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原名慕容霸,十三岁随父出征高句丽,勇冠三军,备受父亲慕容皝喜爱,却被世子哥哥慕容儁忌恨。
慕容儁继位后,讥讽其曾坠马断牙,让他改名为慕容垂夬,因慕容恪求情,去了夬字,定名慕容垂。
慕容垂发妻段氏才高性烈,跟皇后可足浑氏不对付,可足浑忌恨她,就设局巫蛊事件构陷段氏。慕容儁将段氏下狱,对其严刑拷打,想套取对慕容垂不利的供词,将慕容垂牵连进来治重罪,而段氏抵死不说。然后,慕容垂做了政治上极度不成熟的举动,偷偷派亲信去劝段氏招了,免得继续受苦。
垂愍之,私使人谓段氏曰:“人生会当一死,何堪楚毒如此!不若引服。
段氏则是宁死不栽赃慕容垂,后死于狱中。
段氏叹曰:“吾岂爱死者耶!若自诬以恶逆,上辱祖宗,下累于王,固不为也!”辩答益明,故垂得免祸,而段氏竟死于狱中。
慕容垂一直被政治迫害,没有挨整死,多亏了好哥哥慕容恪庇护。慕容恪死后,再无人庇护他。
东晋桓温见前燕柱石慕容恪已死,机不可失,率大军北伐。
慕容垂在枋头重创桓温,桓温北伐以失利告终。
慕容垂击败桓温,威名大振,班师回朝领赏,而辅政的慕容评跟太后可足浑痛恨慕容垂,不仅不论功行赏,还想杀了慕容垂。
慕容恪之子慕容楷知得此事,找到慕容垂劝他先发制人,慕容垂以不忍同室操戈为由拒绝了。
太宰恪之子楷及垂舅兰建知之,以告垂曰:“先发制人,但除评及乐安王臧,馀无能为矣。”垂曰:“骨肉相残而首乱于国,吾有死而已,不忍为也。”
慕容垂跟足智多谋的长子慕容令商议,慕容令出计逃去大燕故地龙城割据一方,慕容垂觉得可行,行动后因内鬼出卖计划败露,慕容垂跟慕容令被迫逃去了前秦。
前秦苻坚有意伐燕,但害怕慕容垂威名不敢动作,结果总决赛前对手将己方mvp一脚踹了过来,得到慕容垂投奔苻坚大喜过望。
苻坚跟慕容垂相见恨晚,但是前秦的二把手王猛可不这样看,他建议苻坚除掉慕容垂父子,苻坚不听,王猛就自己动手。
王猛使了天下第一恶毒的金刀计,先将慕容令支走出征,然后假意跟慕容垂交好,亲自上门拜访,互相交换礼物,骗取慕容垂随身金刀,接着让收买到慕容家臣将金刀带去见慕容令,跟慕容令说慕容垂已经逃回大燕,公子也应该去大燕。慕容令犹豫了几天,最后选择回燕。结果,慕容垂没有回燕,而世子慕容令叛逃则成事实,慕容垂见此无可辩驳也想出逃,被苻坚派人拦下。苻坚表态不怪他,人各有志,不要因儿子叛逃而害怕被治罪。那边逃回燕国的慕容令则被流放沙城,后在沙城就地拉起反抗军起义,因内鬼出卖而被杀。慕容垂痛失爱子与最佳继承人。
后来前秦顺利灭燕,统一北方,接下来苻坚想要平定天下,动员起百万大军,想一举灭晋。
但是,事与愿违,苻坚带大军亲征,却在淝水被谢玄军击败,百万大军溃散。
淝水之战后前秦兵马乱作一团,唯有慕容垂的三万部队仍成建制,苻坚带千余骑前来投靠慕容垂。
慕容垂的儿子们就劝老爹乘机动手,将苻坚控制起来,然后图之,慕容垂说不能够忘恩负义,将苻坚护送回长安,交还兵马。
垂曰:“吾昔为太傅所不容,置身无所,逃死于秦,秦主以国士遇我,恩礼备至。后复为王猛所卖,无以自明。秦主独能明之,此恩何可忘也!若氐运必穷,吾当怀集关东,以复先业耳,关西会非吾有也。
此事北方已经陷入乱局,慕容垂说淝水大败河北震动,他请命去巡视河北,苻坚同意了。
慕容垂去了后,在河北燕国故地拉起叛军,进攻邺城,宣布自立。
慕容垂修书跟苻坚说,自己只复故国,立誓不图关中,还愿意认苻坚当大哥。
苻坚回信痛骂慕容垂忘恩负义,慕容垂热脸贴冷屁股。
不过,苻坚不久后应该会后悔说得太绝,不然他关中兵败时还能选往慕容垂这边跑,慕容垂必不杀他。
慕容垂复国成功后称帝,立慕容宝为太子,追封爱子慕容令献庄太子。
此时,慕容垂已经到了花甲之年。
同时,拓跋家族悄然崛起,一统漠北,建立北魏,后与后燕敌对。
太子慕容宝资质平庸,威望不足以压诸兄弟,想乘慕容垂还在世时建军功立威,请命带大军伐魏,慕容垂在病床上同意了。
但是,慕容宝着实不行,后燕十万大军被魏军杀败,五万兵马被俘虏,在参合陂被坑杀。
至此,慕容垂年七十被迫带病出征,征讨北魏,为子孙争取生存空间。
时北魏第一猛将拓跋虔在平城迎战慕容垂,兵败被慕容垂所杀。
北魏闻拓跋虔败,朝野震动,上下离心离德,各部准备挂降旗喜迎燕帝王师。
见此,未来的北魏雄主拓跋珪已吓破胆,到处窜逃,但各部已经有二心,他害怕被抓起来送礼,日日纠结不知道往哪儿逃好。
但是,转机来了,慕容垂寿到头了。
垂之过参合陂也,见积骸如山,为之设祭,军士皆恸哭,声震山谷。垂惭愤呕血,由是发疾,乘马舆而进,顿平城西北三十里。
慕容垂带兵经过参合陂,见大燕子弟尸骸如山,立坛祭祀,全军恸哭,慕容垂惭愤呕血,病情加重,不久后病逝。
此后,北魏马上反扑后燕,将后燕分裂,然后慕容家仍旧内耗,很快就亡了。
慕容垂明明在战场上天下无敌,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在燕在秦都被政敌迫害,没有保全住发妻与爱子。
他心怀恩义,时常难以狠下决心,错失过很多机会,致使到了花甲之年才建立其基业。若不是姓慕容,复国大业不能忘,那么臣服苻坚报恩,抛头颅洒热血也不乏好选择。
但是,他努力打下的这份基业也不能长远,太子慕容宝不是能在乱世立足的大才,他因选了错误的继承人在参合陂上惭愧不已。
出师未捷身先死,大燕基业摇摇欲坠,临终前最想见到的面孔也早早走了,那时退军弥留中的慕容垂回顾此生会作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