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渣男(非真实故事连载47)——琪琪小课堂开课了
“队长。”
琪琪的声音忽然响起,切开了我和沉默之间的对峙。
“你之前说,想尝尝爱情的苦,是认真的吗?”
“不然呢?”我反问。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是有些想找一个贤内助,一起面对这该死的人生未知路了。
“那你为什么不再玩一玩?”
她身子朝前倾了倾,一双眼睛紧盯着我,那眼神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的伪装。
“我是说,就按你以前那套,再出去猎几个,找找状态?重新建立自信?”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心里砸开了圈圈涟漪。
是啊,为什么不继续玩?
失业,迷茫,钱包空空。
这种时候,不才更应该用那些烂熟于心的套路,去换取一些廉价又直接的满足感吗?
我端起酒杯,冰凉的杯壁贴着掌心,我转动着杯子,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摇晃。
我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如果命运非要让我玩,那我就玩一玩。”
我最终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平静。
“在日本的时候,你不是说我可怜么?现在,我只是把自己丢进了命运的洪流里。”
“什么意思?”琪琪挑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玄乎的答案。
“意思就是,我不主动了。”
我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灼过喉咙。
“以前我总以为,我能掌控一切。现在我才发现,我什么都掌控不了。工作,自信,甚至连猫粮都快买不起。”
“既然这样,那就随缘吧。”
“缘分来了,我接着;没来,我也不强求。身弱之人,千万不要卷。”
琪琪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有失望,有怜悯,还有一丝怒其不争。
“你这算是佛系了?”
“算是认命了吧。”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自嘲道,“也算是跟自己和解了。”
“胡说八道!”
琪琪一个白眼翻过来,毫不留情。
“你这不叫和解,这叫投降!和解是你明明还有选择,但你选择放过。投降是你根本没得选,所以只能跪下妥协!”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我脸上。
我被她这个比喻堵得哑口无言,喉咙发紧。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忽然又笑了,像川剧变脸一样快,“今晚陪我听歌,明天,我把一个客户的微信推给你。”
“客户?”
“对,我们公司给VIVO做品牌推广的时候认识的小姑娘,叫小茵。”
“她毕业就进了VIVO广西分公司,做商务助理。人很可爱,关键是,我跟她处得跟闺蜜一样。”
琪琪说着,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拉着。
“你看。”
她把手机转向我。
屏幕上,是一个笑容清甜的女孩,两个浅浅的梨涡像盛满了蜜。
她穿着干净的白色职业装,却顶着一头与清纯气质截然相反的渣女大波浪,这种反差让她显得格外抓人。
“看起来不错。”我给出中肯的评价。
“废话,我的眼光能差吗?”琪琪得意地收回手机,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
“而且,她刚分手不久,正是情感空窗期。你要是有心,说不定能发生点什么。”
“那我们就去‘跳南湖’听周杰伦吧。”
我忽然来了兴致,仿佛被她的话点燃了什么。
“跳南湖?”琪琪一脸古怪,“什么玩意儿?你要投湖自尽?”
我被她夸张的反应逗笑了。
“一个酒吧的名字,古风混搭现代风。店里有面巨大的中国鼓,晚上有表演,很带劲。”
“哦?还有这种地方?”琪琪的眼睛亮了起来,“那走,我倒要看看,南宁还有什么我没见过的世面。”
结了账,我们走出LiveHouse。
夜深了,风里带着凉意。
琪琪只穿了件单薄的白T恤,我下意识想脱外套给她,却摸了个空,自己也只是一件短袖。
“冷吗?”我问。
“还好。”她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抱住了胳膊。
我叫了滴滴,等车的间隙,一阵夜风灌过来,琪琪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小喷嚏。
我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一把拉进我怀里。
她的身体很软,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一丝轻颤。
“离我近点,别让那晚风占了便宜。”
我很自然地开了句玩笑,顺势低头在她发间嗅了嗅。
“猜猜我今天的香水是什么味?”
琪琪没有挣扎,只是偏过头,黑亮的眼睛在夜色里看着我。
她夸张地吸了吸鼻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宣布:
“啫啫煲的味道。”
“混合着漓泉啤酒和市井烟火的香气,很下饭。”
“滚蛋。”我笑骂道,“明明是大牌。”
“什么大牌?”
“大宝SOD蜜。”
琪琪终于绷不住,在我怀里笑得浑身发抖,那笑声清脆又真实,极富感染力。
我抱着她,也跟着笑。
心底某个角落忽然被照亮了。
这种感觉,真好。
它不源于任何技巧,也无关任何布局,只是因为我们在此刻,在一起,很舒服。
滴滴到了。
上了车,我报出“跳南湖”的地址。
司机小哥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
“去跳南湖啊?那地方挺有意思,就是人多。”
“周末嘛,哪儿不多?”我随口应着。
车在夜色里滑行,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流淌而过。
琪琪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看着窗外。
我看着她的侧脸。
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她白天的锐气和攻击性都消融了,轮廓柔和得像一幅素描。
自信。
这两个字,毫无征兆地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
是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曾经的我,走进任何一个场子,眼神一扫,就能把环境、人群结构、关键目标分析得清清楚楚,然后像解一道数学题一样,用最精准的方式切入。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曾是我最锋利的武器。
现在呢?
我竟然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琪琪介绍的普通女孩,感到一丝忐忑。
不行。
这样不行。
我身体里那个沉睡已久的“玩家”,被琪琪刚才那记耳光,彻底扇醒了。
一种久违的饥饿感,从四肢百骸涌向心脏。
不是要去重新捕猎。
而是要找回那种状态。
那种自信,那种掌控力,那种让我区别于庸碌众生的东西。
我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那些尘封的本能像代码一样自动运行:
第一步,观察。
进入酒吧,不是为了找女人,而是为了读懂这个空间。找到全场能量流动的中心,找到那个能让我看清所有人、同时又保持神秘感的最佳王座。VIP卡座,散台,吧台,它们代表的不仅是消费层级,更是不同社交圈的边界。
第二“步,点酒。
这是无声的开场白。不能再是刚才那两瓶廉价啤酒。必须是有格调,却又不显刻意的选择。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加一颗手凿的老冰球。用最简单的方式,宣告我的品味和实力。
第三步,等待。
我不主动出击,但我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要做好被接近的准备。我的坐姿,我端杯的手势,我和琪琪交谈时的眼神,都将成为别人解读我的线索。我要营造一种气质:我有故事,但我不急着讲给你听。
最后,应对。
如果有人靠近,那就是我的舞台。一秒钟判断对方的来意和段位,然后决定是友善回应,是礼貌拒绝,还是用一个眼神让她自退。
这一整套流程在脑中闪电般过完,我感觉一股热流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我活过来了。
不是为了去征服谁,而是为了重新成为那个完整的、有力量的自己。
琪琪说得对,一个男人,可以失去一切,但唯独不能失去自信和勇气。
车,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前停下。
门口悬挂的暗红色灯笼上,是“跳南湖”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且听风吟,且饮浊酒。
“到了。”司机说。
我们下车,走向入口。
还未走近,一阵沉闷而有力的鼓声就穿透了夜色,一下,又一下,像大地的心跳。
“这鼓声,确实带劲。”琪琪说。
我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一个光影交错、古今碰撞的世界扑面而来。
整个酒吧的正中央,赫然立着一面直径超过两米的巨型中国鼓。
鼓身漆着深沉的朱红,上面盘踞着浮雕龙纹,在昏黄的射灯下,散发着威严而神秘的气息。
鼓的四周,是高脚吧台。
再往外,是错落有致的卡座与散台,既有古典的红木桌椅,又有慵懒的现代皮质沙发。
头顶是宫灯与工业风铁艺灯的奇妙组合。
墙上是水墨山水,音响里却流淌着现代电子乐。
这种强烈的冲突感,非但没有不伦不类,反而营造出一种独一无二的魔幻气场。
“我靠,这地方有点意思啊。”琪琪环顾四周,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我的视线,则如雷达般快速扫过全场。
周末的晚上,人头攒动。
年轻的情侣,三五成群的朋友,衣着考究的商务人士……
最终,我的目光锁定在靠窗的一个卡座上。
位置绝佳,视野开阔,能将全场尽收眼底,自身又处于一个相对独立的角落,不易被打扰。
关键是,那里现在还空着。
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走过来。是个穿着改良汉服的年轻女孩,笑容甜美。
刚坐下,就有个穿着改良汉服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笑容甜美。
“先生,女士,晚上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我接过酒单,指尖划过,目光快速锁定。
价格比我想象的要合理,这家店走的不是奢侈路线,而是氛围和体验。
“来一瓶Macallan 18年,加冰。”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环境里却异常清晰。
“再要一些小食,你看着配就好。”
服务员记下订单,礼貌地退下。
琪琪挑了挑眉,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Macallan 18年?队长,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这么舍得?”
“找回自信的第一步,是从打破舒适圈开始。”我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
“你说得对,不进则退。”
“这句话,像根针,一直扎在我心里。”
琪琪看着我,眼神里的情绪翻涌,那里面有审视,有期待,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欣赏。
“队长,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
“你刚才点酒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什么感觉?”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感觉。”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在日本,你带我们去那些地方,做那些事,我们虽然看不懂你的局,但我们能感觉到,你心里有底。你知道每一步踩在哪里,也知道下一步会走向哪里。”
“现在呢?”我问。
“现在,你有点那个意思了。”她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好看。
“虽然还没完全回来,但至少,不再是那颗霜打的茄子。”
威士忌很快送上,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映着灯光,像一小块凝固的时光。
我给她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敬,重新开始。”我举杯。
“敬,找回自己。”她与我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威士忌入口辛辣,随即化为一股暖流,带着橡木的醇香,在喉间回甘。
这种酒,不是用来豪饮的,是用来品的。
品它的层次,品它的故事,也品此刻的心境。
就在这时,那面巨鼓毫无征兆地响了。
“咚!”
“咚!咚!咚咚咚!”
不再是背景乐,而是真正的演奏。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年轻男人,手持两根粗壮的鼓槌,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力与美。
鼓声仿佛巨人的心跳,一下下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胸口。
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汇聚于那面朱红色的巨鼓。
鼓手的表演极富叙事感,时而急促如万马奔腾,时而舒缓如山间溪流。
“这也太炸了!”琪琪凑到我耳边,声音被鼓声衬得有些飘忽。
我点点头,但我的注意力,已经从鼓手身上,发散到了全场。
我又开始做我最擅含长的事了。
观察,分析,归类。
左前方那对情侣,女孩一脸沉醉,男孩却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他们的世界,早已不同步,这段关系不过是靠惯性维持。
右边那桌的三个男人,商务聚会。鼓声响起时,为首的那个男人眉头紧锁,显然,这里的喧嚣打扰了他昂贵的生意。
吧台边,几个常客对鼓声习以为常,依旧谈笑风生。
我忽然意识到,那种久违的,将整个世界尽收眼底的掌控感,正在回归。
我活过来了。
十分钟后,鼓声在一次震撼的齐奏中戛然而停。
死寂几秒后,雷鸣般的掌声淹没了整个酒吧。
音响里,周杰伦的《稻香》缓缓流淌出来,将沸腾的气氛又拉回温柔的现实。
“不错吧?”我问琪琪。
“非常有意思。”她说,“传统和现代,能撞出这么带劲的火花。”
我们继续喝酒聊天,我刻意控制着节奏,保持着头脑的绝对清醒。
半小时后,琪琪的脸颊泛起好看的酡红,眼神也开始迷离。
“队长,我跟你说,”她有些兴奋,“你刚才点酒的样子,真的,非常有魅力。”
“是吗?”我轻笑,“那我现在的样子呢?”
“现在?”她歪着头,仔细端详我。
“现在也很好。你的眼睛里,又有光了,不像之前,像一潭死水。”
一股暖意从心底散开,看来我的每一点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琪琪忽然压低声音,凑了过来,发间的香气若有若无,“在日本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总能那么精准地猜到我们的心思,说出我们最想听的话?”
这个问题,我曾以为是本能。
“观察。”我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人的表情,语气,最微小的肢体动作,都是泄露内心的密码。只要你够细心,就能破译。”
“然后呢?”
“然后,投其所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按钮’,赞美,挑战,或是理解。找到那个按钮,按下它,或者……故意绕开它,让她对你产生更强烈的渴望。”
“这不就是心理学吗?”琪-琪的眼神变得锐利。
“某种程度上是。”我没有否认,“但有个前提,是你把对方当成‘猎物’。”
“而我现在,”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更愿意把它看作一种沟通的艺术。用来更好地理解别人,也让别人更好地理解我。”
“所以你现在,是想重新开始玩这个游戏?”
“不是玩游戏。”我摇头,“是想重新成为自己。那个自信、从容,能掌控自己人生的自己。不是为了狩猎,而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琪琪久久地凝视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首难解的诗。
“队长,你知道吗?你自信的时候,确实很有吸引力。”她说完,又狡黠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自信的男人,都很有吸引力。”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玩味地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
“所以,有被电到心跳加速吗?”
琪琪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即一拳轻轻锤在我胸口,脸上却抑制不住地泛起红晕。
“滚蛋!”
我们俩都笑了起来,轻松,自然,没有任何负担。
“对了,”琪琪忽然想起什么,“你要是真跟我介绍的小茵好上了,必须给我包个大红包!”
“什么红包?”
“媒人红包啊!”她理所当然地说,“我琪琪亲自出马介绍的对象,要是能修成正果,我这个头号功臣不得喝喜酒,收大礼?”
我被她的逻辑逗笑了:“这就开始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
“那当然!”她一本正经,“我琪琪出品,必属精品。我推荐的妹子,绝对靠谱!”
夜色渐深,威士忌的后劲上来,琪琪已经有些开心过头了,拉着我的胳膊不让走。
“再坐会儿嘛,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
我看她确实喝多了,便强制结了账,半扶半揽地带她离开酒吧。
夜风一吹,她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些,但脚步依旧虚浮。
我叫了车,扶她坐进去。
“文华酒店。”
车子启动,琪琪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我以为她睡着了,却听见她梦呓般的声音。
“队长……你自信的时候,真的……很帅……”
“听到了,你今晚说了八遍了。”我轻声回应。
“真的……”她的声音带着醉意,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在日本的时候,我们嘴上损你,其实心里……都挺崇拜你的。你总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带我们去做最有意思的事。”
她停顿了一下。
“后来你说要回国,我们都好舍不得……都希望那趟旅行,永远不要结束。”
我的心脏,被她的话轻轻撞了一下。
她们,原来是这么看我的。
“那你现在呢?”我问,“还崇拜我吗?”
“现在?”琪琪睁开眼,眸光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现在你还在努力找回自己,所以还没到崇拜的程度。”
她顿了顿,语气却变得异常笃定。
“但是,我觉得你会找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善于分析自己的人。”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大部分人连面对真实的自己都不敢,更别提承认自己的失败。但你敢,你敢把自己剖开,让别人看到你最脆弱的地方。”
“有勇气面对失败的人,就有勇气重新开始。”
她的话,像一颗精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我沉默了。
原来在她眼里,我是这样的。
车子在文华酒店门前平稳停下。
我付了车费,扶着琪琪下车。夜风很凉,她打了个哆嗦,我下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走进酒店大堂,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前台的接待员,值夜班的保安,他们看到我和琪琪紧挨着走进来,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暧昧。
他们专业地保持着沉默,但那交汇的目光仿佛已经在酒店内部论坛里发了十个帖子。
“泽哥,晚上好。”前台的小姑娘笑容甜美,眼里的八卦火焰却在燃烧。
“晚上好。”我点头回应。
“泽哥这是……?”保安大叔靠过来,明知故问。
“朋友。”我言简意赅。
他们识趣地没再追问,但我能感觉到,明天“前HR主管深夜带美女开房”的消息,就会成为酒店员工茶余饭后的头条新闻。
这种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琪琪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反而将我的胳膊挽得更紧,下巴微微扬起,一副宣示主权的姿态。
电梯门合拢,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琪琪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笑你刚才的表情。”她靠在轿厢壁上,笑得花枝乱颤,“超级尴尬,像做贼被当场抓获。”
“这不尴尬吗?”我无奈道,“明天整个酒店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琪琪满不在乎地一甩手,“反正你又不在这里上班了,怕什么?”
也对。
我确实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楼层,我扶着她走出电梯,一直送到房门口。
“到了。”我说,“早点休息,明天别忘了把小茵的微信推给我。”
“知道了。”琪琪应着,却没有开门的意思,反而转过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队长,你今晚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我想了想,坦然道,“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她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今晚的感觉,别再变回那颗霜打的茄子。”
“嗯。”我应道,“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等等。”琪琪忽然叫住我。
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里带着一丝担忧:“你今晚喝了不少,一个人回去,行不行?”
威士忌的后劲正一阵阵往上涌,我确实感觉有些头重脚轻。
“应该……没问题。”我的舌头有点大。
琪琪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算了,今晚你就别走了。”
“什么意思?”
“在我这儿睡。”她语气自然得像在说“明天天气不错”,“房间有沙发,你喝成这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她说着,不等我反驳,已经刷开了房门。
“进来吧,别磨蹭了。”她侧身让开一条路,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看着她,心头忽然闪过无数个念头。
最终,我笑了一下,跟着她走了进去。
房间是个宽敞的套房,客厅与卧室隔开。琪琪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看着我。
“你先去洗澡,浴袍毛巾都有。”
“那你呢?”
“我等你洗完。”
我确实需要用热水冲一冲翻腾的酒意。
走进浴室,热水从花洒喷涌而出,浇在身上,带走了一身的疲惫和酒气。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飞速回放。
琪琪的到来,她的当头棒喝,酒吧里的状态回归,以及现在……我们共处一室的微妙局面。
找回自信,不是一句口号。
它意味着重新拾起对自己的掌控,包括欲望。
我洗完澡,换上酒店的浴袍,走出浴室。
琪琪正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见我出来,她抬起头:“清醒点了?”
“好多了。”我说,“你去洗吧。”
“嗯。”她站起身,走向浴室,“你要是困了,就睡沙发。”
她进了浴室,水声很快响起。
我没有碰电视,只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个沉睡的“玩家”正在苏醒,但它不再是单纯被欲望驱动的野兽。
它开始思考,开始权衡,开始享受掌控全局的乐趣,而不是单纯的征服。
这才是真正的回归。
大概半小时后,琪琪也洗完出来了。
她同样穿着浴袍,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脸颊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
“今天玩得挺开心。”她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与我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也是。”我由衷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我从牛角尖里拽了出来。”
“得了吧。”她摆摆手,带着一丝娇嗔,“你只是暂时迷路,又不是真的废了。”
我们聊着天,从重庆的奇葩甲方,到南宁的市井小吃,话题轻松而随意。
不知不觉,窗外夜色已深。
琪琪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睡吧。”我说,“明天还要带你去吃老友粉。”
“嗯。”她站起身,走向卧室,“晚安。”
“晚安。”
她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盖着服务员送来的被子,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黑暗中,我无比清醒。
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梦,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一个男人,可以失去工作,可以失去金钱,但绝不能失去自我。
这一晚,风平浪静。
是真正的,平安夜。
第二天早上,我并非被闹钟或阳光唤醒。
而是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那感觉很轻,却又无比明确,像一束轻柔的羽毛,在你沉睡的脸庞上悄然拂过。
我缓缓睁开眼睛,宿醉后的世界还有些模糊。
当视线终于聚焦,我看到了琪琪。
她侧身向着我,单手撑着脑袋,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未施粉黛,是最原始也最真实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的她,洗去了白日的锋芒,反而透出一种罕见的纯净。
她的眼神很专注,不带任何评判,只是纯粹地看着。
“醒了?”我眯着眼问,嗓音是宿醉后特有的沙哑。
她没有立刻回答,又定定地看了我几秒。
忽然,她唇角一勾,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和挑衅。
“我就想看看,传说中的‘玩家高手’,睡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的慵懒,却字字清晰。
“结果发现,也就那样嘛,睡得跟头猪一样。”
“我打呼噜了?”我下意识地问。
“那倒没有。”她笑了,像一只偷到腥的猫,“骗你的。不过你确实睡得挺沉,我刚才戳了你好几下,你都没半点反应。”
我翻了个身,让自己正对着她。
沙发并不宽敞,这个动作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近。
现在,我们面对面躺着,呼吸可闻,中间只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下,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细腻的皮肤,和因为我的靠近而微微颤动的睫毛。
“你醒了多久了?”我问。
“一个多小时吧。”她说,“我习惯早起。”
“所以你……看了一个多小时?”
“不然呢?”她理所当然地扬了扬下巴,“手机没电,电视又不想开,这房间里除了天花板,不就只剩你这个大型摆件可以研究了么。”
我被她这个比喻逗笑了:“摆件?”
“对啊,你睡觉的时候一动不动。”她说,“而且表情还特别严肃,眉头都快拧成一个川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梦里指挥世界大战呢。”
“我睡觉还有表情?”
“当然。”她忽然认真起来,“人睡着时,潜意识还在运转。你的表情,恰恰泄露了你最真实的想法。”
“哦?”我来了兴致,“那你这位解梦大师,看出我在想什么了?”
“嗯……”她拖长了音,眼神在我脸上一寸寸扫过,像是在解读什么古老的密码。
“你在想,怎么重新做回一个合格的‘玩家’。”
“然后,征服全世界的女人。”
我笑了:“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我说错了吗?”她挑眉,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昨天在酒吧,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了。你又开始观察,开始分析,开始享受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你嘴上说着随缘,身体里的本能却比谁都诚实。”
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没有否认。
她说的,全对。
昨晚在“跳南湖”,那个沉睡已久的“玩家”的确苏醒了。
不是为了猎艳,而是为了找回那种让我之所以是我的,自信与掌控感。
“那你觉得,我这样不好吗?”我反问。
“没有好不好,只有适不适合。”琪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对你而言,那种‘玩家’状态,或许就是你最舒服的状态。强行扮演一个佛系青年,只会让你更痛苦,更拧巴。”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我眼睛深处。
“而且,你真能找回自信,对小茵来说,也不是坏事。”
“女人都喜欢自信的男人,这是写在基因里的天性。”
“你这是在给我做心理建设?”
“我这是在帮我闺蜜提前把关。”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总不能把一个霜打的茄子,介绍给她吧?”
我们俩就这样面对面聊着,在最私密的环境下,进行着最坦诚的交锋。
这种感觉很奇特。
没有任何世俗的暧昧,却比任何亲密的接触都更让人心跳加速。
我们聊着天,身体却在不自觉地向对方靠近,像两块被无形引力牵引的磁石。
直到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映在她瞳孔里的倒影,直到我们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滚烫而粘稠。
有些东西,一旦交了心,就再也回不到安全的距离。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晨间潮红的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
琪琪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一丝了然,还有一丝……怜悯。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眉心,将我微微前倾的身体推开寸许。
拉开了一个足以让她看清我全脸的距离。
“队长。”
她凝视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首难解的诗。
“你自信的时候,确实很有吸引力。”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
但下一句,却瞬间将我打入冰窟。
“但是,”她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残酷,“现在的你,还不行。”
我愣住了。
“你就像一个拿着屠龙刀的人,却只想着去砍柴。”
“你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却把它用在最低级的狩猎游戏上。你明明可以成为一个顶级的战略家、谈判专家、或者心理医生,但你选择了做一个……玩家。”
“你现在的迷茫,不是因为你失去了刀,而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把刀除了砍柴,还能用来开天辟地。”
“所以,”她收回手,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躺着的我,像一个宣布裁决的女王,“在我把你介绍给小茵之前,你得先向我证明,你配得上她。”
“证明?”
“对,证明。”她抱起双臂,“先找到一份能让你发挥‘屠龙刀’价值的工作,而不是继续想着去‘砍柴’。然后,学会跟一个女孩正常地相处,不是用技巧去征服,而是用真心去沟通。”
“这算是……你给我的考验?”
“算是我的投资。”她笑了,“我琪琪出品,必须是精品。我可不想我的投资砸在手里,更不想我最好的闺蜜,被一个连自己都没搞明白的男人耽误。”
我沉默了。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的伪装,刺进我最脆弱也最核心的地方。
我被她这场清晨发起的“突袭战”,打得哑口无言,却又……心服口服。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不是荷尔蒙的冲动,而是灵魂层面的碾压和重塑。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窗外,南宁的天空已经大亮。
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彻底击碎了。
但同时,又有什么新的东西,正在废墟之上,悄然建立。
“好。”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却异常坚定,“我接受你的‘考验’。”
琪琪满意地点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找到了小茵的微信,直接转发给我。
“小茵,22岁,本科,VIVO广西分公司商务助理。可爱,阳光,上进,刚分手,情感空窗期。”
她言简意赅,像是在发布一个任务。
“怎么开场,用不用我教你?”她挑眉看我。
“不用。”我说,“就正常聊天。告诉她,我是你的朋友。”
“别用你那套烂俗的技巧,人家是正经女孩,不是你以前的‘猎物’。”她警告道。
“我知道。”我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会把她当成一个值得尊重的人,而不是一个需要征服的‘目标’。”
“最好是。”琪琪哼了一声,“你要是敢欺负我闺蜜,我就从重庆飞过来打断你的腿。”
我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轻松。
“那我们今天去哪儿?”我问,“导游服务,现在开始。”
“你推荐。”她走向浴室,准备洗漱,“先带我去吃那碗你吹了半天的老友粉。”
“好。”我应道。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那个清纯可爱的头像。
小茵。
这不再是一次狩猎。
这是我的第一份答卷。
而考官,是那个刚刚在灵魂上将我彻底击败,又给了我重生方向的女人。
吃早餐的时候,琪琪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豆浆,又聊起了小茵。
“她平时的兴趣爱好是什么?”我问。
“摄影,旅行,看电影。”琪琪头也不抬,“你那点三脚猫的拍照技术,总算能派上用场。”
“工作呢?”
“刚进VIVO,还在适应。不过那姑娘有股劲儿,很上进。”
“感情经历?”
“刚分,大学谈的,异地一年,吹了。”琪琪言简意赅,“分手原因?距离。老套但真实。”
我点点头,异地恋这道题,我也曾做错过。
“她现在状态怎么样?还陷在里面吗?”
“早走出来了。”琪琪终于抬眼看我,“她是那种向日葵一样的姑娘,太阳出来了,就不会对着阴影纠结太久。工作一忙,哪有时间伤春悲秋。”
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
阳光,积极,有自己的生活,不围绕男人打转。这些特质,几乎精准地落在我对另一半的所有期待上。
“那我今晚加她微信?”我问。
“随你。”琪琪说,“记住我昨天的话,正常点。别把你那些发霉的‘技巧’拿出来丢人现眼。”
“我知道。”我应道,“把她当一个……人,而不是目标。”
“这还差不多。”琪琪满意地点头。
吃完早餐,我们打车去了青秀山。
这是南宁的城市名片,山不高,但满目苍翠,空气里都是草木的清香。
琪琪的体力好得惊人,爬山对她来说像是散步。
我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聊着天,很轻松。
“这地方不错。”琪琪呼吸着新鲜空气,“比我想象的好。”
“南宁就这点好,绿化率高,像个大公园。”
“你在这里这么久,有归属感吗?”她忽然问。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轻轻扎了我一下。
归属感?
“有吧。”我说,“毕竟混了好几年,有几个熟人,有几家吃不腻的馆子。”
“但是?”琪琪的洞察力永远那么敏锐。
“但是我总觉得,我没在这扎下根。”我声音低了些,“没房,没像样的事业,甚至连个能随时叫出来喝酒的铁哥们圈子都没有。像浮萍,风一吹就散了。”
“那你想走吗?”
“以前不想,现在……”我坦诚道,“有点想。失业之后,我忽然觉得,也许换个地方,会有不一样的活法。”
“比如?”
“广州,深圳,或者北京上海。去一个更大的池子,看看自己到底能扑腾出多大的水花。”
琪琪沉默了。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声音很静:“队长,你有没有想过,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换个城市,你就不是你了吗?”
“如果你在南宁找不到根,凭什么觉得在深圳就能找到?”
她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是啊,问题不在城市,在我自己。
“你说得对。”我苦笑,“但有时候,人确实需要一个重启的机会。在熟悉的环境里,被惯性推着走,很难掉头。换个地方,也许就有破局的可能。”
“这我理解。”琪琪说,“但你得想清楚,你是为了‘破局’,还是为了‘逃避’。如果是前者,我支持你。如果是后者,你去哪儿都一样。”
我们走到了山顶的观景台。
整个南宁市区在脚下铺展开来,高楼林立,绿意盎然,邕江像一条玉带,蜿蜒穿城而过。
“风景不错。”琪琪眯起眼,“来,给你未来的媒人拍几张好看的。”
我拿出手机,她很会找角度,每一个姿势都自然舒展,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美。
“技术没退步啊。”她翻看着照片,很满意,“怪不得在日本,能把我们都拍成仙女。”
“那是天赋。”我开玩笑。
“得了吧你,”她笑骂,“纯粹是模特底子好。”
下山后,我们去了民族大道。
琪琪像个普通游客,买了一些没什么用但很有趣的小纪念品。
中午,在一家装修雅致的餐厅,我们吃到了琪-琪念叨的老友粉。
“嗯,是这个味儿。”她吃得心满意足,“比重庆那些冒牌货地道多了。”
气氛正好,酒意微醺,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盘旋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看着她,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说真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找回了自己,像你说的那样,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你会……考虑我们吗?”
琪琪停下了筷子。
她看着我,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眼睛里,此刻竟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这是在跟我表白?”
“是假设。”我强调,“我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可能性。”
“有。”
她回答得异常干脆,一个字,让我心脏猛地一跳。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眼神里的戏谑变成了审视。
“但前提是,你要先成为一个配得上这份‘可能性’的人。”
“现在的你,还不行。”
她的话,像淬了冰的烈酒,先是火辣,随即是刺骨的冰冷。
但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现在的我,确实还不够格。
“那我要怎么做?”我问,声音有些干涩,“才能‘够格’?”
“第一,找到一份能让你发挥‘屠龙刀’价值的工作,而不是用它来‘砍柴’。”
“第二,找到你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在别人的认可里找存在感。”
“最后,”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学会爱自己。”
“听起来不难。”
“当然难。”她笑了,“如果容易,这世上哪来那么多迷失的男人。”
这顿饭的后半段,我们没再聊这个话题。
她跟我讲重庆的工作,我跟她讲南宁的趣闻。
吃完饭,逛了一会儿,我送她去机场。
在人来人往的出发大厅,琪琪给了我一个拥抱,很轻,但很用力。
“队长,加油。”她在我耳边说,“我相信你。”
“嗯。”我喉咙发紧,“谢谢你这两天。”
“不客气。”她松开我,后退一步,“记住答应我的,好好对小茵,那是我闺蜜。”
“我会的。”
她转身,挥了挥手,汇入安检的人潮。
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心里忽然空了一大块。
这两天,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来得惊心动魄,走得干脆利落,却在我死水般的生活里,投下了一块足以改变流向的巨石。
回到家,我的猫Groot正瘫在沙发上,姿态慵懒。
它见我回来,象征性地“喵”了一声。
我给它添了猫粮和水,摸了摸它温暖的背,然后坐在它旁边,拿出了手机。
琪琪已经把小茵的微信名片发了过来。
头像是个笑容很甜的女孩,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很久。
最终,还是点了添加。
这一次,不是因为狩猎的冲动,也不是因为空虚的寂寞。
只是想试试,用一种全新的,更真诚的方式,去认识一个人。
我在好友申请里,只打了一行字:
“你好,我是琪琪的朋友。”
发送。
然后,我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茶几上,没有再管。
这一次,我不想设计开场,不想预判走向。
我只想做回自己,然后看看,缘分会带我走向哪里。
窗外,南宁的阳光正好。
我感觉,我人生的下一章,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蓝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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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陈瑞泽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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