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Alexander Skelton:心有野郎,细嗅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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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话:
10年老JR(虽然14年才注册账号),以前只看运动装备、篮球板块和步行街,近期多看了几眼潮流区,有点8年前逛ACU贴吧的感觉。
可能有一小部分JR会眼熟这个ID(恬不知耻~)。近期以及以后都会给香港先锋买手店INK写一些品牌文章,以及给《周末画报》、i-D等媒体做小小撰稿,慢慢会搬运到这里,希望各位看得开心(以前写的那一堆老东西就不搬过来了~)。
最后——若有偏差,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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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一句——近期的《扫黑风暴》,大家只认得孙红雷在这张剧照中的外套是Duellum,其实里面的马甲是John Alexander Skelton,两件恰巧都是在INK买的。

废话说完了,以下是正文:

执拗的时尚野郎

2016年从中央圣马丁学院毕业后,英国设计师John Alexander Skelton先是斩获了L’Oréal Prize大奖,成为伦敦时装周的常客,再是加入了慢节奏和少受众的工匠品牌阵营。他古怪的、基于历史的设计与当下街头服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同时慢工巧制、细节精美是其服装特色。

漫画《JOJO的奇妙冒险:飙马野郎》中,有一句贯穿全本的名台词——“最短的捷径是绕远路。”欲速则不达,Skelton也可谓“时尚野郎”,他认为在有难度的工作中寻求捷径是导致创造性企业难以存活的原因。唯有认真对待过程,一心迈向目标,尽管路途难免坎坷,但终会得到应得的结果。和许多年轻的设计师一样,Skelton用很少的启动资金办起公司,但他“非常顽固地不接受资金援助”。通过良好的指导、对目标市场的扎实了解和大量的精工细作,他建立起一个可维生的独立企业。

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时尚界的节奏,许多设计师只能被迫修改往季作品以赶赴时装周日程。Skelton认为回溯过去是件好事,但不应该只是出于经济原因所做的下策,而应该将这些档案修改成真正重要的东西。实际上,在秀场所呈现的几十套Look往往只是Showroom中实际展示的一小部分,这堆样衣最终做成大货进入零售端的比例非常低,他并不赞同这种方式:“有那么多不必要的样品被制作出来,只因设计师不想真正致力于一件事和一款产品。”

由此,Skelton设计的服装从感官上便与大城市的年轻设计师所展现的“都市铠甲”形成了鲜明对比,蕴藏着实用的概念:他经常从上世纪劳动人民的着装中汲取灵感,分析他们如何在剪裁合体的夹克里面穿套头衫、裹在大衣里面仍可不受限制地从事体力劳动。他将这种层次感转化为一系列基于可穿戴性的乡村装扮,在布料和裁剪上则处处体现着优雅,贴近生活并高于生活。

Skelton想要的工艺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这并不容易,而且需要足够的精力和耐心。他为保持低预算而想到的策略之一是升级利用,将一些触手可及的东西做出奢侈感

“当你能够重复使用和改造时,你就能给生活带来新的东西,并改变人们对其价值的看法。”

疫情影响了他的生产节奏,以往那些在小村庄生产的手工纺织面料因隔离政策无法获得,采购中古亚麻布的市场也暂时关闭。他缺少资金去大工厂购买或开发昂贵面料,只能使用新制造的爱尔兰亚麻布作为替代,但他依然没有降低要求。他着力于研究提升亚麻布质感的方法,并与几家爱尔兰工厂合作,将两种不同的天然纤维混合在一起,开发了亚麻大麻混纺布和麻棉混纺布。加之Skelton古老的手工染色技术和大量的水洗操作后,这些面料即使只染一种颜色,也能呈现出一种经年累月的层次感和多色调。

 

细腻的乡村记录者

相比服装设计师,1990年出生的Skelton外表看起来更像一个乡间诗人,行为上也是:他保持精力充沛的方式之一是专注于他最热衷的英国社会政治和历史方面。英国本就是个由历史上许多不同民族组成的国家,英国的诗人们也善于用诗歌记录历史:“世界各地的人们来到这里,从维京人、罗马帝国一直到现在,源自世界各地的影响构成了现在我们口中这个英国。”他热衷于从历史、诗歌和影像中深入探索更多小众和隐秘的英国特色,并在那些发生在过去的想法和事件中打造自己的成衣系列,同时保留它们与现代的相关性。

在Skelton的设计周期中,秋冬季度需要深思熟虑且充满故事性,一般都用戏剧般的秀场呈现;下一年的春夏季度通常是非叙事型,作为其补充和延伸。他最近一次秀场是AW20系列,他的兄弟Ryan一边朗诵由威尔士诗人Dylan Thomas于1954年创作的广播剧《Under Milk Wood》,一边在类似停尸间的场景布置中将一个个假人模特立起。它们穿的衣服源于典型的战后英国工人阶级,粗糙但很有精气神。“这是一首我着迷了很久的诗,我一直想把它揉进我的服装系列中,因为我太喜欢它了,我听它就像在听音乐一样。”

“我想尝试和投入尽可能多的精力在影像上,就像我做秀场一样。”在他看来,秀场跟影像没有可比性,办秀时会有那种“短时间内必须完成”的即时焦虑,影像则算是一种“解脱”——可以在无数个有趣的地方拍摄,并全部放进一段影片中,这些不同的地方、风景、建筑、纹理、颜色和声音能满足许多不同的感官刺激,丰富想叙述的故事。作为副业,他以前和Ryan一起在自然环境中拍摄练手,“我们会拿出我的每一件衣服,然后去乡村的不同地方拍摄。我们没有雇模特——它们穿在我或亲人的身上,我们互相拍照。”

不论是李白的“地上霜”(《静夜思》)还是Rupert Brooke的“伴茶蜜”(《格兰切斯特的老神舍》),诗人多思乡,即使文化不同。Skelton也用了两个系列去讲述故乡约克郡的往事。受疫情影响,AW21系列只能使用影像方式展示,存储在一个USB邀请函中,附带Skelton潦草字迹的一封墨染后的信。灵感源于约克郡诗人Ted Hughes和他学生时期的一位导师送给他的一本摄影书,这本书里有约克郡摄影师Jack Hulme的作品。Hulme来自一个小煤矿村,但他因伤做不成矿工,转而在1926年开始拍摄约克郡Fryston当地的街头生活照。与伦敦小报摄影师相比,他眼光更敏锐,更讲求真实性,拜访家家户户,并用近万张照片记录下严寒北部的“严酷”现实生活。

Skelton沉浸在这位已故摄影师存放在饼干罐的大量图像档案中,被其照片中男性穿着旧西装工作时的实际表现所吸引,并在AW21这段视频中得以重现:模特们穿着的西装三件套带有方便工作的额外口袋,还有苏格兰粗花呢制成的厚大衣,戴着手工编织的威尔士和约克郡羊毛围巾,走过铺着古老鹅卵石和柏油马路的街道,在积雪覆盖的约克郡乡村跋涉。每个人都吟诵Ryan所写的诗歌,Skelton窥见Hulme所描绘的社会结构,沉思着那些被现代所遗忘的熟悉联系。

Skelton觉得AW21中还有很多需要探索的内容,于是在约克郡的一个破败的修道院中完成了SS22系列影片拍摄,这是他小时候经常和家人一起散步的地方。“我设计的衣服和我从小就喜欢的风景之间有某种联系。”服装上采用了AW21中相似的款式,但去掉了衬衫、裤子和夹克上厚重的衬里,以适宜温暖的天气。

于Skelton而言,慢制服装是他的“捷径”,也是他的“纪实文体”,若缺少了“专注一件事”的执拗,就难免变得妥协,从而失去气魄;若缺少了诗人的写实和细腻,就难免变得莽撞,从而流于庸俗。最后,改动英国诗人萨松的名句来概括Skelton吧:

In me the fighter sniffs the rose.

心有野郎,细嗅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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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carar楼主

FrozenY999“有那么多不必要的样品被制作出来,只因设计师不想真正致力于一件事和一款产品。”这话说的真不错,许多设计师和品牌的秀款非常好看,但是几乎不市售。感谢老哥分享这位设计师和他的牌子。收起

有些品牌没有直营,看买手订单做大货,部分秀款不市售的原因是买手觉得市场难以接受而不下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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