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回来了,我不是在夸口。击败所有的敌人,带来你的风格!”
在1994年发行的单曲《Brooklyn Took It》中,说唱歌手Jeru the Damaja将这段歌词传达给了整个世界。虽然那时距今已有25年的光阴,但这段词对于布鲁克林篮网队来说仍然有着相当的分量。篮网队的确是要回来了——他们现在进入了季后赛的版图之中,而且在当下飞快完成重建的同时,还把握着充满光明的未来。他们之所以能迅速逃离身背垃圾合同、高龄核心阵容和选秀权空白这三座大山的窘境,除了出色的执教工作、流畅的团队型进攻体系以及合理的防守策略等原因之外,还要归功于最重要的一点——丹吉洛-拉塞尔。
在这个赛季,拉塞尔令人信服地进化为了这支即将进入季后赛的球队中最好的球员,也为自己赢得了首次入选全明星的经历。在多年以来震耳欲聋的批评声中,他以自身的奋斗而成为了联盟中最高效和最具观赏性的后卫之一。他是挡拆中的艺术家,也是一位无所畏惧的球手。每到关键时刻,你只需要把球给他并清空道路,然后就可以期待他的表演了。
这种全方位的成长是实打实的,它的到来源于自信、机遇和耐心。因为这一切都是应当发生的——不论是进入全明星、成为当之无愧的球队基石还是进入季后赛。自他在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市成长的孩提时代起,拉塞尔就开始在球场上刻苦训练了。
“我们在祖父母的后院里获得了第一个篮筐,然后我们就经常一直在那里投篮。”拉塞尔回忆道,“我的投篮弧度特别高,这就是我的一个特点。很多小孩子都过来和我说‘你的投篮好高啊’之类的话,然后他们就给我起了个‘彩虹(Rainbow)’的外号。”
“当时他的力气还不够,没法用这种投法把球真正投进。”他的兄长Antonio表示,“于是他逼自己这么投篮,然后还总是能投进。于是社区附近的所有人就经常叫他‘彩虹’,他们会说:‘彩虹!那投篮简直像是一道彩虹啊!’”Antonio一边笑着一边提起嗓门,模仿起当年家乡孩子们的呼喊声来。
Antonio比丹吉洛要大两岁。他继续说道,他弟弟的技巧早在一开始就已经非常精熟了。
“我们的邻居里有几个时常会来打球的朋友,”Antonio说,“而他是所有人中年龄最小的。大家要么和我是同年龄段,要么也得比他大一岁。他们所有人都会来我们这里打球,我想这样的处境也培养了他的韧性。当时每个人都想单打他,而他也已经有了应付这些对手的能力。他知道获取所有人尊重的唯一途径只有去正面迎击挑战,他别无选择。”
丹吉洛的心理素质已获得了长足的进步,他在职业生涯的早期就将需要这方面的东西了。在路易斯维尔的中央高中(Central High School)度过了一个杰出的新生赛季后,他转校去了蒙特沃德学院(Montverde Academy),这所坐落于佛罗里达州的高中如今已经是培养未来职业球员的重要基地。不过他刚一到校就被降为了替补,主教练Kevin Boyle总是紧盯着他的表现,而且还对他斥骂不止。拉塞尔对此有些不堪忍受了。
“我记得刚入学的时候,自己是在打替补的。”拉塞尔说道,“我能在训练里大杀四方,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打不上球。大约一到两个月后,我就给父亲打了电话,对他说:‘我想回家了。’而他则答道:‘坚持一下吧,你不想得到全国冠军或者州冠军吗?’于是我心想:该死的,那就坚持吧。然后,我们果然就最终夺冠了。当你克服了你所遭遇的那些痛苦和风雨后,一定会抵达更加光明的彼岸。”
虽然如此,但这位左手将要经历的痛苦可还没到头呢。在2015年的选秀大会上,当他被湖人队以榜眼签摘下时,他们的一切看上去本会非常美好。
“我们拥有很多能统治比赛的球员,”拉塞尔表示,“那时队中有朱利叶斯-兰德尔、乔丹-克拉克森和布兰登-英格拉姆,我们有很多出色的球员。”
但情况很快变糟了,他也产生了会被交易的预感。在2017年选秀大会的两天前,球队将他送至篮网的交易最终官宣。不过他并未因此消沉,而是为新的机遇感到兴奋。
“我清楚地记得我在他第一次遭到交易时的情况,”Antonio说,“我当时在肯塔基的一家电影院里。我当即给他打了电话,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却回答道:‘哥,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激动呢!现在我有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对于我首次被交易的经历,我知道不论会去哪里,我都已经准备好打出统治级别的表现了。”拉塞尔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从洛杉矶到布鲁克林,厌恶和怀疑一直与拉塞尔相伴,但他从未对此感到震惊。
“这就是现实……”谈及互联网和社媒上唯恐天下不乱的风气,拉塞尔一边用手做了个“吃豆人”般(表示说话)的手势一边说道,“我知道自己的亲友圈。我们的关系都很紧密,而且我们也很清楚这一点。”
与一支恰好远离全国媒体视线的年轻球队一道重新开始,这对于拉塞尔也是一个机会。拉塞尔在布鲁克林的第一个赛季还算不错,他送出了不错的数据,场均能拿到15分5次助攻。但是由于在2017年11月接受了左膝关节镜手术,他整个赛季只出战了48场比赛。
上赛季结束后,当篮网连续第三年被挡在季后赛大门外时,拉塞尔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审视自己。他一直以来都能很好地评估自己人生中发生的各种不论好坏的事情,并让自己以坦诚的态度去面对它们。尽管是个1996年才出生的年轻人,但他有着超越自己年龄的成熟,这是因为他的灵魂已经在聚光灯和压力之下经受了多年的磨砺。虽说去年赛季结束时才不过22岁,但他知道是时候做出改变了。2018-19赛季将是他真正的舞台。
因此,他既没有回到路易斯维尔的家中,也没有在洛杉矶度过那个夏天,而是带着对于涅槃重生的饥饿感留在了布鲁克林。他直接住在了训练馆附近,并对自己完成了之前从未有过的调整。他不仅打磨了篮球方面的技巧,还对与身体素质有关的一切层面进行了升级。
Antonio表示弟弟戒除了垃圾食品,而且他对于正确饮食的重新投入甚至影响到了整个拉塞尔家族,使得家人们都追随起了丹吉洛的脚步。不过丹吉洛本人可没照着谁的葫芦画瓢,他在改善自己饮食习惯方面的决定都是自己做出的。
“我记得每当训练课结束的时候,我总是第一个离开球馆的人,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懂吗?”拉塞尔说道,“我会加练投篮,但我不曾去接受理疗、按摩、冰敷之类的一切治疗工作,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要做这些。”
所以,是谁跟他说的呢?
“伙计,我已经借鉴到很多人的经验了。”他说,“拉简-隆多、克里斯-保罗、詹姆斯-哈登、勒布朗……所有这些家伙。他们能到达各自的境界是有原因的,而且他们明白其中的秘密,知道在场下要付出什么。每个人都能上场打球,但你该做什么来让自己的身体为每一场训练做好准备呢?”
在度过了一个用来翻新自己的身体和技术的夏天之后,拉塞尔在新赛季伊始却退居到了卡里斯-勒韦尔和斯潘塞-丁威迪的身后。
“他这个赛季的开局过得很艰难,”网队前锋贾里德-杜德利表示,“当时他常会在第四节坐冷板凳。他的进攻很挣扎,而且还在努力找到自己的定位。卡里斯发挥得很好,而你可以看见(拉塞尔)在替补席上欢呼雀跃并在录像会议上接受建设性的批评意见,这些最终都收到了回报。我觉得教练是随着卡里斯的受伤和他有所提升的侵略性才对他有了更多一些的信心,不过他也给出了回应。一旦他找到自己的节奏,他的自信心就能持续地累积起来。”
不过根据他哥哥的说法,自信心从来不是他的问题。
“没错,他的自信心已经有了,已经存在了,兄弟。”Antonio笑着说,“没什么能把它从他那里夺走,而当机会来临之际,他就需要把它展现出来。他已经带着自信上路了。”
一旦被委以重任,拉塞尔就会把他与比赛相关的一切能力挥洒出来——抛投,中距离后仰,那彩虹一般的高弧度三分,以及胶着时刻冷酷无情的关键球,这些投篮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命中目标了。客战魔术时,他独砍40分并率队赢下比赛;对阵骑士时,他的36分、8次助攻和7个篮板帮助球队在一场历经三加时的马拉松大战后全身而退;从面对猛龙时的单场14次助攻,到击败旧主湖人时的22分和13次助攻,再到客胜国王时爆砍惊人的44分(其中包括第四节的单节27分)并带队完成多达28分的大逆转,乃至自2019年元旦以来,场均23.6分和7.7次助攻的华丽数据……以及,在他23岁生日夜的那次疯狂的、被拉塞尔和哥哥共同视为本赛季最佳时刻的表演。
“我自己都被惊到了,”谈起自己在夏洛特包办全队最后12分的那个夜晚,拉塞尔如是说道,“我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得40分了。该死的。”
“而且(篮网)是在一开始建立了领先之后被追回比分,最后才实现的逆转。”Antonio回忆道,“而(丹吉洛)正是这波逆转的催化剂,这其中的意义是特殊的。”
虽然如此,但比起数据和个人表现更重要的是,拉塞尔的队友们都声称他最大的提升是在于领袖的层面。他们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他是个出色的领袖,”新秀罗季翁斯-库鲁茨说,“他给了我许多建议,而且总是会来跟我交流、解释很多东西,还会试着来激励我。”
“就我的听闻而言,我听到的声音都说他成熟了很多。”埃德-戴维斯如是说道。自2010年起就在联盟中打拼的戴维斯是一位热爱防守的老将,如今他的更衣柜就紧挨在拉塞尔的衣柜旁边。“自我来这里起,他一直都是个很好的队友,也是一个好领袖。”
“他是这支球队中最好的球员,而且正在领导着我们。”弹跳出众的中锋贾莱特-阿伦说道,“我看到了他在这片球场上的成长。人们对此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他有了进步,但不明白这一步究竟有多么重要。”
“他现在比赛季初期更敢说话了,提升幅度大概得有50%。”杜德利附和道,“我们在他的领导下收放自如。很多人都批判他职业生涯早期的经历,他当时还很年轻。我会说他在赛季早期其实很安静,而现在则的确敢于发言了。这样的进步既自然而然,也是大有好处的。”
在场上和场下取得的进步,都与拉塞尔能在布满荆棘的大地上找到自己的路有关。无论是高中时代、在湖人的短暂时光还是篮网岁月的开端,都是对他的一层考验。毅力和坚持已是拉塞尔几年以来的名片。
于是,你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张照片,这也是对于一位“大人物”的敬意。他头上戴着王冠,胸前则是球衣上“Brooklyn”的字样,这是有深意的。他值得这样的礼赞。
“我非常专注于自己为之努力的成就,如今我只举首一望,这一切就已经降临在我的身边。”谈到季后赛、全明星周末和这个自己生涯至今最佳的赛季,拉塞尔如是说道。
“如果比赛想要对我进行撼动和破坏,希望这能使我变得更强,站得更稳。远离胆小怯懦,唯可随心而行。谨遵这句格言:‘天空方为极限。’”
1997年,克里斯托弗-华莱士[注]将这段歌词介绍给了整个世界,距今也已有22年了。不过对于丹吉洛-拉塞尔来说,它在今天也仍有着不变的分量。
[注]美国说唱歌手,嘻哈音乐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歌手之一,他的歌曲以"轻松、流畅",半自传性的歌词与优异的叙事能力闻名。前面的歌词源自他的作品《Sky’s the limit》,原文标题中的“THE NOTORIOUS D-LO”也改编自他的绰号“声名狼藉先生(The Notorious B.I.G.)”
我是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