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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蒂：永远的希望之星
作者： ADAM JONES    /  2015.4.7

将近500次的出场纪录、15座各类赛事奖杯和25年的忠诚服役，何塞-马利亚-古铁雷兹-埃尔南德斯——也就是你我通常说的“古蒂”——在踢完两个养老赛季后，重回皇马俱乐部任职。然而，当回忆他的一点一滴时，在皇马死忠和外界看客的眼里，却并不相同。
在很多人看来，古蒂的职业生涯被他同时代的人和那些皇马的巨星队友们遮盖了，很大程度上，这导致他那被低估了的才能——虽说在实际生活中也只是偶尔闪现——成为马德里的城市传说。对比、昵称、许诺……那时的古蒂被寄予厚望，希望他有朝一日成为马德里和西班牙的招牌球员。
 
这其中的一个标签，是皇马前主席卡尔德隆贴上去的——“永远的希望之星”。他希望古蒂能以皇马自家青训佼佼者的出身，在那些斥巨资收购的外籍巨星中充当真核。但这些期待对古蒂而言实在过于沉重，而且古蒂桀骜的个性也证明了是其职业发展的阻碍。对一名职业球员来说，压力和期望可能转化成动力，演化为成功的通行证，但在古蒂这儿，早早背负的巨大期待毁了他的职业生涯。
 
古蒂是中场球员，也能顶到锋线上去。一方面，他为“银河战舰”提供了创造力，飘逸的踢法很对皇马死忠的胃口，广受好评。另一方面，批评他的人指责他的发挥太随意、不稳定，甚至激烈到直指他不配穿皇马球衣。缺乏连续性是古蒂的一大不足，影响了人们对他的评判和认知。6年西班牙国脚生涯却仅有13次出场，也或多或少地证明了这些缺点所言不虚。
 
性情善变的古蒂8岁就加盟了皇马梯队，先后为皇马C队、B队出战后，终于在1995年对塞维利亚的西甲联赛中代表皇马一线队出场。那场首秀可以作为古蒂的缩影：举重若轻地踢法、于无声处听惊雷。每当碰上塞维利亚，他总是能表现非凡。
 
古蒂最高产的一个赛季是2000-01赛季。当时莫伦特斯有伤，博斯克把他推上锋线。他打进14球，创下了职业生涯赛季进球最多的纪录，为皇马第28次夺得西甲冠军立下汗马功劳。
 
博斯克在莫伦特斯缺战期间对古蒂的改造，对这位西班牙中场的职业生涯产生了重要影响。2002年夏，皇马签下了刚刚随巴西捧起世界杯的罗纳尔多，古蒂退回到中场；2006年齐达内退役，古蒂又接过了法国人那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肩负起皇马创意大师的任务。甚至当他第一次获得皇马一线队的稳定首发时，粉丝都把他视为又一个西多夫，后者在1999年离开皇马加盟国际米兰。但古蒂做不出这种事儿。2003年6月，他说：
 
“我是一步一个坎儿。当我踢中场有所进步时，齐达内来了；踢前锋不断提高时，罗纳尔多来了。现在，我作为中场入选了国家队，贝克汉姆又来了。”
 
有观点认为，古蒂的职业发展之所以不顺，是因为皇马不能让他去打最能让他发挥的位置。皇马把他用作多面手，而不是擅长一个位置的专才。银河战舰的球星来来去去，但古蒂一直都在。在混乱的卡尔德隆时代，他仿佛被当成皇马的一个符号，在你俱乐部形象上的作用比在球场位置上的作用更大。他是伯纳乌的一部分，是要辅助一堆新买来的“皮沙发”的“扶手椅”。他的大范围、极具隐蔽性的传球尤其被人铭记，罗纳尔多称古蒂是自己效力皇马期间碰到的最有天赋的人。
 
他的智慧永远会跟2010年对拉科鲁尼亚时那个极具想象力的助攻联系在一起。直传球给到他偏弱的右脚，古蒂把球回磕给本泽马，而没有选择自己打门。这一举动完全超出对手门将的脑洞所及。本泽马面对空门轻松破网，只剩下拉科门将呆立着郁闷。
 
一时间，人们一提到古蒂，全是对拉科的后脚跟。那是一个让他自己看了都会醉的表演，虽然在皇马死忠看来这有点儿姗姗来迟。2006-07赛季对塞维利亚那场，古蒂的表现也很突出。卡佩罗的皇马上半场0-1落后，古蒂半场换下劳尔，并戴上了队长袖标。45分钟的时间里，古蒂表现出高人一筹的能力，送给范尼和罗比尼奥的助攻都拍案叫绝，并打进第三球帮助秋冬用3-1逆转。他的表现就是皇马希望找到的那种能无缝填补齐达内空缺的替代者：能够自信地拿球，可以从后排发动攻势。
 
不幸的是，这样的表现太过零散。2006年卡佩罗二进宫时，曾宣称将围绕古蒂组队。结果，古蒂并没有表现出能为球队持续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助攻的能力，这也让卡尔德隆“永远的希望之星”的评语显得更有说服力。
 
卡佩罗很快意识到，他不能把一首发就表现懒散、创造不出见证奇迹的时刻的古蒂当大腿去抱，作为替补更有利于古蒂的发挥。控制出场时间、适度使用，古蒂才能表现出高效。但在外界人看来，古蒂是扶不起的阿斗。
 
脾气是古蒂无法尽展潜能的又一阻碍。对伯纳乌球场签下的长长的球星名单，他多次表示过不满。其实，这个处境艰难的宠儿之所以暴怒，只是想成为关注的中心，而并非要引起争论。
 
当被对手激怒时，古蒂就会一改被认为是柔弱的球风。2009年，又是在对塞维利亚的比赛中，古蒂在半数队友的拉拽下，仍然要争夺并冲过去吐对手口水。球迷看出他情绪失控，拿这事儿大做文章，把他的名字改成“Puti”、编成歌笑话他（在西班牙语中，“Puti”有妓女的意思）。
 
即使把传说中的断袖之癖放在一边，古蒂对贝克汉姆的公开指责还是让粉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可否认，他们过去是并且仍然是很相似的两个球员，年轻时的古蒂一度被认为是西班牙的贝克汉姆。他俩都是在少年队时期就被视为天才，都有点儿堂吉诃德式的性格，都有着一周就要换一次的发型。在古蒂的身体里，活着个贝克汉姆。
 
“转会的留言对我不会构成影响，但在每一场西甲比赛前，新闻铺天盖地全是贝克汉姆，不大合适吧？我不明白、也不认为对我们其他人的报道应该比贝克汉姆少。”2001年，在回应小贝可能转会伯纳乌的传言时，古蒂曾这么说。
 
2003年，贝克汉姆真的加盟皇马，成为登上银河战舰的又一位巨星。表面上，古蒂不得不欢迎了小贝的到来，并适应去做小贝的副手。虽然在同为皇马队友的4年里，俩人直接并没有爆发公开矛盾，但在2007年小贝宣布转会洛杉矶银河时，古蒂很快站出来表示庆幸：
 
“消停了，贝克汉姆的离开让一切都消停了。他自带了太多的新闻。这样一位巨星的离开，给全队带来了一股清风。”
 
2010年，当古蒂宣布离开皇马加盟贝西克塔斯时，他辉煌杰出又难下定论的皇马生涯也告一段落。对于这样一位常年担任副队长、经历了各种教练、累积出场近500场的球员来说，古蒂从没完全赢得外界的心。回顾古蒂的皇马生涯，卡尔德隆的话成了他的负担，让他没能尽展潜能。或许，这也是皇马主席的罪状之一：追求巨星，忽视青训。
 
然而，事有凑巧，皇马俱乐部历史上还是有两个里程碑数字跟古蒂联系在一起——西甲第5000球和欧冠第500球，皆由古蒂打进。虽然古蒂的表现没能一直维持在高水平上，但他确实是银河战舰时期效力时间很长的一个。他已经正式进入皇马俱乐部的名人堂，尽管这并没有很多人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