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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瑟勒姆当地媒体Rotherham Advertiser记者Paul Davis报道，租借到罗瑟勒姆的丹·戈尔因脚伤伤缺数周

TA作者Mark Critchley和Mark Carey的文章

曼联的数据部门是 “上个世纪的水平” 吗？又该如何做出改变？

上个月，帕特里克・多尔古以3000万欧元从莱切转会曼联一事最终尘埃落定，而曼联向来程式化的新援官宣这次却有了些不同之处。这一次，俱乐部官方声明中点缀了一些数据。

声明指出，曼联这位新的左边翼卫在在意甲联赛中 “赢得地面拼抢次数位居第二”，且 “尝试过人次数在所有后卫中排第四”。

去年8月，曼联宣布乌加特加盟时，也有类似表述，称其在过去两个赛季里 “在欧洲各大联赛中平均每 90 分钟铲球次数位居第二”。

这些只是在标准模板上的微小且大多无关紧要的补充，但多年来曼联一直被指责在转会市场上冲动引援，如今他们至少在试图展示自己是基于数据做出的理性决策。

毕竟，这正是拉特克利夫和他的英力士团队去年接管老特拉福德运营事务时所承诺的。自那以后，曼联场上场下日常运营的方方面面都在私下里接受了审视。

然而，有一个部门却被公开批评了一番。去年12月，拉特克利夫在接受 “曼联球迷组织”United We Stand”采访时，总体上将如今的曼联形容为 “平庸”，并表示俱乐部 “长期处于迷失状态”，同时还将俱乐部的数据分析推到了聚光灯下。

拉特克利夫说：“我们必须拥有世界上最出色的引援工作。数据分析与引援相辅相成。但在曼联，数据分析几乎不存在。我们的数据分水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曼联在足球数据革命方面起步相对较晚，目前正在努力追赶，这已不是什么秘密。说曼联的数据运作还能靠Windows 98系统运行，这实在是夸大其词。“上个世纪” 更多是一种夸张的修辞，并非对现实的客观反映，不过这无疑表明了拉特克利夫的看法。

但这里面缺失了一个重要背景：这番言论发表时，曼联的数据部门正处于变动之中，几个月前，数据科学总监多米尼克・乔丹刚刚离职。

乔丹在老特拉福德的两年半时间里，几乎从零开始构建了曼联的数据科学工作方法，并取得了很大进展。但他离职后，尽管仍有重要工作待完成，部门却急需新的方向和领导。目前，曼联还未找到接替乔丹的人。

2021年10月，曼联宣布乔丹出任数据部门主管，不过他直到次年春天才正式上任。他不仅是曼联首位数据科学总监，也是俱乐部首位专门的数据方面的雇员，而此时距离英超在该领域的领跑者开展相关工作已过去了近十年。

这是乔丹首次涉足足球领域，他此前就职于总部位于曼彻斯特的线上零售商N Brown集团，担任数据科学与分析总监。乔丹还曾在交通分析公司Inrix担任了八年首席数据科学家。

乔丹上任时，时任足球总监穆塔夫表示，曼联在分析和引援等领域 “广泛” 使用数据，但他补充说，作为更综合方法的一部分，俱乐部正在寻求 “强化现有能力，并建立新的能力”。

了解曼联当时架构情况的消息人士（出于维护关系的考虑，与本文其他消息人士一样，要求匿名）表示，曼联确实在整个俱乐部范围内使用数据，尤其是在2007年弗格森爵士执教期间建立的运动科学部门。

然而，据说数据科学在最高层决策中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曼联的关键决策者常常独自做出重要决策，这意味着没有像其他英超俱乐部那样，具备纳入复杂数据分析所需的正式决策流程。

曼联没有订阅Statsbomb或Opta等私人数据供应商的服务，这些供应商提供诸如射门、传球和铲球等所有有球动作的相关指标和位置事件数据，而这些数据是任何数据部门工作的基础。

数据部门最终成立后，曼联开始评估数据供应商，并探索如何利用这些资源。

该部门最早的任务之一，是在朗尼克临时执教期间，评估接替他的主教练候选人。从数据来看，滕哈格是一致认可的人选，这一分析结果也为穆塔夫任命滕哈格提供了支持。

为使该部门尽快步入正轨，曼联制定了一项多年计划。这包括引入一套球队阵容策略流程，将基于数据得出的见解传达给穆塔夫和其他关键决策者，以找出一线队的弱点，并为未来的转会计划提供参考。

管理层的支持至关重要，这通过穆塔夫得以实现。而且，俱乐部高层意识到，建设这个部门需要时间和投入。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曼联又新任命了四位数据相关人员。克里斯・舒姆巴从N Brown集团追随乔丹的脚步，加入曼联担任数据运营主管，安德鲁・戴维斯则以专注于机器学习的数据科学家身份受雇。

舒姆巴和戴维斯的工作主要集中在数据工程方面，包括清理原始数据，构建曼联此前所没有的模型、系统及流程。

部门里的其他人员则与教练组、表现分析团队以及引援工作人员沟通，分享从数据分析中得出的关键见解和结论。克莱恩从南安普顿加盟，此前他在诺维奇城工作，在南安普顿担任首席数据科学家，阿德马则从StatsBomb公司以数据科学家的身份入职。

曼联还与衣袖赞助商、信息技术服务公司DXC Technology达成合作，以助力数据部门的数据工程工作。

去年12月，曼联在其官方网站发布了一段视频，着重介绍了这一合作。DXC公司发布的一份报告详细阐述了该公司如何帮助曼联打造 “专为球员数据定制的独特架构”，其中包括 “实施数据战略、搭建云基础设施、建立数据采集框架和数据处理框架”。

然而，尽管在这四位常任人员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人力，但与英超的标杆球队相比，曼联的数据团队规模仍被认为较小。

布莱顿和布伦特福德能够借助其所有者分别设立的博彩研究公司的力量，在卡灵顿，利物浦和曼城被视为成功的标杆。

曼联内部有人提出扩充数据部门规模的建议，但自2023年夏天以来，再没有新的常任数据岗位任命。俱乐部消息人士称，自乔丹离职后，更多资源投入本就是一直在评估的战略的一部分。

鉴于部门规模和当前任务的艰巨程度，有必要对俱乐部运营的某些方面进行优先考量。与许多刚开始运用数据的俱乐部一样，曼联早期的工作大多聚焦于引援，因为大家认为数据方法在转会市场上能最迅速地产生显著效益。

曼联有一个名为 “TrackerMan” 的内部球探数据库，里面存储着从俱乐部遍布全球的球探团队收集而来的大量球探报告。

尽管由于庞大的球探网络，该数据库在覆盖范围的广度和深度上令人印象深刻，但系统中的球员是通过更为传统的球探方法识别出来的，报告基于观看比赛的印象，而非潜在的数据。

曼联的数据团队开始构建统计模型，借助数据供应商提供的数据来帮助发掘人才，从而不再仅仅依赖球探。

曼联通过一个内部数据引援平台评估引援目标，今年1月加盟的三位球员 —— 多尔古、年轻中后卫艾登・海文以及已签订预合同的左后卫迭戈・莱昂，他们的加盟都得到了数据部门的支持。

然而，在俱乐部内部，有人质疑在过去两年半的时间里，这项工作在转会市场和球场上是否产生了切实的影响。曼联仍常常在知名球员身上豪掷千金，有时是出于无奈且仓促为之，而且滕哈格签下的几名球员都是他昔日执教过的。

另一些人则认为，数据的价值在于起到预防作用，更精细的分析能让管理层集中关注重点，并说服他们避开那些可能会被证明是错误选择的潜在目标。

一个有争议的领域是曼联对追踪数据的运用。足球数据中的这一分支超越了有球事件，能更全面地捕捉球场上发生的一切，确切地以每秒25帧的速度追踪每位球员的位置、移动和动作。

曼联可以获取数据公司Second Spectrum提供给所有英超俱乐部的联赛范围的追踪数据，并将其用于对自家球员和对手的内部评估。

不过，追踪数据直到最近才被用于引援目的，俱乐部如今才开始设计更为复杂、精密的模型，以便从追踪数据中获取最大价值。

曼联在这方面起步较晚。咨询公司Left Field在2023年的一份报告发现，接受调查的27家顶级俱乐部中有三分之二订阅了私人追踪数据提供商SkillCorner的服务，尽管只有6家获取了最精细、也最具洞察价值的数据。

这种延迟是有意为之。了解相关思路的人认为，在没有把基础工作做好之前，就耗费时间、精力和资源去搭建利用追踪数据的基础设施，从商业角度来看并不明智。相反，优先开展能够立即影响决策的事件数据模型的工作才是当务之急。

除了引援，数据科学还融入了曼联足球运营的其他方面，为表现分析、医疗部门对球员伤病情况的评估，以及遵守财务公平竞赛规则的努力提供参考依据。

但大家也承认，要在整个俱乐部全面整合数据，仍有大量工作要做，而且数据几乎可以更好地融入曼联足球运营的每个分支。

其中一项批评是，曼联缺乏一个简洁、定制化的数据平台，以便其他部门轻松获取分析见解。英力士旗下的尼斯俱乐部就有这样一个平台，拉特克利夫和新管理层入驻曼联后，也注意到了曼联没有这样的平台。这是俱乐部希望在未来搭建的。

然而，一些人认为，实现俱乐部范围内数据整合以及打造任何一个成功的数据部门的关键在于稳定性，而在过去一年里，老特拉福德恰恰缺乏这种稳定性。

曼联目前没有指定的体育总监，尽管高层支持数据科学，但在英力士掌权的第一年里，担任这一职位的人起初并没有被赋予特别大的权力。

穆塔夫于去年4月离职，但在此之前很久就已有迹象表明他会离开，数月前就公开传出俱乐部在寻找他的继任者丹・阿什沃思。阿什沃思直到7月才正式上任，不到五个月后就离职了，而且在离职前还提议曼联将分析滕哈格潜在替代者的数据分析工作外包出去。

这种不稳定的情况甚至延伸到了教练席。不同的教练与数据的关系各异，因而需求也不尽相同。

据说滕哈格对数据兴趣浓厚，他会尽可能多地索要信息，而且常常在终场哨声响起后就立刻想要拿到，尽管他可能会有选择性地关注某些分析见解。

相比之下，鲁本・阿莫林让曼联的数据分析师通过他的助教传递信息，然后助教再将关键信息筛选反馈给主教练。在接手球队的头几个月里，阿莫林对球队的身体数据尤为关注，就像他接受天空体育采访、与加里・内维尔交谈时暗示的那样。

他说：“我们必须成为更出色的运动员。看到数据时，我们就能认识到这一点。要进行高位逼抢，你高速奔跑的平均距离是多少，冲刺情况如何等等。你掌握了所有数据，所以你清楚自己的目标就是达到那个水平。”

关键岗位上如此频繁的变动绝非理想状态，但至关重要的是，曼联数据部门的高层也存在不稳定因素。7月底乔丹离职后，足球副总监安迪・奥博伊尔临时担任数据方面的联络人，但仅仅几个月后他也离开了。

由于没有固定的领导人物，该部门一直由足球洞察与创新总监理查德・霍金斯提供支持，他之前是体能表现部门主管。

霍金斯是促成曼联与曼彻斯特城市大学体育学院合作的关键人物。在这一合作中，博士生与俱乐部的数据科学家一同开展研究和创新项目，并为数据部门的工作提供助力。霍金斯在曼联工作了17年，备受敬重，在足球部门人脉广泛。

但要想在过去两年半的工作基础上继续发展，避免进一步落后于一些竞争对手，曼联最需要的是来自高层的明确领导和方向。

这究竟是以直接找人接替乔丹的形式，还是在曼联现有领导层中重新调整职责，亦或是借助更多外部援助来实现，仍有待观察。

圣诞节前，一封全体员工邮件宣布，加里・海明威将参与足球数据分析工作，同时负责老特拉福德球场项目。

海明威是英力士集团的项目总监，长期以来都是拉特克利夫的得力助手，在石化行业有数据系统方面的工作经验。他并非接替乔丹的人选。相反，他的职责是评估曼联数据部门应如何改进，以及在阿什沃思离职后仍处于变动中的体育架构里，该部门应处于何种位置。

海明威还将研究未来对该部门的投资应如何使用。尽管老特拉福德目前处于削减成本和收缩的大环境下，但据说英力士和曼联的领导层都明白数据科学的重要性，以及提升俱乐部相关能力的必要性。

拉特克利夫在发表 “上个世纪” 那番言论后补充道：“这些事情不会一蹴而就。你不可能像开灯那样简单地解决引援问题。这一切都关乎人，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人。”

尽管拉特克利夫批评曼联在数据领域起步较晚，但他的话恰恰切中了俱乐部在他到来之前就面临、如今一年过去了仍未解决的核心问题。曼联在足球行业的这个前沿领域正奋起直追，尽管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没有捷径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