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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老陈把车停在一栋写字楼底下。手机显示已经到达接客点，但四周空荡荡的。倒计时跳到4分50秒，电梯口突然冲出来个拎着电脑包的年轻人，边跑边挥手。老陈慢悠悠踩了脚油门，车子慢悠悠往前滑，那人喘着气追上来拍车窗，但老陈轻踩油门一边取消了订单。

“你这不耍人吗？”年轻人扒着车门喊。“系统定的规矩，乘客迟到一直不来我就能取消订单。”老陈指了指手机，接单提示音又响了。

这种“卡着点溜人”的操作，现在司机群里常能看见。有人发视频：眼瞅着乘客还有五米到车边，司机一脚油门拐了个弯；还有人故意等乘客出来再走，就是为了让人看到，给个教训。

“我们也不想折腾，但等人实在耗不起。”开了三年网约车的刘姐说。平台规定司机必须准时到，迟到要扣分，可乘客磨蹭多久都没事。她算过一笔账：在商场等人10分钟，就少接一单，司机的时间都是钱。

总有一些乘客非要等司机打电话说到了才下楼。司机老王吐槽：“上次碰到个姑娘，我在小区门口一直等他，后面给她打电话，他反口抱怨说怎么没给他打电话，外面下雨太冷不想等，等车到了再下去，我当时直接答应等他，等人到我就取消订单当人面走了，让他等去。”

乘客这边也有话说。白领小林承认，自己经常叫了车才收拾东西下楼：“反正有5分钟免费等，不用白不用。”直到有次司机没等她，取消订单后她在雨里又等了二十分钟，这才改了习惯。

这事儿说到底，是大家对“等待”的价值没共识。乘客觉得司机等几分钟天经地义，司机觉得每分每秒都是钱。“一个觉得时间不值钱，一个觉得时间太值钱，两本账对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