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文]约什.霍华德:丑角
正可谓美的东西五彩斑斓,丑的东西同样稀奇古怪。在光彩夺目的2003年白金一代中,武生、正旦、花脸一应俱全,但要是少了丑角这出戏唱的差点味儿。
对于“丑”这个词,大部分人都会习惯性的将他放在美的对立面。
古希腊美学家认为不和谐、不合比例、呆板无变化即为丑;
中世纪美学家认为,不受上帝统辖的感性世界是丑;
经验派美学家认为不合目的、不完善是丑;
俄国革命民主主义美学家认为畸形生活是丑;
直觉主义美学家认为不成功即是丑;
马克思主义美学从社会发展学的角度出发,认为否定和敌视人的本质的、阻碍人类创造美好生活的东西即是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只要跟大众不一样,你就有丑的嫌疑。而对本来长得就歪瓜裂枣约什.霍华德来说,他都不用具备这个嫌疑,就可以直接定罪了。
出生于1980年的约什·霍华德出生时双腿就患有先天性畸形——过度内弯。从5个月大起,母亲不得不听从医生的建议,将他扭曲的膝盖与双腿折断,经过整形,重新用手术植入身体里固定,一直到他两岁时这一系列手术才宣告结束。本来从这种在字面上都骇人听闻的手术中,能再次正常走路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至于做运动员?当时想都不敢想。
但是小约什在成长过程中却对篮球展现了异常的兴趣,并在高中时期身高长到了201公分,场均贡献24分14篮板6盖帽的成绩。当时有许多大学向他发出邀请,一直生活在北卡的霍华德却非常中意本地的维克森林大学,这一部分原因来自他的母亲——南希,她想让约什在打篮球的同时兼顾着学业,像蒂姆.邓肯那样发展。
可事与愿违,霍华德遇到了他职业生涯第二个小麻烦:他在SAT考试前与朋友们在加油站门口闲聊,被警察误以为是毒贩抓到了局子里。虽说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过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霍华德在第二天考试的发挥。让他不得已要先通过军事学校上预科才能进入大学生活中,这样才能满足母亲的愿望——拿到奖学金。
2002年2月,大三的霍华德犯了个“克里斯·韦伯”式的错误,他在最后关键时刻记错了球队暂停次数,叫了一个莫须有的暂停,让球队吃到技术犯规,以1分只差惜败马里兰。
更令人不幸的是,在之后的淘汰赛中,身为明星球员的霍华德仅仅出场了6分钟,就因为之前扭伤的脚踝和胫骨而被迫下场。维克森林也输掉了这一年的努力。而这一年的这两件事也成为了他后来职业生涯的缩影。
或许是自己的不甘心,又或许是母亲和外祖母对于这个家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毕业生的期盼,霍华德决定不提前参加选秀,接着完成了大四的学业,拿到了社会学国际关系的学士学位才进军职业舞台。
2003年选秀大会上群星璀璨。而约什·霍华德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23岁的年龄让经理们都会觉得他的潜力已经被挖掘殆尽,胫骨的隐患让球探想到了他童年的畸形,大三的韦伯式暂停让人们对他关键时刻的心理承受能力产生怀疑。但是……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乐透后,一个接一个的非美国的球员在他之前被叫到:塞黑的卡巴卡帕和帕夫洛维奇、法国的鲍里斯.迪奥、波黑的普拉尼尼奇、阿根廷的德尔菲诺、英国的艾比、巴西的巴博萨……不知道以为是足球队挑队员呢。
不会吧,不会吧,经纪人只告诉霍华德不太可能出现在乐透区当中,但是看这架势首轮都要挡不住了。最后的最后,约什.霍华德在首轮最后一位被达拉斯小牛选中,小牛管理层对于这个结果非常惊讶,他们根本没料到霍华德会落到这个位置,所以压根没安排他的试训。而老板库班更是直截了当:都最后一位了,那就别管位置了,选个最好的呗。
约什.霍华德就这么成为了一个牛仔。
成为马克.库班手下的球员自然是件好事,大家都知道这位老板对篮球的热爱。库班经常自掏腰包给球员构建最完美的场外环境,让他们得以全身心投入比赛中。可这同样也是不幸,库总比较急于求成的性格每年都会瞎买来一些明星球员前来助阵。当年夏天,小牛购进了金州得分机器贾米森和波士顿黑大鸟安东尼.沃克(你一定觉得我是个伯德黑),组成了五星连珠。而这两位都是可三可四的锋线球员,球队核心德克.诺维茨基也是个披着内线衣服的外线,再加上能锋卫摇摆的迈克尔.芬利,可想而知霍华德的生存条件有多险恶,留给他的出场时间已经不多了。
事实也是这样的,在揭幕战小牛五星连珠三节被湖人F4痛扁后,约什.霍华德才在垃圾时间不痛不痒的上了五分钟,没有人会记得他,霍华德一直在板凳上拿着零敲碎打的出场时间过了一个月。
但是机会总是出现在意料之外,诺维茨基的受伤让他分得了不少轮换时间,他表现不错尤其是对前场篮板的冲抢和防守上。紧接着芬利也出现在伤病名单之中,霍华德迎来了自己的首发之旅。03年12月小牛迎战湖人,霍华德算是第一次亮相于公众视野下,由于小牛根本没有能对位科比的球员,约什.霍华德不得不接下这一任务。而比赛中,霍华德长达218公分的长臂让科比极为不适应,18投仅仅4中,霍华德却发挥出了自己的优势全场拼下了5个前场篮板,砍下17分13篮板3助攻。正是他这一个骑兵,终止了湖人的10连胜。
湖人主场27连胜(含去年)、对主场对小牛26连胜、赛季十连胜都就此终结
不过比起霍华德的表现,在这场全美直播中更让观众们记得的是他的长相,用现在的话来说简直是美颜盛世。他的皮肤有多黑呢?万一掉到煤堆里,得拿杆子戳戳,硬的是煤,软的自然是约什了。五官来说,也是没一个好看的,间距过大的双眼、大蒜一般的鼻子、配上一张姚晨的嘴巴。更蠢的是,他还带了一个非常靠后的发带,足够让他本就不低的发际线能露出来。
小牛双丑 约什.霍华德&马奎斯.丹尼尔斯
这还不算完,最丑的约什.霍华德绝对是他在微笑的时候。他的大龅牙还可以与血盆大口打一套Combo,威力足以秒杀除了萨姆.卡塞尔外每一个NBA球员了。
另一方面,他的队友马奎斯.丹尼尔斯也是小牛在收官期的另一大发现。在最后十场的首发比赛中,丹尼尔斯场均用53%的命中率砍下21分6篮板5助攻2抢断的数据,并且将这个状态保持到季后赛中。他和约什.霍华德拥有三个共同点:其一对前场篮板的拼抢都非常积极,两人加起来场均上场时间不过40分钟,却能斩获3.4个前场篮板;其二两人都是本年的新秀,都曾在选秀大会中感到茫然(马奎斯更惨点,直接落选了);其三他俩都很丑…
04-05赛季沃克和贾米森同时被清理,约什.霍华德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拼搏坐上了首发小前锋的位置上。比起去年,他提高了不少自主得分能力。首节他进入状态的速度特别快,不管是面框单挑,还是侧翼单挑,不管是抛投还是跳投,不管是交叉步,还是后撤步,他都能做到手到擒来。
2005年3月,小牛教练老尼尔森因为病情主动辞职,艾佛里.约翰逊走马上任。出身于马刺、有着“小将军”之称的约翰逊作风铁血,最喜欢那些会防守的、十分强硬的球员,从这点上来说,约什正对他的胃口,从另外一点——长相上来说,还是这样。
即使进步迅速的霍华德已经开始掌握背身、急停跳投等这些巨星技能,霍华德也还是明白帮他站稳脚跟的是自己的防守,丝毫不在进攻端过多占用球权。只是一般开场之时,小牛总会给霍华德制造一些单打战术,他因此在小牛球迷中得名“三板斧”。
04-05赛季,约什.霍华德单打加内特上篮命中,随后KG陪了一次技术犯规
那会儿小牛队内会进攻的人很多,不管是刚来的斯塔克豪斯、贾森.特里,还是老大诺维茨基与队长芬利,每个人的单打能力都在联盟平均水准之上。可是说到防守?小牛除了丹皮尔外,能与霍华德媲美的人真的很少。特里早已不是亚利桑那那个抢断王了,芬利32岁的老胳膊老腿无时不刻的在挑战库总的耐心,之后就被遗弃了。也就是说,外线防守的命门全都系在了霍华德身上。
04-05赛季,霍华德最后时刻封盖丹尼尔斯绝杀
但是这也难不倒他。例如,05年季后赛首轮抢七,霍华德一扫之前被麦迪打爆的阴霾,打出了当时他最好的一场比赛,全场21分11篮板3助攻2抢断4盖帽填满了数据栏。比赛中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能封盖身高臂长的麦迪最引以为傲的干拔。
05年西部首轮G7 霍华德封盖麦格雷迪跳投
不过防守这东西,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何况在这HandCheck初立时期,防守那些天之骄子本就是变向在砸联盟的饭碗,所以,霍华德始终难讨到球迷们的欢心。人们都是来看科比、麦迪美如画和太阳快打旋风的,而不是看你约什抢断快攻后,那张龇牙咧嘴的大黑脸的。一个很显然易懂的例子:大家都会记得科比三节62分毁灭小牛,谁又会想起下一场他却被霍华德缠死,22投仅仅5中,而后者13中9高效的拿到了22分10个篮板4助攻呢。而且小牛05年通过界外抢断淘汰了火箭,06年又中断了纳什的总决赛之梦,这仇恨值拉的就更大了。
失败之丑
说起他的2006年,必须要提到的是神奇的“霍华德定律”。在赛季途中,他得分上20分的19场比赛里,小牛居然保持全胜的战绩。你可以这么理解:霍华德作为一个出手权不是特别高的人,兼顾了防守的同时还拿到了20分,那对方就离输球不远了。同时他还有个称号:马刺苦主。
由于小将军在进攻战术上的缺乏,小牛当时被称为单打队。这得益于他们在一个挡拆后任何人都能错位单打对方的防守者。马刺的战术体系最怕的就是这种单挑不讲理的,由于鲍文要去防诺维茨基,其余的不论是吉诺比利还是芬利都挡不住霍华德的强吃。而且马刺一般很慢热,这正中霍华德的下怀,使他可以轻松的在首节施展三板斧。
2006年西部半决赛 牛马大战抢七 霍华德首节7投5中 砍下12分
而下一轮的对手太阳,正是霍华德的盘中餐。除了第一场扭伤了脚踝外,他后5场比赛4场砍下20+,算上去年系列赛的后三场比赛,他已经在面对太阳的8场比赛中6场得分上了20,其中还有五场拿到两双。晋级赛正是由于砍下20+15的霍华德在第二节打的十分强硬,单节抢下4个前场篮板,频繁的用二次进攻阻挡太阳如潮水般的攻势,才等到了回勇的队友们,一同进入到了总决赛。
2006年西部决赛第二场 霍华德两次封盖
2006年总决赛第三场,前两场发挥显有亮点的霍华德终于在第三节站了出来,单节4投全中拿到11分,帮助小牛从半场的落后9分变成了第三节结束的领先9分。这时他已经砍下了21分,这也是霍华德球员时期距离成功之美最近的一次,小牛有理由相信达成霍华德定律的他们已经胜券在握,距离3-0的领先只是一节时间的问题。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如同虚幻,在他防守下同为03一届的德怀恩.韦德突然天神下凡频频突破得手;加里.佩顿在巅峰期都难说精准的高位跳投居然命中了;投中过多次绝杀和关键球的诺维茨基第二罚居然在篮圈上弹了出来…
2006年总决赛第三场 霍华德第三节火力全开拿到11分助力小牛反超比分
但悲剧才刚刚开始,第四场被追平大比分的小牛三头雄狮在天王山战火力全开,可纵观整场比赛,当他们领先到5-6分的时候,总会因为不知道哪里的身体接触被吹罚犯规。霍华德在赛后说:“我在板凳席放个屁,裁判都会吹我犯规”。
加时赛还剩1分钟,小牛领先一分,之前9罚9中的霍华德走向罚球线,已经得了25分的他今晚除了犯规多了点儿,其余表现堪称完美。第一罚,球磕了前框又弹向篮板没有罚进,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平复压力,试着不去想这个球,慢慢出手了第二次罚球,这球和之前那球一模一样,连磕框都磕的一个地方,两罚不中。
2006年总决赛 天王山之战加时赛 约什.霍华德两罚不中
然后倒霉事接踵而来。还剩1.9秒韦德一招闪电突破再次搏到了罚球。在第一罚命中之后,小牛出乎意料的叫了本场比赛他们最后一个暂停。艾弗里.约翰逊朝裁判大吼,“我们没有叫这个暂停啊!我说的是两罚之后再叫!”裁判示意,这暂停是霍华德叫的。小将军恼怒的问霍华德:“你XX的到底在干什么!”。霍华德也很无辜,他也说自己并没有叫那个暂停,一切都是按照教练布置,等韦德将球罚完再叫。
整件事最后变成了罗生门。有人说小牛是采用心理战为了干扰韦德的罚球节奏;有人说那就是裁判的黑哨,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在比赛最后一刻的两个罚球之间叫暂停;后来还有人说霍华德大麻抽多了,自己糊涂了。不管怎么样,反正之后韦德第二罚也紧跟着命中了。而没有暂停的小牛不得不从后场发球,1.9秒的时间加上防守人的阻隔,让哈里斯的出手变成了乱枪打鸟。三天后,小牛再次输给热火,2-4拱手让出总冠军。
霍华德第二年成为了全明星,名副其实的成为了小牛的二当家。可常规赛无敌的小牛却遭遇勇士黑八。不得不说,21分10篮板2抢断的他,是小牛队中唯一没有锅的球员。但是他出色的表现,却演化成了蝴蝶效应。
07-08赛季,小将军改变思路,减少了诺维茨基的球权使他萨博尼斯化,多增加了霍华德的戏份。可霍华德有点飘然,逐渐丢失了自己赖以成名的防守和冲击力,转而愈发的迷恋起跳投。在基德到来之后在侧翼迷失了自我。
季后赛中,先是在0-2落后的情况下,上脱口秀诚实的说出自己吸食大麻的事实,又在1-3落后的情况下,于自己家中Happy的开起生日派对。如果说这是他在表现好的情况下那也还自罢了,问题是他在季后赛中打的像屎一样:第一场下半场8中0、第二场10中3、第三场16中5、第四场16中3、第五场除去第一节10中2;五场比赛命中率连三成都不到。场均12.6分与赛季的19.9分相去甚远。
事儿还没完,转年开赛前霍华德受邀参加艾弗森举办的橄榄球慈善赛,被媒体抓拍到没唱国歌。等各方都想听他辩解时,他则说:“我才不唱星条旗永不落,我是黑人。”这话一出,马上大批人痛骂霍华德脑残,急不可耐的想查询他受教育程度到底是几年。
从事实上来说,霍华德怎么说也是个大学毕业的本科生,不应该犯这些错误。但是平时沉默寡言的性格加上大是大非面前感性而又愚蠢的表达方式,让他在场下惹出了这么一连串的麻烦。这一年也成为了约什.霍华德职业生涯的转折点,从此他便告别了球迷口中“你说的是哪个霍华德”这类问题。
2009年,从状态上来看我们似乎可以相信霍华德已经洗心革面,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场上,不过上帝已经将他的那张被称之为“美”的窗户慢慢关闭。在这一年童年埋下的祸根开始化作现在的伤情浮现,不仅是之前争冠赛季出现的左腿右踝,他的左脚踝和双手手腕也开始出现疑难杂症。
尽管赛季结束后霍华德场均拿到18+5的数据已经一扫去年季后赛差劲的表现;纵然首轮的牛马大战G1、G4的第三节霍华德还是证明了即使是伤后的他仍是马刺无法针对的点;就算在第二轮第二场受伤离场的情况下依旧咬牙坚挺打完接下来的系列赛,但还是没唤回那个曾经勇猛又犀利的小牛之角,反而赛季结束后脚踝和手腕的微创手术,让他沦为了拍卖品。
2009年西部首轮G1 霍华德第三节单节13分
和料想的一样,霍华德这个婴儿时期畸形的双腿不是现代医学能治好的范畴。新赛季中,霍华德依旧会受到脚踝的困扰,越来越找不准自己在球队中的定位。首发、替补、小前锋、得分后卫,什么都尝试过。但是从他防守时的横移速度,进攻时的后撤步全都被脚踝所封印之后,霍华德就和离开达拉斯不远了。早在休赛期就引进肖恩.马里昂的小牛显然是做好了两手打算,在交易截止日期前将霍华德送到了奇才。然后,在华盛顿的第四场比赛中,左膝盖交叉韧带撕裂直接断送了他重新开始的这条路。
接踵而来的便是熟悉的当季报销→休赛期手术→下赛季在伤病名单中频繁的进出记录→老伤未愈又填新伤的过程。最后12-13赛季刚开赛,右膝交叉韧带的撕裂彻底将霍华德扔出了NBA的球馆,他甚至连退役都没有宣布,就被压死在了发展联盟和夏季联赛上。
不过,在这之中还有一个插曲,他的生活也不是一直的不如意。2011年,达拉斯小牛战胜了迈阿密热火终于拿到了总冠军。既可悲,又可喜。可悲的是,当初的小牛三巨头中另两位都获得了戒指,唯独没有他;可喜的是当年历史欠那座城市的终于得到了偿还。约什.霍华德说:“我爱这座城市,爱小牛。我那时就在家里观看着这场比赛直播,打从内心底里为他们的成功感到高兴。我本来可以买到球票,到场观看他们捧杯的时刻。但是我没敢去,我怕自己会给队友带来厄运。”
当初总决赛与黑八成为了他堕落的导火索,之后约什.霍华德的生涯就一直在逐步倒退。在巅峰时,他已有去年西亚卡姆的水准,是03一代中除了四大天王外最早进入全明星的球员,正常发展他才应该是诺维茨基在小牛最可靠帮手。但是在球队遭遇挫折的过程中,他所选择的道路的丑陋程度简直不亚于他的颜值。只能说上帝给了先天有缺陷的霍华德扬名立万的机会,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珍惜,后来上帝就永久的收回了他的馈赠。
虽说之后的他一直在努力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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