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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这个东契奇让人看起来很陌生——虽然他在对快船的系列赛中一如既往的打出了亮眼的数据，但效率与他此前的季后赛履历相比却难言出色。而在对阵更年轻、更有冲击力的雷霆时，东契奇看起来完全迷失了自我，诚然，这其中有他膝盖伤病的原因。但这也让曾经对他的质疑再一次被提起，东契奇对胜利的影响力是否真的像他的数据那样好看？本文摘自体育门户网站The Ringer的记者Howard Beck的专栏，他将为我们为分析东契奇在场上的影响力问题。

卢卡-东契奇的篮球才华是如此迷人，如此明显，如此无可争议，以至于对他的出色的唯一正确回答是：“好吧，这不是废话吗。”任何人都能看到他的天赋——流畅的投射，精妙的传球，毫不费力地操纵防守者并举重若轻地过掉他们。每个人都能看得到他的得分、篮板和助攻数据。像PER，VORP和EPM这样的花哨的高阶数据都证实了：卢卡-东契奇确实是一个惊人的球员。

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就在不久前，Steve Ilardi还有些疑虑。注意，不是关于东契奇的技术——“他就是一个级别的精英球员，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球员之一，”他说——而是关于这些技术为达拉斯独行侠所取得的成就。“我怀疑的是，”Ilardi说，“所有这些超凡脱俗的天赋实际上转化为赢下比赛的程度。”

Ilardi并不是一个狂热的东契奇粉丝，他是一名数据科学家，曾在多支NBA球队和ESPN工作过。这不是一个关于东契奇是否被“高估”或者是一个数据刷子的问题。然而，这是一个试图解释一个特定类型的NBA难题的故事：一个没能带队持续取得好成绩的超级巨星，或者至少，没有像我们认为的那样持续地赢球。这是关于我们，NBA的观众，如何试图理解我们所掌握的所有花哨的高阶数据。这是关于当我们所推崇的”肉眼可见的表现“被数据推翻时会发生什么。

但是，是的，这也是关于东契奇的——他一直是一个出色的球员（有一些缺点），他正在成为一个更好的球员（有更少的缺点），以及他开始弥补的不足。

直到上周，当独行侠在六场比赛中击败洛杉矶快船时，东契奇才在五个赛季中第二场迈过季后赛首轮。而且他并没有失去帮手。他曾与年轻的全明星（波尔津吉斯）、未来的全明星（布伦森）和命运多舛的前总冠军二当家（欧文）并肩作战。他自己也成为了常年的全明星，也是MVP热门的常客。然而，自从独行侠2018年选中东契奇以来，达拉斯独行侠在常规赛中只赢了57%的比赛。更令人费解的是：

根据高阶数据，在东契奇的前五个赛季里，他在场上时球队的表现只比他在板凳上休息时的表现好一点点。

就像他们说的，数据不是一切。

东契奇的基础数据一直很爆炸。东契奇本赛季场均得到联盟第一的33.9分，9.2个篮板和9.8次助攻。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场均能得到28.7分，8.7个篮板和8.3次助攻。他一直是一个高效的得分手，而不仅仅是空有产量的射手。然而，他的“正负值”数据——东契奇是否在场时独行侠的效率差，一个衡量球员真正球场影响力的普遍的可靠指标——并没有完全反映出他的精英表现。

这一切都让Ilardi感到困惑和着迷。Ilardi是一位临床心理学家、神经学家和篮球爱好者，拥有分析学背景，曾与菲尼克斯太阳和休斯顿火箭合作，并在2014年与Jeremias Engelmann一起开发了ESPN的“真实正负值”模型。Ilardi也是开发修正正负值模型的先驱之一。(原始的正负值数据通过跟踪球员在场上时球队的净得分（得分减去失分）来衡量球员的影响力。而像”修正正负值“这样的高阶数据模型会根据其他九名球员在球场上的影响进行调整。)

Ilardi一直在定期观察东契奇的数据。而这些数据，好吧，平平无奇。

1月26日，Ilardi在推特上写道：“在过去的6个赛季里，当他在板凳上时，独行侠的表现几乎和他在场上时一样好。”而这个赛季，Ilardi当时指出，当东契奇在场时，达拉斯独行侠的表现实际上更差——每百回合的净得分为-1.2分。“没有其他超级巨星表现出了这种情况，”Ilardi在推特上写道，并用一个”👀“的表情符号来强调他的困惑。

即使东契奇的正负值数据开始上升，他也远远落后于其他MVP候选人，正如Ilardi在两周后发的图表的那样，他的图表显示了尼古拉-约基奇（+18.1），科怀-伦纳德（+13.4），谢伊-吉尔吉斯-亚历山大（+12.8），扬尼斯-阿德托昆博（+12.6）和东契奇（+3.4）等人的数据。

接下来才是真正让人兴奋的：Ilardi编制了一份横跨20年的数据比较，根据他们职业生涯的正负值净效率，对每一位在MVP投票中排名前五的球员进行了比较。排在前几位的是：约基奇（+11.8）、凯文-加内特（+11.3）、勒布朗-詹姆斯（+10.8）、乔尔-恩比德（+10.5）和斯蒂芬-库里（+10.4）。35人名单的最后一名是谁？德里克-罗斯（+0.1），略低于东契奇（+1.0），东契奇略低于乔金-诺阿和杰梅因-奥尼尔（均为+1.1）和卡梅隆-安东尼（+1.7）。

“低得惊人，”Ilardi这样评价东契奇的数据。

当然，名单上的每个人都是球星，但在这个联盟中有不同层次的球星。而东契奇，用任何标准来衡量——通过肉眼观察、基础数据、高阶数据——都应该比佩贾-斯托贾科维奇（+2.9）和小托马斯（+3.6）要好得多，更有影响力，对吧？

“是的，这是令人信服的‘幻觉’！”Ilardi说道，这是我们整个赛季都在讨论的一部分。

问题是，东契奇不仅是一个出色的球员，而且可能是历史最出色的球员之一。他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一个全能球员——“我在NBA见过的最好的进攻球员，”经验丰富的教练和TNT分析师斯坦-范甘迪告诉我。所以这些数据都说不通。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错觉变得更加令人信服——在某种程度上，也更加复杂。从12月下旬开始，东契奇的正负值数据开始缓慢上升，这一趋势持续了整个赛季。从12月23日到4月14日，他的正负值净效率达到了14.4，这个数字在高使用率的球星中仅次于尼古拉-约基奇。东契奇整个赛季的数据都是+9.4，这是他职业生涯最好的成绩。

所以现在我们有了两个谜团：为什么东契奇之前的正负值数据会如此不起眼？为什么他在这个赛季突然飙升？Ilardi对第一个问题有自己的理论。

这是一个关于持球大核的理论：东契奇是历史上控球能力最强的球员之一，他的职业生涯使用率高达35.7%。也许这种极端的所谓持球大核的打法抑制了他队友的影响力，最终伤害了独行侠的进攻。

而在防守端：东契奇在他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对防守漠不关心——甚至可能是由于他的进攻能力太强，因为积极防守需要消耗太多的能量。

这是关于性格：诚然，这种说法更符合Ilardi目前的日常工作，作为一名临床心理学家。但看到东契奇在欧洲和NBA都打出了统治级的表现后，Ilardi想知道，东契奇是否有时得分是否太容易了，是否“做了很多不成熟、聪明的人在各行各业做的事情——他们都有点轻率。”

接受本文采访的一群球探、教练和球队高管表示，可能这就是所有的原因。他们都要求匿名，以便畅所欲言地谈论另一支球队的球员。

一位资深助理教练强调了东契奇的控球问题，他说，当东契奇下场时，你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队友们“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为其他人创造了更多的自由”。“这是一种感觉，‘嘿，现在我们可以自如的打球了，’”这位教练说。“如果你不触球，你很难有任何进攻节奏。”当东契奇不在场上时，这是队友们展示“我们不必依赖他”的机会。

这一观点与前NBA球员钱德勒-帕森斯在FanDuel的电视节目《Run It Back》中的一段话相吻合。“我认为他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天才，”帕森斯在三月份说。“他对篮球着迷。但作为队友，一遍又一遍地看同样的事让我有点累。当你没有赢球的时候，这一问题甚至会被放大。比如，‘好吧，我们能试试别的打法吗？能把球给我吗？’这肯定会令人沮丧。”帕森斯从来没有和东契奇一起打过球，但在休斯顿和詹姆斯-哈登一起打过两年。

一位资深高管观察到，东契奇喜欢表演，有些晚上，他似乎表演得比竞争得多。这并不是说东契奇不想赢，只是他没有像迈克尔-乔丹或科比-布莱恩特那样的热情去摧毁他的对手。在82场比赛的漫长赛季中，东契奇有时会在他认为对手不值得他努力的夜晚放慢自己的节奏。

比赛“对他来说太简单了，”这位高管说，他想知道东契奇是否有时会想在中场休息前拿下三双，只是为了挑战自己。

当然，还有东契奇的防守，联盟中的每个人都可以告诉你，他的防守实际上有些消极，直到最近才有所改善。这一态度才明显拖累了独行侠的成功。

“这是他（在防守上）投入的最多的一次，”一位对手教练说。“他的投入是他进入NBA以来最高的。”

因此，这让独行侠打出了最好的防守。从2月中旬到常规赛结束，独行侠的防守效率一直排在联盟前十。在最后的17场比赛中，独行侠的防守效率实际上排名联盟第一。

赛季中期发生了一些事情。独行侠得到了P.J-华盛顿和丹尼尔-加福德，加强了他们的前场篮板和护筐。两人都成为了首发，还有防守人小德里克-琼斯。根据多位联盟观察人士的说法，东契奇开始更加努力防守了。

“德里克-琼斯和加福德真的，真的帮助了他们的防守，”范甘迪说。“我不确定这些家伙的进攻能力是否足够好，以至于大多数球队都能让他们上场。但是因为东契奇和欧文，因为他们的进攻天赋是如此的出色，他们可以把这样的精英防守者放在场上。所以现在的阵容数据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正如另一位对手的助理教练所指出的那样，东契奇和哈登一样，以在防守端态度消极而闻名，远离对手主要的进攻选择。但现在，“他更愿意参与到防守中来。”另一位教练说，他的状态似乎也更好了。作为联盟中最爱抱怨的球员之一，东契奇在过去的很多攻防转换中都会停止回防对裁判发牢骚，这是他开始提高的另一个方面。

但也许更大的进步发生在东契奇已经在进攻端到了另一个领域。对手说，虽然东契奇一直是助攻机器，但他现在更信任队友了。他对欧文的信任超过了他对其他搭档的信任，可能是因为欧文本身就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也可能是因为东契奇只是变得更习惯于放权。根据NBA.com的数据，他本赛季的使用率仍然是联盟第一（35.5%），但这个数字比前两个赛季（都是36.8%）有所下降。他的助攻率（42.8%）也比上个赛季（40.8%）有所上升，在全明星赛后飙升至44.1%。

“我觉得他变得更聪明了，”一位对手球队的助理教练说。“我认为他对队友的依赖程度提高了。东契奇可以连续进攻6次，然后让欧文连续进攻2次。或者他会打4个，然后欧文也打4个。他对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值得注意的是，东契奇本赛季的三分命中率达到了职业生涯最高的38%，场均出手次数达到了职业生涯最高的10.6次，有效命中率达到了职业生涯最高的57.3%。他比以前更有效率了。

“没有漏洞，”范甘迪谈到东契奇的比赛技巧时说。“他的块头很大。他是一个优秀的传球手。他已经成为了一名高效的射手。他无所不能。我是说，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防守他没有答案。夹击他，他会把你撕碎；你不包夹，他就会在任何防守他的人身上得分。”

因此，东契奇的正负值数据自去年12月以来断断续续的提升，至少有了部分答案。他现在是一个更好的球员，即使他的数据看起来和过去差不多。也许这也有帮助，他身边有一个更合适的阵容，他完全拥抱和信任的搭档。

但前几年的正负值数据又如何呢?上个赛季的+4.9？加上前一年的+0.2？东契奇总是得分很多，助攻很多，篮板也很多。也许正负值数据是有误导性的?

Ilardi说：“样本量太大了，我们不能说，‘哦，这只是一个侥幸。’”

也许这只是队友水平不行的反映？Ilardi也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毕竟，加内特在森林狼的14年里一直有着糟糕的阵容，但仍然打出了精英级别的正负值数据。

相反，东契奇最近几位搭档的实力可能提供了部分解释。欧文（他是在2023年2月被交易来到独行侠的）和布伦森（他在达拉斯的最后两个赛季）都是精英级的得分手和组织者——当然，他们没有达到东契奇的水平，但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在东契奇休息的时候让独行侠的进攻保持在一个不错的水平。这并不能完全解释正负值的谜题，但它解释了部分问题。

而且，需要明确的是，正负值数据（即使是调整后的模型）也不是绝对正确的。有时候，数字会误导我们。“我认为你必须小心，”范甘迪说，“因为老实说，有些球队的首发阵容很平庸。”

但在我们的现代话语体系中，细节往往并不重要。最伟大的球员就应该赢得最好的数据，并在季后赛中有很长的路要走——到目前为止，东契奇只打过一次西部决赛（2022年）。就像在他之前的其他高使用率球星一样，从哈登到拉塞尔-威斯布鲁克，甚至勒布朗-詹姆斯，在他开始赢得总冠军，或者至少打进总决赛之前，他会受到同样多的质疑和赞扬。（到那时就没人会关心高阶数据意味着什么了。）

其中一些问题可能无法实时解决。Ben Taylor以“思考篮球”（Thinking Basketball）为主体进行写作和播客活动，他在最近的一段视频中亲自分析很多关于东契奇的疑问。他探索了许多相同的理论，得出了一些相同的结论，但最终还是不满意地离开了，他承认我们“还没有完全解开这个谜团”。

但Taylor确实得出了一个明确而合适的结论——东契奇是历史上最好的进攻球员之一。“所以，”他说，“真正的谜团可能不是他的加分项；但当东契奇的职业生涯结束时，会有多少球员的进攻比他更好？”

也许这是一种徒劳的追求，试图在具有无限的数据的复杂游戏中理解单个数据的高级属性。也许这里没有客观或“正确”的答案，没有一种分析可以将肉眼看到的与高阶数据相协调。也许，就像有人曾经说过的那样，最好还是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