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电影巡礼(二):苏州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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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我还有你的照片,还记得你演的文艺片,写在墙上的那一年,不会变,至少我还有你的照片,还记得你演的文艺片,写在墙上的那一年没有变,那年的夏天眼泪和欺骗,没有说一声再见失望一点点”。

  在今年《乐队的夏天》中新裤子乐队唱了一首歌叫做《你还记得那个电影演员吗》,这首歌里的“电影演员”就是贾宏声,当时坐在大乐迷席中周迅的某任前男友,那个自称是列侬的儿子,热爱摇滚乐,在2010年夏天结束自己生命的男演员,贾宏声。

  在《演员请就位》第二季,第三期还是第四期,赵薇指导了一部作品《昨天》,这可能是最容易被大家忽略的作品,但也是这一期节目中,最不一样的作品。贺开朗用自己独特的气质再次塑造了贾义这个角色,虽然和原作贾宏声有一定差距,但那种压抑感和无助感仍然能够感动着观众。

  而贾宏声,也正是我要讲的这部《苏州河》的男主角演员,和当时只有25岁的周迅一起搭档;周迅,也因为此片,她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影后奖项,巴黎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并且和贾宏声相爱。

  《苏州河》是2000年的电影,因未送审即参加国外电影节,而被广电总局下令禁止在中国内地公映,所以这部电影只在香港上映了。在内地却名声寥寥。

  虽因参加电影节未拿到公映机会,但好在《苏州河》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很多分量不轻的奖项,如98年的巴黎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巴黎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以及2000年的鹿特丹国际电影节金虎奖。这部电影带红了三个人,女主角周迅、男主角贾宏声、导演娄烨。

  和贾樟柯相比,对镜头的处理可以看出二者有多大的不同,贾樟柯的长镜头很平静很稳当,以至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意识到镜头的存在(《小武》最后那个镜头、《站台》里赵涛在办公室跳舞的镜头);而娄烨的《苏州河》里,镜头的存在感更强,好像秋末的风卷着落叶一样四处乱飞,那个苏州河两岸的建筑镜头,不到一分钟就把我晃晕了。作为一个性子比较闷的人,我无法说出这两种运镜风格那种更强,但娄烨的这种手法,明显能更快的把观众拉到他想要塑造的世界里去。

 

  电影的剧情很简单,上海苏州河上,用摩托车替人送货的马达(贾宏声)接下送接纯真少女牡丹(周迅)的活,两人相处时,牡丹爱上马达,但就在她决定把终身托付给对方时,马达财迷心窍联合黑道朋友绑架了她,令牡丹心灰意冷跳进苏州河里。临跳前,牡丹丢下会变成美人鱼再来寻找马达的话。

  五年后,为自己行为懊悔不迭的马达疑惑牡丹又回来了,开始四处找寻。当在某酒吧里看到扮美人鱼表演的美美(周迅)时,马达认定她就是牡丹,然而美美不过是另一个痴情女子而已。

  这部片贡献了几句被后来的“小布尔乔亚”们奉为圭臬的金句:

  金句1:两个不相识的人坐在了一起,然后呢,然后,当然是爱情。

  金句2: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一样找我吗?

  牡丹和马达的第一次见面,牡丹雨夜去找马达,马达绑架牡丹,牡丹跳河......周公子的表演真的是看得出来的好,而且相当吸睛,很多她和马达的对手戏,身为一个女人,我还是会盯着牡丹看,我喜欢那个摩托车飞驰时被风吹皱了的笑容,午夜的灯光打在大眼睛上流溢的灵动光彩,当然,还有得知真相时那张不知道有多少层情绪在里面的小脸和含泪的眼,让人心都揪起了。

  牡丹在电影中段跳河以后,这个爱情故事从童话——尽管是残酷的童话——走向了现实。相比前半部分的纯真、残酷、凝练、张力,我觉得影片后半段美美和马达以及摄影师的部分显得有些后继乏力,平淡、凌乱、琐碎、漫长。或许这就是童话里的爱情和现实里的爱情的区别吧,童话里说“会一直找到死”,现实里说“你撒谎”。

  马达找到了牡丹,两个人喝过一瓶野牛草伏特加,骑着哈雷摩托一起冲进了苏州河。从现实的逻辑上,我不晓得这两人为啥要死,重新来过不可以么?但文艺咖的想法是不一样,或许娄烨内心的一隅就像马达一样永远想要寻找什么,可更多的部分又像摄影师“我”一样不相信能够找到什么,或者“我知道没有什么可以永远”,“我宁愿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爱情”。于是以死亡结束童话,好像那只是一个故事一样,斩断所有的幻想。




《苏州河》当年没有通过审查,理由是“太灰暗,小众,没有积极因素”,翻译成今天的用语就是“缺少正能量”。不过,如果是今天,我觉得其实这部电影没有理由不通过审查,这真的就只不过是个文艺到死的爱情故事而已。

发布于安徽阅读 14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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