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渣男(非真实故事连载22)——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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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小弟陈瑞泽

从婚礼回来后,其实我进入了新的一轮摇摆器

可能男生会懂的,就是想进长期,可是晚上又想短期

想摆脱玩家的身份,但又期望有玩家的身份加持

不过我一直都在做尝试,想找到最好的平衡之法

群里也更新了最新的聊天技巧,希望可以帮到大家

周末两天没更新,继续发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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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惜这个名字,后来成了一个禁忌词。

它不再属于某个人。

它是一个信号。

酒桌上,只要这个信号一出现,空气就会瞬间凝固。

“哎,听说小惜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他们家在市中心换了套大的,上个月刚摆完酒。”

“前两天碰到她,还问起你了,说偶尔会想起你。”

每一次,我只是点点头。

扯出一个练得炉火纯青的微笑,轻描淡写地举起酒杯。

“那挺好。”

“来,不说这个了,喝酒。”

我熟练地岔开话题,听着他们聊起下一个八卦,手里的酒杯却沉得厉害。

我比谁都清楚。

她的婚礼,不是我故事的休止符。

恰恰相反,那是发令枪。

她用一场最盛大的幸福,给了我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也彻底把我推上了这条不归路。

玩。

那就玩得更疯。

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我收藏的故事够多,就能把心底那个黑洞给填满。

白天的我,是HR陈瑞泽。

对着电脑屏幕,在简历和报表里筛选别人的人生。

到了晚上,我就换上另一张脸。

南宁的夜场,没有我暖不起来的场子。

约拍的闪光灯下,也没有我拿不下的姑娘。

我身体里那股劲儿,被拧到了最满。

好像不把自己榨干到瘫倒,夜晚就无法结束。

但那股劲儿,不对了。

从她婚礼回来,那股想要报复全世界的火焰,好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

熄了。

彻底熄了。

我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

猎物就摆在面前,我却连抬枪的力气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乏味。

像一场无限循环的,糟糕透顶的蹩脚戏剧。

真的。

我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划开手机通讯录,那些暧昧的备注一个个跳出来。

“酒吧小野猫—南宁”。

“健身房长腿—武鸣”。

“咖啡厅文艺女—桂林”。

一张张模糊失焦的脸在脑子里闪过,却拼不成一个完整的人。

报复世界的初心没了,整个人就垮了,提不起一点精神。

那些精心设计的开场白,那些步步为营的攻略。

现在想起来,就是一场演给空气看的独角戏。

滑稽,又可笑。

除非。

那个女孩的故事,足够特别。

比如,西安的宁儿。

她像算准了我的倦怠期,总能在我快要沉进麻木的海底时,发来一条消息,把我拽上来透口气。

“喂,南方来的小同志,到底什么时候来西安考察?”

她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段位也不是最高的。

但她身上有股劲儿。

一股我说不清,道不明,却像是旷野里的风,让人忍不住想去追的劲儿。

“你是不是怕了我们大西北的风沙,吹皱了你那张小白脸?”

“坦白从宽,是不是在南宁有了新欢,忘了我这个西安的老朋友?”

她的消息就这么直接,混着黄土和烈酒的豪爽。

不像南宁女孩,话要绕三个弯。

也不像东北姑娘,上来就直接开干。

她有她自己的味道。

我躺在床上,翻着她发来的照片。

没有一张搔首弄姿的自拍。

全是西安的烟火人间。

古城墙上,一轮落日把天烧成了金红色。

大雁塔下,灯光勾勒出千年的孤独。

回民街的小巷子里,一碗热气腾腾,撒满翠绿香菜的羊肉泡馍。

每张照片下面,都配着她独有的吐槽。

“今天又被三个游客当成导游了,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兵马俑变的吗?”

“这家泡馍的老板娘,凶得能把碗瞪裂,但味道是真他妈的绝。”

“城墙上风太大了,假发差点都给我吹到护城河里去。”

我看着这些字,嘴角不自觉地,一点点向上扬。

这种感觉很陌生。

不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亢奋,也不是玩家通关前的激动。

更像是……一个在寒夜里走了很久的人,忽然看到了一簇温暖的篝火。

朋友。

对,朋友。

这个词,在我的字典里,已经蒙尘太久了。

我想起在三亚,楠楠问我相不相信长期关系时,心里涌起的那股渴望。

也许,我是真的累了。

累到想找个人,卸下所有面具和伪装。

不用设计台词,不用博弈框架。

就简简单单地,聊聊天,吃吃饭,看看夕阳。

像个普通人一样。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订票软件,指尖悬在“南宁—西安”的航班上。

下一秒,我又猛地关掉了它。

不是不想去。

是不敢。

我怕见到宁儿之后,发现她也不过如此,发现隔着屏幕的美好,被现实摔得粉碎。

就像当年,我面对小惜一样。

但我更怕的是……

万一,她真的很特别呢?

万一,我真的动心了呢?

我还能心安理得地退回现在这种,麻木但绝对安全的状态里吗?

手机屏幕,又亮了。

是宁儿:“听说南宁的桂花开了?拍一张给我这没见过世面的西北人开开眼呗。”

我走到窗边,夜风里,确实裹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甜香。

对着路灯下那几簇金黄的小花,随手拍了几张,挑了最好看的一张发过去。

指尖在屏幕上敲击,一行字下意识地就流了出去。

“是挺香的,不过,闻起来没有你们西安的羊-肉-泡-馍香。”

打完,我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这种带着烟火气的玩笑话了?

宁儿秒回:“哈哈哈哈,你这个南方小子,嘴还挺甜。行了,别给我找借口,我知道你就是懒得动弹。”

我看着屏幕,忽然有种被阳光穿透身体的感觉。

不是被识破套路的窘迫。

而是一种……被看穿,被理解的温暖。

我想了想,打出三个字。

“不是懒,是怕。”

发送。

按下去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

示弱?

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应该回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或者直接把话题岔开。

但撤回的选项,已经灰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

一分钟。

两分钟。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回复,准备把手机丢到一旁时。

屏幕上,跳出一条语音消息的提示。

我犹豫了足足十秒,才点开了它。

她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地传来,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洞察一切的认真。

“怕什么?”

“怕我把你绑到山沟沟里卖了?还是怕我长得跟兵马俑似的,吓到你这小少爷?”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

“还是说……”

“你怕自己,会喜欢上这里?”

轰——

我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句话,像一枚精准的子弹,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和防备,直抵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她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我怕的,从来不是西安的风沙,也不是她可能存在的瑕疵。

我怕的,是自己会无可救药地,喜欢上那座厚重的城。

喜欢上那里的人间烟火。

喜欢上那里,那个叫宁儿的姑娘。

然后呢?

然后,是不是又要无可避免地,开启一场新的循环?

从陌生到熟悉,从心动到厌倦,从拥有到……失去。

不。

我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了。

我真的,累了。

我没有回复那条语音,只是放下手机,走到阳台,任由冰冷的夜风,吹在滚烫的脸上。

手机在口袋里安静地躺着。

我知道,只要我一句话,一个决定,故事就会走向一个全新的,我无法掌控的方向。

可我,还能掌控什么?

阳台上那阵冰冷的夜风,终究没能吹熄我心底那点火星。

那句“你怕自己,会喜欢上这里?”,像一根针,在我脑子里扎了好几天。

我想了很久。

最后,还是订了飞西安的机票。

我跟自己说,就当是去认识一个新朋友。

对。

一个朋友。

我跟自己说,就是馋那口羊肉泡馍了。

借口。

我知道这是借口。

但我需要这个借口,像一个溺水的人,需要一截无关紧要的浮木。

它能让我骗过自己,迈出那一步。

飞机冲上云霄,南宁的灯火在我脚下,迅速变成一片模糊的光斑,然后被云层彻底吞没。

我关掉了手机。

也像关掉了一个开关,暂时关闭了那个叫“故事收藏家”的身份。

这一次,我没有剧本。

没有精心设计的台词,没有预设好的框架,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

我只是去。

这种感觉,陌生得让我心慌,却又带着一丝病态的刺激。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咸阳国际机场。

走出舱门,一股干燥、凛冽的空气,混着一股淡淡的黄土味,迎面扑来。

和三亚的咸湿(不是那个咸湿),南宁的温润,完全不同。

这里的空气,很硬,很直接。

像那个叫宁儿的姑娘。

我站在人潮涌动的到达大厅,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腑都被这干燥的空气刮了一遍。

然后,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接了。

“到了?”

她的声音,比语音里更清脆,带着一股藏不住的笑意,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来。

“嗯,刚下飞机,在T3到达厅4号门。”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像一次寻常的出差。

电话那头,她轻笑了一声。

“可以啊,小同志。”

“站着别动,我来逮你。”

说完,电话就挂了。

逮我?

我失笑地摇了摇头,拉着行李箱,靠在一根柱子旁,像个等待被认领的包裹。

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在人群里搜索着。

她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和照片差很多?

她会怎么出现?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身后懒洋洋地响了起来。

“陈瑞泽?”

我猛地回头。

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没有出现在我目光搜寻的人群里。

她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靠着另一根柱子,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的塑料棍,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

她什么时候在那的?

她看了我多久?

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冲锋衣,一条简单的牛仔裤,一双马丁靴,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像爱情公寓里的诸葛大力。

脸上干干净净,没有照片里的滤镜,甚至能看到几颗淡淡的雀斑。

但她的那双眼睛,在机场大厅明亮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她看到我回头,便迈开长腿,朝我走了过来。

脚步轻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

她在我面前站定,比我预想的要矮一些。

她歪着头,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网友,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到货的商品。

然后,她把嘴里的棒棒糖棍拿了出来,像拿了根教鞭,对着我虚虚一点。

“哟,南方来的小同志,看着还挺白净。”

她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混合着狡黠和爽朗的笑容。

“比照片里,顺眼多了。”

“照片里那个,太装。”

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腹稿,所有的预设,全都堵了回去。

我感觉自己像个没穿衣服的人,被她一眼看了个通透。

我忽然就笑了。

是那种放下所有防备,甚至带着一点自嘲的笑。

“那……说好的羊肉泡馍呢?”

我摊了摊手,把皮球踢了回去。

宁儿也笑了,把那根光秃秃的塑料棍又塞回嘴里,像个小混混似的嚼着。

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急什么。”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机场外的停车场方向。

“先带你去个好地方。”

“验验货。”

“验验货。”

宁儿这三个字,像根棍子,把我敲得有点懵,又有点想笑。

在过去我所有的剧本里,我才是那个验货的人。

而现在,我成了被摆上货架的那个。

我忍不住,跟她开了句玩笑。

“喝酒的话,你怕不是我的对手。”

我试图用这种最老套的雄性挑衅,来找回一丝丝主导权。

宁儿只是瞥了我一眼,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意更浓了。

“是吗?”

“那走着瞧。”

她轻车熟路地把我塞进一辆半旧的SUV里,一脚油门,车子便汇入了西安的夜色。

她是机场的地勤,对这片区域熟悉得就像自己的掌纹。

这一次来,我告诉自己,不用任何套路。

剧情怎么走,我只配合,不主导。

我想看看,命运这双看不见的大手,到底想把我推向何处。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流光溢彩,古老的城墙轮廓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历史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

旅游,或许真的存在某种能量场。

至少此刻,我那颗被掏空了许久的心,仿佛被这厚重的底蕴,填上了一点点实在的东西。

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畅。

“我跟你说,咱们要去的地方,是我家楼下的大排档。”宁儿一边开车,一边用下巴指了指前方。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调侃。

“不是吧?”

“你费这么大劲把我催来西安,就为了吃个大排档啊?”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

这太像我以前的腔调了。

宁儿果然不甘示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声音里,满是西北姑娘特有的,不容置疑的骄傲。

“你懂个屁。”

她甚至没看我,只是盯着前方的路况,轻描淡写地说道。

“待会儿吃了,你别赖在那不肯走就行。”

方向盘一甩,倒车入库,拉手刹,熄火。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多余。

我看着宁儿的侧脸,真的就和《爱情公寓》里的诸葛大力一模一样。

干练,利落,不拖泥带水。

她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掌控力。

车停在了一片空地上,不远处,就是巍峨的古城墙。

城墙的阴影下,灯火通明,摆着好几张油腻腻的折叠桌。

古城墙下吃宵夜。

这就是西安人的松弛感么?

我甚至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要是喝多了,这帮膀大腰圆的大哥们,是不是就直接对着这千年城墙根解决了?

宁儿跳下车,熟门熟路地对着一个围着围裙的胖老板喊了一嗓子。

“老样子!”

然后,她回头冲我一扬下巴。

“先上啤酒,没意见吧?”

我耸了耸肩,跟着她坐下。

很快,两瓶冰镇的啤酒就“砰”地一下放在了桌上,瓶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我心里那根防备的弦,又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

但随即,我又自嘲地笑了。

大排档。

就算眼前这个姑娘真是个酒托。

在这种地方,又能花几个钱?

我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泡沫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敞开吃喝吧。

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砰!”

她举起酒瓶,和我的瓶子重重一碰。

没有丝毫女孩子的矜持,清脆响亮。

她看我的神态,不像是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异性。

倒像是,我和她已经是蹲在一个战壕里,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兄弟。

宁儿仰头灌了一大口,白皙的脖颈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拿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腰子,狠狠撸了一口。

她用签子指了指桌上那箱还没开的啤酒,含糊不清地说道:

“放心,这儿的烧烤‘耐造’。”

“保证能把这两箱啤酒,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笑了。

看着她这副豪迈的样子,我脑子里那套尘封已久的,属于“玩家”的剧本,开始不受控制地自动运行。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用一种自以为很懂的语气,笑着问她:

“看你这架势,平时也没少喝吧?”

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男人之间才懂的秘密。

“怎么着?”

“被男人抛弃了,还是被老板潜规则了?”

说完,我甚至还觉得自己挺体贴,又补上了一句。

那一句,带着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居高临下的“关怀”。

“没事儿。”

“一个女孩子家的,喝那么多干嘛。”

我的话音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围撸串的喧嚣,划拳的吵闹,在那一瞬间,全都离我远去。

我看着宁儿。

她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收敛了起来。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她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爽朗的笑。

而是一种,带着三分讥诮,七分了然的冷笑。

她将酒杯重重地在桌上一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就你管的宽。”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进我的耳朵里。

“找你来,是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西安人的豪情。”

她身体前倾,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照片里,不都是一副夜夜笙歌,万花丛中过的德行么?”

“怎么?”

“到了我这儿,反倒装得跟个‘雏’一样?”

雏。

这个字,像一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我精心构建的那个,关于“故事收藏家”的、游刃有余的世界,在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面前,像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我被她这个利落到近乎机车的反怼,刺激到了。

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难以言喻的兴奋。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你那点小伎俩老娘见多了”的脸,忽然就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马上发动了新一轮的“回怼”,不再是那种低级的试探。

我端起酒杯,朝她遥遥一敬,算是认输。

然后,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我身边那些真真假假的笑话。

从我那个试图用塔罗牌给老板算命,结果算出老板头上有点绿的奇葩同事。

再到我面试过的一个,声称自己最大的优点是“抗压能力强,能连续通宵打游戏三天三夜”的零零后。

我把那些藏在肚子里的段子,一个个抖落出来。

起初,宁儿只是抱着胳膊,一脸审视地听着。

渐渐地,她嘴角的弧度,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

最后,当讲到我那个为了追女生,去学了三个月街舞,结果在表白现场顺拐了半分钟的铁哥们时。

她终于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烤串都差点掉在地上。

大排档嘈杂的烟火气里,第一次,响起了我们俩毫无顾忌的笑声。

那阵笑声,像一道开关,彻底打开了我们之间的壁垒。

宁儿也不甘示弱。

她也开始跟我讲她身边的趣事,讲她在机场见过的各色奇葩旅客,讲她那个试图用保温杯泡枸杞来冒充老干部的直男领导。

她的故事,没有我的那么曲折离奇,却充满了鲜活的、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

我立马就接上了她的话题。

顺着她提到的西安美食,开始问起这边特有的风俗和习惯。

从肉夹馍必须是“白吉馍”的讲究,到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苍蝇馆子。

话匣子一旦打开,后面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得不可思议。

我们的话题,像两条交汇的河流,自然而然地流淌着。

酒,一瓶接着一瓶地开。

肉,一串接着一串地撸。

那一刻。

我看着对面那个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嘴角还沾着一点孜然的姑娘。

看着我们面前堆起的一堆空酒瓶和竹签。

看着背后那座在夜色中沉默伫立的古老城墙。

我的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

我又领悟了。

或者说,我终于想明白了。

其实,所谓的套路,所谓的框架,所谓的玩家技巧……

在真正建立起吸引的女孩面前,屁都不是。

它们,都不如像现在这样。

和她一起,找到那种相处的“舒适感”。

那种感觉,卸下了所有的铠甲和面具,不用去思考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不用去设计下一个动作的含义。

就好比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自然,放松,心安理得。

我忽然觉得,过去那个热衷于各种套路的自己,很可笑。

因为,这种感觉。

来得滚烫。

来得,更像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没有再想任何关于套路的事情。

我只是在和一个新认识的、却又无比熟悉的老朋友,喝酒,撸串。

满满的松弛感,像温暖的潮水,包裹着我。

酒过三巡,话也聊得差不多了。

宁儿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自觉地,就从我对面挪到了我的旁边。

她整个人靠着椅背,肩膀几乎要挨上我的肩膀。

烧烤的烟火气,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和一丝啤酒的麦芽香,钻进我的鼻腔。

但我看得出来,她明显喝得有点多了。

那双原本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开始变得迷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失去了焦点。

她说话的语速慢了下来,甚至会偶尔断片,撑着脑袋,努力地想接上刚才的话题。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里某个角落里,那个属于“玩家”的、沉睡的野兽,似乎被这暧昧的氛围撩拨了一下。

但仅仅是一下。

就被我脑子里另一个更清醒、更强大的声音,狠狠地踩了下去。

我不想让那个一直笑呵呵看着我们的胖老板,在心里给我贴上一个“捡尸”的标签。

我更不想,毁掉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干净的舒适感。

我伸出手,拿走了她刚要举起的酒杯,放在了桌上。

“行了,别喝了。”

我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的温和。

宁儿抬起朦胧的眼,看了我一眼,像是没听清。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你上楼,我回酒店。”

“明天,你再带我好好玩一圈西安。”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无比清晰。

我没想着要拿“满分”。

我只是觉得,这样,就很好。

我的提议,换来的是她一个用力的摇头。

她抓着我的胳膊,眼神虽然迷离,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不行,再喝点!”

我看着她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样子,再看看旁边那个一脸“年轻人我懂的”笑容的胖老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我妥协了。

与其在这里拉拉扯扯,不如把她弄回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板,再拿六瓶,打包。”

我指了指啤酒箱。

宁儿这才满意地笑了,像个打赢了仗的小孩。

我半扶半架着她,送她到了家。

她家,是一栋老式居民楼里,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室一厅。

租来的房子。

她一进门,就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然后指了指我手里的啤酒,含糊地命令道:

“开酒!”

我看着这间小小的,但还算整洁的屋子,心里那根弦反而彻底松了。

我心想,随便你。

反正在你家,就算你把屋顶掀了,也是你自己收拾。

我从袋子里拿出两瓶啤酒,用牙咬开,递给她一瓶。

她接过去,自顾自地开始说着一些颠三倒四的话。

我打断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了一句:

“你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半夜把你家搬空了?”

她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指了指蜷缩在沙发另一头,一团雪白的身影。

“没事儿。”

“这个家,最值钱的,就是我那只猫了。”

她顿了顿,又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其他的,都在手机里。”

我瞬间无语。

那只叫“白白”的猫,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我脚边,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裤腿。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逗着猫,一边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着。

可讲着讲着,画风突变。

她好像是真的开始耍酒疯,突然站起来,在客厅里转了两圈,然后毫无征兆地,就冲进了卫生间。

下一秒,马桶边就传来了剧烈的干呕声。

我:“……”

我捏着手里的啤酒瓶,听着卫生间里那撕心裂肺的声音,整个人都麻了。

我真的是,更加无语。

这都叫什么事儿。

我费尽心思,逃离了过去那些精致的、虚伪的剧本。

结果,命运给我安排的第一个“真诚”的剧本,就是让我在这儿,给一个刚认识不到十二小时的姑娘……

听她吐?

卫生间里,那撕心裂肺的干呕声,渐渐弱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跑调跑到天边去的歌声。

我跟她,隔着一扇门,在厕所内外“博弈”了将近四十分钟。

连那只叫“白白”的猫,都吓得从沙发上溜了下来,躲在茶几底下,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

我终于忍不了了。

我冲进去,一把将瘫在马桶边的她抱了起来。

很沉。

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和……某种更复杂的味道。

我把她丢到床上。

刚松了口气,她就又撑起身子,作势要吐。

我头皮一炸,赶忙又冲回卫生间,眼疾手快地抄起一个脸盆塞到她面前。

那是个粉色的塑料盆。

我压根不知道,这玩意儿她平时是用来洗脸,还是洗脚的。

管不了了,先用着再说。

我看着她这副烂泥般的样子,最后一丝耐心也快要告罄。

“你好点的话,我就先回酒店了。”

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明天睡醒了,给我打电话。”

她没有回应我。

就是眯着眼,靠在床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时不时地,还低下头,对着那个粉色脸盆,干呕一下。

她胸口的衣服上,已经脏了一小块,湿漉漉的,看着格外刺眼。

我看着她,心里那句“去你妈的,老子不管了”已经涌到了嘴边。

可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无比现实的念头,像一道闪电,猛地劈中了我的大脑。

我当时,真的就只是这么想的——

万一。

万一她就这么酒精中毒,或者一口气没上来,猝死在这儿了。

那我这个屋子里唯一的活人,这个送她回来的男人。

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冰冷的念头,像一盆冰水,把我从所有的犹豫和烦躁中彻底浇醒。

我看着床上那个烂醉如泥,一时半会儿绝不可能酒醒的宁儿。

没有再迟疑。

我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按下了那三个最简单,也最沉重的数字。

120。

电话接通,我用最简洁的语言,报上了手机里查到的地址和情况。

可命运,似乎嫌这场闹剧还不够乱。

我刚挂了电话。

床上的宁儿,忽然猛地一阵抽搐,然后,将胃里最后那点东西,吐了自己一身。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股混杂着酒精和胃酸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我看着她胸前那一片狼藉,再看看自己干净的衣服。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边动手,一边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语气,对着那个根本听不见的醉鬼解释:

“喂,我可跟你讲清楚啊。”

“别说我套路你,我这是帮你换身干净衣服,免得你难受。”

我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最主要是,别再吐我身上啊!”

“我在你这儿,可真没衣服换。”

可能是过去那些荒唐岁月里练就的“熟练”。

解开她衣服扣子的动作,快得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很快,她就被我扒光了上身。

但在那片刻的春光乍泄面前,我心里,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真的,半点使坏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

我从衣柜里随便扯出一件干净的T恤,胡乱地给她套了上去,连内衣都没顾得上穿。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急促的救护车鸣笛声。

它由远及近,像一道赦免令。

我冲下楼打开门禁,很快,两个穿着制服的护士就抬着担架冲了上来。

我一句话都没多说,搭了把手,和他们一起,把不省人事的宁儿,小心地抬上了担架。

医院急诊室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闻得人脑仁疼。

宁儿躺在床上,挂着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吊水,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我就那么靠在床边的椅子上,歪着头睡着了。

这一晚上,把我这几年积攒的精力,都给折腾光了。

中途醒了一次,看着她那张挂着吊针,睡得毫无防备的脸,我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偷拍了一张。

存证。

我跟自己说,明天,必须拿着这张照片,好好跟她算算这笔账。

凌晨六点多,天刚蒙蒙亮。

一阵轻微的拍打,把我从半梦半醒中弄醒了。

是宁儿。

她醒了,看着周围白色的墙壁和身上的病号服,一脸的茫然和懵逼。

好机会!

我立刻掏出手机,点开那张照片,怼到她面前。

“宁儿!你看看你!”

我开始倒豆子一样地数落她,把昨晚的狼狈,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自己的胸口。

然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了。

我看着她,故意把眼睛一瞪,抢在她发问前说道:

“我换的!”

“不然你吐成那样,医生都不肯拉你!”

她的脸,“唰”地一下,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办完出院手续,走在清晨还有些凉意的西安街头,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可真行啊,宁儿。”

“大老远把我骗来西安,给你当保镖来了?我这宿的差旅费,你得给我报了!”

宁儿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对不起嘛……可能昨晚空腹喝得太急,一下就上头了。”

她看了看我一脸的疲惫,又提议道:“你酒店太远了,要不……去我家休息一下吧。”

我斜了她一眼。

“行啊。”

“那我睡床,你睡沙发。不然,对不起你折腾了我这一宿。”

回到她那间还残留着昨夜战场气息的小屋。

她二话不说,就钻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我懒得管她,也顾不上自己没洗澡,一身的烟酒和医院消毒水的混合味道。

我把自己重重地,摔进了她的床上。

真他妈的累。

床单上,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混沌的睡意中,我感觉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轻轻地,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猛地睁开眼。

是宁儿。

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披着,身上裹着浴巾。

我皱着眉,推了她一下,声音沙哑。

“别搞我,真的想睡觉。”

宁儿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了我的旁边。

可她不躺还好。

这一躺,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混着她身体的温热,瞬间将我包裹。

我的睡意,被这股强烈的、鲜活的女性气息,瞬间冲散了。

我不是圣人。

更何况,在经历了那样一场混乱的、毫无美感的“共患难”之后。

我转过头。

发现她身上的浴巾,不知何时已经散开。

她什么都没穿。

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我的旁边,用那双已经恢复了清亮的眼睛,看着我。

那一刻。

我脑子里所有关于“套路”、“框架”、“底线”的念头,全都崩塌了,碎成了齑粉。

去他妈的柳下惠。

去他妈的原则。

男人啊……

我翻过身,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但这一次。

我不是玩家。

我是她的猎物。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后,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们俩都累得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并排躺着,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我侧过身,想把她搂得更紧一些,手习惯性地往枕头下面探去。

然后,我的手摸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硬邦邦的,冰冷的,绝不该出现在枕头下的东西。

我起初以为是手机或者别的什么硬物。

但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那是一个带着螺纹握柄的,圆柱形的物体,顶端,是毫不掩饰的,锋利的尖锐。

是一根锥子。

一根足以轻易刺穿皮肉的,钢锥。

“轰——”

我大脑里所有的情欲、温存、疲惫,在那一瞬间,全被这股刺骨的寒意给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让我汗毛倒竖的,冰冷的恐惧。

刚才还温香软玉的枕边人,此刻在我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未知的、致命的危险源。

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冷汗,“唰”地一下,就从我的额头冒了出来。

这算什么?

仙人跳的终极版本?

还是说,她本身就是个疯子?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钢锥从枕头底下抽了出来。

我没有说话。

只是躺在那里,将那根在昏暗的床头灯下,闪着幽幽冷光的锥子,举到了我们两人之间。

躺在我身边的宁儿,似乎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僵硬。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根锥子上,然后,又慢慢地,移到了我的脸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或慌乱。

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件和她毫无关系的摆设。

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我心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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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夜跑

· 北京

先赞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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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扣篮的詹姆斯

· 上海

看完了 咋没了 速度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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