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悬疑冒险向/原创男主注意,可能ooc注意,渣文笔注意/不定期更新】《艾梅莉埃小姐的奇异事件簿》——奥奇坎的假面(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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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含原创男主和恋爱剧情,本质是作者用自己oc写和自己喜欢的角色贴贴的东西,大量参考福尔摩斯系列但并非硬核推理,尽可能不写ooc但受笔力所限不敢说绝对不偏离人设,欢迎指导。男主设定战力极高但偏华生李元芳位,多数时候作为捧哏存在,尽可能不影响案件本身推动。文中故勒顿为作者个人的宝可梦私货,偶尔可能会有作者其他喜欢作品的私货但尽可能不影响提瓦特世界观。若可以接受欢迎各位品鉴,化学品部分以及部分专业知识由AI提供,有错误欢迎指出。若不喜以上要素注意避雷!本作含有前作《胎海的研究》部分情节,有需要的Jrs可以先阅读前作。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卡隆•勒波特送给瓦塔尔的璃月诗集中的一个短句,曾经被瓦塔尔与艾梅莉埃一同偷偷摘抄在了各自的日记里。

奥奇坎的假面 起 新工作与老朋友

漫步古城的残垣之上,

我追忆那狠毒的蛇王。

织物记录他的恐怖与狂妄,

却无人知晓他渴求炽热的死亡。

——枫丹科学院荣誉教授,烟谜主叙事人瓦塔尔•瓦•莫比乌斯,于《奥奇坎传》第一章标题页题诗。

深夜时分,确定艾梅莉埃已经睡着以后,我忐忑不安打开了那封来自部族的回信,信纸上似乎还携带着部族的薰香与夜风清爽的气息,庇兰老爹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亲爱的瓦尔:

见信如晤。

很高兴在你的信件中看到你的近况越来越好,也恭喜你如今在枫丹取得的成就。当初我与茜特菈莉大祭司一度担心,从小就因为深渊灾难不得不被困在纳塔,又因为各种原因有些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的你,是否能够适应异国他乡的环境。好在你终究克服了各种困难,不但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工作,在枫丹成为新锐的历史学者,甚至还克服了渊蚀综合征留下的后遗症,我的好孩子,老爹为你感到欣慰。

关于你想延迟归乡时间的问题上,我会继续与部族中其他祭司和长老进行沟通。但一方面,因为你自小到大一直携带着的杀戮诅咒终究是个让人担忧的问题,另一方面,你现在记录和研究历史方面的专业能力对于部族里的叙事人们意义重大,所以依然有不少人希望你早日回到烟谜主。我和茜特菈莉大祭司会尽可能向他们解释清楚状况,若你确实是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让你必须留在枫丹的事物,出于父亲的个人私心,加上回信中提到的你这一年来经受的恶意与苦难,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早日回家。不过作为看着你长大的人,我从来尊重与相信你的意愿,若你有什么让你坚决要留在枫丹的理由,只要能够说服大家,我一定会理解并且支持你的做法。

爱你的老爹

庇兰

看着老爹一如既往温和又坚定的回复,我苦笑两声,看着窗外的月亮默然不语。实话实说,我现在确确实实有想要留在枫丹的理由——但只是因为一厢情愿的贪婪而已,我想着意中人美丽而优雅的脸庞,内心隐隐作痛。故勒顿似乎察觉到伙伴的悲伤,闷闷不乐地蹭了蹭我。

“啊嘎……”

我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灵性,总是能精准感受到我的负面情绪。躺在床上,我一边回想着烟谜主的夜风与可爱的小暝视龙,一边回忆着艾梅莉埃明媚宛若阳光的微笑,纠结着自己的未来,愈发悲伤迷惘。

自从那次与艾梅莉埃一同亲手结束了罗兰夫妇残忍的复仇剧目以后,我终于发觉了自己内心阴暗又不可言说的爱意。出于对意中人的眷恋,即使身上的渊蚀综合征已经差不多痊愈,我还是出于眷恋又在枫丹停留了大半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实在是不懂怎么掩盖内心,胎海事件以后,我明显感觉到她又与我疏远了不少——直到日后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让人心碎的误会。

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阴暗内心早已被她察觉,然而短短一个周以后,可能是确定了我没有多余的想法,她重新变回了温柔又热心肠的模样,我们重新变回了挚友。我害怕连最后待在心上人身边的一点机会都失去,只能默默保持与她的恰当距离。我只要能多待在她身边一小会就好。

为了能稍微多留在她身边一段时间,我开始努力让自己在枫丹廷站稳脚跟。我先是主动向她寻求帮助,在她耐心的指导下拼命学习自己以前看见就想打盹的那些数理化知识,又彻夜自学了曾经看着感觉如同天书的雷穆利亚古文。后来我以科学院内的“跨国合作交流学者认证”这个特殊人才通道,拜托庇兰老爹以烟谜主部族首领的身份写了一封推荐信,强调了我作为部族的叙事人具有整整七八年的系统专业历史知识积累与学习,以及古名传承者的特殊身份以后,我总算是勉强得到了参加自考的资格并且以深厚的历史专业知识积累,以一骑绝尘级别的优异高分取得岗位,成为一个初级研究员。

然而,原本准备就这样混一个稳定收入工作以此留在她身边的我,因为内心始终挥之不去地对故去时代的热爱,一个月后,身为初级研究员的我还是多管闲事,依靠哪怕是在部族里也鲜少有人匹敌的知识积累,和对地脉记忆感知的特殊能力,我阅读了一段来自雷穆利亚时代的灵魂碎片记忆,以此破译了一段失落的雷穆利亚大乐章【福波斯】的其中一个短章节。

这个小插曲某种意义上算是向史料部展示了我的不可替代,让我成功获得了史料部的文物修复专业相关的职位。尽管过程里一位研究员,我日后的好友与同僚斐尔迪南质疑了我的能力不科学,却还是在我展示了更多能力后心服口服。某种对那些古文字的热爱与隐秘的责任感的鼓动开始刺激我,我开始忍受着枫丹廷学术圈那些人冷嘲热讽的目光带来的强烈不适,依靠文物修复者的身份想方设法与科学院史料部的历史学者们搭线共同进行交流工作——有时候偶尔想到这些事我都会有点后悔,那时候应该就此打住,毕竟比起日后遇到的诸多奇人烂人,初级研究员同事之间的和谐氛围实在是过于熠熠生辉了。

我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异乡人身份会给我带来各种前所未料的困难,一些学术会议上,那些枫丹本地学者经常会故意用诸如“原始胎海与黄金乐团纪年法”等等各种我完全没听过的晦涩本地术语或者编造术语提问,导致我不得不浪费时间去了解那些讨厌的学术黑话,得益于我还算自豪的强大记忆力与对文字的深刻研究造诣,还有艾梅莉埃教我的各种枫丹术语的帮助,这招很快就失去了作用。这期间,艾梅莉埃一直在默默帮助我理解那些术语,彼时我只认为她是一个热心肠的好友,却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不止一次闪过的落寞情绪。

于是这群自视甚高又没有多少实际能力的可笑“贵族学者”开始以保密条例为由,拒绝让我查询各种资料。得益于艾梅莉埃的特殊身份,以及那维莱特先生以“跨文明合作项目”名义介入,条件是我需要时常向沫芒宫提供故乡织物与古文的研究成果,我才绕过这个难关。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没有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温柔又知性的艾梅莉埃,还有正义又慈悲的那维莱特先生,我是不是注定了只能在那个小小的编辑部里指望着不稳定的收入。

这种不得不借助自己珍视的人的特权的行为,让自小习惯了自力更生不给人添麻烦的我深恶痛绝,就像以前在部族里,我一直不喜欢别人因为我是老爹的养子就给我开后门一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能变着法子补偿我的意中人与大审判官大人,然而看着他们善解人意的模样,我愈发感觉愧疚,尽管那维莱特先生不止一次强调过“这既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也是促进两国文化交流的公共利益项目”并且证明了他对所有研究人员一视同仁的支持,我还是因为他的热情帮助陷入自责当中。后来因为他的帮助,一些看不惯我的保守派学者还质疑他的公正,却在他严肃展示了对我与其他学者之间一视同仁的公平对待以后缄默收声。

转机来自刺玫会的友人,在艾梅莉埃提醒下,我拜托娜维娅帮我找找有没有能够合作的前辈。就这样,我认识了自己日后的恩师,正气十足的前须弥教令院因论派学者,现在在白淞镇养老的退休教授阿尔贝•莫尔赛夫伯爵。这位严厉而正气的老人家一开始也刁难过我几次,但在确认我的能力与人品以后,经常会在闲暇时刻帮助我进行学术研究并为我提供指导。直到日后问起理由,我才知道老师极度热爱各国古文化,还曾经发表过不少关于稻妻,璃月等国度的古文明尖端研究成果。然而,老师极度反对教令院和须弥人民依赖虚空系统以及贤者们的学术霸权,却因此被排挤,心灰意冷后回到故乡。尽管那以后不久,我日后的好友,我故乡的大英雄空在老师离开教令院一两年后就在小草神大人帮助下,推翻了教令院那群家伙的恐怖统治,老师却早已失去希望了——所以当他看见一个来自纳塔的“天才小伙”如此拼命时,才会愿意倾囊相授。我也经常和老师分享与讨论部族织物里记述的古老历史,这也重燃了老师的研究热情。尽管相处时间短暂,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形同父子。当他后来得知我最开始奋斗的理由是为了暗恋的姑娘,到后来才是为了历史本身时,总是会一边骂我是恋爱脑,一边快乐地哈哈大笑。他也很喜欢我家龙伙伴,每当我带着故勒顿登门拜访,他都会提前为故勒顿准备丰盛的三明治大餐。

在老师的帮助下,我先是连续发表了一些须弥与纳塔的文化研究短文稳固了地位,最后在阿尔贝老师的无私协助下,我以他曾经进行了整整四年的居尔城研究资料为基础,在《枫丹历史学刊》上发表了一篇以《关于须弥沙漠古城居尔城混乱时代的文学作品研究》为题的论文。尽管论文被拒了两次,还引发了匿名审稿人对纳塔人视角“主观性”的质疑,但得益于老师的优秀基底与耐心指导,还有烟谜主部落叙事人视角对于文学的新颖论点,这篇论文依然大获成功,引发了关于须弥通俗文学研究方面的小范围震动,在日后也被多次引用。尤其是在关于这篇论文的学术辩论上,准备充分的我以须弥碑文中的原文驳斥了几个枫丹学者的谬误,尤其是依靠赤王陵出土的石板破译原文把一个死板的家伙驳斥得哑口无言以后,我开始小有名气起来。后来不知道艾梅莉埃从哪里得知了那篇论文的发表,这个热心肠的好姑娘还特意在公寓里为我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庆功宴。

在一次沫芒宫举行的学术会议上,依靠阿尔贝老师的帮助与务实的思想指导,我以小范围但精细明确的研究驳倒了不少让我作呕的家伙们假大空的论调,我对古文的研究深度以及在部族里培养出的文字研究天赋,和我使用织物技术复原的古卷对纯文献推测的打击,也让不少人彻底闭上了嘴。

大半年以后,尽管歧视依然存在,我还是以“特邀研究员”的身份在枫丹的历史研究学术圈内占据了一席之地——尽管我的研究值得更正式的职称评价,但一方面我在枫丹学术圈内工作的时间太短,另一方面我这大半年内得罪了不少人,比如我曾经在晋升答辩中,揭露了韩•拉结尔——一个日后在另外一个案件里,让我和我的爱人哭笑不得的委托人先生篡改了雷穆利亚编年史数据,伪造了参考文献来源的事实,导致这人颜面扫地,我也自此彻底被他手下的保守派记恨。这位曾经因为我的天赋变着法子讨好我的老先生,自此开始讥讽我为神棍,并且变着法子给我使绊子,比如让自己的学生彻夜占着文物修复室耽误我的工作——当然,我那天的晋升也毫不意外失败了。

谣言和诽谤依然存在,中伤和讽刺从未停止,这时候的我甚至没有使用实验室的权限,申请项目也日常被搁置。同时,由于成为老师的学生加上在一些人看来“离经叛道”的研究方法,我不可避免地卷入了以老师为代表的革新派以及以拉结尔先生为代表的保守派的斗争之中。一开始因为我几乎闻所未闻的晋升速度,不少人质疑我是走后门得到的身份。在我一次又一次在学术辩论上以实证和尖锐的言辞驳倒对手以后,我许久未曾使用的灵视能力不知道又被谁挖了出来,不少人开始谴责我江湖骗子,逼得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亲自展示自己的能力,导致一段时间内科学院的史料部一到晚上就闹鬼。后来这群人看两次攻击都没用,又以我完全没听过的伦理争议,质疑我操控亡灵损害人权,最终被那维莱特先生以明确法律规定驳回了他们的上诉请求——这些滑稽的盘外招与那些人可笑的研究水平简直是绝配。我最终不堪其扰,在那维莱特先生帮助下,向上面提出申请,与老师一起搬到了沫芒宫一间空办公室里进行工作,由信使传达消息和意见。就这样,我的耳根和头脑总算是清静了不少。

于我个人而言,这些东西宛若水边的雷萤飞虫,无关紧要,但是很扰人心烦。我本身就是历史学者,几乎用不到实验室,加上老师的人脉经常能帮我拉到一些不错的项目,所以这群人的手段对我也没有多少影响。我也懒得在乎那群我完全不想看见的人的想法,只知道自己总算是能在这个疏离的城市真正立足,顺便在艾梅莉埃身边多停留一点时间了。

让我唯一感到愧疚的是我向上爬的过程里,自己几乎全程都在依靠朋友们与长辈们的帮助。心上人的协助,老爹的推荐信,那维莱特的绿灯,老师的毫无保留,这些事情使我直到现在都还会有些自卑。我一边感激自己日后的恋人与朋友们,长辈们的帮助的同时,一边深深痛恨自己的无能。我唾弃着只能依靠关系的自己,也咒骂着枫丹历史学术圈的势利与排外。尽管我之后独立完成了一些关于璃月沉玉谷的先民文化研究,却还是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

除了工作问题,为了不让艾梅莉埃感到厌恶,我开始愈发注重自己的卫生和气味问题,连带着弗勒顿的洗澡频率也越来越高。还有自己的日常行为习惯。到了现在,我们几乎不会再因为生活里的任何琐事吵架,她的笑容也越来越温柔,那些初遇时的烦琐规章形同虚设。

“对了,瓦塔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个月开始我就不给你调配安神薰香了。”在又是彻夜梦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以后,第二天一早,她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我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整个人感觉如坠冰窟,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让可爱的她失望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在我看来,除去随时有可能结束的房客与房东的脆弱关系以外,每个月她固定帮助我改进调配的安神薰香已经是我与她之间最稳固的羁绊了。

“艾梅莉埃……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她,感觉自己的声音细微到几乎听不清楚。

“别担心,瓦塔尔,只是现在你的病症痊愈了以后,我个人认为你不应该继续经受嗅觉刺激了而已。”她抬起头笑了笑,手中还拿着剪报本,“别那么敏感,如果真的对你有什么意见我会直接表达的,只是我认为这样对你的健康更好一些。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继续——”

“这样啊,那就好,我还担心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呢。”我有些难受,但假装无事发生,挤出了一个平常的笑容,“那我就先出去工作了,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会记得顺便帮你把新一期的蒸汽鸟报带回来的。”

“瓦塔尔,等……”还没等她说完,我已经关上门离开了,我害怕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她的面前。关门前,我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她美丽的脸庞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悲伤阴影,但那时候的我只以为是错觉,并未在意。

“早啊,瓦塔尔先生!”小塞德娜向我招了招手,可爱的美露莘招待员冲去了我心头些许的阴霾,“您今天是心情不太好吗?”

“没什么,有点累而已。”我故作轻松耸了耸肩,“早上好,塞德娜。”

“那就好,那维莱特大人说有事情要找您,他现在应该就在办公室。”塞德娜开心地点了点头,“还有,记得笑口常开哦,就像希格雯说的,笑一笑十年少!”

“感谢关心,塞德娜,你也一样,我马上就去找他。”我心情难得好了不少,回以微笑。这些小可爱们对我来说就像是故乡的龙宝宝们一样,总是可以像春风一般轻易吹去我心头的阴霾。

“由于最近事务繁杂,没来得及提前和你说明情况,抱歉,瓦塔尔。”那维莱特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由于帮助他完成了不少古籍破译和文书整理,加上我经常有求于他,一来二去,我和这位原本下意识想要疏离,却阴差阳错成为我救命恩人的大审判官成为关系不错的好友。正式场合我依然和以前一样尊称他为那维莱特先生或者那维莱特大人,但私底下他更喜欢我直呼他的姓氏。

“没关系,那维莱特。只要是我能帮助解决的问题,我一定倾力相助。”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放心。”那维莱特笑了笑,“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你对奥奇坎这位君王了解多少?”

“你居然知道暴君奥奇坎吗?”我反而有些惊讶,在我离开故乡一年多以后,这个名字几乎快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我还以为枫丹人应该对这位纳塔古代文明的暴君一无所知。”

“唔,作为半个同族,算是从龙蜥们口中或多或少了解过。”那维莱特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就在两个月前,他在一个暴雨夜,向我坦白了自己是水之龙王的惊人事实。好在作为习惯了从小与龙众共同生活的纳塔人,这件事并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我轻松接受了这件事。作为交换,我则是向他坦白了自己内心深处被深渊种下了嗜杀诅咒的秘密。自那以后,他会时不时帮助我检查心理和身体的健康状态并且帮我驱散来自世界之外的恶意,我则是帮助他保守秘密的同时接下他的委托破译一些龙族相关的古文书籍。我的渊蚀综合征如今能够痊愈,很大程度上也有他的功劳。

这样一来,他为何会知道奥奇坎也就理所应当了。这位半人半龙,给纳塔龙众带来了梦魇的暴君,哪怕是在异国他乡的诸龙之中大概率也臭名昭著。

“大致明白了。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聊这个?”

“你应该还记得吧,上个月富商卢米埃尔以个人名义向沫芒宫捐赠了一些珍贵的文物。”那维莱特顿了顿,“其中有一件来自纳塔,被称为“圣主神面”的古老黄金假面。”

那维莱特没有多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则是由于过于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圣主神面”这四个字在我的心里宛如巨石落入深潭,激起万丈涟漪。

“你是说……”我吞了口唾沫,压抑着激动的心,眼中露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狂热。“卢米埃尔捐赠的文物中,有奥奇坎生前佩戴过的一个黄金面具?”

“正是,我在翻阅你撰写的一些纳塔文化相关的学术文章后,察觉到那件面具意义非凡。于是我先联系了火之神,和她进行了一些沟通以后,我们决定围绕这件文物,在枫丹开办以纳塔文化和龙族文化为主题的“龙与灰之国”文化交流展会。”那维莱特笑了笑,“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我和火之神在商讨后共同决定,由你来主持负责奥奇坎传记的编写工作。”

“……我?”我的兴奋瞬间被冷水浇灭,“可是我只是个新人……”

“不用妄自菲薄,你这一年多来在历史学术方面的成就有目共睹。而且在对于古文化和龙族文化的研究上,你是由我亲自把关确认过能力的,值得信任的人才。”那维莱特颔首,“最重要的一点,作为纳塔人,你对奥奇坎的了解远比我们这些局外人或者局外龙多得多。”

“你有所不知,那维莱特。”我苦笑两声,“奥奇坎统治纳塔的年代太过久远了。而且因为这位暴君身上的奇异色彩,关于他的记载也有相当数量的野史怪谈。哪怕是我的部族里的古老织物都经常出现前后内容对冲的内容,这我实在是……”

“放心吧,你的神明已经从纳塔派了专业人士过来帮你进行工作,其中就有最近刚刚从奥奇卡纳塔回来的传奇冒险家。”他一本正经微笑说道,“那位金发的旅行冒险家恰巧也是我的朋友,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有他的帮助,我相信你们应该能克服大部分困难。”

“总之,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展会举行之前有什么我可以帮助解决的困难,我一定尽力协助。”

我有些发愣,金发旅行者这几个字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只能是他了。

我最崇拜的人,拯救了纳塔的大英雄,也是我最无颜面对的传奇战士。

那位在蒸汽鸟报读者之中鼎鼎大名的旅行者,空。

“明白了。我尽力而为吧。”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嗯,加油吧。不用紧张,有需要尽管提。”

回了一趟公寓简单进行准备以后,我带着故勒顿驻足海露港码头,当我得知艾梅莉埃竟然也认识空时,我再次感受到了他的神通广大和人际关系之深厚。原本我只准备与故勒顿一起去接风,艾梅莉埃执意要跟着我一同前往,我不得已只能同意。

此刻等待着客船,我的心情复杂无比。作为战士,一年多以前还在故乡时,我一直将战斗至最后一刻视为一件非常光荣的事,在我看来,最大的荣耀莫过于为了保护所爱之人战死沙场。彼时我的心愿之一,就是亲自拜访一下那位被玛薇卡大人亲口称赞的大英雄旅行者空。

然而那个噩梦一样的早晨,我在支援花羽会后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与呆滞,在深渊创造的梦魇中,我躺卧榻上一卧不起。当我醒过来时,一切噩梦的根源,深渊的浮灭主古斯托特早已被玛薇卡大人与空击败,新生的归火圣夜巡礼也早已结束。我的故乡从几百年抗争深渊的战斗中解脱出来,和平降临——然而这一切与我这个懦弱的人没有多少关系,我甚至没有亲眼看见战争结束。这件事成为我一年多以来的心伤,我自认为愧对玛薇卡大人与空,自己不过是一个逃兵而已。

“瓦塔尔,早上的事…”我正在胡思乱想时,艾梅莉埃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试探着提问,似乎在害怕什么,“对不起,我之前可能不太了解你现在的具体状况,只是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恢复得足够健康,所以自作主张了。那个,你现在还需要安神薰香吗?如果你还有需要的话,我可以…”

“没事没事,不打紧,只是我以为我惹你生气了而已。”听到她提及这件事,我心里又难受起来,然而我却不敢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假装无事发生,刻意让自己笑得好像傻瓜一样,“我不介意的,你说的确实没错,这一年多以来多谢了。”我光速结束了话题,假装看着远处观望,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微笑着默默别过头去。我忍受着自己的失落,只是不希望自己给她添麻烦,却没发现她此时此刻眼底几乎无法抑制的难过与自责。

海平面远处渐渐能看见一艘船驶来,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不知道空大人会如何看待我这个软弱的逃兵。

“你好,请问是瓦塔尔先生吗?”清爽的声音传来,金色长发的俊秀少年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温暖治愈宛若阳光。他旁边那个可爱的白色小精灵也一起挥手,热情地向我打招呼。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敢去直视他宛若黄金一般的明亮眼睛,直到故勒顿从后面狠狠顶了我一下,艾梅莉埃戳了我好几次,我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您,您好……旅行者大人,呃,或者空大人?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

他与身边小精灵的表情一同僵住了,二人面面相觑,艾梅莉埃与故勒顿也一同默默别过头去,不知作何感想。

“呃,该说不愧是烟谜主人吗……”小精灵挠了挠头,“那个,其实不用这么……正式的。”

“他从以前就一直这样,别太介意。”基尼奇熟悉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挚友的声音一如记忆中冷静平稳,却又亲切万分,“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瓦尔。过度的礼节只会让其他人感到困扰。”

“就是,与其对着几个下仆低声下气,还不如对我伟大圣龙……唔唔唔!”阿乔熟悉又欠打的声音也一同传来,却被老友熟练地强行按了下去。

“好久不见,瓦尔。”基尼奇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难得露出淡淡的笑容,转过头对空解释道,“抱歉,他的性格一直有些过度谨小慎微,所以有时候看上去可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相信我,他是个和你一样,值得不惜一切“代价”去相信的朋友。”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我的偶像笑了笑,“放轻松,叫我空就好,你那么称呼的话我反而会不太舒服。”

白色的小精灵又挥了挥手,笑容可爱又治愈:“你好呀,瓦塔尔,初次见面!我是派蒙,是空最好的伙伴哦!”

“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下意识感觉愧疚,又想道歉,却看见二人脸上又变得微妙的表情,一时间支支吾吾。

“好了好了,”艾梅莉埃及时站了出来,微笑着回应,“好久不见,空,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与你和派蒙重逢。也很高兴认识你,基尼奇先生。我是调香师艾梅莉埃,瓦塔尔先生的房东,现在算是……他的朋友。”

“你好,艾梅莉埃小姐。”基尼奇点了点头,“瓦尔在信件里提过你好几次,他对你的评价一直很高。”

“是吗?那是我的荣幸。”当基尼奇提到我的名字时,我明显感觉到意中人明显颤抖了一下,有些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看着她依然平稳的微笑与情绪,我也没有在意。我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却看到空径直朝我走来。

“都说了不用那么客气啦,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看着眼前偶像的笑容,“请多指教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叫你瓦尔吗?”

看着他的笑容,我一时发愣,感觉内心的阴霾似乎被吹去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

“那,如果您……如果你不介意与一位逃兵成为朋友的话,”我激动又羞愧地回应道,“那么请多指教,空。”

“别这么妄自菲薄看轻自己,你也为纳塔付出了很多。”空依然在安慰着我,语言温暖而有力。

“嘿嘿,没想到基尼奇口中强大的战士居然是这样彬彬有礼的性格呢,不过正常相处就好啦,大家都是好朋友!”可爱的小派蒙欢快地在空中转圈安慰着我,又飘到了故勒顿身边,“之前听说故勒顿很能打架的时候还害怕会不会长得凶神恶煞的,没想到也这么可爱!”

“啊嘎嘶!”故勒顿看上去也很喜欢可爱的小派蒙,亲昵地抬头轻轻顶了顶白色的小精灵。

“空和派蒙说得对,你也不是自己想要逃避责任的,没必要把天灾人祸都怪罪到自己头上。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基尼奇依然是板着那张扑克脸说出最温暖的关心,一如从小到大一样。“不过,你看上去修养得还不错?”

“还好,比想象中好得多。”我难得笑了笑,“至少不会乱做噩梦了。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纳塔的大家还好吧?”

“发生了不少,不算平静。好在总的来说没什么坏事,待会儿我再慢慢讲给你听——不过我们安置下来以后,还要先帮你做一下简单的检……”基尼奇还没说完,又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哈欠——嗯,到枫丹了吗?”

声音一如以前一样慵懒,然而于我而言无比亲切。

“希……”还没等我喊出名字,希诺宁姐姐,这位回声之子的天才工匠,没有血缘关系却将我视作弟弟的姐姐,已经开始揉起我的头发来。

“好久不见啊臭小子,听说你和自己的房东小姐一起破了个不得了的案子?没受伤吧?”老姐笑骂着使劲揉着我的头,哪怕我现在比她更高了一些也还是这样。

“好久不见,姐姐。”我笑了笑,“放心吧,我还好。”

“好不好得看待会的检查情况,不过看起来确实是比刚刚醒过来那会精神不少了。”老姐笑了笑,转而有些好奇地看向艾梅莉埃,“您就是艾梅莉埃小姐吧?瓦尔不止一次在信里面和我们提过你有多好多好,希望这臭小子没给你添什么麻烦。”

“他是个很好的房客,也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艾梅莉埃微笑着礼貌回应,眼底闪过一丝我不确认的像是欣喜又像是难过的情绪,“能被瓦塔尔先生认可是我的荣幸。”

“那么,各位。”我的新朋友空笑着,适时插了进来,“我们还是先到住处安置好东西,然后再慢慢聊天吧,如何?”

“心理状态健康,精神状态正常,身体状况良好。”在沫芒宫的客房里,老姐拿着自己鼓捣的奇形怪状的仪器,仔细分析着我的情况,啧啧称奇,“可以啊你小子,我就没见过几个渊蚀综合征的患者可以比你恢复得更好的。”

“你再仔细想想,确定没有再做过噩梦或者出现闪回幻觉了?”基尼奇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千真万确。”我平静地摇了摇头,“除了刚来那段时间以外,我现在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

“瓦尔没有撒谎——我能感受到他体内深渊的力量残余百不存一。”空缓缓睁开眼睛,向老姐和基尼奇解释道,“我刚刚尝试吸收他体内的深渊力量,但只能感受到一点碎屑。真是神奇,我还没有见过能恢复得这么好的重度渊蚀综合征患者。”

“嘿嘿,这是好事情!”小派蒙开心地围着故勒顿转圈圈,“说明瓦塔尔先生不用再担心那些黑漆漆黏糊糊的坏东西了!”

“啊嘎嘶!”故勒顿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小派蒙混熟起来,兴奋地跟着附和。我看着龙与小精灵的可爱互动,宽慰地笑了笑。唯独艾梅莉埃蹙着眉,站在后边一言不发。

“抱歉瓦塔尔,不介意的话可以出来和我单独聊会吗?是关于房租的问题。”在和老朋友与新朋友们欢快聊天时,艾梅莉埃突然发问,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和朋友们说了几句就出去了。

“艾梅莉埃,我记得我这个月的房租上个周已经交过了吧,还有什么问题……”还没等我说完,却看见她转过身来,美丽的眼睛里隐隐约约藏着怒火,和某种复杂无比,像是心疼又像是自责的情绪。

“你的朋友基尼奇刚才私底下过来问我,你有没有接触过气味类似苦杏仁的东西,说你的体质很特殊,苦杏仁的气味会让你当场昏迷失去反抗能力;还有刚刚你的姐姐希诺宁和我说,你童年时候被深渊种下了嗜杀的诅咒,几乎时时刻刻都要控制自己的心神,问我你这一年来有没有出现过自残或者失控行为。”艾梅莉埃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静,然而质问下隐含怒气,“整整一年多了,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自己背负着这些苦难。”

“我可以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也在尽可能不让前来找我调香的客人知道自己的犯罪现场清理人身份一样——可是瓦塔尔,这些事情有可能涉及你的生命安危,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考虑,你都至少应该和我这个房东提前报备一下,我也好方便给你准备一些应急预案,不是吗?”

“还是说,在你看来,我这个房东和朋友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心头一紧,赶忙压住情绪顿了顿,思索着怎么酝酿词语。

“我毕竟只是个要离开这里的异乡人,所以,还是尽可能不给你添麻烦的好——而且你也听到空说的了,我现在已经几乎不会受深渊影响了,你看,这大半年,我不是老老实实的也没给你闯祸嘛,别担心。”我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当然,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你是很棒的朋友,只是……”我看着眼前少女沉默像是即将爆发的模样,赶忙解释。

“我只是你生命里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欠你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所以,还是不要继续给你添麻烦比较好。”

“……好吧,我理解了。”艾梅莉埃重新换回了微笑,“抱歉,我可能也有点激动了。”

“是我错怪你了,瓦塔尔。那,我就先回家去了,你们慢慢忙。”她转过身,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试探问道。

“所以,你真的不用我继续帮你调配安神薰香了吗?”

“不了,谢谢。”我礼貌回应,“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

“……嗯,我知道了。”她沉默转身,就像是大半年前在伊黎耶岛那一夜一样,背影中似乎隐隐约约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可恶的红色四脚蜥蜴!你……啊!!!”阿乔的惨叫声不合时宜传来,中间还混杂着我家大家伙愤怒的“啊嘎”,连带着惊动了正准备离开的艾梅莉埃。一阵混乱后,朋友们和老姐有些无奈地走了出来。

“又开始了?”我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自己到了枫丹还能见到这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场景。

“是啊,阿乔才安分没多久,又开始主动挑衅起故勒顿来了。”基尼奇早已习惯了自己龙伙伴的乖张自大,只是扶额叹息,“本来想着他和故勒顿这么久没见了,这次会不会稍微安生一些,结果——你也看到了。”

“有时候我都觉得奇怪,基尼奇人明明挺不错的,为什么会遇上这样一个恶劣的龙伙伴。”老姐也是苦笑,“要知道故勒顿还在纳塔的时候,可是连伊法都不止一次夸赞过的好脾气乖乖龙,也就阿乔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这么生气。”

“没想到连故勒顿都这么讨厌阿乔……”小派蒙吐槽道,“嘛,不过我们还是先完成玛薇卡的委托吧。”

空点了点头:“嗯,先别管阿乔了,正事要紧。”

“我应该帮不上各位什么忙,就先回——”艾梅莉埃还没说完,老姐已经兴冲冲地拉住了艾梅莉埃。

“嘿嘿,别急着走嘛,反正我也没啥事,咱们聊聊天?正好我也想知道瓦尔这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哦,不过如果你比较忙的话……”

“那,希诺宁小姐,我可能不怎么会主动找话题——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艾梅莉埃迟疑了一下,最终淡淡微笑点头。

“姐姐不会……又在故意躲玛薇卡大人吧?”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我有些怀疑。

“火神大人最近似乎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卷古籍,里面记载了一些龙族古代文明设计的变形机关和结构。她似乎是想让希诺宁对驰轮车进行第十五次改装,把驰轮车改造成可以变形成类似故勒顿和遗迹守卫结合体的自动协同作战机关人形。”基尼奇耸了耸肩。

“原本前来枫丹协助你的人应该是我,基尼奇,还有茜特菈莉。但你也知道,茜特菈莉本来就不喜欢轻易外出,只不过是看在玛薇卡的面子上加上想来探望你的情况才接下了委托。结果希诺宁连夜去找了茜特菈莉,用整整二十本轻小说作为代价,还承诺会仔细帮你检查精神状态,才交换了茜特菈莉的资格。玛薇卡的性格你也知道,本身就拿人嘴软,所以她也不好为难希诺宁,只能让她跟着来了。”空无奈地笑着,接过话茬补充道。

“看得出来,纳塔的大家还是老样子——挺好的。”听着各种意料之中的情况,我跟着扯了扯嘴角。

得益于那维莱特的调节,我们得以依靠直属于他的逐影庭的信使传递信息,不再需要忍受复律庭那低到令人发指的效率。午饭后一个小时不到,阿尔贝老师就接到了消息,从白淞镇赶到了枫丹廷。

“初次见面,空先生和派蒙小姐。”老师慈祥地笑了笑,“感谢二位【超天顶级领队战力】为提瓦特各国做出的贡献,你们两人的名字在我那堆须弥的老同学里可是如雷贯耳。”

“呃,昂吉安妮起的外号居然有这么多人知道吗……”小派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空一起打招呼,“你好,阿尔贝先生!”

“瓦尔这孩子可是相当崇拜你们,每次提到你们两个都两眼发光。”老师哈哈大笑起来,“这次能与你们两个传奇冒险家共事,既是瓦尔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还有这位是,基尼奇先生对吧?瓦尔经常和我聊起你,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大老远从纳塔过来。”

“不碍事,《奥奇坎传》的编著本就意义非凡,值得为其付出足够的【代价】。”基尼奇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就麻烦您多多关照了。”

“你们也是——还有瓦尔,虽然这次的任务意义重大,但放平心态就好。”老师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好好干——这次要是干出成果了,你下次评正式职称也会顺利不少。”

“我明白了,老师。”看着老师慈祥的面孔,我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我们就先从整理资料开始吧。”当基尼奇和空把各式各样的织物和书籍摆满房间时,看着眼前的书海,我一时间感觉有点难以呼吸。

“虽然有空从奥奇卡纳塔带回来的权威资料,但茜特菈莉大祭司说,要详细撰写奥奇坎的一生的话,我们还是需要仔细整理,对照和查验所有资料,排查出所有可能出现冲突的记录。”基尼奇把最后三大卷沉重的织物安置在角落。

“我询问过主办人艾尔德兰了,距离展会还有两个多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现在,还是尽快进入状态吧。”老师正襟危坐,“目前资料收集既然完成了,那就该进行资料整理和归纳了,然后才是确定结构和正式撰写。”

“那就开始吧,时间不等人。”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许久未曾触碰的织物。其他几人点了点头,准备一同投入整理工作当中。

“不好意思各位,和新朋友聊得有些开心,来晚了。”姐姐随性却不失活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艾梅莉埃也跟在老姐身后,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你们来了,”我半开玩笑说道,“是来一起帮忙整理古籍的吗?”

“我倒是希望可以帮你,不过这次我不干这个活,我还有其他任务。”老姐苦笑着耸了耸肩,“玛薇卡可比你想象的会使唤人多了。”

“我对历史不算擅长,不过可以帮助希诺宁对黄金面具还有卢米埃尔先生捐赠的其他文物进行化学检测与分析。”艾梅莉埃接过话茬,笑了笑,“总之,希望与大家合作愉快。”

一个下午的忙碌工作与简约而美味的晚餐后,老姐突然神秘兮兮地把我拉了出去,说是好久不见,和我一起散散心。

“瓦尔,坦白讲,”在水边,她一反常态地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惹人家小艾不开心,还欺负人家不准说给别人了?”

都已经叫上小艾了吗,关系发展倒是挺快……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轻轻摇了摇头,“至少后半句我敢保证肯定没有,前半句……之前可能有吧,现在我不确定。”

“之——前?”

“就,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那个案子结束以后,结案的那天晚上开始一个周,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疏离我,但也没表现出生气或者讨厌的样子,只是故意避开我或者用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绝我的要求,然后第二个周开始我们的相处就重新恢复正常了,我发誓是真的,我绝对没有欺负过她,我一直把她当作很好的朋友。”我赶忙解释道。

“那就奇了怪了,每次提到你的名字她就会有些不自然,我还以为人家是不是对你有应激反应呢。”老姐挠了挠头,随即宽慰地笑了笑,“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撒谎,具体是什么原因后面我有空再问她吧。这姑娘人挺不错的,知性又温柔还没啥小脾气,我和她也挺有共同话题的。也难怪你对她的评价这么好。”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一开始她还会调侃你刚到枫丹时候的一些蠢事,到后面基本上都是说你多么温柔,对朋友多么好,多么会体贴照顾别人。看得出来,如果你小子没撒谎的话,你们关系确实不错。”老姐看着星空,像是自言自语,“哎呀,有个这样的好姑娘照顾你,我们在纳塔也就放心多了。”

我微笑着沉默不语,心中却翻起波澜,有点惊喜她对自己的肯定,又有些恐惧被她发现真正的我。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对她的依恋,因为我害怕其他人不小心让她发现我阴暗的感情。

我害怕被她讨厌。

“瓦尔,你知道作为比你大几岁的长辈和看着你长大的人,我对你最大的意见是什么吗?”姐姐的语气突然柔和起来,有些心疼地微笑看着我。

“你这孩子,明明心思那么细腻温柔,可是却从来不会主动表达出来。有时候呀,人还是活得坦率一点比较好,不是吗?”

“……我会考虑的。”我敷衍回答了一句,内心却刮起暴风。我在姐姐面前从来藏不住秘密。

“行了行了,不为难你了。”老姐轻松地笑了笑,“我之前就很期待枫丹的各种甜食了,今晚我请客,咱们一起去吃点蛋糕吧。”

“嗯,谢谢你,姐姐。”我故作轻松地跟着笑了两句。

“说起来,有件事我挺在意的。”在露泽咖啡厅风卷残云吃下两块巧克力蛋糕后,她含糊说道。

“怎么说?”我没什么胃口,小口吃着眼前的致水神。

“你们在做资料整理的时候,我和小艾分析了一下那个面具上的元素力痕迹,”她拿起枫达,借饮料吞下了嘴里的蛋糕,“面具上有一些古怪的痕迹,根据元素力半衰期推测,时间不超过十五年,而且里面似乎有一些哪怕是我都感觉非常复杂的微型机关,应该不是奥奇坎时代改造的。”

“难道,面具是赝品?”我心下一惊,这次展会几乎是完全围绕着这副黄金面具展开的,如果被证实了面具是赝品,那对于展会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丑闻。

“这倒是没有,不用担心,面具真的不能更真了。”老姐又叉起一块蛋糕,我听着她的保证,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们估计得挑个时间去找卢米埃尔那家伙好好聊聊,不然我总感觉心里不安逸。”

“嗯,那明天下午我和老师他们说明一下情况,到时候我和你一块过去,找他当面了解一下情况吧。”我点点头。

没有安神熏香的第一夜睡得意外还算踏实,第二天一大早,我听见公寓里吵吵嚷嚷,夏沃蕾和几个朋友都在,老师神情严肃,全然没有昨日的随和豁达。

“好久不见,瓦塔尔。”夏沃蕾最先看见下楼的我,向我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夏沃蕾,出什么事了吗?”

“长话短说,艾梅莉埃现在应该正在执律庭那边交接现场清理人的工作。”夏沃蕾神情严肃,“就在昨晚,捐赠了黄金面具的卢米埃尔先生被人发现惨死于家中书房,胸口还插着一把青铜匕首。”

“而且匕首旁边,散落着疑似伪造的黄金面具的碎片,卢米埃尔家墙上还有一个消失了十五年的记号。”老师忧心忡忡地补充道,将现场照片递给了我。

我接过照片一看,照片的内容是一堵布满典雅花纹的墙,墙上是一个诡异的符号,旁边还有不少飞溅的血迹。我仔细看了看那个符号,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哪怕是只在枫丹生活了一年多的我,也对这个符号记忆犹新。艾梅莉埃也好,老师也好,都不止一次为我讲述过这群人的“光辉历史”。这个符号与普通的盗宝团鸦印十分相似,但最大的区别是鸦印下的一把铁铲。十五年前,这个符号属于一个盗宝团里曾经赫赫有名的神秘盗墓团伙,这群人最大的特征,便是在挖坟掘墓的同时,曾经为了钱财犯下过不止一起残忍的凶案。因为这群疯子贪婪又残忍的手段,他们的真实名号已经无人知晓,只有一个精准形容这群人的诨号还在枫丹廷流传。

鬣狗。

晨光下,路边的花坛隐藏在公寓的阴影里,其中似乎潜伏着什么骇人的恶兽。我感觉耳边炸起一阵惊雷,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未完待续)

崩坏3小说金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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