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衡阳保卫战,到底有多惨烈!
首先,简单谈谈,1944年之前,日军在进攻中国道路上,每年遭遇了哪些沉重的打击呢?
1,1937年,淞沪会战,日军遭遇到中国德械师的痛击,依日方统计:淞沪战场阵亡9,115名,负伤31,257名,合计40,672名,这显然缩水。但战后根据日本防卫厅所著作的《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表示,日军实际伤亡是98,417人,日本学者统计10万人伤亡以上,中国军队70万人参战则伤亡30万人。这年 以惨烈和耻辱的南京大屠杀作为结束。
2,1938年,徐州会战的台儿庄战役是国军首次取得比较大的胜利,后面武汉会战历时4个多月,其中在万家岭地区取得大捷,中国军队伤亡40万人,日军伤亡10余万人,无力继续进攻,中国抗日战争开始战略相持。为动摇国民政府抗战决心,迫使其屈服投降,从1938年到1943年,日军出动大量飞机,对成为中国抗战政治中心之重庆持续数年“战略轰炸”,使许多民众遭轰炸而牺牲。
3,1939年,共有5场会战,中国军队主要在河南湖北江西湖南等地抵抗和消耗日军,其中第一次长沙会战,长沙是对日抗战以来第一个没有失陷的中国主要城市,这成功阻止日军与其在中国南方的部队会师,其指挥官薛岳亦从他在该城的胜利中获得荣耀。日军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在会战结束后给“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西尾寿造呈交的《关于解决中日事变作战之意见》中说:“摧毁敌军的抗战企图,是至难中的难事……在作战中放弃已占领的要地要域而返回原驻地的作法,并会成为敌人宣传的材料。”流露出日军高层指挥官对战争前途的焦虑和沮丧。12月,国军16万人于广西南宁东北昆仑关大举反攻,血战近两周夺回昆仑关。而在1939年10月下旬时,时任陆军次官的阿南惟几在省部联合会议上发言表示,已经有数十万名日军阵亡于中国战场。12月冬季攻势,国军动员80个师,55万兵力,各战区分别收复包头、信阳、沁阳等城市;隔年更攻入开封、新野、襄阳、福州等地;日军伤亡数万。日本军部检讨时认为:“……我军未依期望进展,掌握主动,致使中国军队能发动此一顽强之攻势,直可视为事变以来陆军最为黯淡之时期。
4,1940年,5月至6月,中国第5战区部队在湖北省枣阳、宜昌地区对日军华中派遣军第11军进行的防御战役,日军方面则称为宜昌作战,国军伤亡10万,日军伤亡4万, 张自忠将军身中六弹殉国,当天晚上,数百名国军夜袭将张自忠遗体夺回。国民政府丢失了鄂北鄂西江汉平原富裕的产粮区,日军亦得以在宜昌修建飞机场对重庆等大后方进行轰炸,加上欧战的不利形势,枣宜会战后,中国抗战进入最危险的时期。
5,1941年3月,日军为巩固南昌外围阵地,保证占领区安全,决定对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第9战区部队实施的军事打击,中日爆发上高会战,日军伤亡1.5万,国军伤亡2万,此战被何应钦称为 抗战以来最精彩一战。第二次长沙会战于1941年9月6日爆发,历时33天,日军攻占长沙,之后迅速撤离,国军趁机收复失地,双方恢复战前状态,此战国军惨胜,其中国军王牌74军跟 日军第3,6师团在长沙捞刀河鏖战,双方都损失惨重。12月,阿南惟几为策应日军夺取香港作战,再次进兵长沙。
6,1942年,1月,日军在长沙作战,薛岳领导国军节节抵抗,削弱日军攻势后往两翼撤退,诱使日军抵达长沙城下,两侧国军切断日军补给线;1942年1日日军不支后撤,遭国军拦截袭击,损失惨重。第三次长沙会战是太平洋战争开战以来,同盟国取得的首次胜利,极大提升了中国的国际影响力。 珍珠港事件后,日军大举进攻东南亚,1942年缅甸沦陷后,日军主力开始北上,企图切断中国生命线滇缅公路,这时,在英国的求助下,中国方面以杜聿明为代理司令长官,集合中国精锐力量的中国远征军约10万人向缅甸进发。但中英联合作战不理想,5月1日,18师团占领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英军开始向印度方向逃避,令中国远征军右翼暴露,结果联合作战失利,远征军被迫后退。在日军的不断打击下,英军一路溃败,最后全部逃至印度。最终缅甸失陷,滇缅公路中断,10万远征军经血战只有4万余人安全撤离。200师师长戴安澜率部突围时牺牲。原有的作战物资转而通过驼峰航线。
7,1943年11月,中、美、英三国元首在埃及开罗发表新闻公报《开罗宣言》,要求战后日本归还自1895年占领中国的所有领土。1943年11月,日军进攻常德,战斗一直持续至12月20日,日军一度攻占常德,但在中国军队反击下 最终收复常德,而守城部队74军57师战役结束后仅馀83人,外围援军亦损失惨重,而第十军的战损一直到隔年的衡阳保卫战都未能得到充分补给,以致整个军在衡阳战役中只有7个团的兵力应战。
整体来看,1937年到1943年6年时间里面,中国军队和日军还能勉强僵持得住,相比德国横扫欧洲大陆,中国军民是顽强且不言弃的。没有在短期里面大规模丢失城池。但是1944年中国军队却在豫湘桂会战中惨败,(日本称为“一号作战”)。以下来整理一下 中国1944年的抗战。
豫湘桂会战(一号作战)又分为,豫中会战,长衡会战,桂柳会战 三个阶段。在此计划里,日军投入的总兵力为51万人,其中平汉作战为14万8000人,湘桂作战为36万2000人,战马10万匹,各类火炮1551门,坦克794辆、汽车1万5550辆。主要战略目标为开通由东北经华中、华南前往中南半岛的路线,以及占领其东南方的机场,防止美国陆军航空队自该地起飞攻击日军海上交通线和轰炸本土。
一,豫中会战(第一阶段,日军进攻河南)
在历时两个月的豫中会战中,日军投入的兵力达15万人,以伤亡约4000人代价大致完成了预定的战略目标;
1944年5月中旬,日军6万占领河南,国民革命军全线溃败,国军在撤退时当地农民将5万国军解除了武装,第一战区副总司令汤恩伯在直属卫队遭民众缴械 ,汤本人化装成伙夫逃脱,第一战区总司令蒋鼎文在撤退过程中被暴民俘虏,后化妆侥幸骑毛驴逃脱。日军花了三周时间,击溃47万国民革命军,到6月初便控制了北平到汉口的铁路,完成了一号作战作战的第一阶段,日军战史称为京汉作战。
另据日军第12军司令官内山中将战后报告,整个会战阵亡人数约占参战总兵力1%,负伤人数约占3%,患病人数约占5%。坦克第3师团参战255辆战车,有三分之一不能开动,但仅9辆被炸毁。
而国军方面的损失则极为惨重,投入此次会战的国军共有43个师,约40万人,结果只有15%的师未受损失,其他都遭到沉重打击。据日方的统计,国军”遗尸”36700具,被俘13379人,日军缴获中方野(山)炮63门、野战重炮5门,追击炮、速射炮、机关炮161门,机关枪、步枪13521挺(支),汽车100辆,机车、货车130辆。河南大部地区遭到战火洗劫,30多座城市被占领,损失无法计算;特别是古都洛阳遭到日军疯狂劫掠,大量文物古建遭到破坏。日军不仅打通了平汉线,而且还占领河南境内的陇海线,对整个华北乃至全国的战局都带来灾难性的影响。日方公布的伤亡数据或有缩水,夸大,但国军惨败是毫无疑问。史料来源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一号作战之一:河南会战》(上)第162页,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三届三次国民参政会提案》,国民政府军令部战史会档案。
同日军的损失相比,由于国军方面的损失过于惨重,以至“驯至腾笑世界,为八年抗战中未有之大耻”。河南战场上的军事长官自然成为众矢之的。在舆论的压力下,第1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被撤职,副司令长官汤恩伯被撤职留任(同年11月复任黔桂边区总司令),第29军军长马励武被撤。
7月21日,蒋中正出席黄山整军预备会议,斥责第一战区:
军风纪败坏不堪,招致民怨,为中原会战(即豫中会战)失败的主因。这一次中原会战的情形是怎么样呢?有一些美国和苏联的军官和我们军队一同退下来的,据他们所见,我们的军队沿途被民众包围袭击,而且缴械!这种情形,简直和帝俄时代的白俄军队一样,这样的军队当然只有失败!我们军队里面所有的车辆马匹,不载武器,不载弹药,而专载走私的货物。到了危急的时候,货物不是被民众抢掉,就是来不及运走,抛弃道旁,然后把车辆来运家眷,到后来人马疲乏了,终于不及退出,就被民众杀死!部队里面军风纪的败坏,可以说到了极点!在撤退的时候,若干部队的官兵到处骚扰,甚至于奸淫掳掠,弄得民不聊生!这样的军队,还存在于今日的中国,叫我们怎样作人?尤其叫我个人怎样对人;我统帅受到这样的耻辱,也就是大家的耻辱。 ”
二,长衡会战篇(上),(日军进攻湖南)
1,双方兵力,
日军部署:从关东军和其他方面抽调5个师团和1个铁道兵联队共17万拨归第11军指挥。由第11集团军司令官横山勇指挥日军10个师团,5个独立旅团及12个特种兵联队、600余架飞机,约25到28万人,兵分3路,开始向湖南发起进攻。
国军部署:
中国第9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指挥16个军54个师,共40余万人,仍采取长沙会战之战法,策定以一部兵力利用既设阵地,想利用新墙河、汨罗江、捞刀河、浏阳河进行节节抵抗,消耗日军,主力退入两翼,集结于后方,诱敌于有利地区实施包围攻击。最后与日军决战,粉碎日军企图。
2,薛岳骄兵埋苦果
与日军厉兵秣马,精心准备相比,原本处于劣势的国军防守反而漫不经心。第三次长沙会战后,第9战区除协同第6战区进行了常德会战外,主力部队已两年没有参加重大战役。其大致部署为:(一)赣西北守军为孙渡第1集团军,所属新编第3军之新12师、第183师及地方部队担任梁家渡、高安、奉新、东堡之线的警备:第58军之新10师防守樟树、清江一线。(二)鄂南守军为王陵基第30集团军,所属第72军之第34师、新13师及地方部队担任大港、武宁、九宫山、塘口、通城、麦市、九岭、保定关一线警备;新15师在修水整训。(三)湘北正面防守为杨森第27集团军,以第20军所属之第133师、新20师担任黄岸市、杨林街、新墙河一线警戒。(四)湘西守军为粱汉明第99军,所属第99、第92师担任营田、湘阴、芦林潭、沅江南咀小港、汉寿之线的警戒。(五)另派第37军集结于瓮江铺、浯口、汨罗一带;第4军驻守长沙:第44军集结于浏阳;暂编第2军在株洲、渌口整训;第10军防守衡山、衡阳。
至5月份,日军攻击的态势已非常明朗。5月6日,蒋介石曾致电第9战区司令长官薛岳,认为日军“由赣州直攻株洲与衡阳之情报甚多,务希特别注意与积极构筑据点工事,限期完成,以防万一为要”。第二天,军令部和徐永昌获悉,此次日军南犯部队,前后共准备10个师团;这一情报显然是准确的。5月中旬,战区参谋处根据各方情报分析平汉路南段、粤汉路北段和长沙航路上运输繁忙;日军在到处抓夫,湘北日军数量明显增多,且封锁消息,不许中国人通行。5月14日,蒋介石再次致电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明确指示:“敌军打通平汉线以后,必继续向粤汉路进攻,企图打通南北交通,以增强其战略上之优势,务希积极准备。”5月28日,蒋介石根据日军的进攻企图召开军事会议后,军事委员会安排第九战区准备决战。相继于28日、29日电令第九战区,要战区以现有兵力,准备于长沙附近与南犯之敌决战。
面对蒋介石及军委会多次电令和众多情报,薛岳起先竟认为日军鉴于前几次长沙会战的教训,不敢发动对第9战区的进攻,直到发觉日军在战区正面大量集结时,才开始制订作战计划。但他却沉浸在第三次长沙大捷胜利中,大大低估了日军投入兵力和作战部署;期待打出“第四次长沙大捷”,认为日军仍会像前三次长沙会战一样,由岳阳等处正面发动攻击,遂完全照搬第三次长沙会战的策略,形成如下作战部署:“战区以保卫国土、粉碎敌寇企图,于湘江东岸新墙、汨罗、捞刀、浏阳河、渌水间,湘江西岸资水、沩水、沅水间,节节阻击,消耗敌力,控置主力于两翼,在渌水、沅水北岸地区,与敌决战。于是由赣北抽调第58军、第72军及新3军之第183师,请由第3战区抽调第26军,第六战区[抽调]第73、第74、第79、第100各军,第4战区抽调第46军,第7战区抽调第62军,与原在湘北、长衡及滨湖地区之第20、第37、第44、第99、第4、第10各军,合力参加渌水、沅水以北地区之决战……”。
这个渌水、沅水以北的作战计划,实际上仍以长沙、浏阳为中心。该作战计划当时也得到了蒋介石的批准。但薛岳和蒋介石等人都没有料到,日军一改前三次长沙会战的打击,集中精锐重兵在东西120公里宽的范围内实施正面突击,还配置了第二线兵团。这样一来,薛岳制定的“侧翼迂回”攻势实际上根本无法奏效。正是薛岳将军的麻痹轻敌,造成了长衡会战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尽管第9战区当时拥有第1、第27和第30三个集团军共10个军30个师,但军委会还是同意了薛岳的请求,从第6战区将王耀武第24集团军(下辖湘军第73军彭位仁部、第100军李天霞部、第79军王甲本部、第74军施中诚部共10个师)调往益阳、宁乡一线;另从第4战区和第7战区分别抽调第46军黎行恕部、第62军黄涛部赶赴衡阳,加上驻守衡阳的泰山军第10军方先觉部,组成李玉堂兵团;还从第3战区抽调第26军丁治磐部赴株洲,同第37军罗奇部、暂编第2军沈发藻部组成欧震兵团。这样,在长沙、衡阳一线的国军达到17个军47个师,甚至达50万人。在兵力上占据优势。
3,日军首战无法抵挡,川军威震浏阳
自1944年5月27日起,日军兵分3路南下进攻。左翼为精锐的第3、第13师团,自通城方面南下,第27师团随后推进;湘江东岸方面为第68、第116师团,分成6路强渡新墙河,第34、第58师团逐次跟进;湘江西岸方面以第40师团为主力,从华容、石首一带出发。
自湖北崇阳南下的日军左翼部队,自28日起,一路4000余人向通城东南,一路2000余人向通城西南分别进击,遇到第72军所属新15师、新13师的顽强阻击,双方激战竟日;国军终因伤亡惨重,被迫撤退,通城于30日失守。日军继续南下,31日抵达长寿街(平江以东40公里),同川军第72军,川军第20军各一部发生激战。国军节节败退,主力退据平江一线。日军遂进击汨水、瓮江、平江地区,围歼第20军暨第27集团军总部。
1944年6月1日,日军进抵平江,向城北和城东北国军发起强攻。日军出动大量飞机狂轰滥炸,国军伤亡惨重,其中川军第20军主力第133师被日军第3师团所部包围在平江西北山地,截成数段,几乎全歼;曾在淞沪会战,第三次长沙会战表现勇猛的川军王牌第20军遭到歼灭性打击,几乎丧失战斗力。
日军占领平江后,第11军司令部于6月2日下令主力兵分两路,向南、西两个方向分路突击,计划“要在汨水南岸至捞刀河北岸地区内歼灭敌军”。命令第34师团(健部队)“以主力向新市南侧地区,另以部分兵力由归义南面突破达摩山脉两侧防线,同时向捞刀河河口挺进”;第116师团(岩部队)“突破长乐街以南的防线,经由福临铺向黄花市(捞刀河口东北侧)挺进,切断敌军退路,予以围歼”;第68师团(佐部队)“主力向瓮江市推进,另以部分兵力突破月田(新墙以东43公里)防线,一圊向金井挺进”;第3师团(山部队)“应向浏阳西南方地区挺进,与第13师团相策应,围歼浏阳附近重庆军”;第13师团(鹿部队)“要在7日傍晚以前进入永和市(浏阳东北25公里)、蒋埠江(永和市东南12公里)一线,准备向浏阳东南进行作战”;第58师团(广部队)“在7日前后,推进到福临铺东西一线”。
6月5日,左翼日军进抵浏阳河南岸的达浒、官渡一线,捞刀河北岸的社港市也遭到万余日军的围攻。国军试图在浏阳一带集结,围歼左翼的日军部队。为此,第9战区调集第58、第72、第26、第44、第20等军于浏阳北方设防。滇军第58军(附第183师)自东向西攻击进犯之敌;川军第72军,第20军亦同时出击,企图形成三面夹击之势。另派新13师及第20军之一部攻击敌之侧背,以图牵制。但由于6月4日至7日连续下大雨,战场道路泥泞,国军攻势被迫停滞。但日军却不顾大雨,突然从6日开始对浏阳城发动攻击。浏阳为防守长沙的犄角,担任浏阳防务的是川军第44军王泽浚部。该军依托既设阵地,对攻城的日军精锐第13师团主力进行顽强抗击,杀伤大量日军官兵。中美空军也赶来助战,在9日上午的攻击中,仅日军工兵队就毙伤达50余名。川军子弟拿着极为简陋的川造,汉阳造竟与日军精锐血战对峙达九昼夜,使得日军王牌师团寸步难行。“第11军东翼山地的第3、第13师团方面的战况没有进展,尤其第3师团对防守浏阳西北山地一带第44军阵地的进攻停滞不前”。日军高级参谋岛贯武治在日记中记载道:“6月10日,浏阳方面形势严重化。6月11日,第3师团向第44军的坚固阵地冲击,陷于苦战模样。”可见川军第44军官兵之忠勇。
但由于日军第13、第68师团于12日分别占领了浏阳东南75公里的嘬桥和浏阳西南30公里的官庄,并分兵向醴陵和株洲挺进,一部从南向北合攻浏阳县城;致使国军三面夹击日军的计划未成完成。6月14日晨,三干余日军向南市街一带猛扑,步步逼近核心阵地,加上日军飞机与重炮的猛烈轰击,守军伤亡惨重。军长王泽浚为避免被全歼,率残部从南郊山地和城西突围出城,浏阳遂告失陷。
4,益阳陷落,74军威震宁乡
西路日军以第40师团为主。该部三个联队分别由石首、华容南进,1944年5月30日推进至南县、沙港一线。防御洞庭湖一线的为第99军梁汉明所部三个师。6月1日夜至2日上午,第40师团主力在海空军的配合下,强渡洞庭湖,突破了第92师等部的数处阻击阵地,在赤山半乌成功登陆。6月2日,日军分兵数路向南突进。第236联队冒雨南下,于6月4日在沅江城郊与国军第92、第179师等部队正面激战。5日,日军猛攻沅江城,第92师之一个营孤军奋战,营长壮烈殉国,日军于当夜攻陷沅江。日军继续南进,矛头直指战略重镇益阳和宁乡。8日晚,日军第40师团两个联队在日军飞行第6战队的配合下,以一部切断益阳和宁乡间交通后,于11日全力猛攻益阳。益阳守军为湘军第73军第77师,第19师,两部分别在郊外与城区进行阻击战。13日,日军从益阳城东角突入城内,益阳失陷。“七十七师去年石门作战失利,损失过重,补充未齐,战力估计仅四个营,经此四昼夜之激战,已经伤亡营长二员,连排长等十一员,士兵七百余名”。
日军占领益阳后继续南下,向宁乡突击。宁乡,位于洞庭湖以南,长沙西侧,城临沩水西岸,抗战期间有国道经宁乡至长沙。按照当时中国军队所编写的《军略要点》所描述:日军如攻击长沙,宁乡就是湘江西岸的重要据点。如果宁乡被日军所占,中国军队守备长沙城的所倚重的核心据点——岳麓山将腹背受敌。
宁乡战略地位如此重要,守备重任当然只能交给最为倚重的部队。第24集团军王耀武部已于1944年6月9日奉令赶赴益阳、宁乡一线,决心伺机歼灭南下之敌;其主力第74军是国民党中央军精锐,被日军战史称赞为中国王牌军。但经过常德会战后,其主力第57师几近覆没,正在湘桂边界重整;但正是这支残军与第10军打成了整个豫湘桂会战中表现最出色的中国军队。王耀武将军曾指挥第63、第51师奇袭南县和沅江,以图“截其后路,牵制敌人南下”,但未能阻止日军南下的步伐。
6月14日晚,日军开始猛攻宁乡城垣,“窜犯宁乡之敌四五千,寒晚,向我凤形山、木鱼岭、月形山阵地猛扑…激战至亥,敌终不逞,乃分数股渗入城郊。”守卫宁乡为第24集团军所部第74军第58、第98师及第15师一部;张灵甫将军大胆将其第58师所部4个营布署在宁乡城内,主力部队控制在宁乡城西面,沩水河南岸迴龙埔、月堂山一带,在城外两翼,全力侧击日军。为了激励士气,张灵甫将师指挥所设在了靠近前线的宁乡城南岸王天冲。而最艰巨的任务,无疑就是死守沩水河北岸的宁乡城,这副重担交给了第58师173团和174团第1营。(何澜团长调任第173团团长,并率部先后参加过浙赣会战、鄂西会战和常德会战。173团也是58师麾下获得荣誉和嘉奖最多的团,是58师的头号主力团。上高会战中,173团在时任团长蔡仁杰的率领下,经过奋战收复官桥,因此获得嘉奖;此后鄂西会战中,又是173团利用夜间强渡攻占公安,再获嘉奖,并获干城甲种一等奖章。173团可谓是58师各团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部队。)第58师官兵喋血孤城五个昼夜,“重伤官长计团长何罄、副团长罗英、团附蔡智镘、营长孙步武、宋纯龙,阵亡额外团附于金耀、营长王炎坍,暨伤亡连长、排长以下五十二员,且有因负伤而自杀者多人”。17日,日军为尽快破城,大量投射毒气弹,终突破第58师第173团防线;守军与日军展开激烈的巷战,团长身负重伤,仍指挥所部反复截击。与此同时,第58、第98、第194师及第19师等部队,在宁乡城北和城南对攻城日军发起反攻,毙伤日军数百。仅第40师团战前装备的120只护卫船,在攻克沅江时就损失了90只。中美空军亦不断对日军发动攻击,仅6月18日一天就出动11架飞机的轰炸扫射日军。
74军第58师官兵士气高昂,不畏牺牲,英勇拼杀,阵地始终岿然不动。两个联队的日军,再加上再加上炮兵和空军等配属部队,攻城日军已经接近上万,而守军却未得到补充,双方城池攻防力量对比已经达到5:1。日军主力上万人久攻宁乡不克,且伤亡惨重,58师毙伤日军1600多人,日军只得于23日分兵南下,协同湘潭日军合围湘乡。宁乡保卫战,是国军在整个湘桂会战中取得的第一场胜利;特别是第74军第58师,捍卫了国民党中央军抗战中流砥柱的威名。
5,薛岳骄兵张德能无能,长沙轻失
中路日军进攻的重点在湘江东岸,日军第116团强渡新墙河后,接连突破了川军第20军杨汉域部、第37军罗奇等部的防线。1944年5月30日,日军前锋已抵达汩罗江北岸。31日傍晚,日军在炮兵和工兵的协助下,兵分五路强渡汨罗江。国军利用南岸宽阔的河滩和悬崖构筑起坚固的网形防御阵地,埋设了许多地雷,并以猛烈的炮火猛射强渡之敌。激战两日,日军才渡河成功,但蒙受巨大损失,仅第116师团的1个联队就有中尉以下官兵36人被打死,4个中队的小队长职务,竟“均早由下士官代理“,可见敌伤亡之重。
6月1日,日军终于突破汩罗江防线。经过两天休整,从6月4日黎明起继续南侵。而在5月31日,蒋介石就严令:第10军固守衡阳,暂编第2军防守株洲、渌口,以保护湘江通往衡阳的交通线;对长沙、浏阳、醴陵也分别下了死守的命令。6月3日,蒋介石又训令部队“此次作战为国家存亡关键,亦我革命军人成功立业之时机,务望同心同德,上下一致,争取最后胜利。凡命令规定固守之阵地,不得擅自弃退,违者无论何人,一律照连坐法处置……”。这充分表明蒋介石全力抵抗之决心,豫湘桂的惨败绝非国内长期传说的“蒋介石避战,以准备内战”。
第116师团两个联队从新市东南12公里的栗山港出发,直扑长沙;6月8日占领长沙西北50公里的铜官,另一部于11日进抵长沙以东30公里的永安市,12日渡过浏阳河,向长沙正南20公里的易家湾突击,13日清晨即占领易家湾;第68师团主力由金井向东南挺进,直扑长沙东北20公里的春华山。13日,该师团一部从镇头市渡过浏阳河,进抵长沙东南一线,另以一部直扑官庄,并向株洲以南40公里的昭陵迂回进击;第34、第58师团主力也于8日攻陷湘阴,主力南下,并对长沙西面的岳麓山、马厂、龙潭一线发动进攻。尽管国军第20、第37、第99军等部依托小青山、大摩山等阵地逐次抵抗,给日军以重大杀伤,但长沙已陷入日军合围的危境,国军各部开始军心涣散。
1944年6月14日,日军第116师团的先头部队3000余人进抵株洲东南一线,国军暂编第7师一触即溃,株洲被弃守。6月15日晚,日军第116师团第133联队从易家湾强渡湘江,准备向湘潭推进。湘潭附近的国军有第26军丁治磐部3个师,但日军渡河时,丁治磐部却“未作任何抵抗即行退却”。湘潭守军第32师则于16日弃城而逃,日军兵不血刃占领湘潭。对于“湘潭附近的3个师轻易退卸,竟放弃长沙背后的防守”,连占领湘潭的日军联队长黑濑平一大佐也感到难以置信。
鉴于长沙战略地位极其重要,且日军前三次对长沙的攻击都以失败而告终,日军为此次攻略战作了非常周密的准备。在兵力部署上,由“为攻击拥有坚固堡垒的大城市反复进行了特殊训练”的第58师团担任主攻市区的任务,而负责夺取岳麓山阵地的第34师团,则“事先在步、炮、空部队间商定妥善方法,紧密配合”。为了压制岳麓山中国炮兵的火力,第11军司令部专门从陆路和水路调来拥有18门150毫米重榴弹炮的野战重炮兵第14联队与拥有6门150毫米加农炮及12门100毫米加农炮的独立野战重炮兵第15联队,但这些炮兵部队在前往长沙途中遭到中美空军和步兵的打击。其中独立野战重炮兵第15联队在霞凝港被中美空军炸沉运输船两艘,4门重炮沉入湘江,该联队15日将仅有的两门榴弹炮部署在长沙以北10公里处;而野战重炮兵第14联队在汨罗东15公里的新市被国军两个师包围,第11军派军救援才得以突围,该联队直到17日才将加农炮安装在霞凝港以南4公里的大塘角,但此时日军各部已开始攻击长沙城。日军充分吸取以往遭受中国军队侧击的教训,东面先期攻占平江和浏阳,西面则试图攻占岳麓山西北的宁乡。这样,长沙城就陷入日军四面包围之中。
担任长沙守备任务的是粤军第4军张德能部,下辖第59、第90、第102等三个步兵师。该军为粤军头号主力,北伐铁军,薛岳的嫡系部队;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人员编制均属上乘,可以与国民党中央军最精锐部队媲美。此外,第9战区的炮兵指挥部也设在长沙,所部炮兵第3旅配备榴弹炮、野战炮、山炮、战车防御炮50余门,火力强大。战端刚启,薛岳就自负地认为第四次长沙大捷即将到来,遂重演第三次长沙会战又在岳麓山上设立战斗指挥所。等到日军围攻长沙的攻击态势明朗,薛岳却突然转移到长沙南面80公里的朱亭。但他离去时并没有指定防守长沙城的最高指挥官,以致第9战区代参谋长赵子立、第4军长张德能、炮兵指挥官王若卿互不统属、互不相让,从而造成多头指挥的乱象。步兵依照张德能的意见部署(实际上是执行薛岳的命令),将第59、第102师用于守备长沙城区(即湘江东岸),第90师部署在岳麓山外的银盘岭、望城坡、竹山口一线阵地。总体防守分成警戒阵地、前进阵地和主阵地,各以半圆形的态势展开,造成了兵力分散。而炮兵的部署却争执不下,最后按照炮兵指挥官王若卿的意见,将口径大、射程远的重炮安置在岳麓山阵地,而口径小、射程近的则部署在长沙城附近,协助城区的防守;炮兵的部署,确实在第四次长沙保卫战初期起到作用,但未与第4军形成协力。为了限制日军坦克、重炮和装甲车等重兵器的使用,守军还组织民众将城外农田灌水、道路悉数破坏。
日军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于15日晚下达命令,要求总攻于1944年6月16日开始第34师团及第68师团志摩支队(志摩源吉第57旅团3个步兵大队)攻击岳麓山阵地,第58师团进攻长沙城区。
日军第58师团于15日占领了长沙城南郊金牌岭、石马铺、狮子湾、乌梅岭一线外围阵地。但攻城时遭受来自岳麓山高地和城内野战重炮、山炮和迫击炮的轰击,战至1日夜半,攻势毫无进展;且遭到不小损失。
日军第34师团和第57旅团从13日起,开始向银盘岭、望城坡以北地区的岳麓山阵地发起攻击。1944年6月15日夜该部日军已经攻占第4军第90师的前沿阵地。为了配合陆军的攻城行动,日本第5航空军于13日和14日接连出动十余架飞机,对长沙东侧、岳麓山中国守军阵地和营房、城南守军军营进行轰炸,给守军造成重大杀伤。右翼日军第217联队的3个大队于17日凌晨向梅溪河以南的梅花山、桃花山阵地发动进攻,依靠数十架飞机的轰炸与扫射,终于18日下午攻占国军桃花山主阵地;中路日军第216联队3个大队于17日强渡梅溪河,同扼守岳麓山北坡的第90师一部激战,18日晨就冲上岳麓山山顶,夺取了国军炮兵阵地,数十门大炮竟全部遭遗弃,反而成为日军攻击长沙重要火力。左翼日军第218联队也于18日占领了岳麓山西侧的牛形山阵地;志摩支队3个大队于17日迂回至岳麓山南麓,攻占了金牛岭、仙人山一线阵地。日军攻占岳麓山后,以一部封锁湘江,切断长沙城守军与岳麓山守军的联系,并策应第58师团进攻长沙城区。
岳麓山是长沙城的制高点,加上最强大的炮火均配置于此,第9战区应将调集重兵防御。但第4军长张德能不仅错估了日军的主攻方向,又未能总结第三次长沙会战的成功经验,竟将两个师主力用于长沙城防。及至岳麓山主峰云麓宫及炮兵阵地危在旦夕,第90师请求湘江东岸守军的支持;张德能才意识到岳麓山阵地在长沙城防支柱性地位,特别是在城区不能确保的情况下,岳麓山是唯一的退路。于是决定“以59师、102师各主力乘夜西渡,增强(援)岳麓山,留该两师各一团死守长沙城”。抽调命令是在夜间匆匆下达的,一些守军疑为退却,不待接防部队到达就涌向江边。但为时已晚,“船舶、渡口、部队时间均未十分计划,渡河后之集中地点、指挥人员,亦未指派,以致秩序混乱、无法掌握,甚至坠江溺毙者,不下千余”。天明之后,日军以猛烈的炮火袭击渡江的部队,此时秩序更乱,渡过江去的队伍亦无人指挥,不但没有进入新阵地,反而向衡阳方面溃逃。
此时,长沙附近的日军4个师团已全部向守军残余阵地发起总攻。1944年6月18日,30余架飞机及大量重炮发起全线轰击,并投放大量毒气弹。湘江东岸的第4军所部全线溃败,残部近4000人退往邵阳。长沙城区的守军4个团,仅有千余人由北门冲出,最后退至茶陵,被第27集团军收容。守军大部成了日军的俘虏。仅仅三天,战略重镇长沙城就告陷;而此前,日军三次攻击长沙,伤亡十万人以上均未克。
曾在淞沪会战,武汉会战,三次长沙会战有优异表现的第4军数万名官兵,经过收容统计仅剩6500余人,堂堂“北伐铁军”从此一蹶不振。而炮兵第3旅在岳麓山全部大炮约40余门、军野炮营野炮9门、山炮营美式新山炮12门均损失。“步枪损失十分之七,轻机枪损失十分之八,重机枪损失十分之九,追击炮及通讯、防毒、工兵器材,全部损失”。毫无疑问,第四次长沙会战国军完败,而且损失惨重。乃前三次长沙会战所未有。
6,日军湘江两岸攻势
长沙沦陷后。由于日军虽然攻略不少地盘,但未能捕捉到国军第9战区的主力部队。为了给进攻桂林、柳州扫除后患,第11军在进攻长沙的同时“立即着手准备部署下一期的会战:以一部分兵力向衡阳突进,在迅速攻占衡阳的同时,并搜索歼灭萍乡、醴陵、攸县方面东部山岳地带的重庆军”。中国派遣军司令部认为“第11军虽力图歼灭第9战区军的主力,但敌军大部回避与我决战,尤其是敌军退避到了东面山岳地带,如不将其歼灭,对第二期作战向桂林、柳州方面进攻,则很难保证不留有后患“。于是,第11军于18日发布命令,“要以部分兵力乘敌战局崩溃,向衡阳挺进”。日军判断国军主力之所以避开决战,“诱我深入”,是要等待第3、第6战区援军到达后再行决战。遂于占领长沙后,命令“第68、第116师团向衡阳突进,负责攻占该地”;原定向衡阳挺进的第3师团攻下浏阳后,“担当击溃来自第三战区增援部队”的任务;第13师团于攻克醴陵后,“向攸县、安仁方面突进,负责摧毁并攻占重庆今后进攻的据点”;湘江西岸的第40师团“负责阻止并击溃第六战区的增援,特别要在攻取益阳、宁乡之外,还要进而攻取湘乡”。显然日军准备在衡阳作战前,先对湘江两岸的国军发起扫荡作战,以扫除后患;这也为第10军在衡阳的布防争取宝贵的时间。
1944年6月20日,蒋介石电令第9战区各兵团以阻敌深入、确保衡阳为目的,从东西两翼夹击日军。具体的战略部署是:中央以一部于渌口、衡山地区持久抵抗,东翼主力由醴陵、浏阳向西,西翼主力由宁乡、益阳向东,夹击深入之敌而歼灭之。第9战区亦将作战计划作了修改“国军以阻敌深入、确保衡阳为目的,以一部于渌口、衡山东西地区持久抵抗,以主力由醴陵、浏阳向西,由亍乡、益阳向东,夹击深入之敌而歼灭之。”按照这—作战计划,薛岳命令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30集团军总司令王陵基指挥第72、第58、第26军迅速击破醴陵东北地区之敌,攻击日军主力左侧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27集团军总司令杨森指挥第20、第44军先击破醴陵以北地区之敌,尔后转移到王陵基所部左翼,协力向西攻击日军;第27集团军副总司令欧震指挥第37军、暂编第2军及第3师在渌口、衡山间坚持抵抗,阻敌深入;第24集团军总司令王耀武指挥第73、第79、第99、第100军及第4军残部向湘江东岸敌后反击;第27集团军副总司令李玉堂指挥第10军、暂54师固守衡阳;第62军黄涛仍为军委会直辖的预备部队,控置于衡阳西南地区待命。这一作战部署,最终避免了第9战区主力被歼灭的悲剧,并形成了双方在湘江两岸对峙的局面。
日军第11军遂转入追击态势,“在以向衡阳的挺进线为起点,连结醴陵、萍乡、攸县、安仁约30至60公里的外围一线,展开了对重庆军的搜索歼灭战”。湘江东岸的战事以醴陵一带的争夺最为激烈。1944年6月中旬起,日军以精锐第3师团、第13为主力尾追退向醴陵、萍乡方面的第26军等部。7月1日,第13师团一部攻陷醴陵,次日即向萍乡方向实施追击。而第3师团除派出第68联队向攸县挺进外,师团主力亦向萍乡进击。醴陵失陷后,王陵基于20日组织第26军为基干,以第20、第72、第58军各一部互相协同全线反击,“从湘东、美田桥附近”向醴陵进攻。但在日军的穿插进攻下,处处告急,反攻行动不能统一,一时无法奏效。战至7月4日,滇军第58军以3个师的主力对醴陵日军发起猛攻,“奉命守备醴陵的宫崎部队(以骑兵第3联队长宫崎次彦大佐指挥的联队和步兵第34联队的两个中队、山炮兵、追击炮各1个中队为基干),自4日以来遭受优势的重庆军第58军的攻击。4日夜半以来该敌先来攻打塔岭,继而来攻仙岳山”。日军一方面将阵地收缩到醴陵周围,另一方面又从株洲和衡阳抽调1个辎重兵联队和1个步兵大队增援醴陵。其中塔岭等高地的争夺战打的异常激烈,日军损失颇重;仅7月5日和6日两天的战斗,日军“骑兵联队的副官、两中队长和大部分小队长,均负伤或阵亡”。这时,日军第13师团主力被迫经攸县、安仁、耒阳一线,最终撤向耒水西岸。但中国派遣军将原在浏阳集结的二线部队第27师团投入战斗,自6月中旬以后,醴陵、攸县、萍乡、安仁、茶陵等地大多几经易手。史料来源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一号作战之二湖南会战》(上),第126页。
早在7月1日,蒋介石就判断日军“似有夺取衡阳,打通粤汉路并窜犯桂林企”,便要求各兵团“乘敌深入,后方空虚…用正面阻止及侧背猛攻而击破之”,并提醒各部“切忌分散兵力,处处设防,追随敌之行动,而自陷于被动地位”,战后证明这一命令完全正确。而第11军则要求各部抓住时机,围歼醴陵、安仁附近敌第9战区军的主力。兵力部署具体为:第34、第27师团在醴陵一带,第13、第3师团各一部在安仁一带,第3师团主力在茶陵,分别完成围歼中方第58、第72、第37、第20、第44等5个军共约18个师的任务。最终双方都未完成自己的战略目标。国军固然没能击破日军,但日军在国军不断的狙击和反击下,其围歼第9战区主力的图谋亦未能得逞。日军主力长时间在山岳地带左突右冲,又遭到中美空军的不断打击,后勤补给十分困难。7月中旬,仅用于开辟汽车道路的日军就有两个多师团,大大影响了部队的作战的机动性。
湘江西岸,日军第40师团主力于6月底开始向永丰挺进,7月3日即攻陷该地。10日,第58师张灵甫部及第19师唐伯寅部向永丰发起反攻,“我在空军密切协同下,官兵奋勇搏战…我逐区占领永丰市”,日军残部据守摒林、双峰山、金田桥、沙田铺一线。是役毙伤日军近千人。光复永丰城,也是整个长衡会战中,国军取得第三个胜利,但已无法挽回败局。之后张灵甫将军率领第58师在衡阳解围战中也打的英勇顽强,成为整个长衡会战中表现最为优异的中国军队之一;张灵甫将军也凭此战奠定了其第74军第四任军长的位置。
在此之前,第15师曾向盘踞湘乡城的日军猛烈攻击,第45团一部冲入城内后与守敌约一个大队展开“白刃格斗,敌我伤亡均重”,该团“伤毙敌约四百余,我亦阵亡四五团二营长李熙绩及连长两员,伤连长以下官兵[长]八员,伤亡士兵百六十余”。12日凌晨,该师第45团和第43团,分别向湘乡城、朱津渡和岳麓山发起突袭,第43团一部曾冒着敌猛烈炮火突入云麓宫,“敌百余被我白刃格杀,毙伤过半,遂狼狈逃溃,当俘敌三十四师团二一八联队山崎少尉一员,并获步、马枪甚多”。日军第40师团的任务主要是“保证进攻兵团侧背的安全”,7月中旬以后,鉴于中方军队开始集结衡阳西部的态势,其主力便“从金兰寺、永丰附近开往衡阳附近”。
湘桂作战是日军“一号作战”的核心所在。为了充分保证第11军打通粤汉线和扫荡湘江两岸第9战区主力,日军又令在上海方面的第13军“在金华正面采取攻势策应第11军初期的作战”。自6月上旬开始,第13军便令以第70师团为主力的共“8个步兵大队为基干的部队,开往龙游、衢县方面作战,歼灭当前的重庆军,牵制敌第3战区军,以利于第11军的作战”。在前进途中,这股日军不断遭到国军的阻击,至汤溪镇—龙游一带时,遇到国军第26、第79两个师的顽强抗击。在狮子山高地,国军击毙了第70师团第62旅团长横山武彦少将。12日,日军主力占领龙游县城。同时,国军由龙游西南一带发起全线反攻,毙伤日军大队长以下官兵甚多。此后,日军主力不顾伤亡,直扑衢县,在衢县及其西南一带的国军计有第26、第146、第105、第79等约5个师的兵力,准备合围日军,但旋即日军先发制人的打击下竟全线败退。25日,日军迫近县城,次日“冲入衢县城东南角、随后夺取南门、北门和东门,将败走的敌人逼到西北城角,约有2000敌军被歼灭在水边”。这时,日军第11军早已攻下长沙,并推向衡阳,第13军已达到了既定的目的。27日开始,第70师团“从衢县附近返回金华及兰溪附近集结”。
这样,日军第40、第70师团的作战达到了阻止国军第6、第3战区支援第9战区的战略目标,而第9战区部分兵力又在湘江两岸与日军陷入胶着。整个湖南战场的中心便移到对战略重镇衡阳,震惊世界的衡阳保卫战开始了。
三,伟大的衡阳保卫战,长衡会战篇(下)
1,长沙沦陷,衡阳危急
1944年6月18日长沙沦陷。日军不待休整,快速向衡阳推进;企图以追击战方式由正面一举拿下衡阳。日军第68师团由长沙经株洲,渡渌水,沿铁路以东南下;第116师团也向南急袭衡阳。
国军方面,原计划由李玉堂第27集团军(下辖第10军,第46军,第62军)在衡阳一带担任防御,其作战思想是固守衡阳市郊的同时;以一部控制在两翼,待敌渡过湘江及蒸水时,由内外夹击,将敌压迫于湘江西岸及蒸水南岸而歼灭之。而薛岳第9战区主力部队的部署,也是将重点放在对日军各部的侧击和尾击上。但由于第四次长沙保卫战失利,湘江两岸的国军溃败太快,所以各路日军在南下时遇到的阻击较少,很快就推进到衡阳近郊。
1944年6月23日,日军第68师团已于衡阳附近渡过湘江和耒水,开始对衡阳外围国军攻击。次日,日军第116师团也到达衡阳外围,两师团协同从城南方向攻击前进。国军夹击计划破产,衡阳也处在被包围的危险境地。
衡阳地处湘江,蒸水,耒水合流处,市街狭长,呈长方形,总面积仅为1平方公里左右;但战略位置却极为重要。由于水运十分方便,衡阳自古就是湖南重要的物资集散地。湘江东岸还建有美军在粤汉线上最重要的机场-衡阳机场,也是美军在中国东南地区最重要的空军基地之一。粤汉铁路又横跨湘江,西达桂林,延伸至柳州;与黔桂路接轨。同时也是大后方通往东南各省的公路枢纽,还是进入桂,黔,川,滇西南四省的门户,成为国军战略防御的要塞,亦是日军完成“一号作战”计划所必须夺取的目标。
衡阳地形易守难攻,西,南两面有丘陵围绕,东,北两面环水,不能徒涉,虽然西,南两面有路入城,但城南宽阔起伏的山丘会使攻城部队陷入险境;而城西除山地外,还有水网密布的沼泽地,机械化部队运动极为困难。
2,破釜沉舟,泰山军残军应战
早在1944年5月29日,第9战区长官部就命令:第10军军部及第190师(著名的忠勇师),预10师开往衡阳,修理加强衡阳东西两岸战略据点工事,并指挥暂54师固守衡阳。当天晚上,蒋介石还亲自打电话给第10军军长方先觉,要其坚守10天到两周时间;以迟滞消耗日军兵力,并配合外围部队内外夹击,将日军主力消灭于衡阳周围。5月31日,蒋介石再次严令第10军固守衡阳。
当时第10军下辖第3师,第190师,预备第10师以及各一个野炮营,反坦克炮营,还另配备一个山炮连;第10军是第三次长沙会战打出来的王牌军,有“泰山军”美誉;以善于防御战著称。
此外,驻防衡阳的新编第19师与暂编第54师也属方先觉指挥。该军台面上虽下辖五个师,但战斗力都不强。因为第10军还没有从常德会战的失利中恢复过来,其主力第190师正在整编,实际兵力约一个团;暂54师在常德会战后被缩编成两个团,5月初又分派兵力去各大机场担任守备任务,实际兵力仅1300余人(不足一个团)。由于各部队编制残缺不全,整个第10军防御兵力加起来才17600余人。
注:第10军为3师甲种军建制,完整建制是3万余人。
方先觉对第10军防御部署大致是:第190师,暂54师守城北湘江东岸;新19师守城西;预10师守城东,城南;暂54师一部守飞机场,第3师守备外围下摄司附近。自6月初开始,第10军充分发挥了善打防御战的优势;各师用了20多天时间加固,修补或新构工事,充分利用衡阳丘陵,河川,城墙等有利地形,将衡阳打造成一个坚固的据点。
坚固,完备的防御工事,在衡阳保卫战中起到了较大作用。日军战史承认:衡阳防御阵地是中国八年抗战里初次出现的最好的防御阵地。另外第10军成功利用狙击手,狙杀日军军官,机枪手和炮手;有力的打击日军锐气。同时集束手榴弹的普遍使用,大大杀伤了日军步兵。这些都成为了创造衡阳保卫战奇迹的关键。
4,初战失利,衡阳机场等外围阵地失守
1944年6月23日,第10军炸毁了湘江铁桥。同日夜,日军第68师团太田贞昌旅团主力3个大队,配备独立炮兵第5联队的2个大队,共约5000余人,从衡阳以东20公里的泉溪市强渡耒水,向第190师防守阵地突击!惨烈的衡阳保卫战打响啦!该股日军的10余只船在半渡之际,遭到国军炮击和机枪猛烈扫射,全部被击沉。
1944年6月24日,太田贞昌旅团主力冒着中美军机的攻击渡过耒水。25日夜,又从东阳渡以西渡过湘江,从西南面进攻衡阳城。与此同时,日军第68师团一个大队千余人奔袭衡阳机场。该路日军首先在攻击机场南侧五马归橹(泉溪市以西7公里)的阵地,国军抵抗甚为激烈,日军进攻无任何进展......日军第一线中队发起敢死冲锋,企图肉搏夺取阵地;但面对据点式的坚固阵地,很快被击退。日军随即增派一个步兵大队增援,并改变进攻路线。于26日拂晓从阵地左侧的水田地带冲入衡阳机场南端,经过激战,于当天傍晚,方才占领衡阳机场。
日军第116师团主力亦从衡山附近的白果市场向衡阳突进,27日进抵衡阳以西20公里的三塘附近,抵近了预10师的防御阵地。由于湘江东岸的防守已无意义。蒋介石于6月25日,令饬方先觉第10军所属各师死守衡阳城。为了集中守城,方先觉决定放弃湘江东岸阵地,将第190师和暂54师全部撤回城区,以避免被敌个个击破。至27日,湘江东岸守军全部移守衡阳城。当天,日军第68师团,第116师团在衡阳南部会合。商定于28日从南,西两面同时发起总攻,企图一举攻克衡阳城。
5,日军第一次总攻失败,第10军弹药损毁严重
1944年6月28日零时开始,日军向衡阳发起第一次总攻。但很快在第10军的坚强防守面前败下阵来。上午10时30分左右,向衡阳南侧高地进攻的日军第68师团的指挥部遭到预10师第28团迫击炮群集中轰击,师团长佐久间为人中将被炸成重伤,当即抬离战场;同时被炸伤的还有参谋长原田贞三朗大佐。此后该师团改由第116师团长岩永汪中将统一指挥(是国内网络长期谣传,在上高会战被击毙的岩永汪)。
随后,日军将攻击目标集中在城南方向。试图从预10师的阵地上打开缺口。敌野山炮,迫击炮火力相当猛烈。预10师第28团坚守五桂岭等处阵地,官兵伤亡惨重。战至30日,五桂岭南端阵地1个连全部被日军毒气熏死。但日军被击杀,触雷而死也有数百人之多。
预10师第30团则固守张家山高地及其阵地,这是第10军衡阳防御阵地最前线上最高的一座孤山,与岳屏高地共同构成阵地的骨干。1944年7月1日5时起,日军以步兵炮和速射炮猛烈轰击,第116师团第133联队随即发起冲锋;但很快蒙受了自常德会战以来最大挫折,他们遭到第10军迫击炮反击,后又屡被国军官兵掷出的集束手榴弹炸退。双方血战至黄昏,日军进攻毫无进展。于是联队长黑濑大佐又命令第2大队协助第1大队夜袭“24”山顶,日军于2日凌晨1时偷袭成功,占领“24”山顶。但很快遭到国军反击,第1大队长大须贺大尉及所率官兵几乎全部被击毙,第2大队长也腿部负伤;国军收复“24”山顶,但反攻部队伤亡不小;第2营伤亡70%以上。随后双方在“24”山顶展开争夺战,阵地反复易手20次以上;国军增派的工兵连伤亡30%以上,工兵连长黄仁化负伤不退,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24”山顶的国军,已无补充兵力,残余伤病员沿交通壕相继撤走,但日军却因弹药用尽不得不停止攻击。其后,日军变全面进攻为重点进攻,仅由小股兵力实施炮击或冲锋,以掩护大兵团的粮弹补充,待机而动。
1944年7月初,日军得到了火炮和弹药的补充后,日本空军主力也频繁出动。3日至6日,在日军优势炮击和飞机轰击下,衡阳城郊阵地几处被毁,城内各种的建筑物昼夜燃烧;国军屯集的弹药多被焚毁,第10军只储备了半个月的粮弹。连日战斗的消耗和日军的轰炸,使得守军的处境更加艰难。其中步枪子弹已经消耗20%,手榴弹消耗近70%,各类炮弹则消耗了80%以上。
注:1937年7月14日,由于史迪威拒绝提供油料给中美空军去援助衡阳的国军,陈纳德曾无奈致信美国总统罗斯福:“日本人在衡阳丧失了锐气,总司令(蒋介石)业已下令反攻。然而,就在我们对中国人的空中支援应该加强之时,我们自己的东方供应线却崩溃了。”实际并非中美空军未掌握中国战场制空权。而是史迪威为了夺取中国军事指挥权,故意拒绝向陈纳德提供油料;导致美国第十四航空队无法起飞;坐看衡阳最终沦陷。不过中美空军有限出击,仍控制衡阳地区部分制空权。
当天,蒋介石在发给第10军官兵嘉奖令之外;还要求第十军务必再坚持两星期。蒋与方先觉等第10军将领不会想到,这一打竟又是一个月。
6,日军第二次总攻失败
1944年7月11日起,日军将攻击重点放在城南偏西方面 ,开始对衡阳的第2次总攻击。日军飞行第44战队,连日炸毁紧靠第68师团,第116师团的第一线国军炮兵阵地和重机枪阵地;日军步兵第120联队3000余人在野炮兵第122联队和独立野炮兵第2联队的强大炮火支持下,强攻“X”高地。当天晨8:30分,第10军防御官兵已无力抵抗,被迫撤退。“X”高地陷落。
在日军炮兵的攻击下,守卫江西会馆的第28团1个连官兵几乎全被炸死。次日,守备外新街的1连官兵与突入之敌逐屋争夺,最后仅剩3人。幸援军赶到,才将这股日军自大队长以下全歼。第30团方面,继续与日军围绕张家山高地展开激战,双方均迭次增加兵力,预10师部派上去的守备连全部殉难,军部工兵营两个连也伤亡殆尽,张家山阵地终告陷落。
第29团方面,与日军在虎形巢展开血战;该阵地为西南阵地的大门。日军在11日,12日两夜攻击均被击退后。13日晚,发起总攻击;国军第2营以手榴弹居高临下反击,连续打退敌4次攻击;据国内某研究者史料,在战斗中疑似炸死日军第116师团第120联队长和尔基隆大佐。但营长殉难,全营伤亡达四分之三。次日,双方争夺达到白日化。15日,终因寡不敌众,虎形巢失守。此战,预10师第1线的3个团官兵伤亡殆尽,但日军攻势也聚减。1944年7月16日,日军又占领了肖家山高地等据点,国军被迫退守第2线阵地。但岳屏山,五桂岭高地国军战至7月中旬仍在英勇拼杀,最后连运输兵,炊事兵都上了火线。
日军第二次总攻击以来,损失惨重。步兵第133联队第5,第6,第7,第8中队军官全部被击毙,大队长也被击毙3人。日军已无力继续攻击第2线阵地,20日,日军被迫停止进攻。
日军两次总攻衡阳未下,却蒙受巨大损失;给日本大本营及军界上层造成较大震动。横山勇认为衡阳固然要攻取,湘江东岸莲花,茶陵一带山地里的第9战区主力更要打击;这不仅是为了掩护正面对衡阳的攻击,更重要的是为日后桂柳作战提供方便。况且,横山勇根据以往作战的经验,认为国军的野战军主力被击溃后,衡阳将不攻自破。
但日军大本营却不满意横山勇只用两个师团攻击衡阳,而要其投入全部主力尽快攻占该城。因为此时日军在太平洋战场连遭惨败,首相东条英机只能靠陆军在中国战场的表现,来维持其统治。若衡阳战役继续胶着,东条内阁就将崩溃。因此,日军第11军重新调整湖南战场部署,横山勇命令第58师团(乙种师团)一部,配备加农炮,榴弹炮各3门重新加入对衡阳西北及北面的进攻。日军精锐第13师团(甲种师团)及第40师团(乙种师团),亦各抽调一部投入对衡阳攻击。此外,精锐第3师团(甲种师团)及第27师团(乙种师团),第34师团(乙种师团)也分别南下,参加第3次对衡阳的总攻击。参加衡阳战役的日军总兵力达到15万余人,其中衡阳攻坚战日军10万余人。
国军方面,蒋介石也于1944年7月22日改变衡阳外围援军部署:1.我衡阳外围援军,应集中全力,先突破衡永公路附近之虎形山及汽车西站以西日军阵地,再图扩大战果。2.黄涛将军的第62军(粤军)以一部监视衡阳南侧之敌,集中步炮主力于黄泥坳附近,向虎形山及其东南地区之敌阵地突击。突二纵队即沿公路由黄泥坳西南地区,向汽车西站,虎形山方面推进,归入黄涛将军指挥。3.王甲本将军第79军(土木系,非滇军)应集中主力,由贾里渡方面向汽车西站以西之敌突击,以收夹击之效。4.第63师(湘军)主力应攻占望城坳,以策应各军之作战。5.中美空军应集中轰炸虎形山及汽车西站以西之敌,期发挥陆,炮,空协调作战之全力得突破之迅速成功。
1944年7月27日,蒋介石再次要求外围各部队,应趁后续部队之到达,先将鸡笼街之敌歼灭,继续增援前线,击破衡阳以西地区敌人,以贯彻打开敌围与第10军会合之目的。
8.巷战开始!第10军陷入绝境!
进入7月底,衡阳城内国军情况极其艰苦。第10军经过1个多月的苦战,军部直属队伤亡三分之二,预10师伤亡90%,第3师伤亡70%,而第190师仅剩400余人。1944年8月1日,方先觉在致蒋介石电中谈及守军的痛苦情况:“职不忍详述,但又不能不与均座略呈之:1.衡阳房舍被焚被炸,物资尽毁,幸米盐均早已埋藏,尚无若大损失;但现在官兵饮食,除米及盐外,别无若何副食,致我官兵营养不良,昼夜不能睡眠,日处于风吹日旺下,以致腹泻腹痛转为痢疾者,日见增多,既无医药治疗,更无部队接换,只有激其容忍,坚守待援。2.官兵伤亡惨重,东抽西调,捉襟见肘,弹药缺乏,飞补有限。自午卅辰起,敌人猛攻不已,其惨烈之战斗,又在重演,危机隐伏,可想而知。非我怕敌,非我叫苦,我决不出衡阳,但事实如此,未敢隐瞒,免误大局。”
日军经过10天的充分准备后,于1944年8月4日开始第3次总围攻。在横山勇亲自指挥下,投入了5个师团近10万重兵和100多门大炮,企图凭借兵力,炮火上绝对优势在1天内攻下衡阳。城西南阵地仍为双方争夺重点。此时,第10军炮弹已全部耗尽(迫击炮弹都打光了)。无力进行炮火反击,只能任由日军炮轰。但是随后突击的日军步兵仍无法冲破第10军手榴弹和刺刀的反击。
很快预10师全体伤亡殆尽,其第30团第1营已战至20余人;该师阵地改由第3师接替。五桂岭,天马山,岳屏山等高地争夺战空前惨烈,第7,第9两团长负伤,官兵伤亡更重。日军亦同样死伤惨重,第116师团第109联队就有3个大队长被国军击毙;1944年8月6日,在岳屏山战斗中;第68师团第57旅团长志摩源吉少将被国军狙击手一枪爆头,当地毙命。第58师团在武汉秘密特训的精锐荣誉投弹手也被全部击杀。
1944年8月6日,一股日军自城北撕开了城防的缺口,突向市中心,惨烈的巷战开始啦!7日,横山勇命令所有野战炮,加农炮,榴弹炮不计弹药基数全力炮轰衡阳城,日军第44航空队战机也全部投入轰炸。一时衡阳城内猛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四处火花,阵地掩体被击碎,建筑物全部轰塌。接着,日军步兵全线压上,从小西门等突破口不断涌入市内。衡阳已经到了沦陷最后时刻!
9,国军破围战失败!
第10军在衡阳苦战时,国军其他各部在湘桂路及衡阳城外围先后投入8个军,10余万人。蒋介石数次电令国军外围部队全力破围衡阳,但最终均未成功。
其中第62军,第19军解围之战始于7月中旬,其后第46军,第74军张灵甫58师也攻克衡阳城郊,并后来攻克鸡窝山,日军守军覆灭,大队长自杀。7月18日,李玉堂将军亲临第62军,指挥其一部攻至离城仅5公里处,并攻克雨母山高地。20日,又以3个营成功克复衡阳火车南站。但日军随即发起反击,第62军溃退;此后再无法与城内守军联系。
随后在蒋介石一再催促下,国军参战各部不断与日军交火,雨母山,尖锋山,鸡笼山等高地均几度易手。第62军伤亡惨重,副团长以上军官多名殉国,攻击尖锋山高地的1个营也全部殉难。日军亦付出惨重损失,在国军连日攻击和中美空军轰击下,日军第40师团第234联队全部中队最少仅剩3人,最多也只有24人。国军援军与日军阻击部队,在衡阳郊外形成对峙状态。
衡阳失守后,国军各外围部队未做出及时调整,一度陷入被动挨打局面。王甲本第79军,战至8月8日第10军投降;才撤出战斗。1944年9月7日,其军部在冷水滩遭遇日军精锐第13师团小股部队偷袭。王甲本亲率警卫部队反攻,在击毙数名日寇后;壮烈殉国。
10,方先觉投降!
1944年8月6日,方先觉和4位师长联电蒋介石,发出了著名的“最后一电”:“重庆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敌人今晨由北门突入以后,即在城内展开巷战。我官兵伤亡殆尽,刻再已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报党国,勉尽军人天职,决不负钧座平生作育至意。此电恐为最后一电,来生再见!”战至当日中午,西南阵地仍在拉锯,日军无法越雷池一步。
但至黄昏,第10军第3师第9团却首先在天马山举起白旗。随即,各阵地亦相继停止抵抗。晚间,方先觉派参谋长孙鸣金等两人前往日军第116师团前线指挥所取得联系,商定了投降事宜。次日凌晨,方先觉率领第3师长周庆祥,第190师长荣有略,预10师长葛先才,第54师长饶少伟等前往日军第68师团司令部,向第68师团长堤三树男投降。持续47天的衡阳保卫战,最终以第10军无条件投降而告终。
据方先觉、葛先才、陈国柱三人的回忆录记载。方先觉及其他将领是1944年8月4日下午三点,在中央银行召开了最后一次军事会议;为避免常德会战,余程万突围;伤兵被日军屠杀的悲剧。首次提出投降。但当时没有结论。8月6日晚,第3师长周庆祥首先向方先觉提出投降建议。得到了方先觉及预10师长葛先才同意。8月7日,方先觉曾举枪自杀;被副官王泽洪救下。当天晚上,方先觉最终决定“停战投降”。
原本第10军还能再坚决1-3天。而衡阳城沦陷次日,衡阳西北方就出现了国军机械化部队,为第74军第58师部,打到离衡阳城只剩三公里的地方,仍在和日军激战,部队伤亡已超四成,同时也为时已晚;如第10军在坚持1-3天,真有破围甚至反败为胜的可能。中美空军发现衡阳已失陷,还足足轰炸了两天;而且误炸死第10军近千名伤兵。
11,中日伤亡比
整个衡阳保卫战,国军第10军官兵1.7万人伤亡15000余人,其中阵亡7600余人,重伤2600余人,被俘后遭杀者甚多。
而据日军7月25日发出的电报,称攻打衡阳城和阻挡外围援军的战斗中,自开始作战至7月20日日军战死战伤12187人,日军伤亡病总计19286人。而到8月中旬日军伤亡将到5万余人,8月下旬日军减员人员更是即达6万。高中级军官就战死390人(含在职少将旅团长,大佐联队长各一名),负伤520人(含第68师团长佐久间为人中将)。
美国国会图书馆显示,日军死伤8万,4.8万被击毙。
日本老兵说他们死亡2万多人6万多人重伤。
笔者认为,日军在攻打衡阳伤亡接近10万比较靠谱,其中近5万日本兵被击毙。因为豫中会战5月25号就结束了,日军仅过了两天,5月27号就发动了长衡会战,而攻打衡阳的日军残部在3次总攻惨败,以杀了两三千伤兵后传话逼迫守将方将军停火放下武器的损招,谈判接管衡阳后,11军补充了10万名从本土调来的小孩,补充弹药给养,打扫战场。过了23天,即9月1号才从衡阳出发南下继续进攻广西。
外围援军伤亡:
外围的25万中国军队,很多情况下也是尽力了的。
外围中国军队26万,其中川军5个军9万人、桂、湘、粤各一个军一共6万人,还有11万人左右是中央军。
川军伤亡最大,40多天的衡阳保卫战下来,川军5个军几乎一开始就全被打散,最初一度只收拢了2万人,后来又慢慢收拢部队,还剩下6万,伤亡3万多,占中国军队伤亡的三分之一。
中央军7个军11万人,40多天下来,伤亡也达3万多。
湘军第73军在湘江西岸,由西向东渡过湘江的时候与日军遭遇,被日军密集火力阻击,伤亡巨大,半天之内就几乎溃散,战役结束后,湘军伤亡3000多人。
粤军第62军起初不愿增援衡阳,开始小打了一下进入衡阳火车站就马上撤出,后来国民政府亲电黄涛军长,给第62军三个师订下军令状,62军这才没命地猛烈冲杀,第62军整个军全面扑在日军阵线上,一天之内整个62军支离破碎,第151师副师长余子武将军在督阵中壮烈殉职,一天之内,62军伤亡高达1万人,完全失去战斗力,战况极为悲壮。
桂军第46军由于国民政府克扣军饷,所以他们起初也不愿意增援衡阳,但是在严令下,该军同样誓死作战。于1944年7月29日到达衡阳外围,马上开始进攻,不久即连破日军第34和第58师团主力防线占领距离衡阳仅数里远的二塘,这一度造成日军出现混乱,到8月8日,46军攻击两母山、柿江桥东北之线,眼见马上就得手从而攻进衡阳城内与第十军汇合,但衡阳当天随即宣告失守。为阻日军西进,46军主力奉命转移,并再次击败日军并占领南乡铺、王铺、新桥之线。但是这时,国民政府为部署湘桂作战,将第46军调回广西。桂军第46军也是打得距离衡阳最近的一个军。但是该军由于直接进攻日军主力师团的正面防线,虽然战果很大、效果也很好,但是伤亡也很大,全军伤亡7000余人,团营连长以下军官牺牲超过一半。
12,评价:
1944年,蒋中正电令全国部队于8月20日,在各防区内向衡阳阵亡守军致敬。衡阳后来也是全国唯一一座抗战纪念城。
《大公报》社论:“拿衡阳做榜样,每一个大城市都打四十七天,一个个地硬打,一处处地死拼,请问:日寇的命运还有几个四十七天?
《救国日报》社论:“抗战八年,战死疆场之英雄烈士,至少数十万人;而保卫国土,致死不屈者,亦不在少数;但其对国家贡献之大,于全局胜败有决定作用者,当为衡阳守军。
教员在1944年8月12日的《解放日报》发表社论:“坚守衡阳的守军是英勇的,衡阳人民付出了重大牺牲。
1947年8月10日,衡阳抗战纪念城在岳屏山顶举行了命名奠基典礼时,蒋介石总统颁训词:“我第十军残馀部队,喋血苦守此兀然孤城者,历时48日之久,此为全世界稀有之奇绩,而我中华固有道德之表现与发扬,亦以此为最显著。”
四,桂柳会战篇(日军进攻广西),
1,简介,
1944年8月日本在结束湖南的衡阳攻防战后,日军第六方面军部队分别自湖南衡阳、广东西江、雷州半岛3路发兵对广西的桂林及柳州发起进攻;防守在该地区的国民革命军为第四战区部队。在9月及10月的战斗逐渐击破第4战区所属武力后,日军自11月开始进攻桂林,而当时的桂林只有20,000名守军防守。
中国政府知道桂林不可能继续坚守,但出于国内政治原因而坚持防守,向被围困地区运送食品和生活用品。大多数平民在数周之前已从桂林逃离,该市已被烧成焦土,桂林已被加强防御,满布碉堡及铁丝网,广西部队由白崇禧将军指辉,史迪威将军,是白崇禧的好友,不断运送美国军火增援白的部队力量,守军在山丘边挖掘战壕。
相较起衡阳城下的长期僵持,桂林城则迅速沦陷,只经过10日的战斗日军便成功占领桂林,同日进据柳州。因为国军迅速撤退,日军于11月24日已控制了广西约67%面积共75个县的地区,215,000名平民在报复及交战中丧生,伤亡人数更超过431,000人。
五,同年,中国远征军也取得重大战果,第二次入缅作战,中国驻印军伤亡1.8万余人,歼灭日军4.8万余人,光复缅甸。同时出发的滇西中国远征军伤亡6.7万余人,歼灭日军2.1万余人,解放滇西全部土地。中国远征军完成了中国战略大反攻的全面胜利。
不管怎么说,豫湘桂会战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败仗,但也不乏有衡阳保卫战这种光辉事迹。
综合上述,大家如何看待1944年中国战场的抗战? 衡阳保卫战到底有惨烈和悲壮?
笨笨的婧婧
· 广西有人想对蒋介石衡阳会战的心态疑问,ok,我上个蒋公日记图。蒋公一开始根本没打算救援,这tm明显的失误也洗?
影伴人久梦幻
· 河南我作为一个河南人肯定是痛骂汤恩伯,当然有部分英勇血战的国民党军队也是要理性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