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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灰熊没有在第一次季后赛之旅走远，但是面对爵士他们展现一种融和新旧的特质。终有一天这一特质会使之超越他们的前辈们。

终场哨响的那一秒开始，2017年西部决赛G4就已经被世界遗忘了。金州勇士在比赛初段建立了领先优势。圣安东尼奥马刺也很配合，没有强烈的反扑，似乎在比赛结束之前他们就开始在慢慢走向休赛期。

但是对于攒下20分7篮板4次抢断的凯尔-安德森来说，这场比赛是他找到信心的跃板。

当时的安德森23岁半，比现在灰熊的平均年龄只小一点点，经常被诟病表现不够稳定。但就这一场比赛，臂展7尺2的他无所不能——得分，篮板，分球，抢断。绰号叫“人类蠕动精华”的他依靠节奏来弥补速度，看似快要失衡的脚步和优秀的球场视野让他可以不紧不慢地戏耍防守者。

“那场比赛确实让我受益很多，他告诉我我属于这个联盟，我可以在这里立足。它给了我信心。”他说，“如果面对一支这么优秀的球队都能打好，我觉得无论对手是谁我都有能力拿出不错的表现。毫无疑问那一刻对我来说很重要，当然对我们整个球队而言非常残酷，但对我个人而言很重要。”

如此之好，应该有一个剧透警告。

想要再次回到西决的安德森以更高的投入度开始夏天的训练。第二年回到马刺季前训练营时，他变成一个崭新的球员。“就算你的球队不是最成功的，如果你能打一场好比赛，能适应季后赛的强度和节奏，对你的未来也会有很大帮助。”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安德森和灰熊在周一丢掉G4，或者是他们被爵士淘汰的时候，看起来不那么沮丧的原因。

“他们要你为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G4之前德斯蒙德-贝恩说了这样一句话，后来贾-莫兰特也说了同样的话。灰熊主教练泰勒詹金斯更是说了一遍又一遍。而如果你听得足够长时间，再看他在赛后发布会是怎么全程微笑地强调输球的积极面，那听起来就好像他很乐意看到爵士出色的转移球和精准的投射惩罚了灰熊的每一个弱点。

失利的灰熊现在就像新近裸露在外的干净透亮的皮肤，好像和鲁迪-戈贝尔的掩护连续周旋5场比赛是在帮灰熊磨去无用的角质。他们听起来很感激对手帮忙找到他们的不足，好像首轮被淘汰是一节颇有效果的心理咨询。

老灰熊的“磨砺和绞杀”开始中止的第一个标志是在2015年的季后赛。勇士放空托尼-阿伦投三分的策略有效终止了他的季后赛生涯。“磨砺与绞杀”就是由托尼-阿伦创造来形容灰熊的打球方式的，他是“磨砺与绞杀”的肉身，是球场上最难缠的黑面神。然后真正的变革是在2019年，马克-加索尔和麦克-康利被交易离开球队。

老“磨砺与绞杀”灰熊是一种真正拼搏到底而又无私的篮球，它使球迷心中激起一种超越忠诚的品质，一种球队，地域和认同感相互交织的独特联系。但是在联盟变得越来越青睐丰富灵活的进攻的时代这种篮球显得过于偏执于防守。新灰熊有机会承载老“磨砺与绞杀” 时代的底层密码，借鉴过去着眼未来，创造新时代的“磨砺与绞杀”——超越怀旧“磨砺与绞杀”2.0。

同样也是2019年，两位年轻又相对无名的管理层，杰森-韦斯勒和扎克-克莱曼得到提拔来接管球队的运营工作。他们雇用了当时30多岁，业内资历尚浅的雄鹿助教詹金斯。那年夏天，他们还选中一名来自小学校但拥有巨星潜力的年轻后卫。

如今他们是自2010-11的雷霆以来平均年龄最小的季后赛队伍。进攻手段丰富的莫兰特和小贾伦-杰克逊是NBA最变化莫测的挡拆二人组之一。他俩都只有21岁，同样的年纪拉塞尔-威斯布鲁克和凯文-杜兰特在2010年的首轮6场系列赛中输给了那年的总冠军湖人。当年的湖人也一样把年轻雷霆的弱点悉数暴露，他们送给杜兰特和威斯布鲁克一份长长的训练待办清单。

对阵爵士的一些细节对于莫兰特来说是容易忽略但宝贵的信息。爵士全程给他非常充足的空间出手空位三分，而他却用来犹豫。看他的脚步你就能看出他的迟疑。你能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掌握他的所有武器。

看看莫兰特是怎么挑战年度最佳防守球员候选人戈贝尔的，这也是他能从中提高比赛管理的方面。有很多次莫兰特用快速的变向，炸裂的攻框和他接近完全掌握的抛投，让戈贝尔——以及其他任何人——看着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但是抛投既可以是强点，也可以是弱点。它是一种低效的投篮，像戈贝尔这样的防守人最喜欢诱导年轻的得分手抛投；但是对于防守方而言，当他们努力堵死了其他进攻选择之后，抛投就是一把匕首。有时是莫兰特利用了抛投，有时是抛投利用了莫兰特。

莫兰特的任务难度很高，他被迫要在比赛中迅速处理大量的信息——一个21岁的年轻人通常会因此得应激性头痛。他是灰熊最主要的得分手和组织者，打着一个被威斯布鲁克和多诺万-米切尔这一类球员定义的位置（控球后卫）的数字原生代。

莫兰特有头脑，有天赋，也有毅力完成这一任务，可是他没有参考对象。作为建议，莫兰特应该重点学习米切尔，不需要看得更远。从G2回归开始，米切尔就很好地利用灰熊的侵略性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在G4第三节的一次暂停，通过连线我们听到爵士主教练奎因-施耐德这样说灰熊：“他们很兴奋，他们很有侵略性。所以你们可以继续用之前的进攻方式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可以（用另一种进攻方式）迫使他们不停地从一侧到另一侧移动。”然后他转向米切尔：“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所以你可以继续利用这点发挥。”

整个系列赛米切尔过了掩护之后会突然停下来，试图让狄龙-布鲁克斯在奋力绕过掩护后撞到他身上。他知道布鲁克斯非常想冒掉他的干拔3分，他想以此来惩罚布鲁克斯过分的侵略性。G4下半场，米切尔后撤步，这一次没有掩护，布鲁克斯猛扑向他，然后裁判哨响。米切尔举起了四根手指，代表布鲁克斯的犯规数。在G5之前，布鲁克斯在场的时候灰熊的得分效率比爵士还要高。米切尔似乎很清楚这一点。

在犯规边缘防守是布鲁克斯在NBA的立足之本。但是在过去几周里他逐渐成为一个关键比赛得分手，在对阵爵士的系列赛中他平均每场得到26分。灰熊需要他的防守，但更需要他的进攻。莫兰特是一支6尺3的竹竿，尽管他还会长肌肉，但历史对那些在季后赛有沉重得分任务的后卫好像都不太好。布鲁克斯在未来可以成为锋线尖刀，但他必须先要改变他的心态。他已经证明了他属于大舞台，现在他需要找到办法留在那里。

临近系列赛结束的时候，灰熊得到他们需要的那个布鲁克斯。G3犯满离场后，在G4詹金斯让带着四犯的布鲁克斯继续留在场上。在最后16分钟里，他没有被吹一次犯规。到G5的时候，他终于放弃对米切尔的穷追不舍，把他交给里面的约纳斯-瓦兰丘纳斯，强忍着看着米切尔的投篮只受到若有若无的干扰。

唯一的问题：计算没有奏效。爵士在G5一上来就找到了节奏，在第一节疯狂得分。而灰熊只能用两分换三分。听起来对灰熊来说像是个熟悉的故事，但其实可以不用这样。

2020年的选秀之前，小杰克逊就告诉灰熊的管理层，他的密歇根州立大学校友，泽维尔-蒂尔曼是他经历过的所有队友中最为成熟的一个。去年蒂尔曼毕业的时候，他已经结婚还有两个孩子。而杰克逊是他的婚礼的伴郎。

灰熊喜欢蒂尔曼的传球，他在油漆区的无球走位和补防嗅觉，于是他们用从国王得到的次轮签选中蒂尔曼。杰克逊因为半月板撕裂缺席了常规赛的大部分比赛，因此两人没有太多机会一起打球。不过他们是理论上的完美搭档，杰克逊是一个精英空间型球员，而蒂尔曼有高质量的掩护和传球，既可以通过挡拆为杰克逊带来出手空间，也可以把球再分配到空位球员手上，就像德雷蒙德-格林之于斯蒂芬-库里一样。

看着瓦兰丘纳斯走戈贝尔的后门抢下进攻篮板得分和他试图往前一步阻止爵士一众射手的挡拆后空位3分的感觉就像闪回到当年背打高手兰多夫连同阿伦在攻防两端制造的压迫感：他们通过积极地制造对抗和拼抢篮板——也就是“绞杀”——来弥补自己的短板。然而瓦兰丘纳斯已经尽了他的全力，爵士有一套针对他的挡拆打法，而他在系列赛的场均正负值为-6。

新灰熊的理念似乎在预示一个不错的未来，与之同时即使他们输了系列赛，看到詹金斯愿意平衡进攻和防守是非常令人舒心的一件事。他们有能力不需要通过激烈的取舍去变成一支精英球队，他们不需要通过放弃防守才能追求进攻。

在对阵爵士时詹金斯选择了用杰克逊和瓦兰丘纳斯，但是在附加赛战胜勇士的生死时刻，是蒂尔曼代替杰克逊出现在中锋的位置上，显然他完美牵制了德雷蒙德-格林。

这两个人是可以相得益彰的，蒂尔曼负责在篮下对付那些能轻易推开杰克逊的强壮中锋，杰克逊负责拉开空间让蒂尔曼有空间切入和对篮筐施虐。

德斯蒙德-贝恩，灰熊的另一个22岁新秀，原本可以在去年宣布参加选秀。但是他选择在TCU度过大四。和蒂尔曼一样，贝恩是一个让小个们冒汗的肌肉强壮的录像狂。在TCU的四年他打过很多位置，特雷-杨和贾克森-海斯之类的球员他都防过。

虽然蒂尔曼和贝恩一个是锋线球员一个是后卫，他俩都是多位置上的“游民”，远离舒适区开拓自我的两人在灰熊相遇，给了灰熊两名拥有出色换防能力的NBA级别防守者。

一支想要夺冠的现代球队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顶住从鲁迪-戈贝尔到德雷蒙德-格林再到湖人戴维斯等各种“暴风雨”的侵袭。我们相信围绕莫兰特建队的灰熊的核心理念有潜力使他们成为一支能应对季后赛各种情况的精英球队。

译注：本文中出现的“磨砺与绞杀”，“绞杀”，原文均为Grit and Gr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