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书翻译】托尼·帕克——超越梦想
2020年11月17日,这本书的英文版本在美国亚马逊正式发售。第一时间,我买到了Kindle电子书,用了一个周末一气呵成读完。这本书里有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帕克职业生涯的重大时刻,也有鲜为人知的背后的故事,特别是退役之后他的生活,当然也不乏八卦(比如初恋)。迫不及待与大家分享,每天一点点,持续更新,欢迎追踪。如有错漏,欢迎拍砖。
PS:仅限球迷分享和交流使用,不允许转载。谢谢。
——译者注
目录
简介
梦想之始
NBA生涯
法国队生涯
经商之路
私人生活
我的照片
简介
2019年6月10日,我正式宣告我的职业篮球生涯结束。彼时,我刚庆祝完我37岁的生日,甚至跟夏洛特黄蜂队还有一年的合约,但我觉得是时候结束我人生的这一篇章了。当我11岁梦想成为一名NBA球员时,我绝对想不到,这20年来,我能过着如此充实而美好的生活。
2017年,我左股四头肌腱撕裂,做了一个大手术,用了7个月的时候来康复。很多人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到赛场了。但我心里清楚,这不是我离开的方式。所以我努力抗争了,我回归了。刚开始回到我最爱的马刺,最后一个季度又穿了上夏洛特黄蜂的球衣。2018年,我18年NBA生涯中第一次成为一名自由球员,我跟夏洛特黄蜂签下了合同。黄蜂有我的偶像迈克尔·乔丹和我的朋友尼古拉斯·巴图姆。兜兜转转,我不会那么轻易就终结我的职业生涯。这个决定是我在冷静理智的情绪下做的,是我自己的决定。
在我20年的篮球职业生涯当中,我一直不会让别人干涉我的决定。我努力不让艰难的形势影响我的命运。之前很多年,我都在跟别人的固有印象做斗争。
我只有6尺1寸(185cm),对于篮球运动员来说,很多人觉得太矮了。我可以通过速度和无可撼动的心智来弥补。
从来没有NBA球队曾经把一个欧洲控卫作为场上的重要棋子。我只有两次训练营的机会来说服波波维奇和其他马刺的球探来考虑雇佣我。
我在德州呆了18年,并成为了球队的领袖。同时在NBA打球和为国家队发光发热是件多难的事啊!我努力把两件事都做好,不论怎样的失败,我总能恢复过来。我整合了球队,赢下了2013年的欧洲篮球锦标赛。
我把一切归功于篮球。这是我最美好的过往和我最大的激情来源。篮球成为了我的职业,我也成为了篮球历史的一部分——可能也是运动历史的一部分。感谢篮球,现在我成为了一名商人。现在,我的一部分时间在法国,一部分在美国。
我从未曾想象过会有这样的命运。在我小时候,在诺曼底那贴满乔丹海报的房间的小床上,在最疯狂的梦里,也不曾出现过。乔丹是我的偶像,我的动力源泉。他不仅是一名职业球员,还是一位商人。我非常努力得到了这样梦想中的人生,我也很想把这些经历分享给你们。
当你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意味着你对我这个人和我的篮球生涯感兴趣。在书中,我会真诚地用最简单的方式把我的故事告诉你。此书是由法国《队报》的新闻记者大卫·洛里奥收集信息及执笔。亲爱的读者们,我将会时不时跟你们进行非正式谈话,因为这就是我表达自己的方法——直接,毫不伪装。
但是,在跟你分享我人生之前,我想先向你们介绍我爱的人,他们在很长的时间里帮助和支持着我,没有他们,我一定不可能现在在这里跟你们分享一切。
我的父亲,老托尼·帕克
我继承了他的品性和激情。他最早是20世纪80年代从芝加哥去欧洲开启职业生涯的。他在荷兰、比利时和法国打过球,尤其是法国的德南、迪耶普和鲁昂。他向我灌输了一个成功者的思维,给我力量。他教我最早开始接触运动,他是我的引路人。他帮助我保持专注,永不放弃,持续乐观。现在他住在芝加哥,我们时常谈天说地。
我的母亲,帕梅拉·费尔斯通
认识我父亲的时候,她是一名模特。后来她成为一名理疗师。她每天早上都会做她最拿手的麦草汁。跟我母亲在一起,她会告诉你,怎样更健康,怎样吃得好,怎样休息好,怎样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体。她还是一个充满好奇的人,我从音乐到经商的兴趣都来源于她。她不想离我们太远,所以现在她也住在圣安东尼奥。
我的弟弟,TJ·帕克
我跟我两个弟弟之间关系非常好。我比TJ大两岁,比皮埃尔大四岁,以前我就常照顾他俩。他们对我的帮助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不可能有比他俩更好的兄弟了。我们之间从不会嫉妒。每当我打了一场漂亮比赛,他俩是我最想第一时间联系的人。当法国南锡的SLUC球队赢得了2008年的法国职业联赛时,TJ就在队里。他现在是ASVEL的主教练。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心智非常强大。我们俩如出一辙。
我的小弟,皮埃尔·帕克
皮埃尔很快就能够教青少年了。他在圣安东尼奥时执教15-18岁的高中生,然后就去了ASVEL负责管理18岁以下的青少年。皮埃尔更加有耐心。他花了一点时间去寻找自己的路,现在他正在做他喜欢的事情。2019年,他拿到了教练资格证。他找到了自己的路。
梦想之始
我对我的童年没有太多的记忆。最早的记忆就是6岁,在那之前,完全空白。当然,我还保留着我母亲给我的照片,记得她后来向我讲述的故事。她说我在3岁之前都一直粘着她,不让她离开半步。我会一直抱着她的头发和肩膀。当我又长大一点的时候,我更粘着我父亲,跟着他到处跑。我跟着他在篮球场上做热身,我第一次摸到篮球是我3岁的时候,那球甚至比我还大多了!但我还努力尝试运球。这些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都是他们告诉我的。但我很喜欢听他们讲这些“老”故事。
我第一个清晰的记忆是小学一年级。当时我6岁,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就打篮球。突然,一位年纪稍大的女生摔倒在我身上。我的手和膝盖都难以动弹,更站不起来。老师过来大声对我喊:“来吧!站起来!”
我哭着告诉他,我做不到,但他不相信我。我艰难地折腾回家,又被带到医院。我的腿骨折了,是胫骨骨裂。
另一个我记忆中的小时候的画面是当我拆掉石膏时,我的这条腿比另一条要细太多了,我突然大哭起来,对我母亲说,我可能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走路了。
我对“帕克家”的家庭生活印象不太深刻,只记得我父母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当我五六岁的时候,他们离婚了。当时我们住在法国的小镇格拉沃利纳。依稀记得我母亲因为我外公的去世非常地伤心。我只见过我外公一次,对他毫无印象。
当我说起这些回忆时,我意识到这些童年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真正影响到我。我不记得这些事曾让我伤心过了。我可能会说:“这就是生活!”我可能是一直用一种积极的态度来面对童年的这些时刻吧!
在我人生的这些起起伏伏的时刻,我一直在寻找这些事情发生的原因。当我听到我父母发生争执时,我意识到他们继续在一起是做无用功。他们分开了,但他们继续前行。他们告诉我们,他俩相处并不愉快,一直在争吵,分开是最好的方式。但同时也表达了对我们的爱,他们会做一切令我们开心幸福的事。他们也真的做到了!我从未感到他们真正离开了。他们不再住一起,他们不再睡一起,但他们一直就在那里。我人生的每个重要时刻,他们都在,比如重要的节日,所有的比赛。他俩分开我并没感动特别伤心。
我不记得他们曾亲吻过彼此。在我两三岁的时候肯定是有见过的,但我不太记得了。奇怪的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我还是对婚烟充满渴望。所以那其实对我没什么影响。
一切始于费康
我是在比利时的布鲁日出生的,那时我父亲在那儿打篮球。我出生后不久,他又签了瓦朗西纳附近的德南,所以我只在那呆了三周。我母亲是个有美国护照的荷兰人,我父亲是美国人。他们离婚时,我母亲的签证成了问题。她不能拿到工作签证,所以她不能再带着我们了。而我父亲在篮球队是有工作签的。
他俩一离婚,我和我的弟弟们就搬去迪耶普跟我父亲住在一起了。但母亲并没有离我们太远,她住在费康。每到学校放假,她就会来看我们。后来她也结婚了,我们就可以更常见到她了。我9岁的时候,我父亲为了找工作,决定回美国一年。虽然他很想带着我们兄弟们一起回去,但最终还是决定让我们跟着母亲,于是我们离开了费康。
我差点就不在法国和拿不到法国国籍了,我差点就无法为法国国家队效力了!那时候,我还是位美国公民。当我14岁的时候,我被选入法国U16球队,成为了法国公民。教练吕西安·罗格朗(Lucien Legrand)和法国联邦的主席伊万·曼尼尼(Yvan Mainini)还有和国家技术总监让·皮埃尔(Jean-Pierre De Vincenzi)帮我搞定了一切手序,我拿到了护照并得以在1997年参加欧洲U16锦标赛。
我9岁的时候就开始获准打篮球了。在那之前,我玩的是足球和山地自行车。我喜欢骑行,那是我母亲在格拉沃利纳时为我培养的兴趣。我七八岁的时候在迪耶普开始踢足球。当时我爱上了观看1990年世界杯直播。意大利的萨尔瓦托雷·斯基拉奇(Salvatore Schillaci)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后来,我就发现了NBA总决赛!迈克尔·乔丹!魔术师约翰逊!我父亲也打篮球,所以我们之前多多少少也会玩一下。但当我1991年从我电视上看到公牛和湖人的总决赛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那是我最早决定转向篮球的时刻!1992年,梦之队在巴塞罗那奥运会创造了历史,NBA在法国曝光率激增,就是那个时刻。
在迪耶普我们的家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母亲跟我们一起住了一年,然后父亲从美国回来了。我母亲搬去跟她的第二任丈夫一起住,我父亲就搬过来跟我们兄弟三人一起。
我们跟母亲住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去巴拉斯蒂尔湖玩帆船。她还带我们去野餐,去博物馆,去亲近大自然,她带着那快把雪铁龙2CV塞爆的圣伯纳犬。她的生活中有放荡不羁和冒险的一面。
跟我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就偏模式化了。篮球,训练,比赛……那时他也在费康效力,那屋里有着美好的回忆——跟我的两个弟弟TJ和皮埃尔一起玩电视游戏的欢乐时光。我们非常亲密。我父亲常在工作,我就承担了照顾弟弟们的责任,为他们做饭,一切好像也没那么难。简单的比如肉酱意面、鸡蛋和鱼排。周末的晚上,我们去家附近的匹萨店Chez Momo(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们三兄弟都很喜欢这家,四块芝士加上中间有个鸡蛋的匹萨饼是我们的最爱。我们特别开心。
当父亲在家的时候,气氛就会变得非常非常非常严肃了。他有时会惩罚我们,如果我们表现不好,很快就会有皮带或是鞋子飞来。
我记得有一天,父亲去工作了。卧室里有个奖杯,形状是一个篮球运动员在投篮。父亲曾警告过我们:“我不希望你们在卧室里打球。”我们在卧室旁边的墙上挂了个篮球框。父亲一走,我们就玩起来了。有一球我们投歪了,球直奔奖杯而去。奖杯掉到地上,球员的脑袋掉了!我们三兄弟面面相觑:“我们完啦!”
那天晚上,父亲回来了,他很不高兴。他脱下我们的裤子,打了我们。这是他惩罚我们的方式,这对三个男孩来说,太痛苦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在卧室打球了。
跟母亲在一起会更加自由些。她并不常常见到我们,所以她更珍惜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父亲就更严厉。虽然我们关注于运动,但他也希望我们好好上学。在家里,我父亲对我们说英语,我们回法语。在家会两种语言夹杂。我们跟母亲就只讲法语,我从没学过荷兰语。
夏天,在沙滩上有足球赛,那时我们会幻想自己是巴西人。在海里有香蕉船,就算很冷我们也要下水游泳。我很喜欢玩水,常畅想自己是条鱼。我会跟我两兄弟游上好几个小时。离开沙滩前,我们常规要做一个动作,就是看看旗子的颜色,以确认海水的情况。如果旗子不是红的,我们就离开。如果是红的,我们会冲进海里,因为很快会有大风和大浪。鹅卵石硌脚,我们都穿着鞋子,在巨浪里游泳。沙滩离家有20分钟路程,我们步行穿过整座城市。这些是我童年最早的记忆,我跟这座城市有着特殊的渊源,费康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第一次痛苦的失利
当我10或11岁时,我父亲找到一份在鲁昂市政厅的工作,所以我们全家搬过去了。他在体育部门工作,在一个篮球非常弱势的地区,向年轻人推广这项运动。我们在那儿也过得非常开心,因为我们从那时真正开始了篮球之路。
第一年我在鲁昂,第二年在蒙圣埃尼昂,打U16法国锦标赛。这些都是我第一次大赛,第一次真正接触比赛。这时,篮球开始占据我生命中的重要地位。在那之后,我在法国国家体育运动学院(INSEP),又加入了U16法国队,真正开始了篮球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在鲁昂,我的一位队友莱昂内尔·鲁吉耶(Lionel Rougier)有一个160平方英尺的超大地下室,那儿有个不是很高的篮筐,扣篮正合适。我们最多就2打2,或者3打3。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在那地下室打上好几个小时的球。即使开始在职业俱乐部打球后,我还特别怀念在这地下室打球的感觉。我们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打伤,直到我们再也打不动。
那时,我对法国U16锦标赛输给蒙圣埃尼昂(Mont-Saint-Aignan)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那是一次非常痛苦的失利。我们本该赢下来的,我们是最强的队伍。那是我第一次迷失方向,也是我第一次有机会跟俱乐部一起赢得比赛。显然,我个人已经获得了上诺曼底(Upper Normandy)球探的认可和关注,但那时的我已经感觉到,没有什么比球队赢得比赛更重要。
半决赛,我们遇到了阿斯维尔队(ASVEL),赢了5分。总决赛很快就到来了,我们告诉自己,我们非常确信自己一定会赢的。最后,蒙彼利埃(Montpellier)竟然在U16比赛中打了40分钟的区域防守!我们输了2分。我在终场哨响之前投了一个三分,但没进。这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对我来说,如鲠在喉。
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我队友们的悲伤情绪,亚历克西斯·兰布尔(Alexis Rambur), 莱昂内尔·鲁吉耶(Lionel Rougier), 加埃唐·穆勒(Gaetan Muller)。我们都很年轻,但我算是球队的队长,我本应把球队带上最高领奖台。这对我来说真是太痛苦了。当时我只有13岁,对此耿耿于怀。几周之后,我所在的法国队也在欧洲U18锦标赛半决赛中输给了俄罗斯。我怀疑自己被诅咒了,我真是太伤心了。
现在我明白了,我们总要经历那些逆境。在年轻时,那些痛苦的失利的确很刺痛人心,但我坚信,正是那些伤痛,激励我赢得胜利,激励我在同一时代的运动员中获得统治地位。这些经历滋养着我,所以2000年欧洲青年锦标赛的冠军就变得更加弥足珍贵。那是我第一次真的赢了,这次胜利对我来说真的特别重要。也因此,篮球改变了我的生活。
我的偶像是迈克尔·乔丹
在我房间的墙上,只有迈克尔·乔丹的海报。没有其他的球员。他是我的偶像,我的模范,我的神。我想变得像他一样。每当我提起他的时候,其他小孩都会嘲笑我,他们说:“你太矮了“,”你太瘦了“,或是”NBA从来就没有法国球员,你是不可能的!“不知道到为什么,我就听到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说:“我可以的!”
那时我只有12岁,提前一两年参加法国U16锦标赛,。我意识到自己打得不错,能够掌控比赛。当我说起我想去NBA的时候,他们说:“你脑袋被门夹了?别再这么说了!”我就是这么自信,乔丹激励着我。我知道,要成功,我必需拥有超级多的自信。
是的,我很矮;是的,那也仅仅是个梦想。15岁的时候。我加入了仅有最优秀的法国年轻运动员才能加入的法国国家体育运动学院(INSEP)。这时,我的梦想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目标。
我母亲还是开着那辆雪铁龙2CV,载着我的全部家当,出发了。我不太记得那些楼的颜色了,但我知道迪奥和帕克的房间竟然已经不在了!我记得的是,那是美好的一天,我母亲把我送去。我有一种感觉,当我把家当拿下车,在房间安排妥当的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征途开始了。我“真正的生活“开始了。
我在法国国家体育运动学院(INSEP)开始打球,不得不离开家里的父母和弟弟们。我告诉自己:“现在,我的唯一目标就是进入NBA。”这是一个誓言,是一个承诺。即使这意味着牺牲,意味着在我这年龄不能跟朋友去派对,一根烟也不再碰,再也不嗑药。从15岁起,我拒绝了一切可能阻止我通向NBA之路的诱惑。在学校,每个人都抽烟,大家都觉得那很酷。我说:“不,我要去NBA,那对我身体不好。”我也不再喝碳酸饮料,不再喝可乐、雪碧或芬达。我变得非常守规矩,只关注一件事情:NBA。我也不再吃小时候最爱的甜食。小时候,每当我父亲给我5法郎,我会全部拿去买糖!唯一原谅自己的小小放纵就是吃一点点快餐或一块小匹萨。我超爱美食,我是个吃货——我可是个法国人啊!
很小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赢球的压力。第一次是在14岁,我在参加欧洲U16锦标赛的时候。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当你14岁的时候,很难去承受持续不断的压力,但那些压力从未远离我。当你成为体育大使,当所有人都指望你,所有希望都落在你身上,这些都成为了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后来,当我在圣安东尼奥马刺打球,每一场都肩负极高的期望,我的教练波波维奇持续不断地给我施压。
我感激于年少时有这些不同的经历。我的母亲给了我好奇心,发现世界的渴望。早年,我还很想去了解商业世界。我喜欢音乐,从说唱到摇滚,再到古典。这些全都要归功于我的母亲。即使篮球是我最重要的事,我的终极梦想,她向我打开了其他世界的大门,我不仅仅聚焦于狭窄的篮球。我告诉自己,我的人生不仅仅是只有篮球。这些在我年轻的时候能够帮助我分担很多压力。
我前任继父的妈妈是一个卖芝士的商人。特别偶然的机会,那可能是我第一次开始研究做美食。我爱美食。车库的桌上好像摆上了世界上的所有芝士,就从那时开始。我就躺在车库上面的屋子里,显然我忍不住想尝尝。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下楼偷偷试了一些。直到现在,我最爱的美食一定要配有芝士和好酒,别无他物。
多年以后,在马刺,这些爱好常让我陷入困境。每两周测一次体脂,三四年后,他们放弃我了:“你不可能有4-6%的体脂率,你太爱芝士了。只要你在场上表现还不错,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们童年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去市场。我10岁时,去卖芝士和鸡。鸡更贵,所以我会获得更多的糖。我工作2-3小时,赚20法郎。这是我的财富。我们家并没有太多钱,但我从没感觉到这个。我父母努力做到让我们生活得很好。我们没有什么困扰和遗憾。即使有时冰箱是空的,我们三兄弟总会找到让自己开心的办法。
在鲁昂,第一次区域选拔,我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了。我感到自己能够轻松用几个假动作就搞定对手。我可以轻松上篮,我比其他人速度更快。教练们都意识到,如果我能够持续进步,再加上我这难以阻挡的速度,我可以走到很远。我告诉自己,我会认真对待我的未来。我,朝着未来,狂奔。
记得有一场比赛,那时我12岁,我们的对手是圣奥梅尔(Saint-Omer)。上一场,我们落后20分输了。他们的主场有非常狂热的乐队,疯狂的球迷,气氛太恐怖了。这一次,我们也要虐他们20分赢回来,我跟大家说,我们能做到的。
那个周五,比赛前2天,我去了理发店,把耐克的著名标语“Just Do It”剃在头上,后面还有个耐克的标志性勾勾。那个周日,我们打圣奥梅尔(Saint-Omer)赢了30分。我打了一场疯狂的比赛,我告诉自己,这是我的礼物,我能够在运动中获得我想要的东西。同时,我也在尝试做一个领袖,激励别人。我记得我的队友们在上场之前都非常地亢奋。
那个周一,我带着骄傲的发型回到了学校,差点进不了门,校长立即拦住了我:“过来,不行,你不能这样上学”。我只能把“Just Do It”又剃掉。我上的是天主教会学校,有修女啊什么的,所以不能这样放飞自我。那个炫酷发型的寿命只有两天,我甚至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命中率50%
当我和父亲聊起篮球的时候,他总是以父亲的角色来谈,而不是教练。他从来没有出面干涉过我的教练,从来没有质疑过他们用我的方法。有那么两三次,他给了我一些建议,但从没有插手我的比赛。他更关注的是我的态度。当我跟裁判说得太多的时候,他会叫我出去,或是给一些关于如何激励队友的建议,或告诉我面对对手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或是如何好好用我的左手,诸如此类。但他从不逾越红线来做教练。他只会说:“如果你想做这件事,你要对自己更狠一点。你不能搞砸,不能去派对……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你还要忘了你是个年轻人。”
这些都是我想做的,对我的约束力很大,因为我很有憧憬,所以并没有太感觉到那是牺牲。我搞不明白,那些真正的明星有时候会迷失自己,好像不这样做就没享受过青春。如果你想做到职业球员,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去派对。如果不能遵守这纪律,只能做点其他行当了。对我来说,激情是先于一切存在的,如果没有足够激情,在成功路上,就会拖我的后腿。我从没觉得在我的童年或青年失去过任何东西。这是我的准则。此外,看到我的队友们整夜派对,第二天吐得一塌糊涂,这场景让我更加觉得,我对这样的生活状态毫无兴趣。
当然,青年时期我还是去过一些派对。我记得当我15岁在法国国家体育运动学院(INSEP)时,第一年末,我们庆祝拥有了一个完美的赛季。我们在锦标赛中获得第5,16胜也创下了法国国家体育运动学院(INSEP)的新纪录(这个纪录到现在还没被打破)。那天晚上,我只喝了点苹果朗姆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醉,第二天感受非常不好。我吐了,打电话给我母亲,羞愧难当。我冲出去,在森林里跑了一个小时,想把醉意驱赶走,拼命洗澡——好像有点罪恶感。
我比较早熟,可能是因为我父亲经常不在,我要照顾两个弟弟,所以成熟得特别快。因此,当我15岁来到法国国家体育运动学院(INSEP),我就可以跟年龄比我大一倍的队友相处,对手也都是25-30岁的。第一年,我就被选中参加法国甲级联赛全明星赛。我知道我排名靠前,我不想毁了这次机会。17岁时,我已经准备就绪,跟巴黎签下了人生中第一份职业合同。
如果要列举我表现最突出的比赛,那就是我们跟邦迪(Bondy)的那一场了。邦迪(Bondy)当时是法国甲级联赛的领头羊,在跟他们的比赛中我砍下了28分。说实话,我完全掌控了那场比赛。我告诉自己:“如果在15岁我就可以跟这群人如此较量,我可能可以走得非常非常远。”
那场比赛证明了我的能力和自信,这些能力和自信第二年在INSEP再次得到验证。我激起了一波涟漪,获得了那年法甲联赛最高得分。
在INSEP之前,已经有一个教练对我有印象了,是帕斯卡-皮桑Pascal Pizan.他在鲁昂和蒙圣埃尼昂时是我的教练。他有点像波波维奇——非常严厉,但光明正大。他对我印象不错。在一定范围内,他给了我极大的授权。我的教练们都很看中效率:命中率50%以上,不能乱投。他们让我明白,有天赋不代表能容许我乱投。我的另一个教练布鲁诺-苏亚雷斯(Bruno Suarez)也有同样的理念。
吕西安-罗格朗(Lucien Legrand)是我在法国U16队的教练,后来我在INSEP的两年也在他麾下。他跟我谈了一笔“交易”:“如果你能达到50%的命中率,场上就全交给你了。”
作为一名控卫,一名得分手,效率真的很重要。那时,我正在跟“传统控卫”做斗争。在法国,“正常”的控卫一般不那么有侵略性,但在美国,这太正常不过了。在法国,完美控卫的模板是瓦雷里-德莫里(Valéry Demory)。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把天赋都浪费在得分上。但是,为了获得比赛中的“自由”,我一定要超过50%命中率。那样,就没人再说我闲话了。在我整个职业生涯当中,这个观念根深蒂固。如果你关注到我职业生涯的演变,我一直在一点一滴地努力,融合控卫、得分手和传球手的功能,找到一个中间地带。
唯一一个风格不一样教练是皮埃尔-文森特(Pierre Vincent),他的风格有点类似NBA的11冠教练菲尔-杰克逊(Phil Jackson)(6冠公牛,5冠湖人)。但最后,为吕西安和皮埃尔打球都对我有很大帮助。皮埃尔给了我看待篮球的另一视角。他一直向我灌输作为一个真正控卫的基本功。他让我慢慢来,没必要在第一节就疯狂得分。他教会我分享和相信队友的理念,他也在帮助我。他是对的:没有队友,你不可能光靠自己赢得比赛。
我第一次见到皮埃尔-文森特(Pierre Vincent)教练是在蒙德马桑 (Mont-de-Marsan)的训练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孩是谁?你很快,但没啥篮球基础。”就是这样。对我来说,我能击败对手,这就足够了。我能赢得比赛,并不是靠战略或是为队友们找到合适的位置。
当你是个U16级别的年轻球员时,你想的只是在场上占据最重要位置。场上得最高分的人往往最终能够获胜。在那个年龄段,篮球是很基本的事。但我很愿意聆听。我一直都能听得见批评的声音。如果我想做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之一,我需要有战术和战略。
皮埃尔教我的这些很有逻辑性。在比赛中,还有另一方面我没有发掘出来,我必须要进步,才能做一个能力维度更加完整的球员。
在NBA我有两个控卫是最喜欢的:伊塞亚-托马斯(Isiah Thomas)和加里佩顿(Gary Payton)。他们跟我体型差不多。伊塞亚-度特别快,佩顿的自信是我欣赏的。15岁前,我对NBA更感兴趣;15岁后,我就开始关注法国国家队了。
我最开始的回忆是勒瓦卢瓦(Levallois)的“心脏病儿童”:穆斯-松科(Mous Sonko), 蒂埃里-泽格(Thierry Zig), 沙查-吉法(Sacha Giffa), 文森特-马桑格(Vincent Masingue)。1997年,我还看了阿斯维尔(ASVEL)在罗马进行的欧盟总决赛第四场,当时球队里有有德兰尼-路德(Delaney Rudd)和阿伦-迪格布(Alain Digbeu)。我不太记得1993年立莫芝(Limoge)的欧洲总冠军了,但后来,当我真正对法国篮球的历史产生兴趣,达库里(Dacoury),里戈多(Rigaudeau),1996年波城(Pau)的法国队,等等,我还会看在立莫芝(Limoge)决赛中,弗雷德-福瑞迪(FredForte)抢断了托尼库科奇。这个防守太棒了!无论如何,在我成长过程中,最喜欢的法国球员是穆斯-松科(Mous Sonko),他打球风格跟我有点像。
我喜欢看这些体育的历史。我曾翻来覆去地看拉里-伯德(Larry Bird)和魔术师约翰逊的总决赛,乔丹的所有比赛,1989和1990年底特律活塞的总决赛。我叫我父亲从美国给我带回录像带。2001年,当我来到NBA,波波维奇惊讶于我对NBA的了解那么多。我了解历史和所有老球员!我能列举1979至今的所有的总冠军和总决赛。
熊了个喵
· 广东针不戳,有原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