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发癫】愿望、神明、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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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又双叒叕来发癫了

  年初活动以后,就一直琢磨着能不能选一个相对合适的角度来贯通理解现阶段琪宝的几个塑造点、以及怎么把它们和主线关联起来,然后就去找了坎贝尔和荣格的书来启发灵感,以及一些月亮民俗、神话相关的东西,再然后就……就拖着拖着迟迟没啃下来(有两本还只能找到生肉,真的难绷)

  首先我们明确一下,最近一年里和琪宝相关的有效信息,也就是能够真正被提炼出来意象或内核的部分都有什么(比如梦德活动那次整活的大厨琪宝显然就不能算进去了x

  •第一部终章至今——地球之神

  •灾厄线/《女武神列传》——月光骑士

  •《无止的蓝》——智械琪宝

  •新年活动——新年使者

  •这次活动——爱神使者

  在之前的那篇琪芽长文里其实已经先写了一些,比如所谓“爱的三维度”,比如从爱莉、琪宝、芽衣的层面稍微展开了一些人与神的部分,以及由新年活动所发散联想到的和愿望有关的话题

  结果,这次活动就又多了个“爱神使者”的临时小设定,甚至在内涵表述上比新年活动的时候还要直观一点,就拿下面这段姬子和德莉莎的对话来说

  “那么,你希望她存在吗?”

  “这不是许愿就能做到的事吧…..”

  “让一位几乎无所不能的存在代替自己表达心意,的确很有吸引力。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那也要这位「无所不能的使者」真的存在才知道。之前传闻里的爱神使者,都不过是学生们听信了论坛的传言,将身边的人当成了…….”

  “你看,既然最终总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心意,那么所谓的爱神使者是否存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爱就像种子落进了泥土,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换句话说,我们都是彼此的爱神使者。”

  而在前面的剧情里,琪宝坦白以后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比如什么“你让我见到了一直想见的人”“琪亚娜才是那个真真切切在帮我们传达心意的人”,然后就被推举成为了一位临时爱神使者。

  •爱神使者代表爱与幸福、能帮助人们表露心意、承载了人们的期待,但并不真实存在

  •琪亚娜并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无所不能的”爱神使者,但因为她的行为而成为了实际上的、真正被众人认可的爱神使者

  就这套路子不能说是眼熟吧,起码也是N度复刻了,把爱神使者替换为某种许愿机/“真正”的神明/幻想中的月光骑士,把琪亚娜替换成心愿的交汇/实际的地球之神/真实存在的月光骑士,上面的对话基本上完全不用改

  之前提过一次,新琪宝的舰桥语音里有一句“梦是私人的神话”,而被省略的前半句则是“神话是公众的梦”

  坎贝尔的这句话最初和他对世界各地神话的比较研究有关,比如说明明古时候各个地方的人彼此没有太多交流沟通,为什么各自演变出的神话里能够总结出诸多共性?

  当然,再后来神话体系的演变肯定是存在各种互相吸收的,所以会出现一个神明一大堆叫法的情况,但不可否认的是,神话、神明的存在一定能够反过来倒推出某种潜在的联系。(其实这里大概应该引入荣格的心理学和一些结构主义人类学来看的,再加点什么集体无意识之类的,不过我学艺不精怕用错所以这次就先这么凑合一下吧非常抱歉x

  最简单粗暴的例子,比如哪哪的神话都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冥界/死后世界、永生一类的要素,这甚至不需要事先交流,因为人都会死,而“死亡”就是一个共性,也是神话故事绝对绕不开的话题,无论它的诞生是出于“想要逃避死亡”、“想要窥探死亡”还是“想要主宰死亡”,而一个个死神/冥神的出现,就像是人们对于死亡的想象、认识,在一代代传承中人格化具象化的结果

  我们可以说某个具体个体所编写的书籍很大程度上定型了神话的部分形态,但很显然,神话的诞生不是哪个人脑门一拍就直接流传后世的

  又或者,为什么很多神话里太阳神和月神的意象、权能也表现出了趋同?因为哪里的人类都是伴随着日月而发展的,神话里不出现这俩玩意儿才奇怪,虽然由于生存模式不同、地理环境不同、社会发展阶段不同,日月的具体地位会有不一样,但大体上依旧能够被归出类别来。

  至于那些相似的神话、故事情节,例子就更多了,只不过因为太过平常且熟悉所以常常被人忽略,所以荣格、坎贝尔这些人才会试图从其中提炼出所谓原型、意象、情节来整合新的理论

  所谓“神话是人类心灵外化的原始形态”,这里的人类指的并不是个体,而是一个贯穿了时间与空间的“集体”

  如果将人类视为一个整体、一个完整的“神明”,那各地所诞生的不同文化、不同故事,就像是在以不同“器官”的角度来对这个整体进行诠释,而神话则是体现人类内心深处原始欲求的群体梦境——当然,也可以说是这个整体的、完整神明的梦境

  现实世界的意义上,很难说是否存在一个像大一统理论一样的所谓终极神话,去概括这个精神巨人诞生以来所梦到的一切,但游戏里的大规模集体梦境倒是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而实际上,游戏内很早就出现过的《埃律西昂神话特刊》也在这方面做过阐述,作为原型的《哈扎尔辞典》当然也有一种荣格视角的解读)

  荣格的同事弗朗茨·里克林提出过:童话一般是原始人类灵魂自发的创造和愿望满足的倾向。而童话与神话,同属于某种原始意象的象征,在许多方面同样是存在共性的,尤其是在荣格的理论范畴内,所以上面那句其实也可以拿来在更宏观的层面理解神话

  愿望、欲求的定义可以很多样,甚至很多时候,大概大多数人并不一定真的知晓自己最本真的愿望是什么,最根本来说,个体化的人在社会整体中被赋予的角色本就并不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想去总结一个共性似乎是不可理解的,更别说还有互相冲突的情况。

  所幸人类会做梦,而梦境就像一片自己无法完全觉察到的、属于愿望与欲求的空间,剥离掉个体化的身份、标签,那依然可以被提取出某种共性。

  比如对一些现代年轻人来说,考试前夕或许会存在相关的焦虑从而做梦,这似乎是一种偏近于个体性的梦境,而且具有现代要素,但每个人在一生中其实都会遇到大大小小的门槛与考验,那么在深度层面就依然能被提炼出有关“考验”的原型、意象、共性

  古时候的诸多神话故事难以适应现代,以及现代难以诞生属于现代人的神话,本身也与世界的迅速变化有关,但并不是个体意义上的,而是群体意义上,即便是明面上的某种共识也难以维系太长时间,无论是体现在道德观上、进步或保守上还是别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心理学、神秘学、神话学、人类学这些看起来好像截然不同的玩意儿能在某些层面上被统合在一套体系之下,而且直到今天都会有许多人从神话、童话与梦境中寻找思路,来服务于现代人的精神(或者构建现代神话)

  更直白地来说,比如终章的时候对于精神的亚当有过这样一种描述:

  “迥异的灵魂,相似的愿景。

  迥异的面孔,相似的梦境。

  生命、财富、情感、荣誉、梦想…….这些人类最朴素的愿望彼此映照,被交融的记忆连缀为一体,构筑成完整的「精神的亚当」。”

  圣痕计划本身就像是在用一种很直球的方式来表现集体无意识搓出来的神明,这种模式甚至还在新年活动重演了一遍。

  1.5部开始,一直到目前,人与神的话题都肉眼可见地在加重份量,甚至已经有了一堆对比项

  琪亚娜——地球之神

  娑——无根之木,“量子之海的伪神”

  蕾耶拉——火星本地人,“黑色的恶神”

  希娜——来自外星的火星神,有一张极其眼熟的脸

  无论是“愿望”“是否永生”“是否由母星文明直接孕育”“是否存在一个尘世的锚点”,这都有很多值得品鉴的内容

  当然,我们在讨论的不是设定层面上如何定义神,依旧是这些重叠话题的背后可能会讨论的是什么,以及琪亚娜要摆在哪里(当然,这一点的前提是那一串琪亚娜相关的文本的确存在某种隐喻,而非和第二部的叙事相对独立,这件事依旧需要强调一下)

  我们可以延续第一部的思路,“琪亚娜是一位人神”或者“琪亚娜首先是琪亚娜,然后才是地球之神”,从而把这个话题稍稍规避掉

  实际上,迄今为止的文本里,琪亚娜还真的几乎没有被用过任何那种既视感很强的文本描述,对比娑和蕾耶拉的部分文本就能很好地体会到这一点,而地球之神这个称号的最初语境,也确实更像是仅仅指代一种权能意义上的“神”。茧确实说过琪宝会成为这颗星球的神明,但哪怕是茧也没有点出过“神明”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不管从哪种角度来说,作为地球之神的琪亚娜最终总还是要被纳入到这个主题之中,反过来说,地球之神也可以作为一种相对完备的现成案例来补充目前的主题

  所以,其实回过头来看的话,像是年糕的愿之芽设定、“心愿的交汇点”,以及列传文本里那个缺位的月光骑士,这两边的描写最终都可以直接反哺在琪亚娜本人身上,从而在沉睡的情况下还完全不耽误对她的下一步塑造

  比方说,如果人类历史中集体潜意识的集合能够塑造出底层结构相似的神话与神明,那么倘若这些潜在愿望的确存在一个能够被认识到的交汇——这个真实承载了交汇点的现实个体,又算是什么呢?

  而另一个奇妙的例子,则出现在这次主线的第二次试炼里:

  “勇者会不断经历失去,体验别离,但她不能回头,也不能停下脚步,因为这就是那些离去的人寄予她的厚望。勇者不断地走啊,走啊,走……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勇者所背负的期待,总会将她推向离人群更远的地方。

  “——直到她发现自己早已子然一身。”

  在对永生的论述之外,如果这部分也存在一定对希熵的映射,那我们也可以从这种角度去理解神明,尤其在背负期待或孑然一身的层面上

  毕竟,人类所创造出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神明,本质上就是因历史长河中漫长的集体梦境诞生的,而所谓勇者或英雄——

  “英雄是我们每个人内心都隐藏着的创造与救赎的神圣形象的象征,只是等待我们去认识它,使它呈现出生命而已。”

  “因此我们可以把这两者——英雄和他最终的神,探求者和被找到者,理解为单一的自我反映这一奥秘的内在和外在,这与世界的奥秘完全相同。英雄的伟大事迹就是逐渐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认识到这种统一性并将它传播给其他人。”

  当然,这种简单粗暴的置换多少有点不科学了,有一种跳过解题过程写既定答案的感觉(有关英雄和神的部分大概更适合丢去翁法罗斯,大概x)

  所以我们在前面的几个例子里多少都能看到类似的“过渡”,并没有把琪亚娜这个实际存在的个体和那种抽象概念完全等同起来

  在新年活动里,写了愿之芽年糕和琪亚娜(年糕本来也只是梦里的,是花了三天时间硬生生带到现实的)

  在这次活动里,写了“传说中的爱神使者”和“临时爱神使者琪亚娜”

  而在灾厄线中,则是被寄托了一切期望的月光装甲,以及并不实际存在的适格者

  你可以把这称之为“神性通过人性得以落地”,或是“抽象概念经由琪亚娜现实化”,因为原型总归也是需要一个承载者的,所谓“使者”的身份大抵也有这样一种奇妙的含义(打比方来说,就是人类集体无意识中的原型死神和各地神话实际存在的死神的区别。)

  而在次元壁内外的角度,琪亚娜的这种承载者特性,自然也就能够顺滑地联系到“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琪亚娜”上——比如如果把崩三本身视为某种隐喻性的现代神话或是寓言故事,那么琪亚娜的成长所要传达的部分也就很好归纳了

  甚至游戏内最终所要抵达的目标“人人都像律者一样自由”,事实上也同样能够作为某种愿景反映在游戏外的、每个受到崩三故事影响的人,这依然体现着同构性:地球之神琪亚娜之于游戏内的地球人/琪亚娜的故事之于读者

  或者更直白来说,琪亚娜的“地球之神”身份和崩三的故事框架本身事实上是一体的,经由琪亚娜先一步锚定了“神明”在某些层面上的内涵,那么紧接着的1.5部与第2部也就有了类似的切入角度——比如在讨论娑、蕾耶拉、希娜作为神明的权能或是先天性之外,她们作为个人的那一面呢?换句话说,“伪神”“恶神”这样的称呼大抵并不只是在说作为神的“失格”,同时也可能是在表达作为“人”的某种缺失(最明显的,比如明确抛弃了人性的娑)

  回到之前的话题

  单就新年活动而言,虽然基底是幼年时期的琪亚娜,但年糕本身实际上相当于是集体梦境的产物,原文给出的是“心愿的交汇点”,也可以说是“众人梦中的潜在愿望交汇而成”,因为愿望的实现需要一个契机或者理由,所以新年实际上也只是活动的一个幌子而已(扩展来说,上半里年糕那个造型其实还能有诺斯替意义上的解读,当时版里也有大佬提出过了)

  而薇塔这位继承伪神权能的坏女人和愿之芽、愿望设定的联系,就也被自然囊括在了这个话题之中,甚至是可以无缝衔接的程度,所以那次活动里她的戏份也不少,除了和年糕进行对比塑造之外,还贡献了大量的小薇笑话

  到了灾厄线的平行世界里,如果那个世界真的存在某种许愿机,圣芙蕾雅的众人会在绝境中许下愿望的话,其交汇很显然就是那位缺位的月光骑士了

  列传第六篇开篇的那句话,细想起来其实非常恶趣味——

  “现在想来,悲剧之所以残酷,从不在它拥有一瞬倾覆现实的能力,而在它容纳了长长久久的美好生活,也在为它揭幕的对象永远都是欢笑声上。”

  为悲剧揭幕的对象永远都是欢笑声,因为欢笑声是这个世界、这个圣芙蕾雅的短暂美好,悲剧才是这个平行世界真实的底色,它并不突兀,只是等待着那个注定的be到来

  单从剧本层面而言,这毫无疑问就是个注定be的世界,或者说正是因为它be了,才得以被展现在我们面前(就像出云的覆灭其实也相当于是剧本上的无可避免,所以出云的有效信息几乎全部留白了)

  考虑到主世界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难以想象琪宝缺位后的情况,那不如稍稍退一步联想一下,比如前文明没有爱莉的话,逐火之蛾和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某种意义上,灾厄线也可以说是一个“现文明主角团成为了英桀”的if,只不过中间的断代没有那么直接罢了

  这就是列传第六篇的最大作用,用一个平行世界贯穿了主世界的两代文明(这一点在复仇鬼那篇里写过了)、联系了琪宝和爱莉的内涵,另一方面又呼应到了最近半年始终在提及的主题

  这种潜在的结构其实在复仇鬼身上也有一定体现,虽然她承载的更像是某种“灾厄线世界对于复仇执念的结晶”,甚至也像是某种“恶神”,但换个角度想的话,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完全被复仇执念裹挟的世界,就算琪宝确实诞生了,她又一定能够成为那个所谓的、能够改变一切结局的月光骑士么?

  这就是所谓“与世界的双向选择”,也是琪亚娜自身个体性的体现(新年活动里为什么是愿望的交汇而非愿望的无条件实现,这一点本质上也是琪亚娜的个体性在发挥作用,而且其实这次姬子有关爱神使者的回答也算是又点了一下)

  就像我们可以通过一个地方的神明、神话来理解一个地方的人,那么在地球的尺度上,第一部就相当于某种现代孕育的神话,在遥远未来地球所要达成的“人人都像律者一样自由”也就不再是某种神明所给予的恩赐,而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愿望于现实汇集后又反向交还于每个人手中的结果——就像新年活动大家集体创造了年糕,而年糕又反过来作为梦境主人实现大家的愿望一样,更往前说,圣痕计划时期人们“不愿醒来”的愿望加固了精神的亚当,现在琪亚娜当然也可以集中某种“开辟新世界”的关乎未来的愿望

  而且所谓愿望交叉点啊、心愿的交汇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它不是那种许愿机一样的带有明确目标的东西,比如“地球之神啊我许愿抽卡次次当欧皇”,而更像是某种潜在的最大公约数

  打个比方,如今你能从特定地区的特定神话/神明中推断出那个地区的某位具体的人的潜在愿望吗?从阿兹特克的神话体系与诸多神明那里,我们能够判断阿兹特克人整体上对死亡的认识比较豁达,但我们能推断这是“每个阿兹特克人都无惧死亡所最终形成的神话”吗?

  很显然不行,对吧,我们能看到的只有神话与神明形象作为某种集体意识外化后的残留(同样地,把琪亚娜置于这个位置也不代表地球人真的就一夜之间全部变成琪厨了,甚至这个结论也并不太需要每个人都真的认识琪亚娜)

  但大方向上,从人类作为整体的自我拯救来理解,大概没什么问题,而琪亚娜不过是在这个自下而上的过程中自然诞生的一位先驱,就像她自己在茧面前说过的那样,而且还能在剧里剧外都呼应上“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琪亚娜”这样的表达。(作为典型对比项,失去母星文明而成为无根之木的伪神娑就显得更难绷了)

  这时候,如果从这个角度再去看这次活动,是不是突然就觉得“琪亚娜是被众人推举出的临时爱神使者”“我们其实都是彼此的爱神使者”之类的表述一下子就眼熟多了?

  至于说另一些角度的讨论,比如既然提到个体性了,那琪亚娜自己的愿望应该放在哪,这也是之前的文章里写过的了,琪亚娜作为某种原型(神明/月亮)的承载者,和她自身的个体性,这两者是可以同时存在的(拿灾厄线来说,前者就是人们祈愿中的月光骑士,而后者则是并不存在的琪亚娜),两者互相兼容的时候能够达成的就是所谓HE,而坎贝尔也确实聊过个人神话与某种公众神话的话题

  以上这一堆就是为什么我会一直把新年活动放在一个相当重要的地位,因为它起到了把近期的所有琪宝意象都串起来的重要作用,甚至说不定还能往主线上靠一靠

  因为这次的下半活动还没出,所以我觉得过一个多月还能再写点别的,反正不管是火星人来还是英桀来,爱神使者这块也都能有联系到的地方,比如蕾耶拉、希娜,比如爱莉(其实从灾厄线月光骑士终于把俩人缝合在一起以后我就一直在期待哪天能再看到琪宝爱莉的正式对手戏了x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虽然有塞西莉娅登场,但总体上能聊的并没有新年那次全面,不然还能把“母亲原型”或者月光意象也拉出来写写琪亚娜和塞西莉娅的关系

  但总而言之,灾厄线的月光骑士、新年活动的“新年使者”、这次活动的“爱神使者”、主线的地球之神,其实本质上都能看作是一个话题的不同表述。

  采取这种切入角度的另一个好处在于,它和火星本身的情况也是契合的,并不是在火星的叙述体系之外又单开一条线来补充或者重复塑造琪亚娜,毕竟神明、梦、愿望这些,本身也都是火星大主线的一部分核心命题(类比来说就像通过锚点论来联系琪芽、希熵、科赫,同时对多方进行对比塑造)

  但说了这么多可能也会有人好奇,比起这么抽象的什么愿望啊、爱啊、神话啊,琪宝不是有个更具体的、更核心的“月亮意象”吗?

  『你的乐观,勇敢,一切美好的品质,会像月光一样,无形之中吸引人们聚集在你的身边。这是属于你的能力。』

  『她的颜色是温暖而纯粹的白色,像太阳也像月亮。』

  关于这一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月亮在荣格心理学、乃至于一些神秘学或是占星学的内涵上,本身也和潜意识、镜子这些多少沾点深层关系

  不过很抱歉,这部分我还没怎么深入了解过,好在前段时间确实找了几本月亮相关的书,所以倒也可以在这件事上浅浅聊些别的。

  比如当初火星大版本给我的一大惊喜其实是对于一些天文知识的实际应用,比如火星历法与地理区域的划分,这让我对其它地方的天文学运用也产生了那么一丢丢幻想

  举个例子,虽然都知道“琪亚娜”在设定上是月光女神的名字,琪宝也总和月亮关联起来,但其实月亮在mhy的各种作品里出现的频率那么高,也并非总被关联在琪宝这里,那么琪宝所关联的月亮又是什么?

  首先要拿出来的依旧是经典的月球起源

  依照月球起源的忒伊亚Thiea假说,一颗名为忒伊亚的和火星大小相仿的星球和原始地球相撞,完全融化后被甩出外太空的部分重新聚合成了月球,也就是原始地球+忒伊亚→地球+月球,换而言之,月球和地球某种意义上就是同源的姐妹双星(虽然天文学上显然不是)

  在神话里,是泰坦许伯里翁和忒伊亚生下了太阳神赫利俄斯、月神塞勒涅和黎明女神厄俄斯

  有关月神的混淆,这又是个大问题了,比如塞勒涅、阿尔忒弥斯、卢娜、狄安娜、赫卡忒什么什么的,但只要知道至少塞勒涅是直接诞生于天体崇拜的月神

  所以奥托对卡莲说的那句

  『你给予了我无限的激情和灵感,是我的塞勒涅,我的缪斯,我的——』

  其实也可以简单直白翻译为“你是我的白月光”(x

  前面的假说本来其实没什么,而且崩三里貌似也没提过月亮到底哪来的,但比较有趣的是——爱莉希雅小时候取名那会儿有个没选中的名字就叫“忒伊娅”。

  所以其实爱莉希雅也算是琪亚娜的母亲?

  开个玩笑,但…也不全是玩笑

  就像我之前在那篇分析里把琪亚娜、芽衣的结合称之为“双人之律者”一样,在特定内涵层面上,把琪芽视为爱莉有丝分裂的产物也未尝不可(实在懒得再展开了,具体的直接去看那篇原文吧x

  忒伊亚→地球+月球

  爱莉希雅→芽衣+琪亚娜

  如果单纯对意象进行替换,比如“人与神”“文明与崩坏”“自我与他者”“始源与终焉”,本为同源的地月二元结构就能够承载相当丰富的内涵(甚至也能连接到诺斯替上),而崩三也的确是这么干的,茧是人类文明的镜子,琪亚娜其实也是人类/玩家的镜子,乃至于月球本身就是地球的一面镜子,串联第一部主线的琪芽命运螺旋双线也可以是地月双星的映射(毕竟大标题就叫“月之始源与终焉”了)

  只不过这一点的实际表现太过隐晦,甚至是塞到始源终焉的角色介绍视频里说的,所以很多时候很难从这个视角去理解崩三的月亮,对双星隐喻做了更直观诠释的其实反而是崩铁的出云和高天原(虽然这部分又经典大幅度留白了x

  这里引用一段《月亮:艺术、科学与文化》中的话:

  “月亮吸引我们,让我们入迷,既清晰可见引人入胜,又似乎触手可及。与之相反,太阳——虽然它坐镇天空,使地球生命成为可能——却不能肉眼直视,只有一天开始和结束的零星时段例外。但是我们对赏月热情不减,甚至可以辨别出它坑坑洼洼的表面、颜色黯淡的山峦和山谷。月亮让我们觉得似曾相识,我们因此而对它产生一种特别的情结。在晴朗的夜晚,尤其是当月亮处于上弦月和下弦月,山脉和撞击坑更为突显的时候,人类的肉眼甚至不用借助望远镜就可以识别出月表的某些结构。这些让我们想到地球家园的构造:我们地球上有山脉、山谷,甚至陨坑,所以月球表面和我们脚下踏足的这块土地也许没有太大的不同。我们开始绘制月球图时,会挑选呼应我们这颗星球的名称:雨海、云海、亚平宁山脉,如此等等。月球有海洋、山脉、山谷,我们看它就像在看一面苍白的镜子,从中看到了自己的映像。”

  远在原始人有意识地观察日月的时期(没记错的话,有些一万多年前的壁画就已经在记录月相了),太阳绝大多数时候都像个会变色的大号像素点,但月亮一直带着一堆肉眼可见的坑坑洼洼,指不定这种差别带来的印象就刻在人类DNA里了,所以也确实有历史学家认为人类的月亮崇拜其实比太阳崇拜更早的

  我所指的当然不是说崩三地球人或者出云人真的就把月亮当镜子,而是月亮的这种镜子意象自古以来就在影响人类的文艺创作,以至于让它有时候看起来会被赋予类似地球伴生行星的意义

  相比较而言,看看火星的情况就知道了,火卫一和火卫二基本上就是两块像土豆一样的大陨石,运行周期也很抽象,所以不管是现实里写火星文明、还是游戏内的层面,火星大概是很难实际演化出比较相似的“月亮文化”的——或者说,即便他们也管火卫一火卫二叫月亮,其意象也会有很大不同(至少目前是这样,以后有重要月亮要素了就以后再说x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琪亚娜所关联的月亮实际上是和地月系的存在与结构本身紧密相连的,比如“明明叫地球之神却身在月球”,也可以从琪芽的角度、地月本为一体的角度、或者月亮只是一面镜子的角度来理解。并不是随便丢个卫星就能叫月亮,也不是随便哪颗月亮就能关联琪亚娜。

  与其说月亮是琪亚娜的象征物与设计要素,不如说在崩三的框架下,月亮和琪亚娜是互相成就的状态,也可以说只有经由琪亚娜才能够挖掘出月亮的这部分深层内涵。

  灾厄线不时强调月亮意象(天外的白翡翠),以及月光装甲会被寄托那么高的期待值,其实多少也有这种层面的影响,在这种语境下,月光是不同于太阳光的温柔(人与人的交往、反射)、月亮是地外探索的第一站(未来)、月亮本身是一面镜子(自我与他者),其实细说起来也没有赋予月亮什么区别于现实世界的特性,但正是因为这种源于现实的解读与演绎,才让意象的表达与琪亚娜的内涵塑造变得更加多维。

  那么,月亮更为细分的其它意象呢?

  以前我用地月系代指琪芽的时候引用过一句“地球牵动月亮,月亮引动潮汐,万物生。”(经典的“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但由月亮的潮汐作用所引申的其实也有一种潜在意象——精神病

  比如中世纪那会儿欧洲人认为,月光会引发人的精神异常,继而造成各种各样的暴力及恶性事件,医学上一度有个“体液学说”,就是指月球牵引人的体液导致了一系列的异变(发散来讲,狼人传说大概也和这个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luna月亮会衍生出Lunatic疯子这种很微妙的词(说不定是开月狂了x

  再比如前段时间的遐蝶,大地图和冥界里那么大个月亮,这代表的其实就是月亮的死亡意象

  依然和前面说的一样,太阳提供光和热,而且绝大多数时候就是个最多变变颜色的圆,但月亮是属于连形状都一直在变,这种变化给人类带来了很多东西,比如周期性带来的历法,比如盈缺带来了对生命、死亡的联想

  所以遐蝶当初露脸的时候,大家开玩笑说像终焉律者和死生律者的私生女,这其实不算完全构史,毕竟从意象层面上看,遐蝶还真有点那意思(x

  但另一个方面来说,因为遐蝶所关联的是死亡,继而取了月亮的这部分意象,所以也能看到月亮要素最终在翁法罗斯并没有发挥特别明显的作用,在设计层面的运用可能更多一点(另一个原因也在于白厄,「凯文」和「琪亚娜」毕竟并不是单纯性转的关系,就像太阳月亮也不是能简单翻转一下就能贯通理解的)

  那原神那边又如何呢?

  由于三月女神的设定细节还不清楚,所以具体意象确实很难完美对应(比如死亡、狩猎、分娩这些),但它们的某种“介质”“观测锚点”作用倒是经常得到体现,而这一点反而和现实很像。不管是游戏内的各种历史事件还是游戏外的原学,人似乎都在通过月亮的状态与变化来记录、理解、推测世界,这也符合原神本身在“人与世界的关系”上的主题

  而从这个角度来说,派蒙以前总会被下意识联系到月亮意象上也不算奇怪,毕竟她在旅行者身边的作用是向导——恰好也是通过她来理解这个世界

  而如果考虑世界各地的文化原型与神话传说,月亮也足够重量级了,在人类文明发展里占了相当多的要素,美学、农业、历法、神秘学、炼金术应有尽有,像是游戏文本《小魔女与不熄灭的火》里介绍原神基础宇宙观时引用过的占星学系统七政四余的原始概念里,其中的“四余”甚至也全都是月亮相关的(黄道白道升交点、黄道白道降交点、月球近地点和月球远地点),月亮在构建世界观上算是有相当丰富的可参考资料,甚至完全不在太阳之下

  至于说三月女神本身的设定,当然也是有迹可循的,比如说神话里月神形象互相吸收而出现三合一月神,乃至于由月亮的盈亏、周期性所引申出的对三命运女神形象的部分吸收(我不是说原学意义上,而是三月女神的现实原型吸收),现实里作为挪德卡莱文化原型之一的凯尔特文化里还有个银色之轮、月神“阿莉昂若德”,掰扯起来可就太多了

  从很多地方也能看出来,原神对月亮的开发确实还是多从神话入手的,而在实际意象、以及由之衍生出的各种文化上,除了目前出现过的曾经存在月亮崇拜的古文明,大抵就要看霜月之子的发挥了

  而绝区零嘛,虽然还没在月亮上说太多,但星间雅虚狩标志的介绍里还专门提了一嘴“受月注视的旧都”,而且看月亮那个极其微妙的状态,展开写大概也是迟早的事,就看绝区零对月亮的诠释会和姐姐们有什么不同了

  总而言之因为不是主要内容所以今天就先写这么点吧,哪怕只是把mhy各个游戏里的月亮汇集起来做个分析,我感觉都得是个极其恐怖的超长篇,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哪位大佬把这部分的空白填一填(

发布于河南阅读 1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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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月亮的意象,其实还有一个比较普遍的——比如有时候在夜晚抬头看月亮,会不会觉得它有点像那种舞台聚光灯?如果把世界作为一个巨大的舞台,太阳就相当于那个近乎无死角的照明性光源,但月亮相比之下就像个聚光灯,放在人似乎容易变得感性的夜间,这种聚光灯就更有一种“映照人物独白”“催化舞台氛围”的作用所以不止是在各种需要突出危险性的场合,那些适合情感酝酿、内心活动激增的时候,月亮也经常出现在背景里,这一点在以前欧洲的一些戏剧海报与场景里是有所体现的——当然,这不是说舞台设置上把聚光灯当成月亮来用,而依然是在说某种心理暗示。打比方来说,如果把情景设计放在白天,除了安全性上看起来比夜晚高了很多,这样的场景更容易让人抓不到重点,颇有种进场前和散场后剧院灯光大开的感觉(比如上版本主线里科赫在飞船里互相留言那段,标题叫“使月光照在心上”,除了实际情节上的朝月球飞行,多少也带点这种飞船内的舞台感,所以更显得两个人的交错互动非常细腻只不过这种意象的应用范围实在太广,而且有时候又容易和月亮的死亡意象、悲伤意象这些相混淆,所以很容易让人忽视月亮的存在本身对“故事”、“舞台”的作用(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它被提出的时间比较晚,也很难说这本质上是不是还是别的意象在人类血脉里的延续x

亮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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