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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百里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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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泯然众人的出生掩盖不了天才的横空出世

1953年，一个叫做列萨·史密斯的黑人女孩辍学了，她没什么不同，大概是家庭贫困或者不想继续学业，她自己的理由是“为了爱情”，辍学后，她理所应当地嫁给了她想嫁给的那个王子。

1953年至1962年之间，列萨生了6个孩子，子女满堂，不幸的是她发现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和问题少女们叛逆期结婚的遭遇差不多，她们终有一天会发现现实生活和童话的婚姻生活完全是两回事。1965年，列萨离婚，她不愿再用结婚来束缚自己的生活，她看清了某些东西，就算后来交了新的男朋友也只是同居，她完全没想过再次注册结婚。

她的男朋友叫做乔·麦克法兰，一个富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不在乎生活在列萨身边6个孩子的事实，毅然决然接受上帝赐予的爱情，并且很快就让列萨怀上了孩子，列萨并不是一个甘愿沉沦的无知女人，她打工养育着6个孩子，并且重新拿起书本，自修起高中学业来，她终于明白知识和文凭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从1953年以来，她的幡然醒悟让她重新作出了正确的决定，她也顺利拿到了高中毕业证，那个年代的高中毕业证还算有价值，她依靠这张文凭获得了诺福克海军医院的一个普通职位，薪水一般却也比她颠沛流离的打工生活强上一百倍不止……

为此她和乔·麦克米兰以及孩子们的物质生活得到了基本保障。

乔·麦克米兰身高196公分，身体素质出色的黑人青年，他的基因给了即将出世的孩子。

1975年7月26日，一个男婴出生了，列萨的第七个孩子！

两人给这个孩子取名为“乔·史密斯”！

一个普通的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的名字，他的出生没有佛光普照也没有上帝牵着麋鹿骑着云彩降临，他是无数中平凡黑人的孩子。

借着父亲优秀的基因，乔·史密斯的身高比哥哥姐姐们高出了一大截，比如他刚出生时的长度就有55公分，出于基数优势，他一直在拔高，尽管如此，列萨并不因为小儿子的出生就放松了家教的严厉程度，她的孩子没有人敢夜不归宿，没人敢提前辍学打工，必须严格按照她的计划读完高中学业，所以她的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七本高中毕业证书……

乔·史密斯就是在这种严厉的家教环境下成长，对母亲的话俯首帖耳，不会忤逆母亲的任何决定，这样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人生的走向，他的主见并不在他的手中。

列萨饱受辍学的痛苦，她自认为自己的严厉就是为了保护孩子们，无可争议，她作为一个母亲已经非常棒。乔·史密斯在诺福克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之前他都没离开过这个鬼地方，他不用担心走着夜路而被歹徒袭击，他有六个哥哥姐姐保驾护航，他最小的姐姐都比他大了12岁，没人动得了他，而且他个头高大，虽然不怎么强壮，却也健康，瘦长的身形非常适合打篮球。事实上他也在篮球赛场上活跃着，甚至梦想着自己的签名价值千金，梦想着进入北卡罗纳大学，他用孩子的口气和骄傲对母亲列萨说：“我要进入北卡罗纳大学打两年篮球，然后就去打NBA。”

各个大学的球探们自认为自己的考察结果就是铁定的事实——这个叫做乔·史密斯的孩子天赋顶多就是一个二流的球员，谈不上什么历史级别的天赋，拍拍屁股下一家……

没人预料到乔将会在大学联赛掀起什么样的波澜，目前的他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比一般的球员好上那么一点儿，最终，乔没能赶上北卡罗纳大学，而是进了马里兰大学，人生就是这般遗憾，不是所有人都能心想事成，反而大多数都是无心插柳，有的成荫，有的成了荒漠。

马里兰大学的校队教练威廉斯就此点评道：“乔不是那种在十年级就能被看出是下一个乔丹的孩子，他走过的路非常曲折，之所以坚持下来是因为他喜欢这种运动，他干得非常艰苦，两年来没有漏过一次训练。”

乔听话、执行力强，这点是列萨的功劳，他在教练的要求下做了他能做到的事，并且严于律己地参加训练，他在大学的最后一年场均砍下20.2分10.7板的两双数据，他在马里兰大学过得不错，即使没在母亲身边，但他仍然严格执行家规——不打耳洞，不纹身，不修怪异发型，他除了走路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做出一个投篮假动作外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二 勇士的胆小如鼠以及经纪人的如意算盘

1994-95赛季，迈克尔·乔丹赫然宣布从棒球圈退出，在芝加哥复出——“我回来了！”

乔丹的复出轰动了全联盟，堪比海湾战争，他在篮球圈的地位理应如此，但冠军依然是火箭的。

奥尼尔以场均29.3分拿了得分王，罗德曼则以场均16.8个篮板荣膺篮板王，常规赛MVP属于大卫·罗宾逊，光明的另一面一定黑暗吗——除了灰色，金州勇士则在联盟的另一端统治着低胜率地带，他们以56负的代价获得了26胜，如愿在抽签大会上获得了状元签。

目光所及，乔·史密斯在NCAA代表马里兰大学场均砍下20+10的两双数据，麦克戴斯可以砍下11.4分和8.1个篮板，那个叫拉希德·华莱士的汉子胡须还没有潦草，场均16.6分8.2篮板，而无论斯塔克豪斯如何优异，瘦子凯文·加内特如何天赋异禀，勇士管理层眼睛却只牢牢地盯着乔·史密斯，他们就像热恋中的男女，一个非你不娶一个非你不嫁，互诉衷肠，最终，在高中时期默默无闻的普通球员进入大学之后一跃而成为一个篮球天才，乔苦练了好几年的签名终于派上用场，他在与勇士的合约上用工工整整的字迹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乔·史密斯。

他的旁边则是和他形影不离的母亲列萨·史密斯，从这一天起这个劳苦的女人成为小儿子生活上的专职管家，他的哥哥姐姐们成为他的职业或者生活上的秘书兼保镖，事无巨细，甚至他的选秀夜派对和哪位女孩跳舞他们都管得着……

哦，对了，乔·史密斯的合同为期三年，共计843万美元，平均每年281万。90年代中期，对穷得叮当响的史密斯家族来说，真是不可想象的一笔巨款！

他和加内特的第一次交集无比的戏剧，由于两人在体型和身高上类似，他在大街上一度被人叫喊“你好吗，加内特……”

高，208公分，瘦，100公斤！

有中远投，勇士需要这么一个大前锋干什么？

1995-96赛季不同于上赛季，本赛季勇士队已经从漫长的伤病潮中重新振作，球队中的新鲜血液们开始发挥作用，拉特里尔·斯普雷威尔、蒂姆·哈达威、克里斯·穆林、BJ·阿姆斯特朗……都是一帮狠角色，在这样的氛围下，勇士队彻底摆脱上赛季场均丢失111.1分的局面，从26胜的阴影中重新扬帆起航，乔作为状元得到了球队的重点培养，当然，他的任务就是篮板和盖帽，在82场的常规赛中场场首发，而且里克·阿德尔曼教练给了他大把的上场时间——场均34.4分钟，尽管球队中有穆林和哈达威、斯普雷威尔，看似乔只能是第四选择，可在实际中，乔却以场均12.5次的出手砍下15.3分8.7篮板1.6盖帽，球队第二得分手，仅次于斯普雷威尔，且场均只有1.7次失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个可塑之才，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方翘楚，巧合的是——勇士也是这么认为的。

要知道加内特不过是个场均10.4分6.3篮板的看起来像蓝领的球员而已……

不幸的是哈达威本赛季只打了52场（首发18场），穆林只打了55场（首发19场），他们比上赛季多赢了10场，这就是进步吗？多赢一场也是进步嘛，乔自认为自己的NBA的生活很美好，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和局面，他根本没想到真正的危机才刚刚来。

达蒙·斯塔德迈尔以场均19分的巨大优势获得了1995-96赛季的最佳新秀称号，也仅此而已。

菜鸟赛季结束，乔继续着他的生活，按照母亲的要求继续回到大学修他的大学课程，他的专业是法律，学士学位很重要，然后为了回馈母亲的养育之恩，他在弗吉尼亚的海岸旁给母亲认购了一幢美丽别致的别墅。

二年级，乔的表现更好了，场均18.7分8.5篮板，稳健的上升势头不负状元之名，球队战绩却非常一般，30胜52负，对比上赛季来说相当于走一步退一步，阿德尔曼的带队成绩不温不火无欲无求。

到了三年级，勇士球队爆发巨大丑闻，狂人斯普雷威尔在训练课上和阿德尔曼干了起来，差点掐死自己的主教练，他在1997-98赛季的出战记录停在了14场，乔也因为续约问题得不到解决只打了49场，场均17.3分6.9篮板，可圈可点。

但是，从事后诸葛亮的情况来看，乔和他的经纪人错误估计了形势，勇士本打算在第三年就以4年3600万续约乔，算算新秀合同，他比新秀时期每年多了将近600多万，经纪人费舍尔并不满足，他不认为自己的雇主就值那么点钱，他想要更大的合同——帮助雇主得到更多的钱，他的佣金抽成会更高，每个人都想要更多的钱，不是么？

这些烂事让乔明白了一个道理——经纪人考虑问题时总以自己为优先的。现在他还不明白，直到他去了森林狼发生了震惊朝野的阴阳合同事件后他才彻底明白上述道理。

此时他接受了经纪人的蛊惑，勇士也被算计了，他们非常害怕白白失去这个状元秀，于是三年级时期只打了49场比赛后就把他交易到了76人队，届时，亦是多事之秋的76人队无暇他顾，艾弗森和另一个浪费天赋的大前锋正在明争暗斗争夺球队的领导权，管理层焦头烂额，哪里有心情照管赛季中期加盟的状元秀，结果他没办法在76人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度陷入迷茫，以替补打了30场，场均只有10.3分，赛季结束后，郁郁不得志的乔发现，原来市场上给他的报价远远低于勇士给他的报价，76人的经历给了他当头一棒，沮丧之下，经纪人穿针引线，展现黑暗魔法，把他引到了遥远的明尼苏达森林狼。

三 森林狼的双面规划和愚蠢的签名

乔的经纪人悄悄打着奇怪的算盘，乔在森林狼的第一年只有175万美元的工资，第二年则以老将底薪签下两年合同，这里面藏着惊人的秘密。

不过在事情没有败露前，乔在森林狼过得还不错，他24岁了，加内特在森林狼已经一手遮天，他的大合同和球队领导力已经全面引领球队，无论是管理层还是对手都对他报以无微不至的“照顾”，乔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他不可能要求森林狼再次把他当做核心培养，可是麦克海尔也明白乔的潜力是非常可观的，二年级和三年级前半段，他的表现都符合状元秀的期望，所以，他们想捡个大便宜。

乔在森林狼和加内特、安东尼·皮乐、马利克·西里、嘉里·特伦特等全队上下打成一片，他们一起训练一起玩耍，构筑了牢不可破的友谊之墙，他在森林狼的两个赛季成为了他职业生涯里不可磨灭的愉快记忆。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合同的反常引起了联盟注意，一个年轻力壮的状元秀竟然只签老将底薪！

一番调查后发现，乔的经纪人埃里克·费舍尔和森林狼管理层达成了秘密协议，先让乔签下老将底薪，等森林狼腾出空间后再签下大合同！金额可以达到8000万！足够诱人！

问题是即使有协议也不影响，在那个污水横流的年代，乔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人，乔的经纪人想法也没错，可愚蠢的地方在于，别人都是口头协议，彼此心照不宣，这个经纪人和森林狼管理层简直蠢到了家，竟然立下书面协议……白纸黑字的协议根本无法抵赖。

愚蠢的签名……

乔的16年职业生涯开始了进入转折期，为此森林狼被罚款350万美元，球队老板格伦·泰勒、营运副总裁麦克海尔都被暂时停职，森林狼未来5年的首轮选秀权被没收，尽管后来情况缓和，大卫·斯特恩网开一面将2003年和2005年的选秀权归还给了森林狼，但是还有三年的选秀权直接被吞噬，这大大影响了森林狼补强的操作空间，加内特的职业生涯也因为这件事改变了航向。

而主角乔则被扔到了活塞打一年，然后又回归森林狼，继续他的职业生涯，从此他彻底走向了蓝领化的道路，费舍尔的两轮操作直接把一个状元秀霍霍得不成人形……乔的人生哲学也从这一年开始改变、重塑。

毕竟，他还要生存下去。

除了森林狼，他还要为接下来的11支球队效力……

他说：“成为一名角色球员，每一天都得把自己练得通透，这意味着你得根据球队的需要来调整你的打球方式，找到能打出高效表现的最好方式，这意味着你要永远处于争取属于自己位置的状态之中。”

对于自己令人失望的职业生涯，他总是以浪人牧歌的心态来看到，人都是逐利的，只是他和他的经纪人赌输了而已，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沮丧心态没有压垮他，乔还是坚挺地走完了自己的职业生涯，16年12支球队，世界上没有如果，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乔就是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他在勇士接受了3600万美元会怎么样呢？

让人充满遐想的假设，可惜职业生涯挣下6122万美元的他在2018年还是宣布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