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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波波退休卸任教练职位，一个时代宣告落幕，但他的传奇将永远留存。

上周五，格雷格-波波维奇正式卸任圣安东尼奥马刺队主教练，我再一次完美地错过了重大新闻爆发的第一时间。周五上午J.R. 威尔科发来短信告知我这个重磅消息时，我正在驱车从休斯顿返回圣安东尼奥的路上。我回复说，正在开车无法马上处理，但已做好在德克萨斯州韦尔德小镇中途停车的准备。所幸永远可靠的雅各布-道格拉斯及时出手相助。

经历了异常忙碌的周末（并在周一观看了波波维奇的新闻发布会后），此刻我终于能静下心来思考这则重大新闻的意义。这是历史性时刻，是情感的冲击，既改变了球队也影响到了联盟格局。尽管我们早有预感，但当它真正降临时依然让人难以接受。关于该话题已有诸多佳作，建议大家尽情阅读。但作为报道这支球队九年的记者，我不能让篮球史上如此重要的时刻悄然流逝，必须亲自为波波维奇教练送上告别礼赞。

作为终身的马刺球迷，我成长于大卫-罗宾逊时代，并视其为偶像，但真正系统观看比赛始于蒂姆-邓肯时代——恰逢母亲允许我看球（当然是在完成作业后）。彼时正值波波维奇解雇鲍勃-希尔，亲自担任主教练并“摆烂”争夺邓肯的一年后。（题外话：该记者的成长轨迹和我一模一样）

经历了创纪录的常规赛战绩大逆袭后，马刺在1998年季后赛次轮再次败给卡尔-马龙领衔的犹他爵士。（我仍记得几周前马龙将上将一肘击倒在地时，自己期盼着复仇，可惜未能如愿。）随后，在因停摆缩水的1999赛季初，志在夺冠的马刺开局6胜8负，波波维奇的帅位岌岌可危。球员们深爱这位教练，但也明白再输一场他可能就会下课。于是全队召开会议，发誓要拿下下一场对阵火箭的比赛。他们做到了，余下故事众所周知。

当时我对波波维奇知之甚少。互联网尚处萌芽时代，搜索引擎刚刚兴起。仅仅记得身为狂热马刺球迷的祖母对波波维奇深恶痛绝，认为他是伪君子和阴险小人，无法带领球队实现终极目标。持此观点者非她一人，所幸1999年波波维奇与全队证明他们错了，祖母在离世前一年见证了心爱球队的首度夺冠。

岁月流转，马刺一直保持赢球，并且以非传统的方式重建，包括：开拓当时尚未被重视的欧洲市场，善于发掘首轮末/次轮除的低顺位新秀，收集其他球队的弃将，从而打造出联盟最强的角色阵容。随着2003、2005、2007年三度夺冠，波波维奇赢得了圣安东尼奥和NBA世界的尊敬，马刺王朝的根基稳固，但质疑的声音始终存在。

“马刺无法卫冕”“波波维奇只是走运罢了”“他接手了一支现成的强队”“没人爱看他们的比赛”……论坛和评论区总是充斥着此类言论。即便是本不该表达偏见（至少是在公开场合）的专业人士，如菲尔-杰克逊与前NBA总裁大卫-斯特恩，也直言不讳地批评这支“乏味”的马刺，认为其无法像大市场球队那样为总决赛带来收视率。

但胜利就是胜利。直到冠军不再唾手可得时，波波维奇才迎来执教生涯最艰难也最值得的挑战。2009-2011年的艰难时期（按马刺的标准算），球队仍能取得50胜却始终无法突破季后赛次轮，甚至在2011年作为头号种子被八号种子灰熊黑八淘汰，尽管期间马努-吉诺比利带着肘部骨折伤势作战。邓肯的膝伤问题日益凸显，波波维奇深知变革刻不容缓。

防守或许仍能赢得冠军，但进攻浪潮已然兴起，球队需要足够的得分能力。此刻波波维奇做出现代篮球史上最重要的战术调整。他放弃了围绕邓肯为核心内外结合的打法，增加了更多无私的球的转移，“美丽篮球”由此诞生。尽管这包含波波维奇最厌恶的三分投射，但对方的防守对此束手无策。

马刺还缺少球队五年三冠时期布鲁斯-鲍文式的侧翼防守大闸。这次他们以非马刺传统的方式寻得答案。打破了保留或培养低顺位新秀的惯例，送出波波维奇最爱的球员之一乔治·希尔，向上交易获得第15顺位的科怀-伦纳德。所有这些改变证明了即使固执如波波维奇也愿意为胜利做出调整，最终成就2014年最具魔力的总冠军，向来克制的波波维奇罕见地流下喜悦的泪水。

这最后一冠成为波波维奇执教的巅峰。他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以伦纳德为核心建立新王朝，无缝衔接GDP时代，但伦纳德决意回归家乡洛杉矶。他和他的舅舅不惜损害马刺声誉以合理化交易请求，不仅离开这个被誉为体育界最伟大的球队，更抛弃了一支本具备争冠实力的球队。（基于当时所知与后续发展，我坚持此观点。）

困顿岁月仍有高光，波波维奇成为了NBA历史胜场第一的教练……

……但经历了几年附加赛级别的平庸期后，马刺意识到重攀巅峰的唯一途径是寻找新的基石，而他们采取过去使用过的方式：在正确的赛季摆烂并向乐透之神祈祷。为此他们交易了队内最佳球员，包括选秀日抢劫得手的典型马刺式逆袭故事德章泰-默里与德里克-怀特，但付出终得回报。队史第三次，马刺收获了具备历史级别潜力的内线维克托-文班亚马。

波波维奇曾坦言不会交给继任者一个烂摊子，将亲自带队完成重建。如今他有了新动力。执教年轻人并帮助他们场上场下共同成长——这正是他最伟大之处。尽管在文班亚马的新秀赛季因“过度实验”广受批评，但此举再获回报，球队连续第二年摘得高顺位新秀斯蒂芬-卡斯尔。签下老将克里斯-保罗与哈里森-巴恩斯后，马刺看似已经为新赛季崛起做好了准备。

遗憾的是，波波维奇未能参与其中。开赛仅五场后，11月2日赛前他被曝出现健康问题，后确认为中风——无论“轻微”与否都属严重病症。赛季余下的时间他未能回归。米奇-约翰逊代理主帅直至上周波波维奇最终宣布，感觉自己无力继续承担主教练繁重的工作强度，将教鞭传给爱徒，保留篮球运营总裁职位。

这位以公众场合以粗鲁著称（实为联盟最善良幽默人物之一）的名人堂教练，最后还不忘玩梗——在六个月以来首次公开露面中自称“El Jefe”（老板）。

时隔半年再次见到波波维奇令人宽慰，但同时也令人警醒，因为这揭示了他真实的身体状况。与此同时，这也令人惊叹地提醒了人们他为人的品质。吉诺比利和邓肯左右相伴，他透露二人在每次康复训练时都陪在他身边（同时开玩笑说，这是为了报复他过去多年对他们大喊大叫），彰显了他如师如父的角色对所有球员和工作人员的影响。就在几秒钟后，约翰逊被介绍为新任主教练时，再次印证了这一点。尽管在波波维奇执教的最后一个赛季遭遇了多名球员的健康问题，但可以肯定地是，他成功地打造了一支拥有基石球员且潜力无限的球队，为他的继任者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早年的军旅经历，加上球员/教练生涯逆袭的心态，铸就一个与众不同的波波维奇。所有共事者都爱戴他。如今，马刺队的场边执教席28年来首次迎来新面孔，但他所打造的文化与精神遗产继续传承，而他本人虽退居管理层幕后，但依旧运筹帷幄。波波维奇与马刺的故事未完待续，新的篇章即将掀开。

感谢您所做的一切，波波维奇。没有您，马刺与圣安东尼奥这座城市将不复今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