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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战争艺术001

之前写过一篇《治晋38年，阎锡山为什么打不出山西？》的文章，很多人评论说，阎锡山格局不大，不想打出山西，只想保一方平安。

这个说法不对，阎锡山不是不想参与争霸，而是前期比较弱小，实力不允许，一旦实力变强，机会到来，他会毫不犹豫地向外扩张。这一点，从阎锡山和晋军在北洋时代的历次征战中，就能看出来。

这很像《红警2》中“一人一小块地”的混战模式，每个人的资源都是有限的，你窝在家里搞防守，别人东征西讨抢夺资源，等你歇下来一看，别人都灭了三家了，占了三块资源，兵强马壮，一波冲锋就灭了你。

军阀混战与游戏混战模式一样，注定你死我活，玩家没有选择和平的权利，不是在战争，就是在准备战争。

言归正传，说说北洋时代阎锡山和晋军的征战记。

01

讲阎锡山和晋军，最好从1917年讲起。

早在1911年，阎锡山就当上山西督军了，但在袁世凯时代，阎锡山活得很憋屈。

他不是北洋嫡系，而是靠革命上位的，位置还紧邻京畿地区，袁世凯对他很不放心，使出了“甩石头、掺沙子、挖墙角”等招数，阎锡山不敢与袁世凯翻脸，只能避其锋芒，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苦苦周旋。

直到1916年袁世凯死后，阎锡山才翻身农奴把歌唱，驱逐了袁世凯安插在身边的钉子，拿下了几个不听话的手下，如黄国梁、董崇仁、孔庚等，夺回了山西军政大权。

1917年5月，郭坚率领2000多陕军偷渡黄河，进犯晋南，阎锡山命令晋南镇守使张培梅，予以坚决反击，在河津、荣河、临晋一带竭力防堵，打退了郭坚所部。这是辛亥革命后，山西军队第一次与外省军队交战。

这年6月，黎元洪与段祺瑞发生了“府院之争”。阎锡山之前拜了段祺瑞的码头，称段祺瑞为老师，袁世凯找阎锡山麻烦时，段祺瑞替他说过不少好话，因此阎锡山是支持段祺瑞的。

黎元洪下令罢免段祺瑞后，阎锡山通电支持段祺瑞，宣布山西独立，脱离北京政府，还派商震率领1个混成旅进驻石家庄，同时驱逐了黎元洪任命的山西省长孙绪栋。

再之后，张勋复辟，段祺瑞在天津组织讨逆军，阎锡山欣然响应，命令商震向北京进军。商震被段祺瑞委为讨逆军西路第五纵队司令，参与了镇压辫子军的军事行动。

段祺瑞对阎锡山的表现很满意，让他兼了山西省长一职，还支持他扩军。

1916年，山西军队只有1个混成旅2个独立团，外加11个营的警备队，总兵力不到7000人。参加讨逆战争后，阎锡山意识到：山西军队不仅无力与其他军阀争霸，甚至连自保都不够。

1917年8月，阎锡山启动了第一次扩军，分段进行，一直延续到1923年底。

经过扩军，山西军队有10个步兵团、2个骑兵团、2个混成旅团、4个炮兵营、5个特种兵营，总兵力约2万人。

1917年9月，护法战争爆发，段祺瑞命令阎锡山派兵入湘，与其他北洋军一道，镇压湘桂联军，阎锡山刚兼任山西省长，积极性很高，派商震率领1个混成旅、周玳率1个炮兵营乘火车南下。

在湖南双峰县永丰镇，晋军与桂军马济、韦永昌展开了激战，广西军队装备差，晋军炮兵营凭借有利地形，大发威力，坚守阵地十几天。

然而，由于范国璋、王汝贤率领的北洋军主力不战而走，湖南督军傅良佐逃离长沙，大局崩坏。更糟糕的是，这些人撤走前，没有通知商震。

等到商震搞清楚情况、下令紧急撤军时，已经来不及了，晋军几乎都被桂军俘虏并缴械。

后来，山西流传出来了两句诗，“大将南征胆气豪”和“交枪没有打收条”，前一句形容商震率军出征时意气风发，后一句挖苦山西军队狼狈败回。

商震在湖南损失的军队，约占阎锡山军队的1/4，说不肉疼是假的。

02

阎锡山痛定思痛。他渐渐意识到，在这个王纲解纽的时代，晋军势单力薄，根本不具备外出争霸的实力，而且，外面的世界水很深，稍有不慎就会被套路，他决心不再参加军阀混战。

1918年初，阎锡山对部下说：现在大局纷扰，我省自己政策，在“保境安民”四字。他向外界一再表示：晋军不出省一步，客军不许通过。

阎锡山说到做到，1918年9月，陕西靖国军围攻陕西督军陈树藩，陈树藩向北京政府求援，段祺瑞三令五申，要求阎锡山出兵支援。

阎锡山万般无奈之下，出兵进入陕西韩城、合阳一带，装了装样子，始终没和靖国军开打，等到第二年风头一过，他立马把军队撤回了山西。

这次不情不愿的出兵，阎锡山算是还了段祺瑞的人情，再之后，谁也请不动他了。

在1920年的直皖战争中，段祺瑞和曹锟、吴佩孚都要阎锡山出兵，阎锡山以严重中立为由，一概婉拒。

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阎锡山依然作壁上观，他对部下说：此次直奉战争，吾晋仍严守中立，谅不受战争影响。

当吴佩孚率领军队南征北战时，阎锡山拿着笔在勾画建设山西的宏伟蓝图。

他设立了山西铜元局，通过铸造铜钱赚钱，用这些钱扩大了山西修械所之后将其升级为山西军人工艺实习厂（太原兵工厂前身），创建了山西军火工业的雏形。

他筹建了山西省银行，并在全省以及天津、上海、汉口、北京、石家庄、保定、绥远等地设立分支机构，山西银行是阎锡山最主要的钱袋子，他的军费和发展工业的资金，大多来源于此。

阎锡山在农村推行“六政”（推广水利、种树、桑蚕、禁烟、剪辫、天足）“三事”（种棉、造林、畜牧），在工业领域提出了“厚生计划”，发展炼油、炼钢、机器、电器等产业，同时整顿税收，发展金融贸易，山西财政年年盈余。

阎锡山打仗水平或许一般，但搞建设却是一把好手，山西在他的经营下，成了战火中的一方乐土。

搞建设，前期肯定会影响争霸事业，因为别人在砍人抢地盘的时候，你在想方设法筹钱，修路架桥，开办工厂，兴修水利、发展教育。

但是在后期，那些没有稳定地盘的大军阀，必然因为扩张后继乏力，被时代淘汰，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肯花时间经营地盘的人。

北洋末期，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大势力集团有：张作霖、阎锡山、冯玉祥、广东国民政府。

这几大势力集团有个共同的特点，即他们都有稳固的地盘，并且花时间经营了地盘。

张作霖建设东北以及阎锡山建设山西，有目共睹，广东国民政府另起炉灶，破旧立新，自不必说，冯玉祥之前没有稳固地盘，吃了大亏，后期才经营甘肃，这也是他没有被彻底消灭的原因之一。

当然，建设地盘，不是你想建设就能建设的，如果地盘广大，又四面受敌，那敌人不会给你建设的机会，只有在边缘地带或者易守难攻的地方，才能搞建设。

比如，张作霖在东北，冯玉祥远在西北，广东国民政府在南疆，都是边疆地区，别人很难打过去。阎锡山虽然在华北，但山西易守难攻的地形，使得别的军阀很难打进去。

03

1924年，阎锡山仍在发育。

这年9月，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战前，直奉双方都极力拉拢阎锡山，阎锡山与赵戴文、杨爱源、周玳等心腹在一起，整日整日研究对策。

他们分析认为，如果援助张作霖，可东出娘子关，截断京汉铁路，抄直系的后路，使直系三面受敌；如果帮助吴佩孚，则可沿京汉线北上，与直军夹击奉军。在直奉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晋军倒向哪边，哪边就能获胜。

直军近在咫尺，奉军远在关外，相比较而言，阎锡山应该远交近攻，对付威胁最大的直系。

不过，一向谨慎的阎锡山始终没有下决断，他依然按兵不动，置身事外，只是下令兵工厂日夜加班加点生产武器，同时加紧练兵，以防不测。

10月23日，直军冯玉祥部倒戈，吴佩孚大军崩盘，胜负已无悬念，阎锡山才出动四个团，沿正太铁路开赴石家庄，截断了京汉铁路，构筑工事堡垒，阻击由湖北北上的几万直系援军。

寇英杰见晋军防备森严，做了些试探性进攻就撤了。

事后，阎锡山窃喜道：这次出兵石家庄，是一次冒险的动作，咱们号称四个旅，实际是四个团，如果寇英杰真正有种，咱们就挡不住。

出兵石家庄既是一次冒险动作，也是一次试探。这么多年过去了，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便一个寇英杰就有几万人马。阎锡山又一次感到山西兵力严重不足。

1925年初，阎锡山启动了第二次扩军，他将原有的10个团，扩编为10个旅，设置了2个骑兵团和2个混成团，1个迫击炮团，还成立了第一师和第二师，晋军第一次有了师的编制。

此外，阎锡山脑洞大开，组建了1个手掷弹旅，以及9个手掷弹营，这是晋军的特色部队。这次扩军用时2年多，晋军总兵力上升至6万人。

1925年12月，正当阎锡山第二次扩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樊钟秀率领建国豫军入侵山西，他们攻破了摩天岭，占领了辽州（今左权县），准备直取太原。

阎锡山任命商震为前敌总指挥，率军星夜驰援。在几乎动员了全部晋军，以及一连枪毙了4个营长和13个士兵后，商震才稳住阵脚，随即包围了孤军深入的樊钟秀所部。阎锡山没有赶尽杀绝，网开一面放了樊钟秀残部。

这次战争暴露了晋军战斗力低下的问题——本土作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兵力还比樊钟秀多，竟然被对手突击进来了。

承平日久，军无斗志，阎老板会搞钱，晋军补给充足，没怎么受过苦，也没有经过残酷战争的锻炼，这使得晋军始终缺乏虎狼之气，除了防守战，晋军几乎没有打过漂亮的进攻战或攻坚战。

江湖传言，晋军善守。其实，山西那种易守难攻的地形，任何正规部队，在补给充足的情况下，都善守。

04

对阎锡山而言，樊钟秀的入侵是一个转折点，此后阎锡山改变了埋头发育、不问外事的策略，开始卷入军阀混战。

在阎锡山看来，樊钟秀背后有国民军的影子（樊钟秀攻晋是国民二军岳维峻唆使的）。

第二次直奉战争后，冯玉祥国民军崛起，囊括了绥远、察哈尔、河北南部、河南大部、陕西关中、甘肃以及京畿一带，麾下杂七杂八军队加起来超过40万人，成为与张作霖并驾齐驱的超级大军阀。

从地图上看，冯玉祥的地盘几乎把山西包围了，而且冯大个似乎对山西很有兴趣，阎锡山如何淡定得了？

单独抗衡冯玉祥无疑是找死，阎锡山采取远交近攻策略，与张作霖以及复出之后的吴佩孚，结成了“讨赤大同盟”。

张作霖恨冯玉祥勾结郭松龄倒戈，吴佩孚恨冯玉祥倒戈，两人与冯玉祥势不两立，阎锡山入伙，他们自然高兴。

以张作霖为首的奉军，加上直鲁联军、吴佩孚直军，阎锡山晋军，与以冯玉祥为首的国民军，爆发大规模战争，史称国奉战争。

1926年春，国奉战争正式打响，在河南的国民二军被吴佩孚整垮了，国民三军也被张宗昌、李景林的直鲁联军打败了，冯玉祥国民一军撤出北京，退守南口、多伦一线。

国民军一军总兵力约20万人，除去驻守甘肃等大后方的几万人马外，能够投入南口作战的兵力约16万人，其对手是张作霖、吴佩孚、张宗昌、李景林、阎锡山等人的主力部队，总兵力接近40万。

为打破困局，国民军制定了“守南口，防多伦，攻晋北”的战略，决定在南口、多伦采取守势，对山西采取攻势，目的有三：获取山西的物资补给，把地盘连成一片，打通京绥铁路。

1926年5月，宋哲元率领8万大军，兵分几路合围大同，计划先打通京绥铁路，然后肃清雁门关以北的晋军。国民军还派飞机在大同散发传单，要求民众立即出城，否则投掷炸弹。

阎锡山早有准备，在大同一带布置了重兵，构筑了工事，枕戈待旦。

虽然如此，在国民军的凌厉攻势下，晋军依旧伤亡惨重，有顶不住的趋势。

这时，张作霖建议阎锡山把军队撤到雁门关一线，凭险固守，等奉军打下多伦后（多伦一失守，国民军全线动摇，必败无疑），晋军再行出击。

阎锡山听从了张作霖的建议，收缩战线，在雁门关以及古长城一线构筑工事阻击国民军。他采取了“钉钉子”战术，严令张汝平死守大同，傅作义死守天镇，李服膺死守浑源，魏德新死守朔县等。

这些孤立的城镇都是坚城，就像一颗颗钉子一样，很难拔除，国民军即使占领了雁门关以北地区，也不会安逸。

8月，奉军攻占多伦，国民军大势已去，分别从南口和雁北撤军，退往绥远、甘肃。

雁北之战，晋军坚守了三个月，牵制了几乎一半的国民军，打得很不错。

那些关隘和“钉子城镇”，几乎没怎么失守，其中傅作义固守天镇三个月，积累了丰富的守城作战经验，为后来孤军守涿州打下了基础。

05

国民军撤退后，阎锡山命令晋军三路追击，相继占领了丰镇、集宁、平地泉，以及绥远首府归绥，拿下了大半个绥远，还收编了韩复榘、石友三、陈希圣等部，将其改编为3个师（后来又回归冯玉祥了）。

阎锡山终于冲出山西，拥有了山西之外的第一块地盘。此后，晋军开始被称作晋绥军。

不久，徐永昌率领国民三军残部2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1个炮兵团、1个独立炮兵团加入了晋军，阎锡山如虎添翼。

1926年秋到1927年春，阎锡山进行了第三次扩军，晋军扩编为17个师，总兵力13万人。

同一时期，阎锡山将山西军人工艺实习厂升级为太原兵工厂，兵工厂拥有机器设备3800部，职工15000人，与沈阳兵工厂和汉阳兵工厂并称为全国三大兵工厂。阎锡山因此成为极少数独立拥有完整军工体系的军阀之一。

从1928年到1930年中原大战前，太原兵工厂月产轻重炮35门、迫击炮100门、步枪3000枝、机枪15挺、冲锋枪900多枝、炮弹15000发、迫击炮弹9000发、子弹420万发。

太原兵工厂的武器质量一般，但胜在品种齐全、数量充足，能源源不断供应部队，不仅能满足晋绥军的军火需求，还能卖给其他军阀。

当阎锡山在雁北与国民军打得昏天暗地时，南方的广州，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

北伐军一路向北，迅速击败了吴佩孚主力，席卷两湖，之后转战江西，歼灭了孙传芳主力，几乎拿下了整个南中国。

1926年11月，张作霖在天津召开会议，计划组建“安国军”南下对付北伐军。

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与以张作霖为首的北洋军阀之间，即将进行一场大决战。

北伐战争打响后，全国军阀都面临重新站队的问题，阎锡山也不例外。国民党和北洋方面都派代表到太原，争取阎锡山入伙，阎锡山没有轻易表态，他继续拿“严守中立，保境安民”说事，骑墙望风。

此时北洋军阀集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张作霖无法容忍阎锡山拖延，他命令阎锡山继续向西北追击、消灭冯玉祥的国民军。

原来，1926年9月，冯玉祥在绥远五原誓师，倒向了国民党，欲卷土重来。奉军如果要南下与北伐军作战，必须消灭西北的国民军，保护侧翼。但是，奉军与国民军之间隔着阎锡山，所以张作霖要求阎锡山出兵，如果不出兵也行，把京绥铁路让出来，让奉军上。

阎锡山顶不住张作霖的压力，忍气吞声从绥远撤军，把京绥铁路让给了奉军。

奉军赶走国民军后，只在五原留了2旅驻守，实际上把绥远还给了阎锡山。

但是，阎锡山心里很不痛快，那2个旅的奉军对山西构成了威胁，相比远在南方的国民党，近在咫尺的张作霖无疑更危险，于是，阎锡山秘密派人南下拜会蒋介石，表示愿意响应北伐，只是时机未成熟。

蒋介石表示：山西是北方革命的基地，但被军阀包围、环伺，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易表露。

06

1927年5月，北伐军进入河南、江苏，奉军一败再败，尽显颓势。阎锡山通过观察分析，认为“中国之腐败军阀，必不足为国民党之敌手”，于6月5日改旗易帜，倒向国民党。

虽然如此，张作霖并没有对阎锡山动手，他恩威并施，想把阎锡山拉回北洋阵营，至少保持中立。但阎锡山只感受到了“威”，没有感受到“恩”，双方距离越来越远，对峙持续升级。

9月27日，奉军将领于珍到绥远检阅军队，晋军将领商震怀疑奉军要进攻山西，扣押了于珍，收缴了绥远奉军的枪械，史称于珍事件。

于珍事件是一场误会，但它却成了晋奉战争的导火索。

两天后，阎锡山致电南京政府，报告誓师讨奉。晋军随即大举出动。

稍后，张作霖发表通电，称阎锡山狼子野心，认贼作父，被人利用，甘为戎首······奉军也全部动员起来。

10月初，晋军兵分两路：左路沿京绥铁路东进，杀奔张家口、宣化，然后进攻北京，右路东太行山，占领石家庄截断京汉铁路，然后进攻保定，与左路军会攻北京。

此外，傅作义第4师和李服膺第14师，从晋北山岭地带秘密出发，进入到奉军腹地，在北京南北两侧发动袭击，扰乱奉军部署，乘虚袭取北京。

战争初期，奉军没有防备，左路晋军杀到了宣化一带，右路晋军包围了保定，开局良好。

然而不久，张作霖从吉林、黑龙江调来了大量援军，使得前线奉军总兵力达17万人，远超晋军的8万人。奉军随即发起反攻，把右路晋军推回了娘子关，把左路晋军推回了雁门关。

阎锡山被赶了回来，奉军却始终啃不下山西的这两大雄关，战争陷入僵持状态。

阎锡山撤退时，没来得及通知傅作义，傅作义第4师按原计划占领了涿州，被奉军团团包围，打响了漫长的涿州保卫战。

1928年4月初，张作霖集结30个师，计划向晋军发起全线进攻，一举解决阎锡山。

但是，蒋介石没有给张作霖这个机会，4月7日，他向北伐军下达了总攻击，百万北伐军直捣幽燕。张作霖被迫从山西战场撤军，收缩战线，企图力保山东、河北。

阎锡山因此死里逃生，此前，他已被蒋介石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总司令。

5月30日，张作霖终于顶不住，下达总退却令。奉军陆续退回关外，张作霖在撤退途中被炸死。

奉军撤退后，冯玉祥的第二集团军是最有可能拿下京津的，但蒋介石担心冯玉祥过于强大，借口京津外国人众多，冯玉祥的性格不适合处理外交事宜，把京津给了阎锡山。

6月8日，晋军孙楚所部率先进入北京城，北洋军阀对全国的统治，至此终结。

作为北伐四个大股东之一，阎锡山获得了巨大的政治分红，分到了山西、绥远、察哈尔、河北4省以及北京、天津2市。

阎锡山不仅熬过了北洋时代，还踩着北洋的躯壳长成了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