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扑评测团]露西:她所期望的一切——五年后的再次相遇
*由于《露西:她所期望的一切》是(赚人眼泪的那种)AVG游戏,因此采用了不一样的测评风格,以游戏过程中的情感体验为主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
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阿西莫夫
如果有一天,一个几可乱真的仿生人出现在你的身边,会是怎样的光景,是中的温柔娴静的莎拉,还是中性感飒爽的2B小姐姐?又或者你需要满怀戒心的将她拒之门外呢?当半个世纪前的科幻小说家们开始对仿生人展开遐想时,首先产生的就是这样冰冷的文字:就连人与人之间都很难相互信任,人又如何能相信一个没有“心灵”的仿生人呢?
这就是Galgame中主人公所面临的心灵困局,对很多Galgame爱好者而言这个名字可能陌生而又熟悉,5年前,由韩国独立游戏工作室Modern Visual Arts Laboratory制作的这款游戏带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引人深思又刻骨铭心的好故事,作为AVG这样一个相对小众的类型在steam平台获得了95%的好评率(6428评价数)。而在5月21日,我们将有机会在IOS平台重温这一份旧日的感动。
故事的最开始,厌世的高中少年“主人公”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感到厌烦——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声响在他耳中形同噪音,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更是压迫着他的神经,于是他选择了一条穿过垃圾填埋场的回家近路,至少在这条路上他可以获得一时清净。
宛如每一段名为“命运”的相遇:辉夜大小姐在学生会室遇到了会长、梓川咲太会在图书馆遇到穿着兔女郎装束的麻衣学姐、白井黑子在常盘台女中遇到了梦萦一生的炮姐...我们的主人公也在这个杂乱的垃圾填埋场遇到了他的“天命之女”:被遗弃的“仿生人”露西,尽管口中念叨着“我最讨厌仿生人了”,厌世的自己觉得这一切都很麻烦,但眼看着露西马上就要被垃圾清理设备化为碎片,他终归还是带着露西回到了家中。
到这里你们可能已经注意到了,这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性格,不就是二次元故事里专门用来被攻克的堡垒:傲娇么!可在的故事里,傲娇的竟然是男主自己。从小父母离异、父亲对自己亲情的寡淡加上不近人情的管控,男主对世界上的一切都保持着不信任的疏离感与厌恶感,本能的抗拒着一切心理或者身体上的靠近,哪怕是作为死党的“机械博士”,男主对他更多的也只是感觉到“麻烦”,但实际上他并非就愿意如此的将自己的内心封入茧中与世隔绝,一颗满是伤痕的内心其实更加期待着被温柔以待,只是原生家庭缺失的爱意让他只能将这些冰冷的言语化作保护自己残缺自尊心的武器。
如果没有遇到这个从垃圾场捡回来的,当时最为“先进”的,最擅长模仿人类情感行为的仿生人“露西”,也许他最终会走上和自己冷酷无情的父亲相似的人生轨迹,在对家人的猜忌和伤害中过完一生。但幸运的是,他所从垃圾场拯救的露西是一个如春日阳光般温暖的热爱着这个世界的女子:在低落的时候给与鼓励,在不安的时候给与安慰,在孤独的时候给与陪伴,在脆弱的时候给与照料。除了平日的温柔以待去软化男主坚硬的心防,甚至她能够有搞怪逗乐的一面,难得的让男主除了“必要”的接触以外,开始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连接感”。虽然是一个仿生人,但露西的温柔慢慢治愈了他的心...
露西让我想到了一部颇有年头的动画,不同之处在于,在的世界里,以美少女为造型的个人电脑——电脑女郎是男性们梦寐以求的“女性”。但在中,这种过分相似于人类的仿生人却被当做“怪物”一样的存在,被露西的温柔治愈的男主并没有迎来和世界和解的机会。正相反,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将露西视为“异端”和“工具”——一个没有“心”的仿生人怎么能作为被托付情感羁绊的存在呢。
在赛博朋克的世界观中,哪怕一个人换上了全身的改造部件,那么他依然会是他自己——因为无论身体如何变化,人类的记忆和灵魂是无法改变的,但当这涉及到边界模糊的“仿生人”的存在时,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了,如果身体和记忆都是可以轻易毁去的,那么露西存在的“证明”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一个著名的哲学悖论——忒修斯之船。公元1世纪的时候普鲁塔克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后来对此进行了延伸,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这也是露西当期待着与主角的“永远”时所面临的问题,露西的脑海中的人类的知识库告诉着露西:她只是人类的一个工具而已,而“忒修斯之船”悖论则提醒着露西,作为一个工具,她的存在是不确定的。那么,露西可以作为独一无二的“心灵”存在证明在哪里呢?
尽管全世界都在用“伪造物”、“赝品”这些词汇形容着露西和她的情感,告诫着男主和仿生人保持距离,不要深陷其中,甚至口是心非的男主也在用这个说法去说服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在Lucy与“主人”相处的这些朝夕中,有一些羁绊正在产生着。我们人类并非不可能以移情于“物”,比如“物哀”就是日本文化美学的重要符号之一,但在中,主人公并非接触物件的触景生情,他所面临的问题是:露西人造的灵魂,真的可以当做一个“人”而存在么?
如何才能给一个“人偶”注入灵魂呢?当人偶这个词在游戏中反复出现时,我首先想到的是中的薇尔莉特,被作为战争兵器制造的少女并不懂一切人情世故,虽然肉体是人类,但她的心灵却与工具无异。而我们的露西正好相反:露西的制造初衷是制造一个“尽可能像人类”的仿生人,这让她除了仿生人常有的功能性以外还会产生自己的情感,有欢颜也有泪水,有快乐也有哀伤。那么没有“灵魂”的人类和没有“肉身”的仿生人,哪一个更加接近于“人类”呢?中,基尔伯特少佐告诉薇尔莉特:你不再是工具,而是名为“薇尔莉特”的人类,而在主角的眼中,哪怕是“伪造物”也好,是“程序”也好,露西也早已经不再是工具,而是名为“露西”的不可替代的存在。在中的量子力学“歪理”中,人的存在是被其他人的“观测”所决定的,那么露西实际上早已经作为一个“人类”被主角所观测了,所以当露西意识到这一切时微笑着对主角说:“在你心里存在就是我最美好的永远了啊”...但这并不会是他所期望的永远...
如果雨之后还要雨
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
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
微笑地继续去寻找
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你
——席慕容
我们常常会在那些有情人终被剧情分离的时刻向故事编剧吐槽到:请停止你的新海诚行为。但另一方面,正是因为离别的苦涩才让重聚的笑颜更加的甜美...无论是中的宇宙太空,中的漫长列车,还是中的时代隔绝,如果情感的执念够强,那么没有距离与鸿沟都是不可跨越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回到那约定的地方,就会有奇迹的发生,就能达到两人所期待的永恒...这也是中美好的所在吧。
如果读一个故事的前半段是在脑海的“背包”里塞入各样的际遇和回忆,那么后半段其实是慢慢和它们别离的过程,雷蒙德·钱德勒在中写到:'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这同样适用于我们日常的每一个部分:读完一本喜爱的小说,玩完一个剧情出色的Galgame...同样是死去了一点点,因为可能再也没有另一个能够完全与之等同的体验,于是会在结束的时候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我无法避免这种离别时刻的“失去”,但我确实可以选择如何“死去”——我很满足在中的那声别离,也期待着和它在五年后的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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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內蓮華
· 广西这个剧本在文字冒险游戏中算中规中矩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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