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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百里徙

2019年，距离新冠爆发的前几个月，贾·莫兰特被灰熊以榜眼签一击命中，即便作为榜眼，对媒体而言，他们无心去采访一个默默无闻的榜眼，尽管莫兰特已坐在了官方指定的位置上，逐利的记者们对状元郎锡安·威廉姆斯趋之若鹜，将之团团围住，莫兰特面前则空无一人，他只能侧脸看着锡安接受采访，个中心酸只能往肚里咽。

这是一段糟糕的往事。

也很尴尬，对吧？

为此莫兰特憋足了劲儿证明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深受刺激的人总会迸发出无限的潜力和动力，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何况莫兰特当时还只是一个19岁的年轻人，故事以标准的励志少年昂头向上的姿态为开头，有趣的是，有些故事喜欢用某些人正派的一面来开头，然后，以反派的一面悲剧结尾，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作为正派的开头，在新秀赛成名后，莫兰特推出了自己的第一支成长纪录片，以正视听，扶正人设。

内容无非少年时代如何刻苦，在家的后院里如何训练之类，他以一个好好少年的形象出现在自己的纪录片中，进入联盟之前的AAU、高中、NCAA籍籍无名，被人模拟到了23至25位，无人问津，被轻视的愤怒让他的扣篮格外有力，即便如此，他的名声仍然不如巴雷特和锡安·威廉姆斯，选秀后的新闻发布会，巴雷特以探花之名博得了纽约媒体的青睐，别人门槛被踏破，莫兰特门可罗雀，这为纪录片的高潮做了很好的先抑后扬的铺垫……

合算是天意，锡安的身材管理从大学时代就出了问题，NBA的首个赛季便以报销告终，巴雷特看起来有些挣扎，大学时代的他场均22.6分7.6 篮板4.3助攻，数据炸裂，仿佛天空才是他的极限，而进入NBA的首个赛季就遇到了不小的挑战——场均14分5篮板2.6助攻，也算一个不错的胚子，莫兰特在此期间一鸣惊人，打破了锡安·威廉姆斯的流量封锁，场均17.8分7.3助攻3.9篮板，引人侧目，他成名了，他打出来了，在英格拉姆拿到最快进步球员奖时，莫兰特也拿到了自己的最佳新秀奖，且带领灰熊获得34胜39负的战绩，但在附加赛中不敌开拓者无缘季后赛。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2019届新秀中唯独莫兰特成了本届的佐罗，2020-21赛季他更进一步，场均19.1分4篮板7.4助攻，率领球队突破了季后赛瓶颈，并在季后赛中场均豪砍30.2分8.2助攻4.8篮板，新秀三年级，莫兰特进入质变阶段，场均27.4分6.7助攻5.7篮板，斩获年度最佳进步球员，成为灰熊队史首位获得如此殊荣的球员，并成功入选最佳阵容二阵，全明星！

事实证明，巴雷特已经无法追赶莫兰特，锡安的天赋有目共睹，可是他长着一副大肉的躯体，本质上却是一个不堪一击的脆皮，四个赛季仅仅打了114场比赛——这是后话。

在莫兰特的第三个季后赛回家钓鱼后，他的新秀合同就快到期，灰熊为了给当家核心吃上定心丸，开始和他的团队谈判，这个团队包括他的老爹、经纪人以及一些腿子。

这些腿子大部分人、大部分时间都像莫兰特的影子，随时左右，莫兰特打球时，这些腿子坐在场边，俨然帮派保镖，莫兰特休赛期，这些腿子就在莫兰特豪华的房子里呼啸，跳水、打保龄球、台球，莫兰特在训练营搞培训时他们经常扮演客串被莫兰特骑扣的角色，这类人被聪明人叫做吸血鬼，在小说里是个“帮闲”或者叫“答应”，抑或“小厮”，更直观一些，比如《水浒传》里的高俅，《金瓶梅》里的应伯爵。

那一天下午，莫兰特正在拍摄自己的新纪录影片，腿子们和他成群结队，莫兰特的手里一直拽着手机指指点点，然后镜头对准了他的脸，风流倜傥的表情有着帮派的煞气与倨傲，很快，他就会得知球队与他的团队达成了新协议。

当时江湖传闻灰熊可能会给莫兰特5年2.23亿，实际上其中有些值得玩味儿的地方，经过一番谈判后，灰熊开出了5年1.93亿美元的合同，实际上不止如此：他的新秀合同还有一年，灰熊使用指定新秀条款，给了他5年新约，这5年合同最低总额是一般顶薪总价1.93亿美元，如果莫兰特在新赛季拿到MVP，或者全明星首发，或者进入最佳阵容，将触发第五年30%起薪条款，5年新约总额可以达到2.31亿美元。

所以2022-23赛季莫兰特如果认真冲击MVP或者最佳阵容抑或全明星，他的合同金额将变得非常不一样。

得知自己的新报价那天，万里无云，阳光灿烂。莫兰特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的手指跳出了帮派的手势，骨子里的倨傲让他的身体左右摇摆，如果不是镜头对着他，他可能要跳起来庆祝一番，这是人之常情，兴奋之中，他看着他的腿子大声说：“这下我的兄弟们可有钱啦！”

他的腿子谄媚地叫道：“这太多钱了吧，哈哈哈……”

莫兰特接着咬牙切齿地叫道：“干脆给我现金吧！搞个八轮卡车给我送过来！”

莫兰特的老爹擦着湿润了的眼眶走进画面中，他说：“现在是下午两点，我感觉像是我签了合同一样！”

莫兰特看着他的父亲又看看七八个腿子，叫道：“我们是一伙的……”

原本这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忘掉从前的不公平、痛苦，努力打出身价，好了，莫兰特的认知概念里似乎没有“居安思危”这个词，他以为这个合同是永恒的，顺便把“好好少年”的人设也忘掉了。

他开始朝另一个方向猛踩油门，NBA里的黑人富翁谁没几个腿子常伴左右呢？太正常了。

就看你的腿子干什么。

艾弗森的腿子、克劳福德的亲戚、约翰·威廉姆斯身上的吸血虫……再看看勒布朗·詹姆斯身边的腿子最后都发展成什么人？

这些又是另一个后话，时间越往后推移，莫兰特就越危险，如果能暂停时间，莫兰特也许愿意在获得新秀合同时摁下暂停键，尝试下能不能“跳神改命”，可惜，除了岛国的“时间暂停妄想”节目，现实中并不存在这种魔幻的设定。

2022-23赛季，新秀合同的最后一年，莫兰特的负面绯闻商量好似的集中爆发！

3月初，灰熊的战绩还不错，他们前往客场挑战掘金，赛后，莫兰特便进入丹佛涩情场所和他的腿子们搞派对，撒钱、接受失足妇女的服务，豪掷5万美元小费，嗨皮了之后开始掏枪，这个枪可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枪，差点没把桌子底下的失足妇女吓死，好在他是一个有钱的好汉，老板睁只眼闭只眼算过去了，但接下来不够尽兴的莫兰特竟然在直播间中公然摆弄自己的枪支，左手将枪管贴在自己的脸上，俨然一副帮派老大拍写真的模样，然后龇牙咧嘴故意露出镶嵌了宝石的牙齿……在他看来十足的酷在他的老板们看来简直愚蠢得像海底的蠹鱼……

NBA有规定——禁止球员在球队场馆和外出比赛时携带枪支。加之枪击事件在美国频频发生，莫兰特简直是抱着汽油桶点火机，这还不刺激，还浇了一头汽油……他的行为立刻发酵，如您所知，有些人就喜欢卖这些球员的信息，拿到第一手信息的媒体不会轻易放过获得超级流量的机会，隔天即3月4日联盟快速启动响应程序。为配合NBA的调查，灰熊对莫兰特禁赛2场。

然后媒体开始爆出更早的丑闻——1月，灰熊在主场迎战步行者队的比赛中，莫兰特的父亲、朋友与步行者队球员发生口角，步行者队方面表示，莫兰特的汽车中曾射出一道红色激光，对准步行者的球员。另据一份未公开的警方记录显示，2022年夏天，莫兰特曾在一场野球比赛中殴打一名17岁青少年，还持枪冲进该青少年家中，这件事已经形成了诉讼！此外，莫兰特还曾在商场与安保人员发生冲突。

看见没，一旦你的人生裂开了一条缝，接下来的蝴蝶效应将是可怕的！

接下来的连锁反应让莫兰特始料不及——曾经，因为英俊的外形，华丽的打法，莫兰特颇受大大小小的广告商欢迎，其中最大的金主耐克还准备为他推出个人签名鞋，并计划在未来几周正式发售。涉枪事件爆发后，耐克在声明中说道：“莫兰特正在花时间寻求帮助，我们支持他优先考虑自身健康。”

那意思敢情是说：这家伙本来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他不是原来的他，现在他的有病。

但，一些责任和不良影响不是一句“我是神经病”就能避开的，你要避凶趋吉首先就得自律，成为富翁拿到名利就肆无忌惮，把自己当做特权阶级对他人随意玩弄——这是劣质帮派的行径，如果“黑人的命也是命”大运动争取的自由是这种自由的话，黑人对面的群体会怎么想呢？

所以，有些东西是自己作的。

莫兰特便是如此，如果这还不能反映出他思想上的不成熟，教育环境上过于“楚门的世界”，那么后面被禁赛8场而错过了入选最佳阵容的机会后为什么又在Tap的IG直播间中做出了手枪的手势，且疑似持枪？

这件事没完没了了，莫兰特再次被NBA禁赛25场！

阿里纳斯和队友互相顶枪指头后多久离开的联盟，嗯？

莫兰特已经错失了触发2.31亿美元的机会！

NBA是一个商业联盟，最看重的是商业价值，莫兰特飘在梦幻中太久，这样接二连三的丑闻将使他的商业价值被摧毁，联盟丢弃一个球员就像扔一件垃圾一样简单，灰熊的2022-23赛季被莫兰特持枪事件冲击，更衣室环境怎么样我们不得而知，至少目前，灰熊还没打算放弃他，肖华也没放弃。遥想当年阿里纳斯持枪可是被停赛50场，相当于赛季报销！同时法庭的判决也坚决——要求阿里纳斯忏悔30天，缓刑两年，同时参加400小时的社区服务和5000美元罚款。

莫兰特呢？25场禁赛，还有机会。

毕竟才24岁是吧，当巨婴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成长……灰熊把德里克·罗斯与马库斯·斯玛特交易过来的目的当然是多重的，看住莫兰特，给予必要指导，马失前蹄的英雄少年现在应该能听得进去一些老将的忠告，否则，黑人运动员破产成神经病可不是遥远的不可触及的故事。

莫兰特说：“我有时间反思，我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想向NBA、灰熊队、我的队友和孟菲斯这座城市道歉。”

他需要一次灵魂净化，如果不行，那就两次，应他一个月内连续两次违反联盟规定的劫数，关键的是，他的那些腿子犹如跗骨之蛆，不改变现状，莫兰特的未来始终存在隐忧。

金逢火炼方知色，人与财交便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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