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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舰长抵达天命总部的时候，德莉莎还未到，而琥珀、丽塔还有雷电芽衣已经在议事厅里等着了。

“德莉莎在哪？”

舰长直接略过了丽塔和雷电芽衣，直接对琥珀问道。

“舰长大人，主教大人马上就到，还请您耐心等待一下。”

丽塔出声替琥珀回答道。

“……”

舰长瞥视了一眼丽塔之后，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便与其错身而过，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开始了等待。

丽塔面对舰长的冷漠也没有什么多说什么，似乎早已习惯，而雷电芽衣着抱胸靠墙，朝舰长的方向斜视了一眼之后，便翻了个白眼，收回了视线。

琥珀目睹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在场几人的矛盾她心知肚明，但这不是她能管的，她能做的事也只有辅佐德莉莎管理好天命，其他的不该她管，就应该有明哲保身的自觉。

议事厅里的环境在一片复杂的沉默之中逐渐变得令人不适，空气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但所幸这并没有持续多久，伴随布洛妮娅推着轮椅上的德莉莎进入，房间内压抑的气氛也随之改变。

“德莉莎，和琪亚娜有关的事是什么？”

见德莉莎来了，舰长丝毫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直奔主题问道。

“啧——”

对于舰长毫无尊重可言的态度，雷电芽衣不禁嫌恶地咂嘴，不过她虽然对舰长不满，但是她也十分关注德莉莎所说的那件“和琪亚娜有关的事”。

“德莉莎女士，我看还是我来说吧。”

伴随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一位白发青瞳的女性紧随着布洛妮娅的脚步进入了议事厅，那副与塞西莉亚一模一样的面容昭示她的身份。

“羽兔，你来做什么？”

雷电芽衣率先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而米丝忒琳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芽衣小姐，好久不见，还有天命的各位也是，别来无恙，我知道大家都很迫切地想知道那件‘关于琪亚娜·卡斯兰娜小姐的事’是什么，所以我们便直接开始谈正事吧。”

简单的招呼结束后，米丝忒琳随即便开始说正事。

“大家请看……”

米丝忒琳覆手一翻，伴随着淡紫色柔光闪过，一枚发着金光的浓紫色羽毛出现在了米丝忒琳的手中。

“羽渡尘？”

在场众人都认出了米丝忒琳手中浓紫色羽毛的正体，同时也产生了诸多疑问，比如这枚羽渡尘是哪儿来的？又比如这么羽渡尘看上去如此异常？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这枚羽渡尘与琪亚娜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各位现在一定有诸多疑问，但还请各位耐心听我进行解答。”

米丝忒琳开始讲述这枚羽渡尘的来历。

“这片羽渡尘来自第二次崩坏的战场，第二律者·西琳之手。”

“第二次崩坏期间，第二律者西琳曾在阴错阳差之中获得了几枚羽渡尘的‘羽毛’，而我手中这片羽毛便是当时落入西琳之手的那几枚羽渡尘之一。”

“第二次崩坏的最后，前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为了某种目的，向西伯利亚发射了崩坏能裂变弹。”

“在西琳的弥留之际，使用了羽渡尘的第零额定功率，转移了一个灵魂，使其免受崩坏能裂变弹的打击。

“第二次崩坏结束后，世界蛇从西伯利亚的雪原上回收了曾经为西琳所掌控的那些羽渡尘，我手中这枚羽渡尘便是当初世界蛇所回收的羽渡尘之一。”

“而西琳当初所转移的那个灵魂，此刻就寄宿在我手中这枚羽渡尘之中。”

米丝忒琳话至此处，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米丝忒琳手中的那枚羽渡尘上。

“那么，这片羽渡尘当中的灵魂……”

“……是谁？”

舰长与雷电芽衣问出了相同问题，他们不约而同想到西琳未死，于是天火圣裁与涤罪七雷的剑锋与刀尖同时指向了米丝忒琳手中的羽渡尘。

“舰长，芽衣，你们冷静一点，听羽兔把话说完啊！”

德莉莎见舰长和芽衣这么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顿时就慌了，立刻出声制止，生怕这两人把羽渡尘里边的那个灵魂给伤着了。

舰长和芽衣看向布洛妮娅，后者朝两人点了点头，随即两人才将天火圣裁和涤罪七雷给收起来。

“第二律者西琳弥留之际转移的那个人，寄宿在羽渡尘之中的那个灵魂，她的名字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

“也就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小姐与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小姐的母亲哦。”

米丝忒琳话落，除先前已经知晓情况的德莉莎和布洛妮娅外，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看向那枚寄宿着塞西莉亚灵魂的羽渡尘上。

“那么，羽兔你把这枚寄宿着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灵魂的羽渡尘带来天命，你的目的是什么？”

舰长最先从羽渡尘上收回了注意，并对羽兔发问道。

“嗯，我觉得诸位应该算得上是塞西莉亚大人在这世上最后的亲属，所以我认为这片羽渡尘理应交由诸位处置。”

舰长很快就捕捉到了重点。

“处置？”

米丝忒琳点了点头。

“世界不许容器收集业已消散的意识，但却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我能说的便言尽于此了。”

一种可能性瞬间出现在了舰长脑中，与此同时德莉莎也借机开口了。

“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这片寄宿着塞西莉亚灵魂的羽渡尘。”

德莉莎垂眸看向那片寄宿塞西莉亚灵魂的羽渡尘，目光中的温柔与激动溢于言表，这是她在过去二十几年里无数个夜晚所梦见的场景。

“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似乎只有两个选择了，是否复活塞西莉亚大人……”

丽塔点破了现状。

“那么复活塞西莉亚·沙尼亚特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还有复活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又会对天命产生什么影响？但最重要的是对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本人会有什么影响，是否存在复活的副作用？”

舰长随即提出要讨论的要点，德莉莎也肯定的点了点头，并说接过话说道。

“嗯，《西琳计划》遗留下来的C系列人造人要多少有，可以作为复活塞西莉亚所需要的容器，羽兔可以帮助我们将塞西莉亚的灵魂从羽渡尘当中引导至肉体之中。”

舰长蹙眉，觉得德莉莎有些理想化，想当然的避重就轻了。

“那么对塞西莉亚本人的影响，还有天命要承担的代价呢？”

德莉莎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或者说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现在的她满心满眼地只有复活塞西莉亚，至于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想管了……

这时布洛妮娅向羽兔递过了眼色，羽兔站了出来替德莉莎向舰长交代。

“还是我来说吧，西琳对羽渡尘的运用本就不必符华女士，强行启用第零额定功率，对于灵魂的损伤是必然的，加之塞西莉亚大人失去肉身已经有二十余年了，时间也是会对灵魂产生一定磨损的。”

“所以，就算我们按部就班地将塞西莉亚大人复活，复活后的塞西莉亚大人除了灵魂还是原来的灵魂，其他的诸如记忆、思想、认知都没有保证，甚至不认为自己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都是有可能的。”

听着羽兔的解释，舰长点了点头，而雷电芽衣则问道。

“也就是说，复活的塞西莉亚大人很有可能没有记忆，不知道忘记自己是谁，甚至忘记琪亚娜是吗？”

羽兔点了点头，而这时布洛妮娅也加入了讨论。

“但是我们也不能只看‘复活’这件事对塞西莉亚大人本人的影响，我们也要考虑‘复活’这件事对天命的影响。”

雷电芽衣有些讶异的看向布洛妮娅，不理解她这是什么意思。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世间伦常，但倘若塞西莉亚大人复活的消息走漏出去，或者说‘拥有复活逝者的能力’的这个消息，你们有想过这会置天命于什么境地吗？”

“现在世俗各国没有那一家不是对天命虎视眈眈的，恨不得像豺狼一样扑上来撕咬天命，从天命身上咬下肉来，‘复活死者’的诱惑太大了，值得世界上的任何势力、组织、个人为之铤而走险。”

德莉莎急忙“替塞西莉亚”辩解道。

“但前提是有逝者的灵魂呀，灵魂已经消散的逝者是不可能复活的，只要好好解释……”

布洛妮娅大声地打断了德莉莎。

“够了，德莉莎！像这样的废话，我们这些年和人类说得还少吗？他们信过我们哪怕一次吗？”

整个议事厅瞬间鸦雀无声，布洛妮娅说得没错，天命也好，逆熵也罢，为人类文明浴血奋战这么多年，大多数的世俗国家仍然把她们当作怪物，无时无刻不想从她们身上挖出崩坏的秘密，然后除之而后快。

但这时舰长开口了，他如此说道。

“既然我们是怪物，那就算我们之中再多一个怪物那又如何呢？既然我们是怪物，那就算我们之中少一个怪物，人类就会放过我们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