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非洲看足球| 非洲有很多华裔小孩,比起归化进中国,他们更想成为世界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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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本文主人公是在近年在非洲生活的一名体育行业工作者,他将在《我在非洲看足球》专栏中为大家分享非洲足球的真实现状。
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托当地的朋友寻找周边几个国家有中国血缘的小球员。国际足联将在918日的会议上讨论修改归化政策,如果通过的话,对于中国是利好。

这天有人领着一个不怎么黑的10岁左右小孩来我酒店找我。

你好我是Ngono,这是我兄弟的孩子。黑人说的兄弟,大概率就跟路人差不多。

我领着他们去隔壁咖啡店坐下,因为疫情,酒店不让黑人进来。

这个Ngono兄弟的英语极差,小孩看着胆子也小,不敢说话,于是我打电话叫来了我本地员工MichelMichel在中国留学过4年,中文,英语,法语,西班牙语都会说,也是个狂热的球迷,现在给我做翻译兼球探。

Michel来之前我仔细观察着这个小孩,除了眼睛有点亚洲人的意思,我找不到任何一点中国人的印记,鉴于这个国家骗子很多,我只好将信将疑地表示出礼貌,盘算着请他喝杯咖啡让他走人。

“ChinoisChinois”Ngono不停地重复这个单词,我也只好不停地说D‘accord,我俩都听不明白对方在讲什么,我只想着坐的离他远点儿,悄悄地往后挪着椅子,他那个破口罩也不知道带了多久。

他给我看了小孩的资料,叫Jean-Paul Mbongo,他手机里有一些小孩的照片和视频。

Michel很快赶到,我也得到了更多关于这个小孩的信息。

小孩的父亲是中国人,10多年前来到喀麦隆,姓Zhen/Zen还是Zheng/Zeng,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应该是某个中企建筑公司的员工,当然一切都无从考据。

中国人,中国人。”Ngono还在不停地说,Michel跟他沟通也吃力,这个喀麦隆黑兄弟给不出太多的信息。

大概是在这边的生活太无聊,尽管中资单位三令五申,却还是避免不了一些员工和本地人珠胎暗结,项目结束后又没办法带小孩离开,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孽债》。

公平地说,喀麦隆人长相在非洲算是很出色的,当然也取决于部族,这个小小的国家有两百多个部族,颜值差异较大,巴索戈和米纳拉这样的确实也有,但城市里喀麦隆人的颜值水平都不错。

你有这个小孩中国父亲的资料吗?我问大兄弟。

他拿出一些零碎的东西给我,我看了下,除了几页发黄的纸头,似乎没有更多有用的东西。

“Mbongo已经进国家队了,大兄弟激动地说,他是我们家族的希望。

在非洲国家,国家队是一个微妙的概念。正常来说,会有两套国家队,这和非洲两个大的洲际赛事有关。CHAN是非洲国家锦标赛,只允许在非洲本土俱乐部踢球的球员参加,类似大型的球员交易会,每次都会从各大洲来一批球探考察球员,对于不出名的本地球员来说,这是最好的展示机会。CAN是非洲国家杯,大牌云集,不用多说。这两个杯赛交替进行,也导致非洲球员的比赛任务非常繁重,很多已经成名的球星拒绝足协的征召,特别是在欧洲踢球的球星。

至于这个小孩进的国少队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没有细问,因为他的中国父亲很难再给他合法的身份,这是一件难于启齿的事情。

我留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保持联系吧,他有点失望地走了,看来他希望我立马签下这个小孩,并给他一点儿钱。

我能带走这些吗?他指了指我点的两个面包。

没问题。我只想让他戴好口罩赶紧离开。

过了几天,Michel告诉我,Mbongo最近有一场比赛,大兄弟希望我去看看。

疫情之下去看比赛是极其危险的,我问清楚了地点,让司机把车一直开到场边,我坐在车里吹着空调,看着二十几个小孩在烈日下努力地表现着,感到有点抱歉。

Michel全副武装地在场边拍着视频,他的护目镜影响了他的拍摄,不停地调整着。

Mbongo踢的位置是攻击型中场,看了十五分钟后,他的表现已经非常打动我了,这个小小的身体中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满场飞奔的他取得了一个助攻。

这里的比赛一场是一个小时,中场时大兄弟向我飞奔而来。

我让Michel礼貌地告诉他,由于疫情,请他保持安全距离,Michel给我们做翻译。

“50万法郎,他就是你的了。大兄弟报了个价格,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6000人民币。

我没有答应他,因为这是不可能的,既不符合规定也不符合道德,这样和贩卖黑奴有何差别?但对于非洲人来说,他们希望有人买下他们,带他们去更发达的国家,黑奴贸易已经改变了非洲人的自我认知。

保持联系吧,amigo我和Michel离开了球场,跟Mbongo告别后,我们还要去另外一个球场考察球员。

中国人的到来改变了当地人的生活,各种援建项目,让原本没水没电的地方生活改善了很多,也有一些中国人在这里因为出色的工作,得到了当地人的认可,被封酋长的不少。听当地的中国朋友说,由于一些援非项目做的太出色,村长甚至比不上中国人在当地的威望,很多本地人都希望自己家闺女能给中国人生个孩子。

过了几天,又有一个兄弟给我发来了一个球员的资料,这个球员已经被巴黎圣日尔曼俱乐部签下,叫Noham Ly Ewang-Vang

我立即和Jallo取得了联系,这个大V是最早研究球员规划的,现在国家队的侯永永、已归化的萧涛涛,还未归化的周定洋等就是他第一个发现并联系的。

经过一番考证,结果依然令人失望,Vang是常见的苗族名,同Hmong,但这个明显是老挝或者越南的,由于法国人很早就到了东南亚,因此也有一大批来非洲原法国殖民地国家谋生的东南亚人。

可惜了。视频看起来这绝对是个有实力的球员。Jallo给我发了一些资料,让我有空去看看几个中非混血的球员。

自从中国开始归化外籍球员后,各种批评的声音一直不断。身在非洲的我,对于人种先天性身体条件差距的认知越来越深刻,归化不失为一种办法,毕竟日本、卡塔尔,包括现在的菲律宾等亚洲国家都在探索归化的现实意义。

一段时间后,我决定把这作为一项长期项目,首先当年援非项目留下后代的中国人大多不会给这些小孩合法身份,其次在这些环境中长大的混血小孩对中国也一无所知。

在这边的每个周末,我都会组织四处搜罗来的一些不错的球员训练,大多在16岁左右,一是看一下状态,二也是做下新冠检测,提醒他们注意防疫。

这天来了一个韩国喀麦隆混血的小孩,保留着韩国的姓,跟我算是本家。他过来只是跟着朋友来玩玩,并没有其他想法。

出色的耐力,兼有黑人的爆发力,坐镇中场的他尽管只有14岁,已经展示出了大将风范。中场间隙的时候我跟他攀谈起来,他的英语很不错,一看就是受着很好的教育。

我很快就要回国了,也许我会加入一家韩国的俱乐部,将来有机会为国家队效力。很显然,他指的国家队是韩国国家队。

好的,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我想到上学时认识的一个金姓韩国小孩,那时他经常在南京大学苏浙体育场踢球,父亲是交响乐团团长,当时也是才1415岁,跟着我们这些成年人踢球一点儿也不怵。这种不怕怂就是干的民族性格已经印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后来我去韩国,居然在仁川机场碰到了他,彼时他已经离开了足球专攻音乐。对韩国人来说足球也是高淘汰率的行业,子承父业成为音乐人是更好的选择。

世界已经多元化,疫情之下中国处在四面包围中,开放是唯一的出路。非洲人对于中国的了解,跟对印度差不多,他们以为中国人吃活的老鼠、蛇。这一切都要归咎于现在过于泛滥的社交软件,记得第一次招待当地俱乐部管理层吃饭,身为媒体总监的大兄弟Sergio来吃饭前特地买了个大汉堡吞下,然后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中餐捶胸顿足。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小球员们喝着水休息,来自北方萨赫勒地区的深黑肤色和有白人混血基因的喀麦隆人之间似乎没有任何隔阂。

如果有机会为中国踢球,你选择喀麦隆国家队还是中国国家队?我问U17国家队的几个喀麦隆球员。

我想成为下一个姆巴佩,我不在乎为哪个国家队踢球。这是普遍的回答。
发布于北京阅读 428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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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他是谁

· 北京

中资企业精力旺盛的同志的非洲私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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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菇凉无价

· 北京

如果这么说,说不定哪个JR的非洲孩子未来就被归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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