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写于2016年5月27日,译文总计8895字,预计阅读时间23分钟
尽管一个标志性的人物已经永远离开了斯台普斯球馆,另外一名历史级别的竞争者将把他的精神传承下去。上个赛季,当科比在经历了一段带给他平静和释然的旅程之后,他的NBA巨星光环终于褪去。而克里斯-保罗却没那么自在。这一次,他的季后赛征途因为伤病又一次过早地画上句号。而现在,他来到了职业生涯的关键阶段。
科比侵略性十足的凶猛进攻在他效力湖人20年里一直是他的标志。保罗在快船只待了5年,但在联盟已经打了11年,他的球风则更高效细腻。不过,尽管两人的体型和位置不同,球迷风评也不同,两人打球的竞争精神是相同的。而且在他们崭露头角之前,这种特质就早已存在了。
“要说保罗为何如此出色,你大可以提那些基本功方面的——传球、抢断、防守、投篮等等,但主要原因是他的好胜心和求胜欲。”保罗母校北卡罗莱纳州克莱蒙斯的西福赛斯高中的主帅大卫-拉顿这样评价保罗。
然而大多数球迷不在乎这个。现代社会把总冠军数量奉为圭臬,人们总是将球队的成功和荣誉与球员个人能力混为一谈,所以保罗在人们记忆中的地位永远无法比肩科比的地位。简单来说,科比有五个总冠军,而保罗一个都没有。由于保罗的季后赛成绩相对逊色,无论未来几年情况如何,他的职业生涯基本上已经因为评论员和球迷们奇怪的负面评价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这种看法有失公允。历史背景很重要。比较不同球员的历史地位和成就不应该基于“不夺冠便失败”这种刻板的二分法,
不像勒布朗-詹姆斯,克里斯-保罗没有高6尺8、挂着的260磅肌肉的魁梧身材,帮助他在球场上呼风唤雨。同位置上,他也不像拉塞尔-威斯布鲁克那样有过人的运动能力,保罗已经不复以往的爆发力和速度了。虽然他是一名出色的射手,但他却并不像斯蒂芬-库里那样变态准。综合以上这一切因素,一个高6尺,体重180磅的“纯”控球后卫,能够带飞全队进入总决赛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不过,赢得总冠军有很多方面的因素。无论一个运动员有多么出色,他在球队大名单上也只占据不到8%的份额(译者注:即一个运动员只占一个球队名单的名额,球队大名单通常在12人以上)。队友很重要,球队的管理很重要,教练很重要,球员的进步很重要,每年的自由球员引援和选秀也很重要。不容小觑的还有伤病,快船这轮系列赛就是一个例子。
还有同样重要的是,西部分区的竞争向来残酷无情,这一点也很重要。西部分区到处都是那些根本不在乎你为了登上总决赛的舞台而付出多少年辛酸的球队,而且在这个年代不乏臭名昭著的“抱团”——这一切,对一名球员能否夺冠,同样重要。
不错,保罗在黄蜂和快船都经历了很多的起起伏伏,但是他也很多次在不同的情况下都非常非常接近西决地板,这比你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首先,在他的梦幻赛季2007-08赛季,保罗所在的黄蜂最终在季后赛次轮激烈的七场大战后憾负马刺。第七场比赛保罗打满48分钟,失利主要是防守崩盘的缘故。面对卫冕冠军马刺,保罗在系列赛中场均得到23.7分,10.7次助攻,2.6次抢断,并且只有2.3次失误,而命中率则高达50.4%。
2014年季后赛对阵俄克拉荷马雷霆,也许是保罗个人给人印象最深的拉跨时刻了,但这一年的失利不应该被归咎于他一个人。不错,他在G5的最后阶段确实发挥欠佳,事实证明,这是快船他们六场落败的关键原因。不过在上一轮系列赛,保罗刚刚打出了这个时代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季后赛表现之一,又在这一轮系列赛第一场带领球队在客场取得胜利。G5令人心碎的失利之后,保罗在G6砍下25分,11次助攻,6个篮板,但这样的出色发挥依然不够,对保罗来说,尽管这轮系列赛中他的整体发挥不错,也不足以战胜一支更好的、更具竞争力的雷霆。
最为人诟病还是15年半决赛的崩盘。此前,保罗带着腿筋伤病,保罗迎着老朋友蒂姆-邓肯的防守命中一记不可思议的打板绝杀,淘汰常规赛取得55胜的马刺。尽管保罗为了养伤而缺席了对阵火箭的前两场比赛,快船还是取得3-1的大比分领先。然后快船输掉了G5,又在G6马失前蹄——在主场,第四节被火箭以一波40-15的高潮逆转,然后输掉了客场的抢七。G6和G7两场比赛,保罗总计39投19中,命中率为48.7%。而罚球线上17投16中,总计得到57分,21次助攻和12个篮板,并且只有6次失误。但是同往常一样,人们看重的只有最终的结果。
由于球队季后赛成绩分量很重,对一名控卫来说尤其如此,所以保罗整体表现的出色有时便被人们忽略。但事实是,保就是NBA历史第二控卫,仅次于魔术师,这一点是有强有力的数据支撑的。
传球之神
花里胡哨向来在保罗的习惯清单中排不上号。他不会像“手枪”皮特-马拉维奇那样,用许多不看人击地传球让后辈看得眼花缭乱,也不会像“白巧”杰森-威廉姆斯玩出手肘助攻这样的操作。不过关于这名在NBA征战了11年的老兵,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然成为NBA历史上最高效、最全能的传球大师。
因为像库里和威斯布鲁克这种球员,以及其他得分能力超群的控球后卫的出现,感觉人们已经完全忽视了保罗在职业生涯到目前为止的773场常规赛里,他的助攻失误比,是NBA历史上最高的。
过去几个赛季,保罗在新的主帅手下打出了他传球表现最突出的几个赛季。过去的156场常规赛,保罗传球的精准超乎寻常就像是一台基本不会出故障的机器。
2014-15赛季:保罗平均每场传球70.1次,却只有1.41次传球失误。整个赛季共传球5749次,只有116次传球失误。
2015-16赛季:平均每场传球61.9次,却只有1.36次传球失误。整个赛季共传球4579次,只有101次传球失误。
基本上在过去两年,保罗平均要传球48次才会出现一次失误。而大部分现役NBA控球后卫传球不到30次就会出现一次失误。
更深入地去看,我得出了一个计算球员某个赛季“传球率”的新公式。这个公式里权重最大的两部分,一是球员的“助攻比率”,一是球员的“传球失误比率”,以下是更完整的解释。
(注意:这里是2015-16赛季的结果。因为这个公式包含了许多来源于来源于NBA.com上的Sport VU的新时代提出的数据,这个公式只适用于现代篮球。对2013-14及之前的任何一个赛季都不适用,所以不幸的是,我们无法用这个公式去衡量那些历史上的传奇后卫,比如魔术师,伊赛亚-托马斯,史蒂夫-纳什,约翰-斯托克顿或奥斯卡-罗伯特森,他们的表现如何。)
保罗在2014-15赛季的传球率为184.80,在这个公式适用的第一个赛季就领先全联盟,并且领先了第二名约翰-沃尔整整22.27。而2015-16赛季,保罗的这一数据为184.81,与上赛季基本持平。这个赛季,快船二当家布雷克-格里芬缺席了47场比赛,这就给保罗保持与上赛季相同的驱动球队水平增加了极大的难度。不过他最后还是做到了,同时还部分填补了球队在得分方面的缺口。
仅仅是出于历史性的目标——毕竟“糟糕的传球失误”在2000年之前没有纳入数据统计——我们调整一下数据项再将保罗及现役的控球后卫,与过去的传奇巨星作比较。助攻比率这一项保留,但我们把“传球失误比率”这一项,直接换成“失误比率”,后者估量了球员每百回合失误的次数。
从一名球员的整体助攻比率上,减去他的失误比率,你就会对他们的传球效率有一个相当可靠的认知。当然了,肯定会有非传球失误项(比如走步,出界球,进攻犯规等)的干扰,但这项数据仍然可以衡量这些球员对于各自所在球队的重要性。
保罗在这一点上,纵观NBA整个历史,无出其右。
过去两年,保罗在场的时间里,快船的进攻效率(即每百回合得分)为116。而他下场的这段时间里,快船的进攻效率直接降为可怜的99。其中,保罗成功帮助格里芬和小乔丹提升了各自的效率。过去两个赛季,保罗总计给格里芬传球729次,给乔丹传球1611次。这两个人的进攻里,有45.3%是来自船长保罗的传球。
被低估的射手
在如今的NBA,如果你的投篮准星不足以让防守球员根本时刻绷紧神经,那么到了30岁之后,你将会出现断崖式下滑。投射这一技能对于一名球员的意义,甚至要比传球威胁和身体优势更加重大。
投篮有很多不同的形式,各人的投篮倾向也不同。有一些是持球投接球投兼修的高产射手(斯蒂芬-库里,雷-阿伦,科比-布莱恩特,达米安-利拉德等);有一些是擅长接球就投的神射手,比如雷吉-米勒,克莱-汤普森,韦斯利-马修斯,JJ-雷迪克等;还有一种就是保罗所属的类型——细致耐心,同时具备得分爆发力的中距离高手。
这种描述恰如其分,因为保罗从来不会投出很多远程炸弹。他三分出手数最多的一个赛季是2014-15赛季,为349次。而在2015-16赛季,他这方面数据甚至没有排进联盟的前35位。在当今联盟,寻找“机会还不错的的远投机会”比传统的寻找“机会很棒,能轻松得分的投篮机会”更重要。保罗明白自己需要某种独到之处,而他的独到之处在于他顶尖的中距离投射,以及不断锤炼出的持球投技术。
作为一名射手,保罗最优秀的地方就在于他有极强的预见性。整个职业生涯,保罗在球场的各个位置的投射能力被低估了。
0-3英尺命中率:61.0%
3-10英尺命中率:48.8%
10-16英尺命中率:47.3%
16英尺至三分线命中率:45.1%
三分线外命中率:36.5%
罚球命中率:86.4%
保罗在前四个区域的命中率都在45%以上,三分球命中率在35%以上,罚球命中率在85%以上,是个棘手的防守对象。保罗的身体巅峰期或许是他的黄蜂时期,但他正处于控球后卫到了31岁、投射达到巅峰的时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不断提升自己在现代篮球忽视的这块区域里的投篮水平。
在他效力联盟的第11年,保罗将自己在10-16英尺处(也就是人们通常认为的中距离)的命中率提升到了不可思议的52.7%,甩出MVP库里(44.7%)、利拉德(36.8%)以及当今联盟的很多杰出球员好远一截了。所以,保罗加冕传球大师的桂冠的同时,还能一争射手王座。让我们来看看保罗和另外三名精英控卫的对比:
(注意:联盟在2000-01赛季引进了完整的投篮类数据,所以史蒂夫-纳什和贾森-基德有几年投篮数据并没有被囊括进来。同理,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无法去查明魔术师、斯托克顿、大O,伊赛亚-托马斯以及那个时代的其他球星投篮的稳定性。)
大多数人会觉得库里的投射水平远高于保罗,这当然没错,他是个怪物。而且,保罗的投篮能力似乎不会是后无来者的,而库里的则不是。但是,保罗比联盟中任何球员都要更大程度地利用了自己在中距离创造机会的能力。在中距离的得分要你很少能看到他投出一些受到对手严重干扰的投篮。而因为保罗频频在自己的甜点区中距离出现机会时把球传出,道格-里弗斯甚至不得不多次提点保罗。这就是为什么2014年以后,保罗在进攻端更具侵略性了。
在上面的片段中,你可以看到保罗富有技巧的阵地进攻看家本领——油漆区拖曳步、对防守的阅读、控卫对何时该调整自己速度的觉知。他的高中教练大卫-拉顿,很清楚保罗这些技能到底是怎么来的。
拉顿说:“要说我对保罗产生了什么影响,那就是当他升入维克森林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上场的准备。通过我们所作的训练,他对节奏变化的掌控已经相当出色。我和保罗-埃文斯曾一起在海军学院执教,我们做了很多带球的全场练习,包括运球和投篮。而保罗学会了很好地变换节奏。如果你看他在NBA的比赛的话,你会发现有时他慢悠悠地过半场,而有时抢到篮板后会急速推起快攻。他的选择总是非常好。场上的节奏混乱的时候,他肯定是不在场的。转化进攻的时候,他非常非常清楚,何时该推快攻,何时不能。”
攻防一体的战士
保罗比较引人注目的赛场成就在进攻端。这一点在现在的联盟越来越普遍,人们的注意力更多的被放在了球风华丽与否和得分爆炸力上,而不是防挡拆。
然而保罗恰到好处地顺应了这种趋势。他的生涯PER值高达25.7,在所有“精英”控卫中排名第一。保罗依旧是整个NBA历史上PER值最高的控卫。考虑到球员的个人效率值只考察进攻端,保罗仅比魔术师少打了135场比赛,PER却比值魔术师的24.1还要高,这出乎人们的意料。
然而,沉浸于关于保罗出色进攻能力的讨论中,我们都忽略了他的防守水平。说到攻防一体的控卫,人们会把保罗在攻防两端的影响力,与前底特律活塞的名人堂球员伊赛亚-托马斯相比。但是,至少有一项现代的统计数据判定保罗在防守方面具备与伊赛亚-托马斯相似的统治力,而在进攻方面,保罗要出色得多。
托马斯的前11个赛季总防守胜利贡献值为36.8,而进攻胜利贡献值为39.9,胜利贡献值为76.7。而保罗的前11个赛季,防守胜利贡献值为37.2,进攻胜利贡献值为高得离谱的106.8,胜利贡献值高达144,几乎是托马斯在跟腱撕裂、随之退役之前的巅峰期的胜利贡献值的两倍。
事实上,纵观所有控卫职业生涯前11年在攻防两端的表现,鲜有比保罗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只有处于联盟共仅有有8-10支球队那个快节奏时代的奥斯卡-罗伯特森能与保罗媲美。即使是魔术师在他的前11个赛季的胜利贡献值,也要低于保罗在2005至2016年间的胜利贡献值。
如果将进攻效率和防守效率放在一起看,你会大喜过望。保罗在场时,生涯至今他的球队平均每百回合能得到122分,同时只让对手得到104分,保罗不仅在进攻效率(122)方面排名控卫位置历史第一,净效率值(+18)也是。
拉顿说:“克里斯-保罗和绝大多数球员的区别就在于他极强的好胜心。他甚至对自己有点刻薄,我说这话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大多数好胜心极强的人都有一定刻薄之处。”
“在球场上,他会竭尽全力争胜——当然是在道义和规则准许的范围内,不过,他会极尽所能。”
助攻王和抢断王
保罗和斯托克顿是NBA历史上出场600场以上的球员里仅有两名每百回合能得到13次助攻和3次抢断的球员。
当保罗要防守比他更高大壮实的后卫时,他的身高一直是个问题。有时他们要比他更强,就像现在许多控球后卫比他速度快一样。而保罗那些用来缓和或弥补身体天赋不足的防守技巧,才恰恰是他的防守如此出色的关键。
他在外线的精准预判,使他能够读出持球人的决定,而他的招牌抢断,更使他的防守相当难缠。
此外,他还清楚地知道阻截传球路线的时机,从他高中时起,这就一直是他防守的一大特点。而保罗母校西弗赛斯高中的防守风格,使他更加认识到到自己防无球的责任。
拉顿说:“他天生具备种抢断的能力,以前大家都叫他扒手。现在他更擅长这个了。要说我与他这种特质的关联,那可能是因为我们经常打区域联防。当你打区域联防时,你就得开始预测球的转移方向,并且学会如何假装‘放掉’某个区域或某个人,然后突然冲出去将传球拦截。”
保罗学会了在向持球人施压和监视无球球员这两方面都保持敏锐的感觉,这对他成长为维克森林大学时期那个全面的控卫起到了重要作用。尽管保罗在高中时是场上最矮小的球员之一,他却依然能够在很多关键的地方影响比赛。从那以后,拉顿教练相信,对保罗来说更好的老师是他自己。
拉顿说:“作为一名篮球运动员,如果你打过很多次区域联防,那么你就可以总结出许多断球技巧,你会试着去抢断,去预判。但他所取得的成就,都是都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
这使保罗在11年的职业生涯中,8次入选最佳防守阵容,其中6次入选最佳防守阵容一阵。纵观NBA历史,只有3名控卫至少6次入选最佳防守阵容第一阵容:加里-佩顿(9次),沃尔特-弗雷泽(7次),丹尼斯-约翰逊(6次)。
即便已经31岁了,保罗在2015-16赛季在防守端的真实效率值也领先所有控球后卫,为2.42。自从2013-14赛季引进这一数据以来,保罗的整体影响力愈发令人印象深刻,正负值高达4.84。只有里基-卢比奥和埃里克-布莱德索的生涯正负值比保罗更高,但是他们都有几个赛季被伤病极大地限制了出勤率。
真正该拿MVP的那个赛季
不像魔术师,纳什和库里,保罗并没有拿过常规赛MVP。他完全应该拿到的,但是却没有。
没有MVP和FMVP使保罗在历史排名的讨论中十分吃亏,因为不乏控球后卫在这方面的荣誉累积超过了他。魔术师有3个MVP,纳什有2个MVP,而库里现在也有2个了。
要想在每年的投票中战胜所有可能的候选人,首先你球队的战绩必须名列前茅。科比-布莱恩特在2005-06赛季与MVP擦肩而过,就是因为球队战绩的影响。尽管他场均得到35.4分,5.3个篮板,4.5次助攻,命中率高达45%,因为他的湖人的战绩只有45胜37负的成绩,他在最终的MVP票选中仅仅排在第四。而有些事告诉我,如果有人能在如今这个媒体疯狂炒作,社交媒体大行其道的时代今天能做到那时科比的成就,MVP肯定就是他的了。
然而,保罗的MVP被抢走,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2007-08赛季,保罗的表现可以说是历史控卫中最伟大的。当然,这还有待进一步商榷,毕竟魔术师面对的是上世纪80年代那种防守强度,而且他的技术特点与保罗并不相同。不过尽管如此,保罗以一种历史上传球得分兼修的球员从未做到过的方式统治了联盟。
2008年,保罗的PER值高达28.3,他带领新奥尔良黄蜂打出了56胜26负的战绩,排名西部第二,只比湖人落后了一场。然而,最终科比的得分为1105,而保罗只有889分。
科比职业生涯唯一的一座MVP奖杯,颁给保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纳什职业生涯的两座MVP奖杯中的一座,颁给科比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保罗是2007-08赛季表现更令人印象深刻的球员,而一座MVP奖杯将会在历史排名时,给他极大的帮助。
保罗当赛季最引人注目的,是前所未有的持球效率。该赛季,保罗一共送出925次助攻,却只有201次失误,是唯一一位送出900+助攻,并且只有不到220次失误的球员。他那年的助攻失误比是令人膛目结舌的4.6,比1990年的斯托克顿(4.2)和1985年托马斯(3.7)都要高。
尽管很多人都已经快忘了这一点,但保罗在2007-08赛季的出色表现,会是所有控卫最值得人们重温的表现之一。此外,他在季后赛中的表现也无可挑剔,在黄蜂的12场季后赛中,他的使用率高达27.8,PER值高达30.7。那个四月和五月,保罗跻身历史精英的行列。在所有单赛季至少打了10场季后赛的球员中,只有三名球员能取得这样的数据。
詹姆斯(2008-09赛季):使用率36.4%,PER值为37.4
詹姆斯(2013-14赛季):使用率31.6%,PER值为31.1
乔丹(1990-91赛季):使用率32.7%,PER值为32.0
乔丹(1989-90赛季):使用率36.1%,PER值为31.7
奥尼尔(1997-98赛季):使用率34.3%,PER值为31.0
奥尼尔(2002-03赛季):使用率29.6%,PER值为30.6
保罗(2007-08):使用率29.6%,PER值为30.7
你在这份名单中看到其他的控球后卫了吗?没有,就连魔术师都未曾取得这样的数据。
领袖精神
保罗刚进入西弗赛斯高中的时候,是个喜欢橄榄球甚过一切的新生。到了高中后期,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机会打职业篮球,此前他甚至想都没想过。现在,他每年都会重返母校,向即将入学的新生发表长篇演讲。每一次大会上,他都会向新生们传达同样的信息:他从未被朋友逼着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也从未打算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
保罗生来注定是一名领袖。
拉顿说:“他是我执教过的最棒的领袖。我的意思是,他就是球场上的教练。在训练中,他以身作则,同时还是话语领袖。他绝不允许有人混天度日,因为那是他的球队,他是队长,而且他做得很棒。”
然而,保罗的定力和专注度在2002年受到了严峻的考验。11月15日,也就是保罗签约维克森林大学的第二天晚上,5个男孩在保罗61岁的外祖父家附近袭击并杀害了他。纳撒尼尔-琼斯对保罗来说意味着一切。他是个勤劳的人,保罗儿时十分仰慕的,整个家族也觉得肯定会是全家最长寿的人。
几天之后,保罗就要迎来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他却并没有和全队一起训练,而是花了一些时间去纪念那个在他成长为优秀控卫的这些年里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我的第一反应是:‘带着知道我的祖父没有坐在场边的念头,我要怎么踏上球场啊!’”保罗那时说道。“然后,我的阿姨提了一句,“为他砍下61分如何?”而我只是对自己说,‘那会很不错,不过我绝对做不到。’”
比赛前,保罗来到拉顿面前,请求是否可以让他打满全场,而不是在领先优势扩大之后被换下。拉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拉顿说:“我感觉他有许多积淀已久的挫败感,以及许多想要发泄的情绪。我觉着打满全场,或许会从情绪上、心理上、生理上都对他有所帮助,因为他几天都没有参加训练了。我觉得他真的需要将那一切从体内释放出来,所以这也是为何我答应他那样做,这是为了他。”
在第四节,保罗终于拿到了61分——在完成了一记难度极高的对抗后上篮后,倒地加罚,2+1。
“我把球打进,被犯规,2+1,我就在那躺了一会儿。”保罗当时说道。“那一刻,我知道我将永远铭记这场比赛。我甚至觉得那一刻我可以毫无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去往天堂。”
拉顿说:“但是对面教练赛后有些不快(因为我们依然在不断地拉大比分),比赛结束之后,他对我说了几句。但我回答:‘那你们就一直控着球呗,如果你不想比分被拉大,你就一直运球不进攻不就好了。’帕克兰的教练很不高兴,但我只是告诉他,他本可以一直运球的。”
通过克服生命中所面临的重重困难,当然也包括高中时的那个特殊时刻,保罗的领袖能力逐渐培养了起来。如今他身上依然具备这种领袖精神,所以很遗憾伤病埋葬了也许是快船的核心球员们万事俱备的最后机会。不过,保罗如此优秀,你根本不愿相信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或者说他已经不再能够触及库里和威斯布鲁克所能达到的高度了。
保罗实在是太优秀、太了不起了,所以尽管他缺少传统观念中的球队荣誉,他却依然在挑战着人们对球员个人以及他们职业生涯的传统看法。当他步入三十岁的时候,他只会变得更加聪明。他的打法传统,有着篮球天才的大脑。尽管洛杉矶和许多篮球界的人并不完全认可他,但他一直以来都不可置疑地是一位伟大的球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