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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青春熔炉 英格兰足球一向重视传承，大多数球队也都会宣称自己注重青训，但能够像弗格森这样真正做到把希望寄托在青训上，把青训作为球队基础的，那是极为罕见的。 ——题记 早在启程海布里之前，弗格森就要求俱乐部和英足总交涉，要求足总改掉后续不合理的魔鬼赛程。 持续的报告和请求并没有让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松口，焦灼不安的等待之后，更衣室电话铃声刺破沉寂。俱乐部秘书急促报告：“英足总拒绝调整赛程！” 弗格森一拳砸在储物柜上，声音沉闷而且压抑，“通知爱德华兹主席，”他眼中燃起火焰，“我们要给那帮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去约布莱尔议员，请他立即启动临时听证会，请议会质询！去把医疗报告复印两百份送到下议院！” 当夜，曼彻斯特晚报头版标题《三日两赛=谋杀？》引发海啸。议会紧急启动临时听证会，工党议员约翰逊挥动曼联医疗报告：“莱顿脑震荡诊断书、麦克莱尔肌纤维撕裂、罗布森和斯特拉坎受伤——疯狂的赛程让球员健康被摧毁，这就是英足总所谓的‘科学赛程’？” 电视镜头切向其它俱乐部的画面，不仅曼联，热刺利物浦南安普顿切尔西也都深受赛程之苦，无数的球员都在伤病中挣扎和痛苦。 “劳工权益，每个人都有健康工作的基本人权！” 不仅弗格森，还有森林队传奇主帅克劳夫、阿森纳主帅格拉汉姆都被要求来议会接受询问，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向公众解释球队情况。 次日报纸上，弗格森在议会走廊与布莱尔议员握手的照片占据头条。他肩头披着曼联围巾，身后是多场比赛之后曼联球员受伤的抓拍，注解上写上了紧密的比赛时间。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么无助而痛苦，泥泞的红衫在镜头里凝结成悲壮的画面。 英足总还在百般抵赖，坚决不肯改掉曼联对阵米堡这场比赛的安排。但媒体和民意已经沸腾，英国政府也敦促体育大臣立即采取行动。最终在四周后，英足总赛程主管引咎辞职，联赛启用全新赛程算法的公告传遍英格兰。 弗格森一边向英足总开火，一边准备与米堡的大战。而在与利物浦惊天动地的搏杀之后，弗格森安排所有球员恢复训练，放松一下神经。但即使如此，等到曼联出征河畔球场时，弗格森还是拧紧了眉头。 大战未至，河畔球场的客队更衣室已经弥漫着浓重的汗水味，刚刚进行热身运动的曼联球员就像已经进行了激烈较量一样，累得一塌糊涂。 三天之内踢两场联赛，曼联还处于凑一套常规主力阵容都困难的状况，难怪球员们只是简单活动一下就气喘吁吁了。 即使如此，弗格森的目光依然坚定，他圆睁的双眼，如探照灯般扫过疲惫的阵容，最终定格在角落里的年轻面孔：“没有罗布森，也没有斯特拉坎，夏普、罗宾斯、布莱克摩尔，今天将是你们的大舞台！曼联的胜利很可能由你们创造！你们要抓住机会，去战场上证明自己！” 更衣室骤然寂静，老将们复杂的目光交织在少年们挺直的脊背上。 米德尔斯堡球迷的横幅在寒风中招展：“欢迎体验地狱！”、“我们会教育你们的孩子怎么做人！”、“米堡必胜！” 弗格森将战术板重重拍在墙上，左侧是伤病名单，中间是轮换主将，右侧则用红笔圈出五个名字，他们都是曼联刚刚冒起的新秀。17岁的夏普名字旁，赫然标注着“左翼尖刀”。 “看见那些嘲笑吗？”弗格森猛然拉开窗帘，冷风灌入更衣室，“用你们的双腿踢碎它！”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看看这红色的战袍，这抹红承载着百年荣耀，更是我们重新崛起的最好印章！” 开场哨响，曼联勉强排出的阵容果然只能以年轻人为主。但即使这样，红衣少年们也如出鞘利剑般勇敢地冲锋。罗宾斯在右路如脱缰野马，开场仅3分钟便接应长传突入禁区。面对门将封堵，他选择小角度推射——皮球擦着立柱飞出底线。 河畔球场本来嘘声不断，这一下全被打回去了，全场观众一刹那安静如鸡。 “好极了，下次记住压住脚背，给我轰他娘的！”弗格森的吼声穿透喧嚣，“罗宾斯好样的！就是这么踢！” 罗宾斯本来还懊悔自己错失破门良机，弗格森的话语给他莫大的力量，让他的眼睛冒出了更多的火焰。 失去多名主力的曼联踢得非常艰苦，场面上早早就落入下风，但球员们还是踢得非常顽强。第33分钟，米堡抓住反击机会。麦克格拉斯拦截失败，对手前锋拉克勒斯直面莱顿，单刀机会。门将莱顿临危不惧，他先是如猛虎扑食般飞身挡出第一次捅射，又在三秒后横移封住补射角度。当第三次劲射直奔死角，莱顿如弹簧般跃起单掌托梁，身体重重撞上门柱的闷响震动全场。 曼联的一众年轻人都有点不知所措，莱顿看上去受了伤，但他翻滚了几下，然后只是在地上躺了一会，然后马上就站起来了。 “没事，我还能继续！” “这就是曼联，我们永远不会死！”弗格森在场边振臂高呼，袖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莱顿你够狠，够汉子！” 下半场米堡继续猛攻，曼联最后还是因为临时拼凑的阵容经验不足，防线协作不到位，被对手在第76分钟抓住机会打进一球，遗憾地以0比1告负。 比赛结束，麦克莱尔瘫坐在长椅上，他没有受伤，但也精疲力尽，小腿缠着的冰袋渗出冰冷水珠；休斯的头上缠了一大圈纱布，比赛中他的头被撞到紫黑一块，不得不敷上了止痛药膏；麦克格拉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喘气的声音就像是风炉。 弗格森赛后并没有说得太多，他明白大家都已经为他，为俱乐部燃尽一切。 议会质询的喧嚣尚未平息，弗格森已站在洛夫图斯路球场的更衣室。之前公布的出征女王公园巡游者的名单令媒体哗然：李-马丁、托尼-吉尔、李-夏普、加顿、多纳希、罗宾斯、吉尔斯……七名球员年龄不足21岁。 “外界一片讽刺和嘲笑？说我们只能派出青年队？”弗格森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我们什么时候站到场上，都代表最强大的曼联！” “我想要你们拿出武器，让今天成为对手的噩梦！” 开赛第5分钟，罗宾斯右路凌空抽射，可惜没有压住线路打飞了，场边又响起刺耳嘘声。弗格森翻出白眼冷冷地看向看台，回头给罗宾斯竖起大拇指，还有响亮的鼓掌，“踢得很好，这就是机会！下次压住脚背，瞄准了抽射，就能够进球了！” 第17分钟麦奥拉纳单刀杀入禁区，但少年仓促起脚，皮球划过横梁，弗格森抬手用力一挥，“我们的机会，他干得不错！” 转机在第27分钟到来。麦奥拉纳左路如穿花蝴蝶连过两人，弗格森在场边挥舞双臂形成通道：“传中路！”声浪中少年应声横敲，罗宾斯门前五码推射破网！ 上半场结束，弗格森带着1比0的喜悦回到更衣室，他眉飞色舞地和大家鼓劲，“保持着这个状态，我们能赢！” 暴雨突降的下半场，曼联全队转入防守，压力越来越大。第七十分钟布莱克摩尔滑铲拦截后痛苦蜷缩，弗格森在场边等着队医陪同下的少年，给予他真切的关怀，然后迅速将另外一个新人换上。 女王公园巡游者第87分钟头球扳平，球队气势汹汹，曼联的年轻人则因为前面拼得太凶而精疲力尽，很难赶上对手的节奏。 夏普瘫倒在禁区旁的泥浆里，李马丁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所有人都在煎熬。弗格森如雄狮般沿着边线大声呐喊，“最后的时刻，你们是真正的战士！战斗，为胜利去战斗！” 他手指着死忠看台——那里正响起《光荣属于曼联》的歌声，五百名远征球迷在暴雨中肩搭肩跳动，红色围巾汇成燃烧的海洋，雨水顺着横幅流淌成河。 “听见了吗？真正的红魔在等待英雄！”弗格森的怒吼在雨中炸响！ 弗格森的鼓舞点燃了球员们最后关头的能量。 补时第92分钟，夏普左路拿球突然变向，连续变向之后连闯三人，最后对手惧怕得不得不把他放倒。 所有人都激动起来，禁区弧顶，布莱克摩尔拔脚怒射——砰！皮球如炮弹击中横梁！ 少年们跪地掩面，无限可惜，弗格森已率先鼓掌走进场内，泥水浸透了他的大衣。 他满脸兴奋激动，手指抹去少年脸上的泥浆混合的泪水，“你们让全英格兰看到了曼联的未来！” 赛后，弗格森拍着战术板上的数据统计：“18次射门！7次绝佳机会！欠缺的只是一个进球——” 弗格森的声音坚定有力，“我们踢得很好，这就是我们的希望！年轻人的这份勇气，一定会点燃老特拉福德的夜空！” 记者质疑声如连珠炮：“派青年军比赛是否放弃足总杯？”弗格森抓起话筒指向窗外——透过雨幕，可见少年们正被远征球迷层层包围。“看看那些签名的孩子！十七岁的李·夏普刚才收到二十条围巾！”他转身逼视提问者，“他们不是青年队，他们现在就是曼联，这些眼睛里的火焰，会烧穿所有质疑！” 次日清晨六点，当李-夏普睡眼惺忪走进训练场，惊见弗格森已站在草皮中央，脚下整齐码放着一排足球。“昨晚那个变向，”爵爷将球踩在脚下，“重心要压得更低！”他亲自示范：左肩虚晃时身体倾斜如斜塔，右脚扣球瞬间如弹簧释放，整个动作在0.3秒内完成。“现在做给我看！”少年尝试时踉跄跌倒，弗格森毫不留情：“再来！曼联球员没有‘做不到’三个字！” 午间食堂，弗格森端着餐盘坐到青年军中间。“知道1926年的曼联青年队吗？”他切开滋滋冒油的牛排，“他们在足总杯淘汰谢周三时，平均年龄只有19岁。”少年们屏息聆听，刀叉悬在半空。“那支队伍后来夺得英格兰足总杯、联赛冠军，还走出了三个英格兰国脚。而你们——”弗格森深切寄望，“你们要超越他们！就从现在开始！” 十二年后诺坎普球场欧冠决赛夜，当贝克汉姆开出决定命运的角球，弗格森在场边握紧的拳头青筋如盘龙突起。 弗格森如雕塑般伫立雨中，目光穿透时空，凝视着二十年后的又一座欧冠奖杯，他那个时候会想起，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包括那些在另一个雨夜里努力奋战的少年。 卡灵顿基地荣誉室，玻璃柜深处陈列着一件特殊的展品：沾满干涸泥浆的17号球衣旁，摆放着足总杯重赛的首发名单。在那些年轻人的名字下方，有弗格森亲笔批注：“此夜播下火种，他日必成燎原——暴雨中见证。” 是的，暴雨中磨砺，烈火中锻炼，这就是弗格森的青训，这就是属于曼联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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