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鹿鸣关于李世民改史探讨
出于某位jr要求,文章链接在这:
相信某些人一定看的云里雾里,我抛砖引玉先说两点,如果这位朋友能看的透彻,欢迎出来指出不足。
先从其观点来说,其论点之一比较下笔墨的地方是李世民隐藏了太原元从功臣的事迹,主要是这些人可能跟李渊或者李建成关系更近?
太原恕死功臣16人只有10人在《旧唐书》有列传,比例颇高,但是又说其余四人在在《实录》里有列传:
“其餘四人,目前《冊府》中存錄的文字,無疑都出自各人的實錄本傳“,仇另外举出没在恕死名单中的几位元从功臣,如张纶、孙华、何潘仁、李孝常等人,实录中也有传,”判定他們在《高祖實錄》中有傳”。————他的原文。
可能我普通人的智商无法理解教授要表达的意思,先不说16人里14人有列传这个比例高不高,《旧唐书》里十人有列传,疑似被修改的《实录》有其他四人的列传,划重点:李世民改了《实录》,李世民隐藏太原元从功臣事迹(主要是不给列传),《实录》里有他们的列传。
来哪个正常人给我解释一下,这三点之间是不是矛盾?
然后再来看看剩下两个人之一的权弘寿,正而八经秦王府长史,说结论可能武断,但是怎么看都是李世民的人或者跟李世民关系更近,于是我们又得出来:
李世民隐藏太原元从功臣事迹——因为这些人跟李渊/李建成更近———权是秦王府长史可能是李世民的人————李世民没给他列传。
???这里提一下,仇先生提到段纶这个人,说李世民不愿意提到他的功绩而隐藏其功绩,只留下其墓碑——————不知道仇先生是不知道段纶陪葬昭陵,还是故意不说,只提一句“留下墓碑”呢?还有什么比陪葬昭陵更能宣扬功绩的呢?
2,关于唐俭部分,先上原文:
比較三種不同的文本(旧唐书唐俭传、唐俭墓志、唐俭碑),我們注意到僅本傳凸顯了唐儉與太宗的關係,甚至按神道碑的記載,唐儉參與太原起兵,可能與建成的推薦有關。若將這一發現做進一步的推廣,我們或可懷疑太原從龍功臣傳記中,常見的經太宗招募從義或由太宗引見高祖等表述,亦是一種有意設計的敘事格套。……並不是說這些太宗招引豪傑的記載乃向壁虛構,但這不過是奉高祖之命行事”。
看这个意思,仇是认为唐俭碑和唐俭墓志可靠(史料比较原始?),而旧唐书唐俭传(源自实录)经过了加工。可唐俭是高宗显庆元年(656)才去世的呀,然后才有了碑和墓志,那时候高祖实录已经修好13年了,到底谁先谁后呢?
仇说碑在暗示"唐儉參與太原起兵,可能與建成的推薦有關",大哥这是碑呀,立在地面上的,显庆元年立碑还暗示这个,这得有多招摇。至于墓志,上面分明写着作者是许敬宗,结合许敬宗的人品,到底哪个可信呀?
此外,很有意思的是,唐俭本传、唐俭碑、唐俭墓志,分别各有一条记载是独有的:
旧唐书唐俭传说,“俭与太宗周密,俭从容说太宗以隋室昏乱,天下可图”;
唐俭碑说,霍邑追师,是太宗谋划,并让唐俭出面协助,“太宗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傥使官渡息兵,破袁之军未卜;洪沟若割,灭项之日未期。既镜良规于前,(阙字)”高祖(阙字)圣虑(阙字),遂使公(阙字)”;
唐俭墓志说,促使李渊尽快从晋阳南下,是唐俭和太宗不谋而合,“于时龙庭密迩,马邑未宾,丑类有徒,长氛厌境,群情危骇,物议不同。公与太宗兴言暗合,请率麾下承虚入关,高祖然之,众方佥伏”。
如果说唐俭本传体现了一种“有意設計的敘事格套”,那么,唐俭碑和唐俭墓志又体现了怎样的叙事格套?
仅仅因此就推论《旧唐书》各列传,凡是写了与太宗关系好的,就都是叙事格套?也太牵强附会了吧?而且,《旧唐书》记录的部分功臣,也不都是有在晋阳起兵之初就与太宗关系密切的记载,比如殷开山就没有。
3,仇在文章最后引用了《旧唐书》和《贞观政要》关于李瑗姬妾的记载,目的是提醒大家警惕史官在编写史料时的“虚构”。但是,据通鉴考异可知,《旧唐书》的这段记载源自《太宗实录》,说的是面对王珪的劝谏,“帝虽不出此美人而甚重其言”,即李世民虽没有把这个女人还给她的亲族,但很看重王珪的谏言。而《贞观政要》则改成了“遽令以美人还其亲族”。
但是,这一段记载看下来,不是反而证明了《太宗实录》是在直书其事、没有进行粉饰和虚构吗?否则就如《贞观政要》那样,随手一改不就把太宗的这个瑕疵给隐藏了吗?
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