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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

来了。

熟悉的脚步声来了。

除了那位双马尾小姑娘以外的所有牌友都清楚在这长乐天的一角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胡……诶？」青雀举起牌，刚要打出致胜一着，却不成想自己的后领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拉住——

青雀甚至都不用回头，就清楚来者何人。

仙舟「罗浮」的太卜——符玄，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拉着青雀的衣领，站在她身后，狠狠地瞪着她。

「太太太……太卜大人，咱有话好说……」青雀连忙赔笑，但还是敌不过符玄那愤怒的眼神。青雀觉得，虽然平时的符玄和她一样，身高四舍五入也顶多只有1.5m，但此时的太卜大人仿佛身高猛增一米——不，两米——看着这样一个大人居高临下地对自己怒目而视，青雀愈发感觉心里发怵。

「青雀，你又敢早退是吧？」符玄开口就是发难。

「唉呀……」青雀脸上直冒冷汗。

眼前的情形每周都要发生上一两次。这位符太卜竟有兴致大驾光临这市井之地，目的总是眼前这位爱打牌的卜者。而大家早就对此习以为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他们所料：青雀半推半就地被愤怒的太卜大人「拎」走，路上更是少不了一顿说教和青雀讪讪的赔罪。直到太卜的说教声渐渐远去，牌友们才继续打牌。

仙舟有俗语曰：「狡兔三窟」。青雀总是光顾这个地方来玩她最喜欢的帝垣琼玉牌。有牌友曾经问过她，难道没有想过换个地方打牌吗？青雀则是回以一个机灵的笑：「瞧你说的。咱这一举一动哪逃得过她老人家的法眼呀。就算她哪天失算了，我这不也是舍不得牌友们嘛。」牌友们也笑了。他们看不透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她究竟有何等本领，能让那位闻名远近的符太卜垂青到如此程度？

然而，牌友们更看不透的是，青雀已经将问题的真正答案深深埋藏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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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符玄符太卜又去长乐天把青雀抓回太卜司了。这对于在太卜司工作的卜者而言，也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但常见，不代表合理。青雀这样最低级别的卜者让太卜大人一次又一次出马，本身就是很让人奇怪的事。而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每次太卜大人把青雀「抓」回来后，心情总是特别好，并且太卜大人每次「抓雀」所花的时间都出奇地长……

长乐天，某角落。

「哎呀，太卜大人，您别生气啦。」青雀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安慰眼前这位正在气头上的顶头上司。

「切。」符玄把头别了过去。

「那……我给您买杯奶茶，您看怎么样？」青雀边搓手边提议。

「……」

「两杯！那就两杯！」

「……」符玄还是没反应。

「之后我再带您老人家去金人巷逛上一逛，怎么样？保证您满意！」青雀豁出去了。

「……这还差不多。」过了几秒，符玄这才转过头来，小声说。

「那，既然差不多的话……」青雀看向符玄拽着自己袖口的手，「太卜大人，这里可不可以劳驾您松一松？啊，或者换个地……」

「那，青雀，你想让本座拉你的哪里？」符玄稍显愠怒地问。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您还是拉我袖口吧，袖口！就袖口。」青雀左思右想，还是没能说出来。

「啊，太卜大人，您看。那家店的奶茶可好喝了。我这就去给您买——」青雀见空气尴尬，连忙指向远处一家奶茶摊。

「且慢……」符玄抓青雀袖口的力度无意识地大了几分——在符玄意识到什么的一瞬间，又松了开来，「要三杯。其中一杯多加点芋圆……给你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符玄的声音突然小了。不知道青雀有没有听到。

「得令！」符玄放开青雀的「束缚」，任这个小姑娘一蹦一跳地去买奶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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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符玄没有生气。

青雀的工作早就做完了——虽然每次她都「恰好」赶在死线前递交上来，但总归是做完了。

那么难道是符玄给青雀安排了新的工作吗？没有。事实正相反，太卜司最近意外地很闲，没有什么多余的工作安排给她。

既然如此，符玄每次都用青雀擅自离岗的理由来把她「抓」回太卜司，是站不住脚的。

但其实这些对她们两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青雀，回去不准摸鱼了啊，下不为例。」符玄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告诫。

「是，是……嘿嘿。」青雀也红着脸喝了一口奶茶。喝到了芋圆，好甜。

因为她们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就牵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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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符玄没有生气。

青雀知道符玄没有生气。

符玄也知道青雀知道自己没有生气。

但她们都没有相互戳穿。毕竟，如果真的戳穿的话，那些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因为如果她真的找不到咱的话，她一定会很担心的。咱可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呀。」

「因为……我不想看到青雀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笑……什么的，这种尴尬的理由，本座怎么说得出口……」

今日亦是和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