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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即将入选名人堂的绿军名宿对他的过去并无遗憾，而且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保罗-皮尔斯的内心中并无遗憾。

即便是对于那个视频——那个长度只有几分钟却在社交媒体上引起轩然大波，最终使得皮尔斯丢掉了ESPN的职位的视频。说实话，皮尔斯当时其实不知道自己“录制”了那段视频。事情是这样的：今年四月份的一天，皮尔斯正在洛杉矶某个友人的家中大牌。当时大家确实抽了烟，喝了些酒，也确实请了脱衣舞娘。然后，或许是因为烟酒上了头，皮尔斯决定打开他的ins直播间，于是镜头就把那些舞娘录了进去。他连着拍了有几分钟，事后他觉得应该有几百人进入了直播间。等他下播之后，他就把这段直播录像删掉了。可他不知道的是，IG直播是可以由他人录像并重新发布的，结果真有人这么干了。当晚回到家后的皮尔斯本以为没人会在意这件事，然而第二天一觉醒来后，他发现大家都已经看过他的“大作”了。

这……总还是有点遗憾的吧？可皮尔斯却反问道：“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时间来到今年7月，此时的皮尔斯正在加州Encino区一家小店里的一间名为“The Spot”的水烟休息室里，端坐在屋内的一张直背椅上。他周围足有大约二三十人，但其中许多都埋头在闪闪发亮的笔记本屏幕后面，从而没能留意到这位篮球名宿的光临。就在几个小时前，皮尔斯还在家里，一位由篮球名人堂委派的裁缝前来为他量身，以订制一套与身高6尺7寸的皮尔斯相匹配的西装。虽然皮尔斯说他“自从退役之后就没买过西装了”，但他还是需要一套在九月份前往斯普林菲尔德参加入选典礼的行头，那个地方距离他度过19年职业生涯中绝大部分时光的波士顿只有90英里。

ESPN也没有要求皮尔斯致歉。皮尔斯与他们的关系在这两年以来一直比较紧张。皮尔斯不喜欢旅行，而ESPN的高层则觉得他工作不够努力。内部消息人士对《体育画报》表示，视频事件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不管怎么样，我跟他们都已经没戏可唱了。”皮尔斯一边拨弄着水杯上的柠檬薄荷一边说，“我们确实不是很合适，很多事情都没法说，而且你必须一直在那里聊勒布朗。”

作为皮尔斯多年的经纪人，杰夫-施瓦茨曾建议他无论如何还是道个歉为好——施瓦茨担心视频事件会影响皮尔斯的名人堂票数，但皮尔斯不以为意：“好啦，我可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情。你瞅那群已经入选名人堂的家伙，吃喝嫖赌的遍地都是，我那TM叫啥事儿？不就是找找乐子嘛。大家都只盯着我骂，其实你们得有一半都干过一样的事情，心里都有那啥数，只是掖着没说出来罢了——而且这些人之中肯定还包括已婚人士。我现在离了婚、退了役，就剩寻个开心了。”那如果投票者们因此而对他的入选持反对意见呢？“如果我今年进不了名人堂，那这绝对会是名人堂历史上最大的败笔。”

施瓦茨又建议皮尔斯与刚刚连任的名人堂主席、曾担任过多年的NBA高管以及梦之队总监的名宿杰里-科朗吉洛畅谈一番，这回皮尔斯同意了。今年5月，他在赴斯普林菲尔德参加了前队友凯文-加内特的庆典之后择机与科朗吉洛共进了晚餐。但皮尔斯仍重申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并表示“这些事情与我在球场上的成就无关”。

科朗吉洛见此情景也只能。他说：“我只是跟他说了‘为了改善你的处境，你可能会想站出来说几句。’永远不要在任何人的脑袋里留下质疑的声音，谁知道人们会如何被他们所目及的失误所影响呢？我只是告诉他应该考虑考虑关于（道歉）的事，就这么多，而他的选择是NO。这样也没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名人堂终于做了正式的宣布：皮尔斯入选了。他说入选名人堂从未成为过他的梦想，“因为你很难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放胆去说‘我以后想进篮球名人堂’。我觉得每个球员都只是拼尽全力去打球而已，最后留下的结果就是各自的职业生涯。”虽然如此，但皮尔斯肯定还是很珍视这个荣誉的，因为当年可有好几支NBA球队（准确地说是9支）都不肯选择这位未来的名人堂成员呢。

皮尔斯给里克-皮蒂诺留下的初体验是“恐慌”。回到1998年6月，时任凯尔特人主教练兼篮球运营事务总裁的皮蒂诺正在选秀大会的房间里苦思冥想。一个月前，正在欧洲度假的皮蒂诺突然接到了球队总经理克里斯-华莱士的电话，后者正为一个当年他在耐克峰会上就见过的德国前锋而着迷呢。那个身高6尺11，名叫德克-诺维茨基的德国小伙已经得到了试训邀请，华莱士正要问皮蒂诺能否去罗马观摩他的训练。

到了罗马之后，皮蒂诺发现这个身材瘦长的19岁年轻人竟能像后卫一样不断命中三分。对此他回忆说：“我完全被他征服了。”共进午餐时，皮蒂诺就撺掇诺维茨基跳过联合试训，凯尔特人的10号签一定会等着他光临。诺维茨基问皮蒂诺他是否值得信任，皮蒂诺当即拨通了“红衣主教”奥尔巴赫的电话。于是，按照皮蒂诺的说法，诺维茨基立刻心悦诚服了。“我回家时，满以为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球员。”皮蒂诺说道。

选秀夜前，皮蒂诺可谓是一身轻松。快船队用状元签选中了迈克尔-奥洛沃坎迪，随后迈克-毕比、里夫-拉弗伦茨、安托万-贾米森和文斯-卡特也先后中选。到了第六顺位，独行侠选择了罗伯特-特雷勒，此时的华莱士长出一口气——他知道独行侠也很喜欢诺维茨基，而且时独行侠总经理助理的小尼尔森是出了名的爱找国际球员。此时华莱士的眼里已经只有诺维茨基，然后……雄鹿突然在第9顺位选中了他，旋即就把他交易到达拉斯换取了特雷勒。糟了，皮蒂诺暗叫道，这波是暗度陈仓啊。

皮蒂诺说，从此刻起他们就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了”。他们对于皮尔斯不是缺乏了解，而是根本就没有了解。了解他干什么呢？所有的预测都说皮尔斯在几个顺位前就会被摘走。“我完全没有针对保罗做过功课，”皮蒂诺说道。此时的华莱士也在房间内，他下了最后的决心。“里克有点儿紧张，他想要知道一些大家都知道我们一无所知的事情。”华莱士说，“于是我对他说：‘好了，既然他还能选，那就别管我们了解不了解他了，选就完了。’于是我们就选了他。”

第十顺位？皮尔斯本以为他根本掉不出前五。他之前只为握有状元签的快船进行了试训，当快船跳过他的时候他心里也没什么波澜。“我本想给他们多试训一次，”皮尔斯说，“但他们不让。”原来他自忖榜眼签在手的温哥华灰熊可能对他有兴趣，但进了小绿屋后就发现毕比的经纪人大卫-法尔克正在与灰熊总经理斯图-杰克逊开小会；当贾米森和卡特这两名侧翼球员的名字被念出来之后，他的心一下子沉进了谷底。“我当时直接就麻了。”他说。最后，他一直等到第十顺位才听到自己的名字。波士顿？皮尔斯心想，这怎么可能呢？

皮尔斯的职业生涯可以用一系列的重要瞬间来概括，选秀夜只是其中之一。1997年，就读于堪萨斯大学的皮尔斯在大二赛季打出了强劲表现，并打算直接参加选秀。他就顺位问题咨询了时任校队主教练的罗伊-威廉姆斯，后者的估计是6-16顺位都有可能，于是皮尔斯决定留校。“我觉得我在这里的任务还没完成，”他说，“我希望能带校队拿到全国冠军，也希望成为一名状元秀。”尽管堪萨斯没有赢得冠军——事实上他们在锦标赛第二轮就爆冷出局——但皮尔斯的表现已经足够抢眼，他入选了NCAA全美最佳阵容，并荣膺Big 12分区锦标赛MVP。威廉姆斯教练曾说：“无论从哪个方面讲，皮尔斯都棒极了。”

皮尔斯顺位大跌的原因至今仍有些不清不楚。“我觉得有些人可能是怀疑保罗的运动能力，”威廉姆斯表示，“包括质疑他能否能像在大学赛场上那样在NBA赛场上砍分。”另外皮尔斯选秀前的官方体重是235磅，也算不得什么大壮汉。道格-里弗斯在1999年曾是魔术队的主教练，他至今仍能回想起对阵凯尔特人时被皮尔斯疯狂砍分的场面。中场休息时他一度对队员们大发脾气。“我对队员吼道：‘就这么一个没啥运动能力的胖小子，你们怎么就让他给打爆了呢？’”里弗斯回忆道，“但你随后就会发现——他根本不是什么‘胖子’，他的体型很棒，运动能力也挺强。只是他的基本功太扎实，以至于你经常想不起他还有运动能力。”

选秀结果给了皮尔斯一些动力。皮蒂诺曾问皮尔斯想在波士顿成为什么样的球员，按皮尔斯的说法，皮蒂诺曾经策划过一次和火箭队的交易，然后专门来问了他想不想去休斯顿。皮尔斯的回答是：别交易我，我哪儿也不去。他对凯尔特人还算有点了解，因为他的好友昌西-比卢普斯曾在这里度过了新秀赛季的前半段，而且正是在皮蒂诺教练的治下打球。比卢普斯告诉皮尔斯，球队训练营里的一切都是按最高要求来的。“我内心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拿出并保持我最好的状态。”NBA的停摆给了皮尔斯一些额外的调整时间，当他归队报道时，队友们发现他已经今非昔比。“他已经具有了那种杀手的心态，”曾与皮尔斯共同战斗过五年的安托万-沃克说道，“他非常自信，蓄势待发——你可以看出他想要成为伟大的球员。”

他在球场上也做到了这些。皮尔斯新秀赛季就交出了场均16.5分的成绩单，在最佳新秀评选中名列第三。每当面对顺位比自己高的球员时，他都会憋着一股劲，于是与猛龙、76人和雄鹿等球队的比赛就成为了他“泄愤”的良机。“他们会让我的状态进入一个新的层级，”皮尔斯说，“这种时候我会打得更凶狠。这个顺位每天都在激励着我，每一天。”

然后就是那个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日子了。2000年9月25日，波士顿市中心的一家名为Buzz Club的俱乐部里灯火灰暗。皮尔斯与队友托尼-巴蒂及其弟德里克-巴蒂一同在场——这就是皮尔斯所记得的全部情况了。其余部分的细节则有些模糊。皮尔斯在一张台球桌前与两位女性交谈，随后一名男性出现，向他喊道“她是我的姐妹”。皮尔斯刚回了一句“并非不敬”，一个酒瓶子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随后他就被一群男人团团围住，其中数人对他拳打脚踢，另有几人更是直接拔刀向他刺来。他的肩胛中了五刀，腹部被刺穿三刀，另有一刀刺入隔膜并捅穿了他的肺，离心脏不过半英寸。安保人员最后把皮尔斯拖到了楼梯井，随后巴蒂兄弟二人火速将他送到了塔夫特——新英格兰医疗中心。皮尔斯在急诊室里问身边的人：“我还能活下去吗？”

皮尔斯在谈论这件事时坦然得令人震惊。他所有的刀伤居然都奇迹般地避开了要害，但疼痛感仍然让他十分虚弱。皮尔斯一连几天只能用左半身着床，因为他右半身、腹部和背部的伤口难以承受他的重量。当他需要翻身的时候，他只能靠打吗啡点滴才能挺过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一度考虑过要复仇。“我当时一直在想：‘哼，我一定要杀几个人才行。’”

皮尔斯需要一个地方来转移他的愤怒，而他热爱的篮球就此成了他的出气筒。他与母亲Lorraine谈了话——自他的生父George在他六岁那年抛妻弃子之后，他就是由母亲在英格尔伍德一手带大的。“我一度把自己与外界隔绝，”皮尔斯说，“我不跟朋友和家人讲话，一心只想着篮球。”而他的身体也在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恢复着，最后他竟然在训练营结束的几天前成功归队了。他在球衣下面套了一件带衬垫的背心，以遮护那些尚未痊愈的刀口。在新赛季的揭幕战中，他就砍下了28分，随后更是达成了常规赛季全勤。虽然皮蒂诺叮嘱皮尔斯不要去制造进攻犯规，但皮尔斯却说这并非他的本色。“我只想打球，”他说，“我要把怒火倾泻在每一个对手的身上，见一个我就要打一个。”皮尔斯相信他的表现足以让自己入选这个赛季的全明星阵容，但最初却落选了。他飞回了洛杉矶，但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酒店里大发了一通火。他看着电视里的全明星赛，一直在思考阿兰-休斯顿凭什么就能把他挤掉。“我沮丧之极，”皮尔斯说，“于是我发誓第二年一定要打进全明星。”

2002年的全明星是在76人的旧主场第一联合中心举办的。皮尔斯终于成功入选，而这也是他10次全明星之旅的第一站。

这是一张著名的照片，它至今悬挂在TD花园球馆的墙壁上：图中的皮尔斯右手高擎总决赛MVP的奖杯，左拳紧握，头部向后倾斜，发出兴奋的怒吼。那是凯尔特人第17次夺得总冠军，也是皮尔斯个人的第一座冠军奖杯。2007-08赛季的凯尔特人由始至终都在展现着统治力，而总决赛G6对湖人的狂胜更是将这一切推到了最高潮。那是王者加冕的时刻。可时至今日，当皮尔斯再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想起的却是自己曾一度险些与这份荣耀失之交臂。

2007年的皮尔斯是茫然的。早在2002年，皮尔斯和沃克领衔的凯尔特人就已经进过东部决赛了。虽然一年后他们在第二轮就不幸出局，但皮尔斯仍坚信凯尔特人离胜利不过只差一步。然而，总经理丹尼-安吉并不这么想。这位昔日的绿军铁卫自2003年开始总揽凯尔特人的篮球运营事务，而仅仅七个月后，沃克就遭到了交易（被送往独行侠）。又过了不久，曾长期担任皮蒂诺首席助教、自其2001年离任后一直代理主帅职务的吉姆-奥布莱恩也宣布辞职了。“当时我觉得丹尼显然是在搞清洗，”皮尔斯说，“下一个走的可能就是我了。”

不过安吉并不是这么看的。“保罗是我们唯一的非卖品，”他说，“这支队伍只是还不够强罢了。”2004年，安吉任命里弗斯为球队主帅，后者和皮尔斯很快就起了冲突。“大家可能都不敢相信，当时我们其实经常争吵。”皮尔斯说道。他还记得自己曾无数次在与安吉和里弗斯的会谈中就自己的投篮选择问题产生激烈争论。“他们总是想教我怎么打球，想让我多传一些球，可是我能传给谁啊？耶里-维尔什科（2004-05赛季为绿军出战55次，表现平平，随后被送走换了一个首轮签，2006年后就在NBA销声匿迹）吗？笑话！那我还不如自己强打呢。”而里弗斯虽然理解皮尔斯的沮丧感，但仍拒绝妥协。“保罗之前和安托万一起取得了一些成就，”他说，“然后我来到这儿，丹尼和我一直在谈球队重建的事情，而他的反应就像是：‘你们TM在干啥？’”

等到2006-07赛季结束时，皮尔斯终于受够了。虽然他和里弗斯的关系有所改善，但凯尔特人的战绩却没见好转。2005-06赛季的皮尔斯场均能砍下26.8分，但绿衫军只拿到33胜，次年更是只有24胜。皮尔斯心生去意，绿军一度向开拓者兜售他。但被皮尔斯否决了。他说：“这队根本不行。”2007年春天，皮尔斯甚至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找了独行侠老板马克-库班，并直接对库班表示“我就是你需要的人”。皮尔斯授意施瓦茨试着将自己运作到达拉斯。“我现在是当打之年，却只能看着别人打季后赛。”他说，“这太令人绝望了，我觉得我得离开这里了，我跟这里的缘分要尽了。”

可安吉又想出了新点子。2007年夏天，安吉接连完成两笔大交易，先是用一个包括艾尔-杰弗森和两个未来首轮签的“大礼包”从森林狼换来了凯文-加内特，然后又用一个首轮和三名球员从超音速请来了雷-阿伦。于是，皮尔斯一夜之间就变成一支争冠队伍的一员，新秀时代的精神动力也终于回来了。据当时在凯尔特人效力的前锋球员布莱恩-斯卡拉布莱恩说，他“在训练营里就像是一头猛兽，状态完全是拉满的”。

凯尔特人一上来就打出了30胜4负的开局。加内特为球队带来了防守强度，雷-阿伦是当时NBA最棒的外线射手，二年级生拉简-隆多也蜕变成了一位优秀的组织者。至于皮尔斯，里弗斯将他称为球队的“粘合剂”。他说：“保罗把领导权分享给了凯文，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得到应有的称赞。这本是保罗的球队，凯文和雷都是初来乍到，他做出的牺牲放在旁人身上并不常见。这其实也体现了他对于赢球的渴望。”

当然了，皮尔斯自己也没靠边站。那个赛季他场均仍能得到19.6分，总决赛则飙升至场均22分。每当凯尔特人需要在进攻端打破僵局时，皮尔斯仍然是首选的人物。“在我执教过的球员中，他是仅有的一个不论怎么出手都让我放心的球员。”里弗斯说，“他总能设法找到自己擅长的得分位置。”

一旦全队的战术出现停滞，皮尔斯的作用就更大了。“他在乱局中的应变能力令人难以置信，”斯卡拉布莱恩表示，“在NBA，很多时候都会出现战术打死的情况，而全明星球员和名人堂球员的区别可能就在一场比赛的大概两个半回合里。在那些最混乱的状况下，保罗仍然能完成得分。”

皮尔斯仍未完全决定要请哪些亲友出席庆典。他的母亲当然是要去的——虽然老人已经79岁，但她不会错过这种场面的；加内特基本上也定了，他与皮尔斯的交情在球员时代结束后甚至变得愈发紧密，电话里一聊就是十分钟起，也经常拖家带口一起度假。两人的女儿都是2008年春天降生，彼此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们俩可都是我们的冠军宝宝哦！”皮尔斯说。

他的生父则确定缺席。皮尔斯至今没有与父亲相认，虽然他知道父亲住在北卡罗莱纳州。近日他曾通过社交媒体联系过他的异母兄弟比利。“我们聊得很坦诚，”皮尔斯说。当初他身中数刀命悬一线，曾希望生父能够前来陪伴或发来慰问，但在他接到的诸多电话、传真和邮件中，唯独不见父亲的名字。“我都知道，”他说，“所有来信的人我都看过了。”后来皮尔斯带队夺冠，却仍不见父亲来信，至此才断了父子念想。但他仍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他不一定非得回到我妈妈身边，这我理解，”他说，“但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你的儿子吧，你怎么能连句话都不留给我呢？我从没管他要过钱，可又怎样呢？每个孩子的父亲肯定都不是完美的，但我不明白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我不想在这里对媒体评判是非，现在他也老了，我并不憎恨他。”

再然后，谁知道呢？现年43岁的皮尔斯不打算重返荧幕了。“我要做些不一样的事了，”他说。如今的湖人主帅弗兰克-沃格尔当年在魔术任教时曾邀请皮尔斯去担任助教，快船也曾在他退役时给他提供过一个管理层的职位。但他对此表示：“我不想当教练，这活儿太累了，跟当球员差不多，而且可能更累。我的孩子们还小，我不想失去陪伴他们的机会。”

皮尔斯自己也有主张，最近他已经跟加内特谈过几回。两人打算合作开办一档播客。皮尔斯希望能让镜头跟随他们两个环游世界各地。“我就是想做些我们在球员时代没法做的事情，”皮尔斯说，“比如蹦极，比如看看西班牙的奔牛节，骑着摩托周游列国，体验一下不同的文化和美食。这些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皮尔斯还想搞个自创的大麻品牌，名字就用他的绰号“真理”，算是致敬沙奎尔-奥尼尔在多年前送给他的这个爱称了。他现在还是名人社媒平台SelfiePop的合作伙伴之一（他称这次合作为“天作之合”），并表示自己已经在电子加密货币产业上投入了七位数的资产。他说：“这个产业会是我们的未来。”

还有一个事：2007年的时候，里弗斯曾带着刚刚组建的“三巨头”一起去划船作乐。期间加内特曾问大家：“你觉得咱们能一起赢几个冠军？”里弗斯的回答是“两个起步”，可惜事与愿违。2012年，雷-阿伦转投绿军在东部的死敌热火，皮尔斯为此怒不可遏：“他去那儿拿的钱甚至更少了。”两人自此结怨，直到几年前的一次中国行期间才重归于好。不过当年的其他老队友就没这个机会了。皮尔斯认为加内特将来还有可能把这件事放下，“KG嘛，上了年纪之后也没那么固执了。”他说，“可隆多那边是个问题，他至今仍然很固执……”

皮尔斯仍然在展望着他入选的时刻。他之前见证过类似的场面，比尔-拉塞尔、汤姆-海因索恩和拉里-伯德等绿军传奇都是波士顿人民心中的明星。他想象着未来某一天——或许是某个赛季揭幕战的中场休息时刻——当年的绿军五虎（皮尔斯、加内特、雷-阿伦、隆多和肯德里克-帕金斯）能够一齐在球场亮相，引发震耳欲聋的欢呼。有人曾努力想让大家重聚一次，比如里弗斯，可惜都没能成行，但皮尔斯并不肯放弃。“我会继续去和大家谈的，”皮尔斯说，“那样的时刻多么美好啊。”

当然了，对于生命中充满那些回忆的人们来说，那肯定会是又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