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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曼联终于官宣滕哈格为新帅，英超豪门的改革重担落在荷兰教头肩上。豪门，滕哈格或许不太熟，但改革这件事，他可太熟了。

初到阿贾克斯时，他的口音被人嘲笑。滕哈格是Tukker——来自荷兰东部的人，只会埋头苦干。阿姆斯特丹的城里人对他颇为不屑：伟大的阿贾克斯还要向他学习？

很快，他带队两夺荷兰国内赛场双冠王，进了一次欧冠四强。质疑者们：真香！

球队主帅或许是足坛最重要的工作，有人觉得滕哈格走上帅位的速度太快了。但事实上，他一直在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规划清晰，按部就班，一点点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限。今年52岁的他，干过青训教练兼教育主管，在荷兰国内外都当过助教，作为主教练带过不同年龄段的球队。

天空体育找到了滕哈格在青年队时的老队友，采访了他第一次当主帅时提拔的球员，在这些老朋友的记忆中，滕哈格是一位严帅，是一名炖鸡汤的高手，更是一个原创型的思想家。

下面，就让我们一起回顾滕哈格一路走到今天的历程。

1.踢球水平一般，但脑子很清楚

滕哈格在离恩斯科德市不远荷兰小镇哈克斯贝亨北部长大，在田园中度过童年时代，每天踢球到天黑。他最早在家乡当地球队Bon Boys练球，表现突出。

记者利昂-滕沃尔德是滕哈格的儿时好友。在滕沃尔德记忆中，少年滕哈格很快乐，也很叛逆，不爱抠细节，不怎么严守纪律的。但滕哈格是Bon Boys的队长，滕沃尔德认为，滕哈格基因里自带领导力。

滕哈格被当地最大的俱乐部特温特选中时，鲍德韦因-帕尔普拉茨与他同去报到。两人一起从青年队、预备队上到一线队，成年后都曾两度效力特温特。

“那之后，我们（在特温特）还当过同事，他当教育主管，我是教练，”帕尔普拉茨告诉天空体育。去年夏天，两位好友刚刚重聚过，一同参加特温特队史第二次荷兰杯夺冠20周年纪念活动。

“我回特温特时，身体已经不行了，肌肉有伤，他是队长。他踢球水平一般般，是非常好的团队型球员。他当年踢球的时候就像个教练，脑子很清楚。”

那时，特温特有前荷兰国脚扬-文内胡尔-海塞林克，帕尔普拉茨等队员也在埃因霍温见过大世面，并非每个队友都看得上喜欢从后场发号施令的中卫滕哈格。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他），他水平又不是最好的。你不是队里最好的球员，水平比你高的人自然很难接受。但他像教练一样思考问题，他对战术的理解总是最好的，这个你不能否认。”

“二十年过去了，大家都看了，他一直都是正确的。”

2.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2002年，帕尔普拉茨离开特温特，滕哈格退役，成为特温特U-17梯队教练。一个赛季后，他接手U-19梯队。

他那时就表现出了奉献精神。沃特-布拉马曾在特温特梯队受训，后来外出辗转多队，再后来又回到特温特。他记得，滕哈格上任后的第一个决定是将假期缩短两周，队员们很苦恼。但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滕哈格的步子迈得也很稳。

“他在职业生涯中走得很稳。”帕尔普拉茨回忆道。

滕哈格后来跟着费特-鲁顿和麦克拉伦当过助教，之后又跟随鲁滕去埃因霍温工作了三个赛季。2012年夏天，42岁的他进入教练行业满十年，挂帅前进之鹰，第一次出任主教练。

“他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慢慢打磨出自己的理念和比赛风格。这非常棒。你看到现在好多老球员一上来想带一队，太难了。你必须先干出点成绩，有了成绩，球员才服你。”

执教前进之鹰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机会。1996年，这家俱乐部从荷甲降级，在随后的16个赛季中，他们一直踢次级联赛，标准和期望值都降得厉害。滕哈格很快就改变了这种情况。

3.他改变了前进之鹰的心态

滕哈格来到前进之鹰后，队中球员绍德-奥维古尔并不乐观。当时，这名年轻的中场还没在前进之鹰站稳脚跟，而更早之前，他曾被特温特青训营放弃，滕哈格就是做决定的人之一。

“当年他们送我走的时候说我水平不够，滕哈格一直在那边管青训，”奥维古尔告诉天空体育，“当时我在前进之鹰有合同，他当主教练的消息出来后，我是啥心情你可以想象得到。但后来，情况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个赛季结束时，球员和球迷都很高兴。前进之鹰结束17年的等待，成功打回荷甲。最大的功臣是谁？滕哈格。

“那是我踢球这么多年最爽的一天，”奥维古尔说，“我不是水平特别高的球员，但滕哈格带我踢上了顶级联赛。他是我遇到过的最优秀的教练，他就是（我们升甲）原因，乙级联赛很少有这么好的教练。”

后卫巴特-弗里茨也是那支前进之鹰的队员，那年冬天从乌得勒支租借而来。那个赛季令他记忆犹新，他一直在制作一部纪录片，采访了那帮老队友和滕哈格，记录当年的事情。

“找那么多人聊完之后，我的结论就是：休赛季的备战开始几周后，俱乐部的职业精神就不一样了。”弗里茨告诉天空体育。“前进之鹰是一家小俱乐部，来自东部的一个小城市，排在乙级联赛积分榜中游。滕哈格上任后，前进之鹰进步了，变得不一样了。他改变了俱乐部的心态，改变了球员和工作人员的心态。从第一天起就不一样了，真不一样了。”

4.他事无巨细，力求完美

滕哈格非常挑剔，刚到俱乐部就盯上了一件小事。管球衣的女员工会把饮料端出来，放在更衣室的桌子上。“她把饮料放在那儿，摆得很随意。”弗里茨说。在滕哈格滕哈格，这是个问题。

“他认为饮料要摆成一条线。在他眼中，一切都必须做到完美。对别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下子能适应的。”

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

“我们有一个管球场的工作人员，”奥维古尔说，“滕哈格每天都会去找哥们，提各种要求，比如：草必须修成两毫米高什么的。俱乐部的每个人都感觉变化太大了，他改变了一切。”

“要知道，前进之鹰在荷兰不算一家大俱乐部。我们没有最好的设施，但他把前进之鹰带到最好。很多教练到了前进之鹰这样的俱乐部，都觉得对付一下就完了。他没有对付，还让前进之鹰越变越好。”

奥维古尔在季前备战期发现：细节高于一切。

“我们做了很多球训练，但有几天下午也分组在树林里跑步。他要求我们跑完一段距离，两分钟完成。我们小组证明一下自己，1分50秒就跑完了。”

“他说：‘不行，我说了跑2分钟，那就不是2分20秒，不是1分50秒，2分钟就是2分钟。”

5.他领先时代10年

从上面这些故事来看，滕哈格不是像个教练，更像个严厉的监工。但他其实还有另一面——一位致力于提高标准的创新者。他会对球员提要求，也会为他们创造更好的工作环境。

弗里茨是从乌得勒支转会来到前进之鹰。“当时，乌得勒支比前进之鹰更大，更新派”，但滕哈格对细节的痴迷仍令弗里茨大吃一惊。“他在更衣室里放了几张床，我们可以在两堂训练课之间眯一觉，当时真没人这么搞。”

视频分析有助于提高训练水平。“那是我第一次看视频分析，不是最近哦，是10年前在前进之鹰。比赛结束后，他会把我们单独叫去办公室看各自的视频剪辑，他从不满足。”

两名球员都提到一件看似微不足道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小事。“他在办公室门上开了一扇窗，”奥维古尔回忆道，“一开始我们都说这是为了监视我们。”

滕哈格后来说出了真正的原因。“他说：‘不，门上没窗，门一关，别人就不敢进来，有时可能我很忙，人家又不想敲门。开了窗，别人就能看到我是不是在忙，进来就方便很多。’ 他考虑到了这些细节。”

“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以前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弗里茨说，“他搞那么大个玻璃窗，就为了增加透明度，方便沟通。他做了好多事情，改变大家的想法，这只是其中一个小例子。”

6.他和球员一点一点抠战术

光改变想法可不够，滕哈格还得改善球队战绩。这个过程也开始于季前备战期，但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见效。为了赢球，他们在训练场奋战了无数个小时。

“我们没完没了地练11打0，”奥维古尔透露，“我们会和比赛时一样排好阵型，但没有对手，就演练在场上怎么转移球。他最爱练这个，但我们都觉得索然无味。”

“每次都会从守门员开始，他告诉我们要打什么进攻套路。他要求打斜传，只要我们一传直线球，他就喊停，要求我们再打一次。他太严格了，布置的东西必须要打出来。”

“11打0练了四个星期，我们心想：‘这都什么玩意儿？太无聊了。’但赛季开始几个月后，我们在场上就很清楚要怎么打，大家思路都一致，太清晰了，太有效果了。”

弗里茨那年一月加盟时，滕哈格已经确立了战术理念，球队的情绪也发生了变化。“训练非常有意思。”弗里茨说。奥维古尔表示同意：“我们对自己的打法非常有信心，我们变得越来越好。”

这套打法就是4-3-3。“跟阿贾克斯一样，”奥维古尔补充道，“有时他会在中场做出调整，但没什么奇怪的。可能是一名中场球员回撤10米，增加对球权的控制。这是他最强的一点，他知道怎么调整才能踢得更好。”

7.他能让全队开心

由于早年在特温特被放弃过，奥维古尔起初认为滕哈格针对自己。“他会冲我大吼，”奥维古尔说，“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其他球员也看出来了，也跟我这么说。”

沟通才消除误会。“我问他我哪错了，为什么老吼我。他说我是那种做到90%就满意的人，但如果我生气了，就会付出更多，就会继续进步。”

“这一下我明白，原来他吼我只是想让我进步。我原先一直很消极，之后就积极了。他相信我，他觉得我不止这点能力。”

滕哈格的人事管理手段一般只用于足球事务。

“大多数时候这些都只发生在足球里，不会牵涉到家庭和其他事情。每天他聊的都是足球，思考的是改进、改进、再改进。但他知道球员需要什么，教练能做到这一点，挺好的。”

弗里茨说：“我很少看到他有放松的时候，很少敞开了笑，训练也是不苟言笑，总是很认真。我觉得可能这就是顶级教练吧，我们花了很久时间才适应，但确实有效果。”

严格且不失公平的教练，才能在更衣室赢得尊重。“事实上，队里的每一位球员——包括替补——都对他很满意。”弗里茨补充道。

帕尔普拉茨认为滕哈格有团结球队的能力。阿贾克斯有内讧传统，但滕哈格来后，队内氛围很少出问题。

“他对球员永远很好，总是保护球员。他对球员很严厉，但球员一直很喜欢他，连那些上不了场的和离队的球员都喜欢他，说他是个好教练，是个好人。”

8.他这么优秀，我们怎么可能留得住他

带前进之鹰升甲后，滕哈格有些失落，决定不再和球队一起踢荷甲。他转道去了拜仁，在瓜迪奥拉手下负责带预备队。

“我很意外，也有点失望，我知道他能帮我进步，”奥维古尔说，“但他太优秀了，我们这个小俱乐部留不住他，他走也正常。这就跟球员一个道理，太优秀了就会走。他太优秀了，我们留不住的。”

“我们运气不错，上荷甲第一年，我们前一年的首发阵容里有9个留下了。所以，那个赛季年虽然没有他，但我们的表现完全符合他的要求，我觉得这也是我们那年保级的原因。”

滕哈格之后也干出了好成绩。“我知道他有这种能力，我们知道他与众不同。他先去了拜仁，后来到了乌得勒支。”

弗里茨甚至在滕哈格去乌得勒支的过程中帮了一点忙。

“我记得乌得勒支高层找了我，说他们想找滕哈格主教练，找我了解他的信息。我肯定是一通夸。他们选了他，最后也非常成功。我一点都不意外。”

“我觉得要是他们能给我报酬的话，我应该会很有钱。”

9.他会根据人员调整战术

离开前进之鹰后，滕哈格一直在不断调整和进步。在乌得勒支，他弃用4-3-3，改打双前锋，效果也很棒。乌得勒支在他上任后的首季拿到荷甲第5名的成绩，在第2个赛季获得第4名，进军欧洲赛场。

“我觉得他就是根据人员配置做了调整，”弗里茨说，“我们（前进之鹰）左右都有边锋，所以他打传控，但攻势足球。到了乌得勒支，他根据手里的人员调整了阵型。他并没有死守荷式足球不放。”

在阿贾克斯，滕哈格又用回4-3-3，但在场内外都做出很多改变。阿贾克斯的管理理念非常清晰，他必须让俱乐部认可他的想法，这需要时间。

“一开始，俱乐部也要适应他，”弗里茨说，“他来自东部，很严肃，口音很有趣。起初，他的风格跟阿贾克斯好像不搭。但几周后，一切都很顺利，他改变了阿贾克斯的心态。”

“我觉得，他其实是改变了俱乐部的标准。”

10.你得给他一点时间和耐心才能看到结果

滕哈格喜欢打质疑者的脸，但这事在曼联可没那么容易。耐心是一种美德，但英超小人太多，这边会给够他时间吗？就连喜欢滕哈格的人都不是太确定。

“如果俱乐部高层没有耐心，可能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奥维古尔说，“乌得勒支和阿贾克斯的高层都信任滕哈格，之后他们成绩都很好。前进之鹰也是一样，开始有起伏，后面都非常好。”

“阿贾克斯有耐心。如果曼联头几个月成绩不好，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耐心，那边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如果给够他时间，他会把工作都做好。他在很多地方都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帕尔普拉茨认为，滕哈格的训练方法可能也是一个问题。

“他重复练了很多东西。在乌得勒支和阿贾克斯，一开始球员也不习惯。他非常努力地指导球员训练，花了好长时间才让球员搞懂自己的理念。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在乌得勒支和阿贾克斯，球员一开始都不习惯。”

11v0是不会再有了。“他让我们那样练，也是没办法，我们没有那么优秀，需要多练一些套路练才能出来。他没让塔迪奇和布林德练11打0，给了他们更多自由，”奥维古尔说，“我觉得他也不会告诉C罗该怎么做。”

11.他真的适应英超吗？

曼联和荷兰俱乐部是不一样的。帕尔普拉茨还记得麦克拉伦跟他讲过的话。“他以前常跟我们说英格兰媒体是怎么怎么样。在曼联，一天24小时都有人盯着你，你必须得习惯。”

“只有少数荷兰教练执教过曼联这个级别的豪门。范加尔带过曼联，本哈克和希丁克带过皇马，克鲁伊夫和罗纳德-科曼带过巴萨，这些俱乐部水平太高了。”

“滕哈格了解德国足球，了解荷兰足球。但他去英格兰之后，那边那套东西，他能适应吗？”

“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他能适应吗？”

弗里茨相信滕哈格可以适应，他之前每到一家俱乐部都面临很多挑战，也应对得很好。

“我这么说有点像我是他的经纪人，但我觉得曼联选他非常明智。曼联可能很难管理，但我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他的成功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他仍是我职业生涯中遇到过的最好的教练，我们分开之后，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好。我很看重我们在一起那个赛季，那是个值得铭记的赛季。而对他来说，那只是他执教生涯的开始。”

Adam Bate/11 April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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