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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故乡又下起了雪。夜风吹过木板房，燃烧着的木柴，悄悄增强了火势，一旁独坐的老人，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一只狗碰了碰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又在开门的刹那，跳进屋里直奔火塘。门上的对联远没有年初的鲜艳，风揭起的碎片，露出更久前的旧纸片。路灯发出柔和的光，照着成线的雪，从松叶间划过，落在青石板上。

昨夜，故乡又下起了雪。早晨的山色，一片黑白，院子旁的梨子树，孤零零的似一副剪影。树下的旧石磨旁，一排细树枝围成的栅栏，直直的通向白菜地。以前有一个年轻的身影，会从这里唱着歌经过，挑回一担清澈的井水，如今只有一根白色的水管，被更白的雪淹没。

昨夜，故乡又下起了雪。中午的太阳没再出现，黑色的石头倒映在不动的水中，几株草的叶子伸向水面，像是弯曲的鱼竿。两个小女孩提着篮子，踏着坚硬泥地上松软的雪，到菜地里砍下几棵青菜，菜地边的高树上，偶尔凋落的几片黄树叶，落在红土地上，连着远处的红砖房，开始调上一层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