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是一档讲述活跃在上世纪90年代到本世纪头十年的非超巨球员的专栏,谢谢您的关注。
费宁20岁登陆德甲首秀就戴帽,25岁不到已连德乙都混不下去,可以说是出道即巅峰了。
马丁-费宁(Martin Fenin),1987年4月16日出生于捷德边境小城海布,和金球得主内德维德的老乡。费宁6岁进特普利策俱乐部青训,在成为特普利策一线队球员之前,就已经是捷克U16和U17的国脚了。
特普利策
2003年11月22日,特普利策在2003-04赛季捷甲第15轮中0-1客负兹林,费宁替补上阵,完成职业赛场首秀。整个赛季,他共拿到5次出场机会,全是作为替补,职业生涯首球在3-0大胜的收官战里砍下,给他送人头的又是兹林。
2004-05赛季第10轮,特普利策客战布代约维茨,费宁第一次在捷甲首发并打满全场,助球队1-0取胜。时任特普利策主帅马雷塞克之前是捷克U19助教,跟他有一面之缘。到赛季下半段,他基本确定轮换主力位置,末8轮出场7次,倒数第二轮主场2-0轻取奥斯特拉瓦,他锁定胜局,再在捷甲进球。
2005-06赛季,费宁捷甲出场15次,进2球。同样的指标,2006年夏的U19欧青赛上,他只用4场就解锁了。捷克U19打进4强,获得次年加拿大U20世界杯的参赛权。
回到联赛,他2006-07赛季出场激增到28场,坐稳主力,怒砍4球2助。赛季结束,他身披9号,在U20世界杯上大出风头。7场比赛,他全部首发,进3球,助捷克U20首次闯入决赛,实现队史突破。特别是4轮淘汰赛,他场场打满、轮轮立功,可以说是全队的主心骨:16强淘汰日本、8强送走西班牙,两场点球大战,都是他挺身而出,头炮命中;半决赛轻取奥地利,他第15分钟锦上添花,早早让比赛进入垃圾时间;决赛对阿根廷,又是他首开纪录,球进得还非常漂亮——队友右路低平球传到禁区,在法齐奥已经迎面贴防上来的情况下,他先背身卡位抢好位置,接着右脚轻轻一磕将球稍微颠高,随即半转身顺势用左脚抽射,球直窜死角!这种背对球门的操作,需要射门者有极佳的小技术和方位感,想当年,亨利这么射过曼联,小罗这么干过奥萨苏纳,他这脚虽然位置比亨利正、面对的防守球员比小罗少,但全程球不落地一气呵成,观赏性并不低。
转会炒作
因为这届杯赛,费宁声名大噪,回到捷甲热度不减,新赛季开局4轮4球;周边人士立马跟上,抓住这个当红爱豆,准备大炒特炒。第一波消息在8月放出,特普利策俱乐部总经理赫尔德利卡声称“已有两家外国俱乐部的代表来见过我们了。我现在还不便透露它们的名字,但肯定都是大俱乐部。我们谈得不错,或许下周就能达成一致。但在那之前,我们会与马丁(费宁)面谈,征询他的意见。如果他点头且报价合适,那转会就是可行的。”几乎同时,他的经纪人帕维尔-济卡在罗马放风,暗示两家是“阿森纳和利物浦”。
接到这些消息,包括天空体育在内,西方记者也不判断,二手传播有鼻子有眼,似乎个个在温格和贝尼特斯身边布下眼线,但稍过脑子,便可瞧出这都是捷克方面在带风向。贝大师送走贝拉米、福勒,坚决不回收西塞,反手一个队史标王价拿下托雷斯,打造T9-G8连线的意图已经很明显,配一个从不喧宾夺主的库伊特他不香吗?用得着去买个在捷甲输出都一般般,且未经大联赛验货的毛头小子么?至于温教授在亨利远走高飞后,已钦定阿德巴约+范佩西,还有个培养中的爱德华多——就当时技术潜力看,克罗地亚籍巴西人至少不在费宁之下,干嘛还要重复投资?所以这波炒作没几天,就沉寂下去了。
到10月,费宁的名字再次频繁出现在冬转流言,跟巴塞罗那、不莱梅传到一起。彼时梦二日暮途穷,但病急乱投医到这个地步是不信的。传巴萨基本是捷克人自抬身价。不莱梅听着倒靠谱。一方面,“绿白军团”自阿洛夫斯-沙夫体制确立以来,差不多小十年,锋线没断过扛把子,从引援观念到培养方法都有成熟的一套;另一方面,夏窗克洛泽转会后,这一优良传统有中断危险。考虑到数月之前,不莱梅也曾过问他,而在所谓英超的兴趣迟迟不落地期间,费宁也亲自说过“如果真出国,更愿去德甲,毕竟语言、习俗都相近”。年龄、身价、主观愿望、客观需要……从各方面看,费宁都是匹配不莱梅的选项之一。不过这回,阿洛夫斯不见了昔日拿下皮萨罗、克拉什尼奇等人的果敢坚决,而是持币观望,直到传闻退散、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后来费宁的发展证明了阿洛夫斯这个还真就叫专业。
11月,推进转会的轮到尤文图斯,而且据说求购意愿还“很强”。济卡称:“接触刚开始。是谈判不成转会破裂,抑或冬窗完成交易、但马丁继续留在特普利策到赛季结束,还是1月就走、先被尤文租去其它意甲球队,都有可能。”三占其二,听这意思,双方牵手不说八九不离十,至少也成功率过半。尤文内部,内德维德也不断敲边鼓,美化这位海布小老弟到了危言耸听的地步:“明年欧锦赛,费宁准能大放异彩。我文现在不下手,到时就跟那些顶级豪门抢去吧!”
踢球而论,内德维德自是没得挑,但挑人看人的眼光就low多了,尤其涉及同胞时更是迷糊。除了尤文处子赛季莫吉放烟雾弹、他跟着附和了两句的波博斯基是真强人外,他推荐的格里格拉后期漏成啥样,有目共睹,怪不得当初由他三番五次递话儿,莫吉宁可冒险去等萨尼奥尔,也不拾这茬,是塞科上台看能免签,才开了绿灯。到费宁这儿,就算外行如塞科,也没轻举妄动。
有贵人相助,费宁自己反不给力。捷甲开局4轮4球后,他速归沉寂,接下来4个月才进了3球。在特普利策,他满打满算也踢了四个半赛季,进球率一直偏低,没看出潜力值多高,买家们对他也是只问不买。
法兰克福
直到冬窗开放,都灵仍被视为他最可能的目的地,但特普利策一口咬定不许尤文划价,他也不肯接受先被租去热那亚或乌迪内的方案,谈判陷入僵局。这也反映出彼时尤文的引援窘境:看上的小妖每每以女神自居,要这要那;而娘家们囤积居奇磨刀霍霍,只等宰上一笔。1月日,法兰克福斜刺里杀出,宣布350万欧元将20岁的费宁罗致麾下。
击败尤文图斯,法兰克福速签费宁。
冬歇过后,德甲战火重燃。在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费宁上演了华丽丽的德甲处子秀:被主教练冯克尔安排作右边锋,他三次接到队长阿玛纳蒂迪斯的助攻,攻破国家队队友德罗布尼的城门,助客场作战的法兰克福3-0大捷。三个进球呈现了他的全面性:既有右脚,也有左脚;既有接应包抄,也有单骑闯关。首秀即戴帽,这种壮举德甲史上此前只3人做到过,他是第4个。毫无悬念,他入选了《踢球者》评选的当轮德甲最佳阵容,法兰克福的重拳出击也引来八方点赞。反之,尤文的唯唯诺诺被批判一番。
2007-08赛季德甲第18轮,柏林赫塔0-3法兰克福。
大招还没放完。一周后回到主场击退比勒费尔德,他又接魏森贝格助攻破门,法兰克福该赛季首尝连胜味!头两战即砍4球,他成了德甲史上第二人,还敢说这不是天选之子?中央银行已经决定了,就由他来当队史最佳冬窗引援!
2007-08赛季德甲第19轮,法兰克福2-1比勒费尔德。登陆德甲前两轮,他进4球,球队全胜。
反观尤文,这也是被群嘲最惨的两周。解铃还须系铃人,扛过这波踩妇捧鹰的叫嚣,费宁自己就技能冷却了。直到最后一轮前,他只主场2-1逆转科特布斯一役直接参与进球,给卡约送了记助攻。球荒仨月,断崖下滑,可能跟冯克尔突然改打双前锋有关,但更是他本来面目使然,已经步入会场的塞科又被推出会议室。
2007-08赛季德甲第34轮,法兰克福4-2杜伊斯堡。他两球一助。
合练一夏,他跟全队的默契度有所提升,2008-09赛季法兰克福在德甲的首球和首分,就来自他在莱茵能源球场进球扳平,而喂给他饼的依然是阿玛纳蒂迪斯。“鹰王”骨折休养后,他部分承担起老队长的职责,从10月底到2月初一度开瑞全队,11轮联赛4球7助,尤其是冬歇期前连续3个主场助攻梅开二度,其中5次都喂给了锋线搭档、另一个希腊人里贝罗波洛斯,非常能打。
2008-09赛季德甲第14轮,法兰克福4-0汉诺威09,他一球两助。
尽管2月7号主平科隆后,他再次哑火三个月直到赛季结束,仍以5球并列队内二号射手。助攻统计,他以11次高居队内第一、德甲并列第7。冯克尔的战术是双前锋/三前锋切换,他双足均衡,左中右全能,加上年轻体壮能跑,具备较高的战术价值。总的来说,冯克尔对他的使用对路,一定程度掩盖了他作为前锋本身的低效。
2008-09赛季德甲第34轮,法兰克福2-3汉堡,他送出个人赛季第11次助攻,队内第一。
直到此时,可以说他的发展都还没下道儿。但6月初,执教法兰克福5个赛季、期间创造球队13年来最好成绩的冯克尔因与主席布鲁赫哈根理念不合,辞职走人,让他痛失伯乐。两周后,斯基贝上任。尽管首轮3-2客胜不莱梅破门致胜,他还是在主教练重用迈尔,以及特贝尔、小阿尔滕托普等新援的挤压下沦为替补。
伤病也来搅合。赛季初他因腰肌劳损缺阵4轮,11月又拉伤腹股沟拉,一直躺到次年3月。3月20日,法兰克福主场迎来领头羊拜仁。此前3年,“老鹰”联赛杯赛6次面对拜仁,1平5负。开场7分钟,克洛泽先下一城。下半场,斯基贝接连换上他、科克马兹、楚穆,学曼奇尼堆四前锋,摆出搏命架势,终在第87分钟由楚穆扳平。一不做二不休,两分钟后法兰克福反击,小阿尔滕托普左路斜长传,球给禁区内右侧的费宁。面对阿拉巴,他背身先护住球,随即转身连续假动作晃开角度,一脚爆射,球如炮弹一般从远端入网!绝杀!时隔3年零3天,拜仁再度败走中央银行球场,费宁也兴奋到怒吼,站上广告牌庆祝。
2009-10赛季德甲第27轮,法兰克福2-1拜仁慕尼黑,他逆转致胜。本场比分和进球间隔,都神似1999年欧冠决赛的翻版,法兰克福遂被戏称“曼联附体”。
他这一球让拜仁的争冠局势一度岌岌可危,却对自己的处境改善帮助有限,直到收官战对狼堡,他才拿到赛季第二次首发。耶卡斯加盟后,他进一步边缘化。“如果找好下家,你可以冬窗离队”,斯基贝就明确告诉他,但鲜为人知的是,此时的费宁可能已患上了抑郁症。
冬歇期前最后一轮,法兰克福1-0小胜领头羊、斯基贝的老东家多特蒙德,他脚后跟助攻耶卡斯,4天后德国杯又对亚琛破门。前多特和药厂主帅回心转意,表示欢迎他留下冲击欧战。不过冬歇期后,最高冲上过第4的法兰克福突然掉线,9轮不胜,2平7负俯冲降级区。斯基贝下课,道姆救火完全失败,法兰克福换帅后一场不胜,倒二降级。
2010-11赛季德甲第29轮,法兰克福1-1不莱梅。他在道姆手下第一次出场就进球扳平。
抑郁症or瘾君子?
冯克尔走后,费宁的职业发展越来越不像话,完全暴露了自己几斤几两。法兰克福可以说给尤文扛了雷,当年投资血本无归。
降级后,24岁的他被推向市场,无人问津,直到夏窗关闭日当天,才有德乙科特布斯接盘,转会费仅20万欧元。结果,他状态还是没抢救回来,倒是10月从住处二层阳台坠楼,伤到头部,颅内出血,幸被群众发现及时送院,抢救回一条命。数日后,他公布自己患有抑郁症,一到犯病,就靠喝酒和吃药来缓解;当天正是因此精神恍惚,导致坠楼。这震惊了两年前才发生恩克卧轨自杀悲剧的德国足球界。2015年,费宁确认自己已从抑郁症的困扰中走出,并拿出检测报告,怒斥四年来媒体各种写他“酗酒吸毒”都是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放飞自我胡说八道。
说回到他的科特布斯经历:一个半赛季14次德乙出场,进球颗粒无收,助攻也无建树。2013年1月,他被处理回国,落脚于布拉格斯拉维亚。
此时费宁身体虚得一批,为布拉格斯拉维亚出战12场,依旧进球助攻两开不了花。被租到布拉格阿德米拉,他连捷丙比赛都顶不住,租期没到,就被提前退回了。
2014年4月,被布拉格斯拉维亚解约后三个月,母队特普利策雪中送炭,送上一份到赛季结束的两个月合同,让他好歹重返球场。首秀客场挑战波西米亚人,他首发出场率先破门,3年多以来第一次在正式比赛进球,只是队友带不动,连丢三球遭人逆转。之后,他又有6次捷甲出场,未再有斩获。
短约到期,费宁宣布愿去国外继续球员生涯。8月,他跟伊斯特尔签约,法乙出场8次,进1球。
2015年夏天,他再闯德国,和丙级队开姆尼茨签约两年。德丙仅出场两次后,他因脊椎受伤,合同只执行完半年,就跟俱乐部协商解约了。
回到捷克,他原本打算“三进宫”特普利策,但未成。直到2016年11月,在完成了一套为他量身定做、持续三个月的身体恢复方案后,布尔诺接收了他,但也没安排他在捷甲出场,只是跟U21青年队训练。次年1月,他选择了离开。
2017年,他加盟捷乙球队瓦恩斯多夫,依然只待了半年不到。5场捷乙进1球毫无流量,倒是托鹿的福上了头条:一次自驾前往德勤时,他跑得太快,直接怼上一只鹿,车身翻覆,四个轱辘朝天,好在是人没事儿。
国家队经历
2002年开始,费宁先后入选过U14、U15、U17、U20、U21等多级国青队。凭借2007年U20世界杯的强悍表现,8月份,他就在对奥地利的热身赛里,第一次代表成年国家队上阵。老帅布鲁克纳很看好他,称他会是“下一个巴罗什”。他入选了2008年欧锦赛的捷克队23人大名单,但1分钟出场也没捞着,全程VIP。10月,他在1-2客负波兰的世预赛里,打进个人在成年国家队的首球。
次年4月,捷克世预赛主场1-2败给斯洛伐克,6轮8分出线渺茫。当晚,费宁跟着巴罗什、乌伊法鲁西、R-科瓦奇、马捷约夫斯基和斯韦尔科什等老司机们擅自离开驻地,到夜店耍到次日清晨,好死不死被狗仔队抓个正着,一顿咔咔咔。流出的照片里,其他5人还是喝酒,而费宁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左搂右抱一人摁住了好几个妹纸。捷克足协震怒,随即宣布解职主教练拉达,“约泡六君子”一个不留,全部开除。
16次代表捷克队出战,他唯一大赛经历是2008年欧锦赛全程看饮水机。
这事过了一年多,费宁才在2010年5月获得时任捷克队主帅比莱克征召,回到国家队。当月热身赛4-2胜美国,他打进一球;8月份对4-1大胜拉脱维亚的热身赛,他进了第二球,也是个人国脚生涯3球里的最后一个。
福利
2011年后,费宁就再没入选过国家队,但2012、2016年欧锦赛捷克队不提他还不行,连着两届都得蹭他,因为一跟对手比“太太团”,他的模特女友蕾娜塔-朗曼诺娃作为捷克团最能打的花魁,都得被拉来撑场子。朗曼诺娃是2006年捷克小姐,上过《花花公子》封面,给Guess、黛安芬、Lormar等知名品牌泳装或内衣做过代言,但千万不要据此以为她是花瓶儿——从维斯科夫商学院毕业后,她又念了波兰警察学院的研究生,拿到硕士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