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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昔日人声鼎沸的工人体育场，在秋去冬来被夷为平地时，时隔几年就会闪现于职业联赛的丰台体育中心，成了北京唯一拥有中超资历的体育场。

2006到2008年，由李章洙执教的北京国安，曾在这里出战过若干中超和亚冠的赛事。而从2017年至今，漂泊四海的北京人和，也是在这块最大容量为3万人的场地反客为主。

然而，改头换面的工人体育场，早晚会迎回正在出战亚冠的北京中赫国安，但连遭降级厄运的北京人和，似乎与丰台体育中心渐行渐远了。

坐落在北京西南角的丰台体育中心

11月21日，中甲保级附加赛，1比1战平江西联盛的结果，无法帮助北京人和力挽狂澜。两回合总比分2比3，上赛季还在中超绝杀广州恒大淘宝的北京人和，连续第二年坠入降级漩涡。短短12个月，这支拥有不少前国脚的球队，由中超、中甲直至降入中乙。

这是继成都天诚(成都谢菲联)、青岛中能、哈尔滨毅腾和上海申鑫之后，第五支坠入中乙联赛的前中超球队。

苏州体育中心的傍晚时分，34岁的前国脚万厚良面对着镜头，泪流不止：“很困难，心里很难受，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形容，这可能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对不起……”

从2005到2014年(2009年租借加盟全北现代)，以及从2017年至今，出身于北京华亚飞鹰的万厚良，在两次效力期间，共为这家俱乐部出战了超过200场正式比赛。中超、中甲、足协杯和亚冠，都留有他深刻的烙印。也是在此期间，22岁的万厚良在2008年12月被征召到由殷铁生临时执掌的中国男足，出战了两场比赛。而在之前的北京奥运会上，他也作为适龄球员亲身体验了家门口告负的失落。

纵然职业生涯没有催生过转会费，但万厚良的俱乐部生涯算得上丰富：塞尔维亚的CSK Pivara、韩国的全北现代、中甲的青岛黄海，以及若干年的中超履历。他迄今为止唯一的联赛荣誉，正是2009赛季作为李同国的队友，在现任上海绿地申花主帅崔康熙的指挥下夺得的K联赛冠军。那一季，他在全北现代得到了5次出场机会，共计412分钟。

万厚良与崔康熙

当然，相较于在国外的闯荡，万厚良在国内赛场的“独家记忆”，才是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存在。有的人眼中，这属于时代的眼泪，有的人看来，这就是中国足球的悲哀。

整整16年过去了，两进一出的万厚良，算是较为完整地经历了这家俱乐部的南征北战和漂泊四海——

2004年年末，也就是万厚良与现东家的初见，这家俱乐部的全称还是上海中远三林足球俱乐部，队名为上海国际；几个月后，上海永大足球俱乐部完成接力，资本变局下关于冠名权和所属权的天翻地覆，算是徐徐展开；

2006年，实际控制人徐泽宪将球队迁往西安，俱乐部更名为西安浐灞国际足球俱乐部；

2007年1月，陕西宝荣浐灞足球俱乐部出现，一年多后成为了中超半程冠军；

2009年7月，绿地集团入主并拿到冠名权，球队更名为陕西绿地浐灞足球队；

2010年，在接连引入孙继海、赵旭日、曲波和毛剑卿等人后，球队接受中建地产的赞助，更名为陕西中建地产浐灞足球队；

2011年，随着陕西宝荣浐灞与人和商业控股签署冠名协议，陕西人和商业浐灞足球队正式上线；戴氏家族的人和时代拉开序幕；

2012年1月，俱乐部南迁贵阳，俱乐部随即更名为贵州人和足球俱乐部；

直至2015年12月，随着相关合作结束、球队战绩下滑，戴氏家族将俱乐部搬至北京，北京人和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在京城扎根；公司法定代表人，戴秀丽；控股方，人和投资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控股方实际控制人，戴永革。

然而，从西南到首都的变迁，未能让这支球更快地队转危为安：就算是由中甲冲上了中超，北京人和也只在顶级联赛坚持了两个赛季，难以维系稳定的态势。很显然，最近12个月内的连续降级，已经透支了这家俱乐部最后的能量，目前有传言称，投资方已经决定放弃这支难以重启的球队，所谓“流浪者”的招牌，也要不复存在了。

5号万厚良、7号靳辉、10号曹永竞、11号张文钊、12号张烈、17号刘健、25号矫喆、29号尼扎木丁·阿凡提……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欠薪传闻和尘埃落定的降级噩耗，此时此刻，这就是北京人和俱乐部在中国职业联赛的最后掠影。

半年多之前，在界面新闻发布的《2020中国房地产富豪榜》上，戴永革夫妇以72亿元排在第76位。他们的“财富来源”一栏，并非“人和”，而是“中国地利”(2019年6月，在港上市的人和商业改名为中国地利)。

或许，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可能与足球有关，唯独足球本身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