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下转;阿Q转世演绎word版(未完待续)
前 言
写《阿Q x传》的想法是突然冒出来的。
于是开始构思。
先看了鲁迅先生《阿Q正传》中作传取名的纠结,又去网上搜索一番,发现可立传的名、字都已被拿走,原想的别传、另传已不可取,就连外传、歪传、前传、后传都有先生或女士已捷足先登,便又思想作《阿Q啥传》,后又想,何不请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为上传,在下作《下传》呢?也可取谐音,曰《瞎传》也。
于是乎,所经所历所见所闻便赋予阿Q一身,籍此引出后面的故事来。
第一章 序
阿Q的一生跌宕起伏。自从被鲁迅先生造出来后,除了在课本上与学生们见面,私底下却与社会没有接触,在沉寂了几十年后,课本上忽不见了阿Q,然社会上却对阿Q热衷起来,于是近些年被一众骚人墨客尽情摆布,成为大家心中借以抒怀的对象和各位说书人的心语花。
如今,他又要被在下抻出来蹂躏一番了,诸位,贱笑了。
阿Q在前世懒惰、好赌、喜欢吹牛、偷东西,更有调戏尼姑和良家妇女之恶习,也曾因攀龙附凤,被赵太爷当众扇了耳光,自此挨揍就成为家常便饭,则挨打后便采用怒目而视的精神胜利法捂着脸或头自慰: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
阿Q穿越进入新社会后与前世判若两人。身上的所有坏习气不见了,脱胎换骨般的成了一个好人以及一个有上进心的人。
第二章 起死回生
阿Q在一众靓男俊女的《传》里经历了多番的生死轮回后,一准儿便活转过来。
在鲁迅先生的笔下,阿Q是被枪毙的(有位女士写是被腰斩),但是再生之道却如百花争鸣。有说是被外星人所救,有说是被魔法所救,有说是天神下凡所救,总之死法不一而足,再生则千奇百怪。
毫无疑问,本传里,他也会活过来。在下也会循着几位骚兄和媚妹的套路“闭着眼睛卖布,胡扯”罢了。
如果要将被砍头、腰斩、五马分尸这种首身分离的死法,救转到现世,着实不容易,除了借助神灵和吹。
既然已经知道了阿Q的死法,那么在下要将他活转来,便容易多了,而不必借助神灵。
对犯人实行枪决的行刑方式是从清朝末年变法失败以来普遍采用的。一则是因为枪决犯人相较过去显得文明和人道,二则也是创新。然,采用枪决的方式后,一枪打不死、二枪还喘气、三枪不断气的传言不绝于耳。
却说彼时的死刑验证不像今天这样科学,大多是行刑完毕后,验尸官上前看一下伤口、探一下鼻息,顶多再把一下脉,或者只凭“想当然”。如果感觉不到动静,就会宣布犯人死亡,如若像今天再翻一下眼皮,看看瞳孔是否放大,阿Q脑袋或左胸就会再多一个窟窿,再要活转来,便又要靠吹了。
子弹从阿Q的脑后射入,从两个脑叶之间穿了过去,由于过去枪药的威力小,子弹速度慢,对伤口周围及经过的脑组织伤害程度也大大降低。子弹穿过阿Q后脑从口中穿出,同时也打掉了阿Q的4颗上排前牙及部分牙槽,鲜血汩汩的从嘴里流出来。验尸官看了,认为子弹都已经从后面穿过来了,人非死不可了,就没有再仔细验看,便宣布阿Q死亡。
可能阿Q的祖上积德,也可能是阿Q的下一代在冥冥中发力,也可能是二者共同做功,将幸运之神驻在了阿Q的身体里,让阿Q避过此劫。至于神仙在肉体什么地方,鬼才知道。
第三章 改头换面
阿Q不落俗套的还阳后,以16岁的年龄穿越到了公元1985年的齐鲁省末酉县南岗乡南岗村,一个朱姓农民家庭收留了这个蓬头垢面穿着破烂不堪的半大小子。
因为不知道自己祖上姓啥,只模糊记得自己叫“阿Q”,于是异父给他起名“朱阿Q”,同时他也拥有了一个在省城某大学当副校长的异母异父哥哥。
此时秋收来临,阿Q便随着异父参加秋收。干农活着实锻炼人,半年后,阿Q还没有长成的身体逐渐壮实起来。两只手架着手推车,车上装着2、3百斤的玉米棒子,上坡时都不用车襻(用布编织成的宽带。宽带的两端系在手推车的车把尾端,中间搭在脖子上,向前推车时助力前进),单凭两只手的力量就能推上坡,下坡时借助手推车的冲力,掌握好平衡后双脚跳起,人离地悬空随着手推车能前行好几步,竟然有腾云驾雾的感觉。阿Q第一遭干农活,虽然又苦又累,但既新鲜又兴奋。
三个月后,秋种也结束了。阿Q便无所事事的渡过了第一个冬季,倒也学会了抽烟。春天的时候,异母央求同村的一个在建筑公司当经理的与异父不是同宗的叔叔,给阿Q找了在建筑公司当小工的工作,于是阿Q当了建筑工人。
当建筑工人除了苦和累没有别的。一个一斤重的馒头阿Q一顿能吃两个。最让阿Q难忘的是,有一次推车送料的时候差点从7楼还没有砌女儿墙的过道上掉下来,这是阿Q第一次差一点又穿越回去。
大约一年半后,异母觉得当建筑工人不会有什么出息。有活的时候太苦太累不说,一年四季除了庄稼地里忙收忙种外都不着家,没活的时候则闲在家里,或者出去打零工,想找个媳妇都不容易。
异母便央求在胜利油田的妹妹给阿Q找一份别太出力的工作。异母妹妹的儿子,也就是阿Q的姨表哥给阿Q找了个汽车维修的工作,于是在1987年10月份秋收结束后,阿Q坐上了油田到威海拉货返程的解放牌汽车,经过一天的颠簸,天黑透了才到了油田的姨家。于是阿Q在油田供应处汽修厂开始了不到两年的汽车维修工作。
悠忽间到了公元1989年4月份。阿Q因为在油田受到痞子的欺负和勒索,不得已回了家乡。异母无奈只能再去求在建筑公司当经理的叔叔。此时这位叔叔与县人事局局长成为了亲家,而此时,这个叔叔与阿Q的异母异父也因为阿Q的哥哥成为了准亲家,于是,过了几个月后,阿Q就到末酉县交通局报了到,以农民合同工的身份正式就业。阿Q记得,合同上好像写着从事“汽车修理”工种来着。
但好像不是让他去干汽车修理,而是要去收什么费。阿Q晕晕乎乎、充满期待的与其他几个人一起参加了局里为他们举办的培训班。先是由局政工科做了思想政治培训,说明了为国家征收养路费、管理费的政治意义和对公路事业发展的重要性,解释了养路费的由来和管理费的去向,后由局运输管理所的所长为他们示范了怎样查征养路费和管理费以及如何对违反运政行为,依照法律和部颁规章进行处罚的讲解。
通过培训,阿Q知道了养路费、管理费是按车辆(包括拖拉机和农用车)的载重吨位来收费,而管理费是用来给征收人员发工资的,书面用语叫“自收自支行政事业单位”。至于用不完的钱,局里日常花费、交通工具更新、关系打点、职工福利以及自肥,都从这里面出。阿Q对“自收自支行政事业单位”没弄明白,又不好意思问,怕其他人说他蠢。管他呢,反正参加工作了,捧上铁饭碗了,再也不用东讨西要了!
一个月后,局里组织对参加培训的人员进行了考试,成绩优秀的人分配到交通检查站,其他人则分到了乡镇交通管理所。阿Q被分到了根据省政府文件成立的39号交通检查站。该站位于末酉县西部县界、309国道与南朴路交叉路口的东北角,原是一家两层楼的路边店,交通局出资购买了房屋产权及房前屋后的约60亩土地,并将房屋进行了必要的整修和粉刷,对原结构并未进行改动。
309国道从末酉县中部穿过,是西出东进的门户,与之相交的贯穿整个末酉县的南朴路是县级公路,南来北往的经济活动通过该路进行,交叉点的东南方向是一座叫毛家埠的村落,因此大家习惯上叫39号检查站为“毛家埠检查站”。
第四章 开启新生活
阿Q与其他5名同志来到检查站的时候是1989年9月份。同来的人中有二人是正副站长,其他3人是同事,是从部队转业来的。
此时进入秋季,国道两侧的杨树开始落叶了,满路都是。汽车疾驰而过,树叶跟在车后飘滚、跟进、飘落,渐渐的树叶便在路面堆积起来,沿着路边形成一溜树叶的隆起带,养路工便用扫帚将它们以及少量的砂石扫入边沟。阿Q站在二楼的女儿墙边欣赏着这一切,凉爽的空气和心情的愉悦交织在一起,心旷神怡。
局里选了黄道吉日派人到检查站挂了牌。同时发放了装备,即白色的长袖春秋服,每人两套,还有白色的大盖帽每人两顶、鞋子一双、棕红色武装带一条。
站里开会,定下了开张(开始查车)的日子。
站里还请了一个厨师,负责中午和晚上做饭。
阿Q穿上了带臂章、领章的衣服,还有带国徽的大盖帽,心情既激动又豪迈,觉得处处、事事都新鲜。崭新的工作、崭新的思想、崭新的制服、崭新的环境,一切都是崭新的,充满了激情与活力。他忽又想起前世衣衫褴褛的样子来。
阿Q的新生活来了。
第五章 正式上岗
某天,站领导开会,宣布检查站正式开始路检。为了让大家熟悉工作业务,站领导说先干几个白天适应一下环境,熟悉一下业务,然后专门搞夜查,因为据说太多的偷漏费车辆选择在晚上跑车。
于是第二天早上7点半,全体人员整装列队,由站长带领,按照事先分工,以十字路口为界,两人拦查西出车辆,两人拦查东进车辆,同时兼顾南朴路的来往车辆。站长把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偏三轮摩托车骑了出来放在路边,自己则斜挎60厘米长的强光电警棍,背着手,威风凛凛的站在摩托车边,副站长站在他旁边,神情凝重的看着阿Q他们。
阿Q穿着白色制服、腰扎武装带、头戴大盖帽、带白手套,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根据分工,认真、严肃、一丝不苟的对来车进行拦查。
那时候车辆保有量不高,轿车更不多,因此交通量极低。白天路上的车隔好长时间才来一辆,因此显得较为清闲,阿Q觉得没有把高涨的热情发挥出来,并充分投入到伟大的革命事业中去。
为了贯彻局领导“提高检查站的知名度”的要求,在经过了几个白天的实践操作后,站领导决定,白天休息,晚上夜查,从晚7点开始,到次日早上7点结束。
第六章 夜查
自此大家便开始了夜猫般的生活。除了正副站长外,阿Q几人都是刚开始从事这项工作,且都年轻,因此夜查前的这个白天并没有休息。在经过第一个夜查后,大家依然亢奋着。阿Q记得,第一次夜查,他们连轴干了半个月,打头开始的3天4夜阿Q未曾合眼。三十多年后回想,大多可能是因为年轻、激情和使命感的缘故罢。
第一次夜查结束后,站里进行了三天休整。以后的夜查,阿Q便适应了白天休息、晚上工作的生活规律。到了12月份,气温降低,尤其是深夜以后至黎明这一段,有时候手都冻的僵硬了,而阿Q和同事们依然穿着白色的春秋装,凭着信念坚持工作,直到进入1月底,才发了冬装。一开始阿Q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装,直到有一次他们全体到与末酉县相邻的末阳县的41号检查站去开展联谊活动时才知道,进入11月份就应该换着冬装了。
冬装分皮大衣(一件)、呢子风衣(一件)和呢子制服(两套),鞋是每两年发一双皮鞋,夏季不发鞋,至于冬鞋是多长时间发一次,阿Q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发过一双马靴和狗皮鞋。而且狗皮鞋还闹出一个笑话。当阿Q第一次穿狗皮鞋下班回到宿舍换上拖鞋后,舍友便开始嘟囔,你是不是踩狗屎了?阿Q也闻到了一股极臭的味道,翻看鞋底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将鞋口凑到鼻子底下一闻,差点顶个人仰马翻,狗屎味太大了。阿Q拿回家放在室外跑味,时间一久,便忘了此鞋。
夜查是有很多乐趣的。比如当车被拦停后,阿Q从车辆带过来的风就能闻出拉的是不是海货。拉海货的车都是在荣成、文登或威海上岸装车,到达检查站的时候一般都在晚上12点到一点左右。当拉的是蛤喇或者海蛎子时,司机将车停稳后便从驾驶窗里探出头喊:“拿盆来!”阿Q或其他人便赶紧跑回站里拿出2只水桶来,司机则戴上手套,爬到车上打开篷布,接过水桶用扳手或摇把哗啦哗啦的往桶里边扒拉,然后用手捧或者抓,直到桶里的蛤喇或海蛎子堆得冒尖才将桶递下来,接着递上另一只桶,司机又扒拉满递下来,然后司机上车,开灯、挂挡、加油,挥挥手,车轰轰咣咣的就开走了。然后阿Q,或是其他人,提着满桶的海货回站里,将海货倒在大盆里进行清洗,然后上锅煮,其他人则在路上再查一会车,估摸着海货煮熟了就暂时收工。回到站里的时候,海货一般都已经从锅里捞出来放在盆里了,热气腾腾的,鲜鲜的海货味直冲脑腔。
刚捞上来的毛蛤喇或蛤喇,在没有吐净壳内砂子和污物一般是不能吃的,非要吃的话,是有讲究的,那就是上下牙不能咬实,否则,不仅会吃出满嘴的砂子来,严重的很有可能崩牙。正确的吃法是:囫囵吞枣。阿Q哪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第一次吃毛蛤喇的时候,先用筷子夹出一个,然后用左手捏住壳,右手用筷子揪出蛤肉,在醋碗中一涮便送入口中,上下牙紧咬,喀嚓一下,槽牙像是要崩碎了一般,牙花子都疼。阿Q担心吃蛤喇吃进砂子,会对胃肠不好,于是便甚少再凑这热闹了,但如果是海蛎子的话,吃起来就没有思想负担了,这时才会往前靠。
有一晚有辆车卸了几只海蜇,听说海蜇死了也有毒,大家便不敢碰它,又听说需要用盐搓,搓不好海蜇就化了,所以弄得厨师也不敢下手,就这样放在盆里好几个月,海蜇一点点的变小,最后扔了。以后海蜇便不要了。
几乎所有司机都会向现场查车的以及处理违章的执法人员行贿,或香烟或现金。阿Q是绝不敢收受现金的。当有的司机为了少交罚款而拿出少量现金贿赂阿Q时,阿Q则先把现金收起后再告诉司机还缺多少补齐罚款。因为阿Q知道,他这份体面而又高贵的工作来之不易,不能因为见钱眼开而毁了他前景光明的人生。
阿Q对于司机送来的香烟是不拒绝的,因为他也抽烟。司机送的烟大多是走私烟,几乎全是美国货,比如万宝路、良友、箭牌、希尔顿等,国内的牌子有红塔山、大重九、石林等,但阿Q几乎不会因为收了香烟而放走违法违规车辆,一般他会依照罚款的下限进行处罚,然后司机总会连连道谢离去。
只要不是现金,拿盒烟或收条烟应该不算犯原则性错误罢,阿Q开始经常这样想,以后便不想了。多年后他也曾看见查超载、查超宽的执法人员任凭司机明目张胆的往兜里放现金,但阿Q很不屑,其实更多的是不敢,如果被省里或者被市里的暗访组查到,可就要自毁前程倒大霉了。但那些年阿Q似乎也没有听到有谁因为收钱而受到处理的传闻。还是谨慎些好吧,阿Q经常这样想。
第七章 过节
阿Q最喜欢的事就是过节了。不管是八月十五还是过年,检查站周围的村庄以及来往都要经过检查站的外地企业,这时候都会多少意思意思,当然绝大多数守法并按规定购买税费的企业除外。八月十五的时候一般会送月饼、苹果或梨子或其他的水果,过年的时候一般是鞭炮或猪下水或罐头之类的,或者是请大家或者是只请站领导的客。
当然不只是阿Q往家拿东西,因为这是站里分的。虽然拿了,但是同事们好像拿的都一样,领导似乎东西全乎点,数量也多。一开始让拿东西的时候阿Q心里是抵触的,这样做是不是违反规定?看大家都兴高采烈的,阿Q便也只能随大流。再往后,阿Q便不以为然了。
每当送回苹果或鞭炮,阿Q的母亲总会将苹果拿一些送给邻居们,而阿Q则骄傲的拿一些鞭炮送给左邻右舍的本家叔叔、哥哥。当阿Q看到母亲给邻居送苹果,便会记起以前,总是有一位在乡政府主管园林的远房亲戚每年送一些苹果给阿Q家。
相比而言,阿Q最喜欢过年,因为阿Q很喜欢放鞭炮。过年之前“腊八”以及灶王爷升天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的时候是要放鞭炮的,但放的不会太多,一般是大年三十傍晚“请神”和子夜“发纸”的时候放的最多,这时候各家各户都在比拼谁放的鞭炮多、谁的鞭炮响。阿Q记得有一年,好像是1991年过年的时候,有人子夜的时候开枪庆祝过年,不知道是什么枪,那子弹带着啸音从阿Q的头顶向北飞过,一连两枪。
初一早上要早起给长辈们拜年。阿Q一般是被母亲喊几次才喊起来的,然后朦朦胧胧懒洋洋的穿好内衣,冷水兑点热水摸几把脸,一边胡乱吃几个守夜时包的饺子,一边听着母亲嘱咐,阿Q哦哦的应着。然后穿上缀着新领章、新肩章的新制服等待着本家哥哥、弟弟、侄子的到来,然后再一起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去给同姓族人拜年。
走出家门的时候,阿Q看见自家门前的鞭炮纸呈圆形厚厚的铺了一地,步长有5、6步远,踩上去,竟然没过了脚脖子。
阿Q不清楚给长辈拜年的时候应该管对方叫什么,因此就留了一个心眼,跟在哥哥们的身后,听着他们喊什么自己就喊什么,在没听清哥哥们喊的是什么时,嘴里就“呃~呃~过年好!”的喊一句,前面半句轻一些,后面半句提高嗓门大声一些,跟着大家一起嚷嚷,反正人多嘈杂,只要能让长辈听见自己在向他们拜年就行了。阿Q为自己的小聪明很是得意。
有时候还要面向正北悬挂着的族谱磕头,嘴里还要念叨着“先给老祖宗磕一个,叔叔,给你磕一个,过年好昂,娘娘,给你磕一个,过年好昂”,这时候叔叔、娘娘就在旁边说“行了行了起来吧,过来坐坐吃块糖嗑个瓜子”,这时候大家一般都说,不坐了,还得往下家儿转,还早呢拜完,于是纷纷出门。阿Q进门的时候走在最后,出门的时候是最先疾步走出来的。
阿Q也注意到了各家各户门前的鞭炮纸,大多连地皮都没有盖上,极少数的也是刚刚盖住地皮而已。
第八章 初次救人
1990年的清明节,当天的天气正如唐代杜牧写的那样,只不过那天伴有轻雾,超过300米便有些白茫茫看不清了,更远些便有些黑黢黢的了。
因为过节,所以站里放假,又因为阿Q年轻,也没有结婚,所以被安排一个人值班。阿Q在屋里既没有电视看,也没有收音机听,只守着一个无线电在那里咔咔的响,好像有人在说着什么,顿顿咔咔的,听不清。百无聊赖,阿Q便闲踱到站外,站在大门口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骑自行车或者是步行的人们。正当阿Q发呆的注视着某处白茫茫的村景时,突然,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匆匆的赶到阿Q身边说,警察同志,西边出车祸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阿Q一呆,心想这是交通警察的事情啊,他不是警察去了能管什么事?来人急急地说,可能有人死了,还有一个可能活着。阿Q不再犹豫,救人要紧!
站里唯一的摩托车被站领导骑走了,此外便没有其他交通工具,阿Q便让来报信的人载着他向西一溜下坡走了约有1公里到了出事地点。
出事的车是一辆当时既能显示身份又不多见的、在今天看来再也普通不过的桑塔纳,在东西走向的国道上头北尾南的横着,车里一点响动也没有。阿Q首先看到右前门中间自上到下凹进去了,玻璃稀碎。接着看到的是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个中年人一动不动,从太阳穴的上方溜下一缕白色的液体,阿Q觉得那应该是脑浆,但没有看见出血。阿Q低下身子再看司机,只见额头一大块头皮向上翻卷起来,虽然没有大面积出血,但看起来很是渗人。嘴皮在蠕动着,像是在说着救救我之类的话。阿Q从车后绕过去,车后盖因为撞击已经打开,后备箱里的大螃蟹一个个足有海碗口大,在那里东爬西爬,挥舞着大钳子咔咔的响。左前车门完好,但是车锁位置和B柱被撞的变了形,车窗玻璃也是稀碎。听到周围几个围观的村人正在小声的讨论着是不是现在就把螃蟹拿走,阿Q闻听很愤怒,呵斥了那几个人一顿。然后把手搭在司机车窗上沿,对周围人喊了一句,都过来帮忙!于是一个搂着一个的腰向后拽,拽了两次,车门嘎呀一声拽开了。
司机是个大胖子,从车里移出来真是费了好大事,然后是拦车送医院。末酉县最好的医院是县城的人民医院,离检查站足有30公里。阿Q想拦一个轿车,但是放过了好几辆轻型货车和大货车也不见轿车驶过来,于是决定拦轻型货车,可是好几辆大货车过去了既不见轿车也不见轻型货车,于是阿Q决定,不管什么车,不能再耽误时间了。片刻,一辆车门上印有“章丘市造纸厂”字样的解放牌货车被阿Q拦停,司机听了、看了现场情况后爽快的答应了送伤者去医院的要求,于是众人齐心协力把伤者抬上货车车厢,两个村人自告奋勇表示到医院帮忙。在将受伤还活着的司机抬上车后,阿Q看看桑塔纳上副驾位置的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跳上踏板钻进了驾驶室。
到了医院急诊室门外,阿Q大喊医生,然后几名着白大褂的人跑出来,大家忙着七手八脚的将伤者抬进急救室。医生告诉阿Q,到收费窗口交钱。但阿Q兜里只有5元钱(阿Q月工资43元,基本上全交给了母亲),他拿出了工作证做押,并保证肯定会足额交钱。阿Q疏忽了一件事,就是忘记了向局里报告此事,但他压根也没有邀功的想法,只是感觉救人是应当应分的。
等了有两个小时,伤员被送到了普通病房。但伤者是谁都不知道,此时由于需要对伤者检查和救治,伤者的上衣已被脱下,于是阿Q决定查找伤者的身份证件。
阿Q从上衣口袋内发现了伤者的证件,在工作单位一栏的右侧写着“xx乳山市港务局办事处”,职务一栏右侧写着“主任”,至于姓名,阿Q已经记不得了。阿Q照着工作证上的工作单位在电话簿上查到了电话并通知了他们出事的消息,对方答应尽快赶来。
午饭阿Q没有吃,因为兜里没钱。阿Q也忘记了同来的两个村人是否还在医院,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回家的,后来阿Q也曾到周围几个村打听那天帮忙去医院的村人,竟然没有打听到。
就这样饿着,等了将近两个半小时后,xx乳山市港务局办事处来了人,在了解完情况后对阿Q表示了感谢,并还了阿Q的5元钱,随后阿Q到收费窗口取回了工作证。离开医院的时候已是下午4点左右了,阿Q一路拦车回到了检查站。
其中还有一个插曲。到达医院的办事处的人中包括伤者的妻子和死者的妻子,死者的妻子在得知没有将他丈夫一起拉到医院时对站在一边的阿Q又捶又打,边打边哭喊:“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阿Q他一言不发,任凭她捶打他。阿Q也很难过,也理解她的心情,他觉得没有将另一个人救活而愧疚。伤者单位同来的人拉开并安抚她说,如果能救,警察同志怎么可能不救。慢慢的,她才不哭了,并向阿Q道了歉,这让阿Q更难过,于是迅速的告了别就离开了病房。
后来该单位携带物品专程到检查站表达谢意,但是阿Q恰巧休班。上班后,阿Q只见到了两袋海蛎子,据同事说其他东西已经分了。也听说了被救活的那个人高位截瘫,阿Q心中怆然。由于站领导也没有向局里报告此事,所以也没有得到局里的表彰,阿Q这是第一次后来自嘲的“瞎汉游泳,瞎扑腾”。
第九章 生死一线间
夜查工作其实是相当危险的。检查现场没有安装照明,恐违章车辆见到此处亮灯而从别的地方绕走,因此每次夜查,其实都是在生死边上游走。
通常阿Q负责西出车辆的检查。某次夜查,当一簇由东而来的灯光越来越近后,阿Q挥动停车牌示意来车停车。来车在距阿Q约30米时突然将灯光全部关闭,这让一直看着来车灯光判断距离的阿Q两眼一抹黑,只听见轰隆隆轰隆隆的发动机和轮胎“沙沙”擦地的声音,然后阿Q觉得鼻尖一凉,一股凉气嗖的一下钻进了鼻孔,阿Q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幸亏阿Q站在原地没动,如果向前挪动哪怕是1厘米,阿Q就可能会第二次穿越回去!
“nmlgbd,你怎么开的车!为什么把大灯小灯都关了!是不是想撞死我,弄个交通事故?你这是故意杀人!”阿Q真的特别生气,他认为这是司机在蓄意报复。因为每天从这里经过的车辆阿Q不可能每辆都记得,受处罚的车辆阿Q也不可能每辆都记得,所以他认为这是曾受过处罚的司机蓄意而为之。在让司机写了检查,接近天亮时阿Q才放了他。
第十章 三喜临门
如此这般的工作与生活,持续了2年半。因为设置的检查站过多,省政府决定撤销部分检查站,阿Q所在的39号检查站和位于末酉县南部的40号检查站被撤销。其他人相继被调到了离家较近的乡镇交管所,阿Q与另一个同事留站驻守。1992年7月份,阿Q被调到了保留下来的38号检查站,另一个同事一直留守到检查站关闭后亦调到了离家近的交管所。
保留下来的38号检查站位于县城,职责是负责对全市公路客运、货运市场的规费征收稽查与运政的监督检查工作。阿Q来到后被安排同时负责内勤与外勤工作,一天到晚很是忙碌。
1994年8月,因站里几个资历较高、年龄较大的同事嫉妒阿Q在站里的位置和作用,明里暗里给阿Q使绊子,为避免影响工作,局领导经综合考虑便将阿Q调至县城周边的望城交管所任管理员,并被安排单独负责一个片区的车辆规费征收稽查及运政监督管理工作。
交管所与检查站的不同之处在于,检查站没有罚款和征收任务,个人压力不大,交管所有任务指标,完不成扣发年终奖,对超额完成的管理费指标,超出部分则按30%提成作为额外奖金。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绝大部分的交管所到了年底都能欢天喜地的领取超过工资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奖金。
由于阿Q所在的交管所属于重点乡镇,工商业较为发达,车辆虽多,但是已全部在册,规费缴纳也较为规范,偷漏规费的车辆较少,即便能完成任务也是压力很大(局里还要根据自然增长率按照上一年度的规费征收指标每年递增5%的规费征收额度),要超额完成任务更非易事。基于此,局里把阿Q调到了任务重、压力大的交管所来增强管理队伍的力量。阿Q在望城交管所的二年半时间里,基本都是完成任务指标,或征收额只比任务多一点点,并没有拿到像其他交管所那样理想的巨额奖金。
1996年9月份,阿Q接到通知,其已被发展成为社团积极分子,要求其撰写加入社团的申请书,阿Q一一照办,并按照规定定期与社团代表谈心。11月,阿Q与结识了7年的女友结了婚。12月,阿Q在妻子的朋友的在交通局担任副局长的姑父的关照下得到提拔担任了副所长。
第十一章 祸从口出
1996年年底,阿Q轮岗到了离县城不远的牛溪埠交管所任副所长。工作还是那些工作,生活还是那样的生活,但阿Q的财运仍是不佳。该所虽然任务量不大,但规费征收也较规范,可捕捉的漏洞不大,即便超额完成任务也不是太多。
所长喜欢喝酒,且酒量很大,于是勾出了阿Q前世的酒瘾。所里基本不开伙,大家吃饭就到一步之遥外的小饭店,吃完由所长或阿Q签字,月底结账。因此所里唯一的来钱渠道,收取的看车费便全部还了饭钱酒钱,至阿Q调走时,竟还欠小饭店8000多元,导致因超额完成任务的提成大伙都没拿到手便还了欠债,包括已调离的阿Q。
眼看着其他交管所的人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每年都能拿到不菲的奖金,还风闻谁谁在县城买了楼了,谁谁在县城买了地皮盖了栋两层小洋楼等等,阿Q不免怅然若失。于是阿Q心情沮丧起来,渐渐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并愈发不能自制。因此只要喝多了便开始谩骂,骂的谁他自己也不知道,同行的人有意无意的也不提醒,这样就被心怀叵测之人所利用,于是局里借故撤了阿Q的副所长职务,紧接着被调到了离县城更远的日庄交管所,距从望城交管所调来不到两年。
1998年《公路法》开始实施,这更给阿Q带来了苦恼。因为据说根据公路法的要求,交通局会逐步撤消,这让阿Q很恐慌。他认为,他已被撤职,如果开始裁人,他这样的肯定会首当其冲,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即便前世缺钱无酒穷困潦倒的日子也没有这样恐慌过。
第十二章 再次救人
每个交管所的工作都是一样的:白天上班,下午回县城,除了晚上留所值班的。阿Q闷闷不乐、提心吊胆的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又是一年半,心中经常嘀咕:交通局到底是撤还是不撤了呢?
这期间,阿Q又救了一个人。如同第一次救人后的结果一样,又是“黑瞎子掰棒子,瞎忙活”。
那是1999年的秋季,阿Q及同事们在所长的带领下在502省道的茂芝场村附近开展每月月初、为期5天左右的路查。一般是早上4点左右就到位,当工作到上午8点半左右,阿Q看见自北向南而来的一辆面包车缓缓的停在了约200米开外,阿Q望着它很长时间,见面包车依然不动,他便慢慢的向面包车走去,直到走到车前时,面包车依然没有动静。阿Q开始以为是车出毛病了,但司机既没有摇下车窗玻璃也没有下车向他求助,反而神情紧张,眼睛呆呆的看着车前,好像是害怕与阿Q面对。阿Q很奇怪,于是敲了敲车窗玻璃,阿Q注意到司机依然没有转过头,神情愈发紧张,阿Q低头先看了下副驾乘客没有什么异样,又瞟了一眼后座乘客,见后座上并排坐了三个男乘客,全都躁动不安的移来晃去,中间的一个乘客在张嘴喊着什么,但是因为隔着玻璃阿Q听不清,突然又见右侧的乘客用手去捂中间乘客的嘴,阿Q愈发奇怪!他频率很快的敲击司机的车窗玻璃,不断的大声喝令司机打开车窗,但司机依旧呆若木鸡般的坐着一动不动,阿Q立即解下武装带,对折后用背带缠了几道,将带扣置于前面高举起来,做出要击打车窗玻璃的架势来。在警告2、3次后,司机终于摇下了玻璃,玻璃上沿刚离开车窗压条,阿Q就听到了“救命”的喊声,他迅速的瞟了一眼副驾,那人并没有什么举动,再看向后座,中间的乘客正拼命的挣扎,面包车晃动的幅度更大了。阿Q明白了,这是绑架!于是阿Q严厉的命令司机下车,司机无奈的开了车门下了车,阿Q责令他到车前的路边蹲下不许动,再回头的时候,面包车的后门自己打开了,只见中间乘客越过边上的乘客连滚带爬的跌下车来,口中含着:“救命!救命!”跌跌撞撞的向阿Q扑来。可能是后座乘客看到司机下了车,他们也跑不了了,因此主动打开了车门。
同事们看到这一幕时这才纷纷跑过来,分别控制了几个绑架者。经过了解,原来他们曾是朋友,一方是招远人,一方是临沂莒南人,5年前出于朋友义气和信任,单纯善良的临沂人拿出12万给了招远人,没有要求打借条。由于临沂人要钱急用,催了几次要求还钱,又拖了2年招远人还是不还,临沂人认定被招远人骗了,所以经过策划组织了这次的绑架。
阿Q认为,无论如何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的,于是问所长怎么办。所长认为,这事既然已经管了,就不好将他们再放了,应该移交派出所,但是他们查车的地方离派出所约15公里,如果由他们将作案车辆开回派出所,不仅所里的车要跟着护送,还要耽误路查工作。那时候交通局的通讯系统落后,虽然发过对讲机,但经过一段时间应用,发现作用不大,逐渐的弃用了,于是局里的交换机也关了,买了200多部、5000多块钱一部的从深圳买来的对讲机个个成了砖头,局里连回收都懒得说。那时大哥大刚开始兴,不过一个大哥大就1万多,电话费还特别贵,所以个人不能也不敢配。
阿Q灵机一动,说看看能不能找一个认识的过路司机,让他顺路到日庄派出所报案,让派出所的人来把他们带回去。老天不负有心人,不一会就拦住一辆辖区内的车,告诉他缘由后请他给派出所带信,司机痛快的答应了。半个多小时后,日庄派出所来人将一干当事人与面包车弄走了。
此事以后便没有以后了。阿Q以及所长没有向交通局报告,派出所也没有通知交通局。但阿Q依然认为,作为国家执法人员,虽然不是警察,遇见这样的事,挺身而出是义不容辞的,是应当自豪的。
三十多年后阿Q每每回想起这些事情时,感觉自己傻的太离谱了。
第十三章 逃离
阿Q过的一点也不快乐。每天除了工作时会忘记一切的不愉快,况且路查时也容不得分神,否则更会发生危险。
于是阿Q每天都苦恼着。职务被撤很丢面子,这让他回家后便闷闷不乐。再加上因为公路法的实施给他带来的恐慌,这让他想离开交通局的想法更为迫切起来。让阿Q很郁闷的是,为什么一开始喊的山响的交通局要逐步撤消的说法慢慢的没有动静了呢?
阿Q认为,人挪活树挪死,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让他尴尬、前途不明的交通局。于是他请求异母帮忙向在省城某大学当副校长的哥哥求助调到高速公路去。
半年过去了。2000年12月21日,阿Q接到一个快件,“商调函”三个大字晃入眼内,下方一排“齐鲁省高速公路有限责任公司”的小字让阿Q意识到,他离开交通局的可能变成了现实,于是心情便愉悦起来,此时,他从日庄交管所调到水集交管所已有半年多。
彼时是冬季,但阿Q离开交通局的心情是急迫和坚决的,他在一个上午内便办好了离职和公积金、养老金的截止与转出手续。阿Q没有一点留恋的像逃也似的离开了工作了12个年头的地方。
第十四章 跳入苦海
阿Q是公元2000年12月23日到济青高管局未来高速末酉管理处报的到。末酉管理处管辖三个收费站,管理处的人大部分都是原末酉市公路建设指挥部的人马整建制转过来的,还有少部分的从末酉市的其他单位调进来的,当然不是关系户进不来。
阿Q来的其实不算晚,虽然已通车一年,但是各个收费站以及各科室只有正职或只有临时负责的。于是阿Q默默地等待着,“弄不上个正职,副职也行罢”阿Q常常这样想。同事们也私下里嘀咕,认为阿Q是高速公路董事长同意调进来的,怎么也能安排个职务,或至少留在机关。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一个多月后,阿Q被调到了末酉收费站,被安排上岗收费!彼时的收费人员都是从潍坊交通学院招来的,都在20岁左右,此时的阿Q已经33岁。
收费员的规矩实在太多了。点钞不仅要速度还要精确度,同时还要辨别假钞,为此站里经常举行竞赛。站务实行军事化管理,不仅早上要出操,而且还要检查内务卫生,不合格的扣钱。同班人换班吃饭合计30分钟。还要背下省内各个收费站之间的收费额。下了夜班后交了班解了款也不能回家或回宿舍休息,还需要先打扫卫生区,包括所有的玻璃、窗台,所有公共场所的地面、桌面,干完了活接着站里开例会,对前一个白班和夜班的工作进行总结。遇见心善的站长,开上半小时就散会,遇见有会瘾的,不到11点半不散会,弄得收费员背后咒骂不已。但所有心善的和心不善的站领导,都对一个事比较热心,那就是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扣钱。
阿Q来的时候年龄就挺大了,而且也结了婚有了孩子,因此收费站的那一套规矩阿Q不愿也不想参加,站长管不了他,就去找处领导,不知道处领导咋说的,反正站长没有再找他麻烦。于是阿Q准点上班,准点下班。但由于上夜班,不规律的生活习惯与饮食打乱了阿Q的生理机能,阿Q浓密的黑发就像给庄稼间苗一样,不仅一把一把的掉,而且头发变细、变黄,三个月后,头顶、前额以及后脑已是“风吹草低见牛羊了”。
如是二年多,阿Q依然没有等来工作的变动和任职的消息,于是便和妻子商量,不能事事都依靠哥哥,得自己行动起来。于是他们买了一根金项链,趁着过节,带着礼品到掌管人事的处社团书记家拜访,并说明了来意,不到50岁的书记微笑的点头:“好。等机会罢。”
时间过去了大约3个月,各个收费站都成立了收费监控室。2003年7月份,阿Q任末酉收费站监控室班长。监控室的工作与收费岗位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在室外的收费亭里、一个是在站区的楼上。但同样不能睡觉,因为处办公楼的监控室也可通过设在站监控室内的摄像头看到监控员们的一举一动,但据说只有处领导值班的时候,偶尔会到监控室观察工作纪律。阿Q不仅要协助岗上处理大事小情,还要与各站联系或配合其他收费站对涉嫌偷逃通行费车辆进行查询与处理。因此一夜忙碌下来,阿Q常常不觉得困。但也有闲的时候,那时候瞌睡虫便来了,阿Q就到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眯一会儿。他知道岗上的人一样犯困,因此只要他当班,每到12点以后,他就会告诉他们,到监控看不到的地方轮班睡,所以所有的收费员与他关系都很好。没事的时候与岗上人员拉呱,他们也愿意把心中甚至家中之事说与阿Q听。
为了解决夜班犯饿的问题,阿Q学别人开始喝牛奶。但阿Q不知道的是,上夜班的人体质是酸性的,不能喝含钙量丰富的饮料,于是一年下来,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他,左肾严重结石,快要影响肾功能了。根据医生建议,进行体外振动碎石,需要做三次,每次间隔5天。第一次做完后,阿Q感觉肾很疼,小便尿血,随之尿出来的是蜂窝状的碎石,多数跟小米粒那么大。就这样尿了三天的血尿,结石也排出了不少,于是又打了两次。但自此后,阿Q的左肾就经常感到不适了。
阿Q是勤奋好学的。站里的收费设备都是电脑,为了熟练的掌握电脑操作技术,阿Q以给儿子将来学习和早早掌握电脑技术为由花6500元买了一台电脑。当熟悉了电脑的基本操作后,阿Q迷上了游戏,只是偶尔让儿子练习打个字。自2004年底开始,他就迷上了CS这款免费的网络游戏,技术高超到一度曾让某台个人服务器聘为义务管理员,这很让阿Q骄傲。
站里的设备如遇停电时便会出现数据不上传的问题,这时候一般是请位于潍坊的供方售后来修复。阿Q乘他们在修复后台数据传输的时候悄悄的记下他们操作的口令和步骤,当出现停电数据上传出现故障时,阿Q根据记下的口令和步骤尝试并成功的多次的恢复了数据传输,以至于末酉收费站的数据传输出现故障后售后都不再来了。当阿Q使尽解数也解决不了数据传输时,售后便通过电话遥控指导他消除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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