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纳-巴罗斯想起二十年前凯尔特人战绩惨不忍睹的年代,有一晚他在球队再次惨败之后的夜里坐在家中。尽管多年过去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巴罗斯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重新看过波士顿人最后一秒被多伦多猛龙队绝杀的比赛录像后,气得不禁拍打电视机。
尽管阿德里安-格里芬的防守几近完美,但是文斯-卡特依旧用一记压哨的三分球绝杀了凯尔特人队,比分最终定格在96比94。
当时巴罗斯因为背部痉挛被放在伤病名单中,不过他打算重看一边比赛录像,期望从球队本赛季的第34场失利中总结出一点什么。然而,这名后卫却是第一次看到了里克-皮蒂诺那段令他自己声名狼藉的大声抱怨。
“拉里-伯德可不会从那扇门走进来,球迷们。”
皮蒂诺当时处于执教凯尔特人队的第三个赛季,不久之后他便引咎辞职,结束了在凯尔特人队的教练生涯。最初他承载着复兴波士顿篮球的美好希望,结果却一直深陷失败输球的泥沼。
“......凯文-麦克海尔不会从那扇门走进来,罗伯特-帕里什也不会从那扇门走进来。即使你指望他们三个人现在就走进来,他们也是头发花白老态龙钟了。”
在2000年3月1日输给了卡特的绝杀球之后,球员们觉得皮蒂诺已经厌烦了输球状态,同时被赛后各方的评论和拷问弄得焦头烂额,才有了这段臭名昭著的抱怨抨击。事情过去正好20年了,这番曾被无数次讽刺调侃的话,已经成为皮蒂诺在波士顿糟糕透顶的执教生涯最出名的注脚。作为这座城市最有象征性的抱怨,注定在漫长的波士顿体育史上留有其名。
“这座城市的消极情绪太令人沮丧了,让人心生厌恶。这会让我们这座全世界最伟大的城市丑态尽显。”
凯尔特人队球星安托万-沃克很严肃的看待皮蒂诺的言论。但是巴罗斯有着完全不同的反应。
“这真的很滑稽”他说,“这太令人可笑了。不过这是长时间的挫败沮丧累积到顶点发泄出来而已。”
接下来将为您描述这段皮蒂诺抱怨抨击的前前后后,以及他极富传奇色彩,同时也是注定要失败的凯尔特人执教生涯。
希望之光
1997年5月,皮蒂诺被聘为凯尔特人队主教练,此时波士顿人刚结束了球队历史上最糟糕的一个赛季。他与波士顿当地有着很密切的联系,曾经为麻省大学校队打球,也在波士顿大学和普罗维登斯学院执教过,之后得到了他的第一份NBA主教练工作。1987年起,他曾在尼克斯队执教两个赛季,率队取得了90胜74负的成绩。然后他担任肯塔基大学的主教练长达7个赛季,1996年他赢得了全国NCAA冠军,并在1997年全国决赛中加时惜败。而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在1996-97赛季仅取得15胜67负的NBA最差战绩,1997届选秀中有极具天赋的新秀可以改变球队的命运。波士顿人拥有两个乐透签位,并有最高概率赢得状元签。如果幸运的话,凯尔特人队将有机会摘下当时最被看好的新秀蒂姆-邓肯。要知道他们有36.3%的概率拿到第一顺位。
《波士顿环球时报》作家杰克-麦克米兰:“我还记得他们宣布这个消息(聘用皮蒂诺)的那一天。当时的花园球馆就如同一场加冕仪式。”
安托万-沃克(1996-2003年效力于凯尔特人):“对于我来说,我刚经历了一个只有15胜的赛季。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特别兴奋,我觉得皮蒂诺教练要来了,他肯定会带领球队走上正轨,让我们变得更好。所以大家都很兴奋。能再次为我的大学教练打球,我真的欣喜若狂。我们曾经一起获得成功,还拿到了全国冠军,到现在我还记得那种兴奋的感觉。但是更令人期待的是,我们竟然有机会选到蒂姆-邓肯。”
《波士顿环球时报》作家彼得-梅:“皮蒂诺要来了,我知道皮蒂诺之前执教那支天赋有限的尼克斯队时,人们觉得他当时执教的很不错。即使后来他去了肯塔基大学当主教练,大家也会设想可能有一天他会成为凯尔特人队的主教练。如果皮蒂诺回到这里执教凯尔特人,似乎没有人会感到惊讶。要知道这支球队当时的战绩很糟糕。(前任主教练)M.L-卡尔有两件事做得不错,第一他让球队战绩垫底,第二他培养了一些不错的年轻球员,新教练能用得上。他在做这一切时并不知道皮蒂诺会接替他。所以皮蒂诺大张旗鼓的入驻球队,手握两个乐透千万和宽裕的薪金空间。”
然而NBA乐透抽签的运气并没有站在波士顿人这一边,他们只抽到了第3和第6顺位,选中了昌西-比卢普斯和罗恩-默瑟,一切有关于邓肯和皮蒂诺联手带领凯尔特人重建辉煌的激动之情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波士顿环球时报》作家迈克尔-霍利:“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在乐透抽签的制度下他们肯定会得到蒂姆-邓肯。不过我觉得这是他同意接手的一部分原因。‘嘿,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他们有两个乐透签。我应该能选中蒂姆-邓肯,我的球队里已经有了安托万-沃克。而且还有一个高顺位选秀权,也许我可以拿它做笔交易,换来一个有经验的老将,那样阵容就完整了’。当他们只拿到第3位和第6位选秀权时,我觉得这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而且他并不太熟悉薪金空间这回事,所以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比糟糕的开局。”
麦克米兰:“我觉得他犯的错在于他认为自己肯定能选中蒂姆-邓肯。现在我们知道这一切都要看概率,他并不是唯一有机会的人。很多人也认为凯尔特人会选到邓肯,因为无论他们对外是如何声明的,他们的的确确在摆烂。我猜他们大概给了M.L一百万美元去指导球队摆烂。结果他们没能得到邓肯。其实他们也选中了昌西-比卢普斯,是个很棒的球员。但是他们将他交易走了。我觉得从一开始,从皮蒂诺还没执教第一场比赛开始,他已经感受到失望了。我想这也是一部分问题所在。”
当凯尔特人队老板保罗-加斯顿雇佣皮蒂诺时,他不只是球队的主教练,还担任了球队总裁,对于球队的阵容有全盘的掌握权。要知道这个职位一直是由红衣主教里德-奥尔巴赫担任的。皮蒂诺来了之后,奥尔巴赫成为了球队副主席。不过皮蒂诺卸任之后,奥尔巴赫重新回到了球队总经理的职位上。
麦克米兰:“他成功的说服了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疏远了里德-奥尔巴赫。这是整件事情中不成文的协定。里德-奥尔巴赫被降职了,他丢掉了球队总裁的头衔,他们让里克-皮蒂诺成为新的总裁。这实在是一件违背良心的事,太不公平了。这是我最反对的部分。”
达纳-巴罗斯(1995-2000年效力于凯尔特人):“当皮蒂诺来的时候,我、迪(布朗)和里克(福克斯),我们交谈过,我们打算在夏天刻苦训练,准备好去球馆大干一场。当时我们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球队七月份有新人到来一起训练。还有人到时候会回归球员,夏天和我们一起训练。每一个人都很兴奋,很期待新的赛季。也许除了安托万,他可是刚刚才摆脱皮蒂诺不久。”
沃克(大笑着)说:“当时我就想‘天哪,我刚脱离他的控制’。不过那只是个玩笑啦。说实话,我特别兴奋,因为在他手下打球一直很成功。对我来说那是一段很成功的时光,因为我们在一起时合作的很棒。我知道他会帮助我做到最好,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他执教的第一年我就进入了全明星阵容,他知道如何让我以最好的状态上场,让我在球场进攻端能够大放异彩。这对我来说真的很不错。”
巴罗斯:“讲真的,我在14个赛季里换过11个主教练,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乔治-卡尔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主教练,不过里克-皮蒂诺和里克卡莱尔,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主教练。皮蒂诺跟乔治-卡尔一样,是一个有创新精神的天才。一场比赛中我们也许先是用1-3-1联防,下半场突然会变成1-2-2全场紧逼。我喜欢这些战术。我喜欢他那些极富创意的点子,这会让对手措不及防。但是我认为从沟通的角度来说,这才是问题的根源,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霍利:“我见过他在一场表演赛中情绪失控。那时球队刚刚与克里斯-米尔斯签下一份长合同,其实这名老将完全不适合皮蒂诺的战术体系。但是球队还是把他签下了。之后他们输掉了一场季前赛,全队防守漫不经心,最终输了20分。皮蒂诺生气得在更衣室内扔东西、骂人。要知道,里克,那不过只是一场季前赛,这里是NBA,输球并不奇怪。所以他在常规赛开始之前就失去了老将们的支持。在那次发怒事件之后,米尔斯想要表示友好,这名经验丰富的球员打算展示一下交流技巧,于是他找到皮蒂诺说‘教练,也许我们可以降低一些要求。那些背靠背比赛之后,我们回到训练馆做的那些练习,包括比赛中的打法,这些已经让我们精疲力尽招架不住了。’结果皮蒂诺当场就发飙了,不久后就把米尔斯交易走了。”
1997年8月22日,米尔斯与波士顿签下一份7年3360万美元的合同,却在两个月之后就被交易到了尼克斯队。皮蒂诺在执教的第一个赛季结束之前就赶走了不少老球员,包括里克-福克斯、埃里克-威廉姆斯和迪-布朗。就连尚处于新秀赛季的昌西-比卢普斯也在仅仅打了51场比赛之后就被交易,换来了肯尼-安德森。
沃克:“他当时完全没有耐心。他自己身兼两职,我觉得既担任主教练又是总经理,所有决定都由他来做,这样的压力太大了。所以你能看到不断有新球员来到队中,球队阵容不停的变化。在这个联盟身兼两职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克里斯(米尔斯)是对训练方式有意见,他也对战术打法有意见。他不想打全场紧逼,这是他和教练有矛盾的原因。我觉得他是打算用专业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打算和皮蒂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但是没有用。这显然没有帮到他,因为他被扫地出门了。但是他已经签下了一份大合同,这对我们是有影响的。”
巴罗斯:“所有季前训练营中和他有矛盾的球员,或者那些他觉得将来可能会有矛盾的球员,都在正式训练营开始之前被交易了。除了我和佩尔维斯-埃里森两个人,我们都受伤了。我觉得他想要的是一支年轻化的球队,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球员,就像大学校队那样。也许只有年轻人才能做到那些全场紧逼战术以及背靠背的比赛。”
托尼-巴蒂(1998-2003年效力于凯尔特人):“这其实挺可笑的,我们这些年轻球员会准时出现在训练中,拼了命的去训练。然而那些老球员就会说‘现在不流行这些了,年轻人’。我们还年轻,不知道怎样做才更好,老将们却都有自己的看法。”
巴蒂:“(训练)时间真的很长。现在(训练营中)我们有一次对抗性训练、一次战术演练。当时我们每次训练都要持续三到四个小时,每天两次。没有充分的时间来恢复,跑步跑得累瘫在地上,不停地练习全场紧逼。”
沃克:“我们在他身边不能犯一点儿错误,他期望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他提出了很多的要求。这样要求是没错的,但是整个赛季有82场比赛,有时你必须接受坏事中也有值得赞许的地方。他不能容忍球队连续输三、四场或者五场比赛,所以他会大声叫嚷,责备球员。这样做显然是会影响他与球员之间的关系。
里克-皮蒂诺执教凯尔特人队。2000年,皮蒂诺在一场比赛中指导球员。
巴罗斯:“我只是觉得问题出在意见沟通的传达和接收上。我们队中有很多老将,他们都不太习惯被那样言语训斥。这真的很难忍受。他的篮球理念真的是很棒,但是我觉得很多细节的积累导致了他最终的失败。他说话确实很大声,但是很多言语是有侮辱性的。有些是针对某些球员个人的侮辱,并不是对所有人。他没有针对过我。但是赛季中期我们开了一次会,那时我的情绪正好积攒到最高点,导致我突然就爆发了,站起来冲着房间里每一个人发了一通火。”
沃克:“我不觉得他是在侮辱人。我觉得他的篮球理念就是要求你每一晚在赛场上都要拼尽全力,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一点很难解释清楚,因为他习惯了大声叫嚷,但是他同样能让每个球员拿出最大的拼劲,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促使你成为最好的球员。这是最困难的部分,也是他如此特别的原因。他有点超前于时代,我觉得他执教的方式适合在大学里使用。这在当时的NBA是行不通的,因为这些球员都是拿着高额工资的。”
巴蒂:“如果你刻苦训练,皮蒂诺教练就不会找你麻烦。如果你打算偷懒,那么他肯定会逼着你使出全力。不过我不觉得这是教练的问题。实际上我喜欢为他打球。他确实会提出不少要求,我觉得他的确很严厉,但同时他也是公平的。”
巴罗斯:“这说起来有点可笑。因为罗恩-默瑟、沃尔特-麦卡锡和安托万,他们都是刚离开肯塔基大学,打算闯出一片新天地,结果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环境之中。所以我们一直取笑他们。他们几个人上了大巴,会说‘伙计们,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离开了大学,结果还是逃不开这一切’。所以当他们仍在球队中时,我们总是会不厌其烦的拿这事跟他们说笑。”
沃克:“毋庸置疑。因为我们刚刚离开他的统治。你要知道,在皮蒂诺教练手下打球并不容易,他是一名非常严苛的教练,他会把你逼到自己的极限。不过我们很尊重他,为他打球的人都会这么想。但是离开他之后,我们确实很享受那段时光。因为之前我们不得不拼命练习。达纳-巴罗斯说的没错,那不是一个笑话,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肯尼-安德森(1997-2002年效力于凯尔特人):“我觉得他把大学篮球的那一套理念带到职业联盟里了。对于年轻球员,你也许可以这么做。但是当你在联盟里待了一段时间,就不应该再经历这些。主要是全场紧逼,我只是觉得在82场比赛中,你可以偶尔这么做,而不应该每晚固定的这么做。可是这就是他一直坚持的战术,抱歉我这么说,战术就是全力以赴。(让我在)大学里这么做没问题,但是职业篮球和大学不一样。一个赛季有82场比赛要打,你有时需要控制,需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适度锻炼。同时,作为一名教练,你也得学会控制自己,可是我觉得他并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只是一味的要求竭尽全力。我可以这么说,他是一名伟大的教练,他对于篮球的理解超出常人。”
皮蒂诺的战术体系——提速、大量的三分球、快节奏,的确是现代篮球体系的先驱。
梅:“道格-科林斯曾经这么说过(全场紧逼在NBA并不奏效)。他并不是唯一这么想的人。不过我记得有一次在比赛之前和他谈话,他当时应该是在执教活塞队。他说‘彼得,这没法持续下去的。你明白的,对吧?’我当时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又说‘不会的,这没法坚持下去的。NBA球员不可能在整个赛季里都做到这点的。’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除了里克。”
其实皮蒂诺执教凯尔特人队有一个不错的开局,第一场比赛他们在主场以92比85击败了迈克尔-乔丹率领的公牛队。然而在揭幕战获胜之后,凯尔特人队连续输掉了五场比赛。
巴罗斯:“当时我们都很激动,球迷们都疯狂了。我想着导致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不过当时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我们一直都在坚持全场紧逼,这真的影响了对手的战术,我觉得他们一直疲于奔命。所以我当时觉得这样的战术也许真的会奏效。但是(不久之后)对阵密尔沃基时,我们同样打算全场紧逼,结果发现完全不起作用,因为我们自己本身就精疲力尽。其实我自己挺喜欢(全场紧逼)。一旦我的脚踝伤势好了,我的身体恢复了,这样的战术不会让我觉得疲惫。然而整个赛季都这么做,你要知道在为期10天的客场之旅,你不得不放弃这么做,因为这实在是太难做到了。每晚都要坚持这样真的非常困难。”
沃克:“这太难了。如果你坚持打完赛季全部82场比赛,而且经常输球,你会发现这一切都很艰难。球员们都很冷静,但是我们不知道皮蒂诺是否明白球员们每天都在经历什么。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开心、难过还是冷漠。有时候在布兰迪斯大学的训练真的让人感觉无比漫长和折磨人。如果我们多赢几场球倒是会感觉好些。这都要看情况而定。”
巴蒂:“他很严厉,但是同时又很幽默。如果肯尼-安德森犯了一个错,他会告诉肯尼应该怎么做。然后埃里克-斯特里克兰或者米尔特-帕拉西奥三分钟之后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他就会以一种搞笑的语气说‘我是在做什么?自言自语吗?我难道是在自言自语吗?我刚跟肯尼-安德森说过同一件事,你们刚上场就又这么做了。那我究竟是在这里做什么?’这挺有趣的,也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来纠正我们,来指导我们打球。他会用这种独有的专横的方式来让球员明白他的观点,以此督促球员们做得更好。”
霍利:“这种持续不断的情绪波动实在是太夸张,让我们很难接受。但是他对于比赛的理解精确到位,令人惊叹。我们有机会坐在他身边,我曾经挤在一群人中间,紧靠着他,看着他他设计战术。我记得有一次他感到很失望,大家聚集在替补席。他沉默了三到四秒,然后训斥了他们大约八、九秒钟,然后他说‘好了,把战术板给我。’他很快的画好战术‘听着,这么做,按照战术来突破上篮,去吧。’接着战术果真成功了。”
巴蒂:“如果你能刻苦训练,能保证准时,那么教练是不会难为你的。这一切已经过了20年了,我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这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可能也会对你大喊大叫的。教练确实会在某些方面很严格。弗兰克-沃格尔,没错,就是湖人队主教练弗兰克-沃格尔,他刚开始只是一个录像协调师,他在肯塔基大学就跟着里克-皮蒂诺了。看看他现在的成就。要知道20年前,我都不记得当时我们有没有DVD,当时可能只有VCR录像。”
所以沃格尔可以连续操作10段VCR录像,他会打开电脑,剪辑这些录像,再把片段拼接在一起,而且丝毫不知疲倦。弗兰克就是那种凌晨2点刚下飞机,而上午10点就要训练,他会直接进入工作室开始准备更多录像的人,会专门针对比赛中我们做的成功的地方来分析。当然,如果我们输了,那将会是一场特别漫长,长得就像教父系列电影一般的录像分析会,皮蒂诺教练又会使出搞怪说笑的那一面,他会说‘录像是不会说谎的,你当时到底在做什么?’他会不断的重放那一段,反反复复的放,不停的放。
但是有一次,弗兰克-沃格尔的电脑崩溃了。那次录像分析会原本会是一场满是训斥、追究责任的会议,但是电脑没法使用,所以弗兰克没法准备好录像片段供给皮蒂诺用来训斥球员,结果他转而冲弗兰克发飙了:“弗兰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腾了一整晚的录像,结果就是这些都没法用?”弗兰克只能站在一边,汗如雨下,满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要知道他一直在努力修好电脑,试图让所有录像文件正常播放。而皮蒂诺不停的用冷淡的语气责怪他。从那时候起,你总会看到弗兰克在录像分析会之前就到达会议室,调试一切以确保电脑能够正常运转,也确保自己不会成为当天被嘲笑的主角。
沃克:“我觉得他一直保持自己的胜率在80%左右,也许没法接受这样一直输球。这确实影响到他了,让他没法正常思考。NBA每年要打82场比赛,如同一场马拉松。球队不断交易、裁员,一个赛季里我估计和大约30到40名球员当过队友。他完全没有耐心,这并不是成功的办法。因为我们都很年轻,球队需要重建,这需要时间。见鬼,他花了半个赛季就交易了昌西-比卢普斯。我本来想着,有昌西和罗恩一起,我们有机会组建一套不错的阵容。我觉得教练只是失去了耐心,他交易来肯尼只因为肯尼是他最喜欢的球员。他对昌西失去耐心只是因为他觉得有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肯尼-安德森。”
安德森:“我喜欢和他交流。因为我是纽约人,我一直想要为他打球。我现在有机会在凯尔特人队为他效力,他是一位伟大的教练。我跟他讨论球赛,讨论人生,我跟他什么都谈。他能把我带来波士顿真是太棒了。我原本在波特兰打球,他把我交易来波士顿,这样离纽约更近,我很乐意这样。我很开心,他是一个篮球天才,他什么都懂。他也许是有(自大的)毛病。这跟我们的出生地有关,我们都来自于纽约,自大是我们天生的毛病。凯尔特人战绩不佳的事情让他很不安。如果你能赢球,波士顿会非常欢迎你。而输球也许让他非常难受,不是也许,那确实让他很难受,你能看得出来。”
巴蒂:“那时候我才刚进入NBA不久,正要摸索清楚如何在联盟里生存。作为年轻球员,主教练让你做什么,你自然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但是你会遇上不听话的老将,他们会说‘不,这才不是正确的方式,我们不应该这么做。’我很惊讶竟然可以这样跟教练说话。我们队上有两个从纽约来的人,肯尼-安德森和皮蒂诺,他们总是因为一些事情争吵。我记不清他们具体说的内容,有时候是因为录像里的内容。”
皮蒂诺教练会说:“你看,肯尼你当时没有做到。”肯尼会说:“教练我都做到了。但是你看……………………”教练会继续叫嚷;“重放一遍!你看!你现在还好意思说你做到了?你根本没有,你仔细看,你根本没这么做!”肯尼也丝毫不让步:“教练,我觉得我确实做到了。”他们两个都来自纽约,都不愿意在争吵中认输。皮蒂诺就会说:“算了吧,你根本没做,我们不要在讨论这个了。”然后他们会沉默一会,不过肯尼还是会找上他,继续说着什么。
两人一直针锋相对,皮蒂诺教练最后会说:“别再说了,肯尼。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肯尼说:“不行,教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皮蒂诺就威胁他如果再喋喋不休,就要对他进行罚款。而肯尼丝毫不退让:“教练,我会带我的支票簿来,怎么罚我都行。”
我记得在我的第二个赛季,保罗-皮尔斯刚到队中还是个新秀。我当时就想:“哇,他刚对教练说自己带着支票簿。”我都不敢去想那意味着什么。要知道那可是在说,教练随你吧,想怎么罚款就来吧,我就是要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这时候我会有所感触,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联盟还是以球员为主。
霍利:“真正让他吃苦头的是他一直没有完全理解职业联盟的精髓。他一直没有融入其中。他没能融入凯尔特人的文化之中,没能融入NBA 的文化之中。坦白的说,我都惊讶他能够坚持那么久。他试图施行宵禁,他准备了一本小册子发给球员们,上面规定了球员什么时候回屋休息,什么时候吃饭。在这样的大城市里,球员都是20多岁、腰缠万贯的年轻人,你奢望去控制他们做这个做那个?他的心态还停留在大学校园,大伙都在背地里笑话他这么做。”
沃克:“没有人会去遵守那个宵禁规定。整个联盟都不会。还有就是我们的战术,他总是要求全场紧逼。NBA里没有人这么做,所以他很难让球员真正执行全场紧逼的战术,很难达到效果。我们会照做,但是大部分人并不愿意这么做,觉得不符合他们打球的特点。”
巴罗斯:“有一次在训练之前(我爆发了)。因为有人一直在向媒体泄露消息。我们开过一次球队会议,第二天,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媒体上出现了,一字不落。所以我们又聚在一起讨论。”
巴蒂:“我记得那件事。我并不是夸张,感觉就像身处黑手党帮派里一样。有人站出来说‘我们里面有内奸,把我们说的都泄露给记者。’这很可笑。我记不得是谁提起内奸这个词的,但是肯定有人这么说的‘我们谈到的所有内容都会被传出去,肯定是有人告密’。”
巴罗斯:“这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很奇怪的感觉,不只是他。这感觉很怪异,更衣室里有一个人会把所有事情说出去。不只是关于教练的事,还有我们的战术打法,由谁来出手投篮。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觉得这对于皮蒂诺来说会比球员们更加感到沮丧。”
巴蒂:“我不知道教练是不是认为是他(达纳-巴罗斯),但是感觉好像他暗示就是达纳做的。因为达纳是本地人,也许他认识的媒体记者比我们要多,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乡,他认识的人更多。所以那次巴罗斯气疯了。”
巴罗斯:“我只是告诉他,我想让他知道并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泄密。我不在乎我离开球场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只是跟他们谈及我的孩子们,说他们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任何人觉得我有时间回家,有时间去和记者讨论,我真的气坏了。我完全不想跟任何谈起这件事,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想提起这种事情是因为我是来这里打篮球的。我和他当时就是那么说的,让我们理性的分析一下这件事情,不要去在乎别人会说什么。我觉得他接受了我所说的,从那之后情况有所好转。”
沃克:“他没有制定出一套三、四年内的长期计划,他只追求眼前的成功。然而一旦事情不顺,他就无法接受。这真的让大家都很煎熬。”
巴罗斯:“大部分时候他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并不是说他会说出错误的话。我只是觉得他的沮丧和挫败是慢慢累积起来的。我觉得当时的他并不是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教练。他仅仅是在追求眼前的比赛胜利。我觉得如果他有一套完善的、为期五年的长期计划,他是不会那么紧张的。”
伤害
皮蒂诺执掌凯尔特人队的第一个赛季,只取得了36胜46负的战绩。他们没能跻身季后赛行列,不过比去年的胜场足足多了一倍。安德森说他按照皮蒂诺的建议,赛季末段都没有出场,这样可以调养他的膝盖伤势,皮蒂诺希望他多休息,并为下赛季做好准备。很多球员都希望下赛季可以打进季后赛,尤其是波士顿人刚用首轮选中了保罗-皮尔斯。但是NBA遭遇了停摆,凯尔特人队在缩水赛季里仅取得19胜31负,再次无缘季后赛。球队里的人都发现皮蒂诺因为不断输球而变得越来越烦躁。
沃克:“他在大学里非常出色,如同我的父亲一般帮助我。他要求我刻苦训练,提升球技,他很擅长让球员发挥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很显然他在凯尔特人队没有那么顺利。”
安德森:“教练的重担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我们有不少优秀的球员,但是球队就是没法赢球。你可以看出来,球员在教练身边待久了,从他的行为举止,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这一切让他无比煎熬。”
巴罗斯:“我提出要求被交易。要知道这里是我的家,提出这个对于我来说很艰难。我没办法享受比赛。不过我重申,这感觉很奇怪,因为我觉得他是一名优秀的教练,他的执教水平很高,我认为他是我经历过的最优秀的教练之一。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难题。”
霍利:“他总是称呼球员为孩子,这其实也让球员很反感。‘去做挡拆,孩子’,他总是会这么说。他在比赛和训练中都表现出不尊重球员的一面。他总是在在媒体面前谈论起来,会为自己辩护而数落球员的不是。我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有关于拉里-伯德、凯文-麦克海尔和罗伯特-帕里什的那段抱怨。但是我知道还有很多件小事都是如此。”
巴蒂:“当我们没能赢下比赛,或者没能按照他的要求去打球时,他会非常在意这样的事。这样的感觉会逐渐积累。我记得看到他在飞机上展现出来的情绪,看到他因为输球而无比痛心的样子。有时比赛一结束,我们就会开始看比赛录像,仔细分析,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他的工作真的面面俱到。我很欣赏他的工作热情和敬业精神。但是不知为何,我们有时就是无法克服难关。”
梅:“他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可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具备出众专业知识和成功经验的人。所以这方面我不会太责备他。但是他在失败之后并不太懂如何改善。因为他在肯塔基大学时就是如此,他那时总会拥有不少杰出的球员。我觉得他在NBA得到的教训就是这不是属于主教练的联盟,这是一个以球员为主的联盟。如果他之前不明白这一点,他后来很快就意识到了。而他早就应该想到的。球员才是决定比赛走向和胜负的关键因素。主教练的工作确实重要,但是还比不上球员的重要性。这与大学篮球的宗旨截然不同。你没法像在大学里一样完全控制住所有人。你不能再收回安托万-沃克的奖学金并对他说‘你被开除出球队了’。而且他在球队薪资管理方面也有不少糟糕的操作,这都会阻碍球队继续进步。谁会用球队的无保护的首轮签去交易来维塔里-波塔潘科?仅仅因为他始终念念不忘要得到一名真正的中锋。”
麦克米兰:“(由于不断输球)你可从他的脸部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一切并不奏效。皮蒂诺以为坚持自己那一套就能成功。这是不可能的。NBA丝毫不会留有情面。”
那段抱怨
皮蒂诺在其他地方都获得了成功。他拿过两次NCAA全国冠军,尽管其中一次被撤销了。此外他带队进入过五次四强赛。他再也没有回到NBA工作,目前在希腊执教。他所率领的希腊球队在2019年赢得了希腊联赛冠军和国家杯冠军。只有在凯尔特人任教时期,皮蒂诺面对的是无止境的失败。
整整二十年过去了,那段抱怨已经成为皮蒂诺执教失败的象征性事件,远比当时其他事件留下的印象要深刻的多。皮蒂诺拒绝了《The Athletic》关于此事的采访,然而却在2013年入选名人堂的演讲时引用了这个典故,说自己在波士顿执教期间学会了更有耐心和更谦逊。在主场输给猛龙队之后,球队战绩跌至23胜34负,而皮蒂诺在那个三月的夜晚发出的抱怨却深入人心,正如他身边的人所预测的那样。
麦克米兰:“当时是在旧的新闻发布室。我记得我当时正准备拿着我的笔记本去对手的更衣室,没错,当时我还在使用笔记本。不过我可以听到发生的一切。我没有记下内容,但我坐在那里心想‘哇哦,这太经典了’。”这确实成为一段经典(我知道这会一直流传下去)。他一直喋喋不休、唾沫飞溅,记者可以看到他说话时喷出的口水。
要知道他是那么的懊恼沮丧。
里克-皮蒂诺:“我们一整年都努力打球,我们试着去保持积极的心态。你们才是消极负面的人,你们和部分球迷才是。“拉里-伯德可不会从那扇门走进来,球迷们,凯文-麦克海尔不会从那扇门走进来,罗伯特-帕里什也不会从那扇门走进来。即使你指望他们三个人现在就走进来,他们也是头发花白老态龙钟了。而我们的球队年轻、有激情、刻苦上进,我们会变得更好。人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旦你们意识到他们三个人不会从那扇门走进这里,这座城市就会变得更好。因为那些年轻人一直在球场上拼尽全力的打球。我希望球队能有9000万美元的薪金空间,我还希望我们能买下全世界的好球员,可惜我们不能。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工作。这座城市的消极情绪太令人沮丧了,让人心生厌恶。我看到吉姆-莱斯是如何被嘘的,也知道雅泽姆斯基是如何被嘘的,那简直太糟糕了。这会让我们这座全世界最伟大的城市丑态尽显。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像我们更衣室里的球员一样乐观向上、积极进取。只不过我们身边没有伯德、麦克海尔、帕里什、库西或者拉塞尔。我们有的只是一群年轻球员想要进步,想要好好打球,我们会保持积极的心态,一直保持下去。如果你们觉得我会屈服于这种负面情绪,你们错了。你们误解了这个统领整支球队的人。 梅:“当时看起来这件事(并不会变得多严重),因为里克那时候经常说出一些很疯狂的话语。他来的时候就会这样。“特拉维斯-奈特(皮蒂诺第一个休赛期给他提供了7年2200万美元的合同,他只在波士顿打了一个赛季)将会成为这个联盟里伟大的球员”、“很抱歉,你的消息有误,我们没有试图交易得到肯尼-安德森”类似这样的话。他就像特朗普一样,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不在乎后果如何。他最经典的回答就是‘我说的都是认真的’。那又怎样呢?你说的还是不靠谱啊。这一切真的不适合他。这样是没法成功的。我觉得他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其实他可以做到的。他当晚就那样爆发了。这其实可以预见一些事情,我认为他当时已经失控了。”
巴罗斯:“我当时就觉得估计会发生一些改变了。不过就算在我离开球队之后,他继续当了一年的主教练。我可以想象出那是一番什么景象。”
沃克:“当时作为一名球员。这(那番抱怨的话)意思是我们并不是足够好的球员。即使我觉得教练这么做本意是为了保护我们,但是这对球员传递出的信息比保护我们要消极得多。我之所以觉得他的本意是保护我们,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展现出足够的竞技水平来决定比赛胜负。不过这看起来更像是否定我们的意思,就像是说你并不认为我们能够赢得比赛。这也是原因之一。我最初的反应就是觉得教练已经对球队完全失去信心了。他告诉球迷,告诉所有人那些人不会走进来,我们需要不少时间来成长为那个级别的球星。作为球员,我们当然知道还没到达那个级别,但是我们相信自己能够扭转颓势。大伙儿都很消极的看待这件事,很多人都这么想,尽管我觉得教练是打算保护我们的。”
霍利:“凯尔特人队的公关人员把这段话逐字逐句的转录下来。没有公关人员能阻止他,一旦他决定了,必定会这么做,你又能怎么办呢?少抱怨几句吗?说‘好了伙计们,今天就说这么多了’?他已经上头了。他以前也抱怨过。那段时间他可没少抱怨、口误或者撒谎。我以前总能发现这些问题。我能看穿他在撒谎,并且记录下来。每次皮蒂诺向左边转头时,他都是在说假话。”
安德森:消极之处在于,你得理解这里是波士顿。这里曾经有过拉里-伯德、凯文-麦克海尔和罗伯特-帕里什这样的巨星,他们总能赢球。你得想通这些。你是凯尔特人队的主教练,这里习惯于胜利。我能理解,你能带领波士顿的球队赢球,那感觉无与伦比;但是如果你没法赢球,那真的是最糟糕的事。而你必须面对这一切,没有别的办法。你看新英格兰爱国者队,只要你能赢球,那真的是全世界最棒的感觉。
霍利:我坚信,而且还有其他人也会这么说,这段抱怨是有预兆的。他所说的并没有什么组织性,是因为他被问的问题。记者问了他有关于篮板球的问题,一个很正常的问题。我记得那应该是一个关于篮球板或者快攻退防的问题,没什么特别的,而他就这么爆发了。因为他一直承担了太多的压力。我觉得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方法没法奏效,也许他上任之后两、三个月之后就意识到这一点,我是说真的,他清楚这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
麦克米兰:“我认为当他接任时,我更愿意称之为加冕,当时他倾向于温和的与媒体相处。然而后来,当球队不断输球时,双方就呈现出一种对立的状态。所以他很容易被触发,要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竞争心很强的人。这种情况在他执教波士顿大学也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实在是太痛恨输球了。然而在他的执教生涯中很少输球。所以他好斗的情绪在不断积攒,而那段抱怨就是情绪积攒到顶点的结果。”
继续前进
2001年1月,凯尔特人队在输给迈阿密热火队之后,战绩变为12胜22负。皮蒂诺随即引咎辞职。他在波士顿的不到四个赛季时间里只取得了102胜146负的战绩。助理教练吉姆-奥布莱恩,他当初在肯塔基大学就是皮蒂诺的助手,接管了凯尔特人队,并率领球队在常规赛剩余比赛中拿到24胜24负的战绩。第二年,随着皮尔斯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球星,与沃克和安德森并肩作战,共同把凯尔特人队带进了东部决赛。很多年之后,沃克和皮蒂诺才摒弃前嫌,重修旧好。
据沃克回忆,2009年左右,当时他陷入财政危机,体重失控猛增,导致无法在NBA立足,后来他想要准备重返职业篮球赛场。在人生的最低谷,他决定要“找回自己的初心”。沃克拨通了皮蒂诺的电话。
沃克:“我们通过几次电话。但是当我身处最艰难的境地时,我和他才真正的开始沟通和交流。我向他寻求帮助,说自己想要恢复到最佳体型,自己还想打篮球。我打电话给他,跟他说明自己的生活现状,也告诉他现在自己在哪里。他让我过去找他一起训练。他当时这么说了,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去了路易斯维尔州训练了6个月,那段时光真的很美妙。他再次热情帮助了我,带着我一起训练。这使得我们的友情也逐渐恢复,对我来说也是极好的消息。大约在2009到2010年期间,我参加了一些球队的试训,其中包括夏洛特山猫队,这在当时并没有公开。那时候他深陷法律官司之中,处境同样艰难,但是他仍然挤出时间帮我训练,并且从不间断的激励我。我会永远感激那时他为我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